展风在屋顶看得眉头大皱,观察金天威的从容气度,他的武功应是不弱于自己,甚至犹有过之,“难道自己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吗?如此,亲仇何时才能得报?”
这些念头在心中电光火石般的掠过,展风一咬牙根,决定行险一试。
展风在屋檐上以衣裹剑,缓缓的将长剑抽出鞘,不带丝毫声响,反手将剑鞘**背后腰带,敛去目中精芒,不让金天威有所察觉,同时全神贯注地望着金天威的身形走向,终于,金天威踱步到书案之前。
展风心神一紧,暗道:“就是此时。”功运胸腹,将屋顶压穿,向着金天威急冲而下,展风右手长剑直指金天威,剑身微斜,让一抹烛光折向其双目,同时左手疾动,撒出一把暗器。
金天威骤临此变,面色大变,但其终是经验老道,瞬间便恢复过来,右手成爪,抓向书案,“噗”的一声带起一块木板和漫天碎屑,这书案乃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坚若金石,竟被其一手带起,可见其功力之深,金天威右手如转轮般舞动,竟纯凭听风辨器之功,将暗器尽数扫落。
展风见此心中暗惊,去势更疾,碧芒如电般刺向金天威胸膛,将其璇玑、俞府、神藏三处大**罩在剑势之下。
金天威见此剑势更不敢稍待,将手中木板迎向剑锋,“砰”的一声,长剑震碎木板,直传而过,但亦被这灌满真力的木板阻的一缓,金天威趁机双手一合,夹住劲剑,但剑势刚猛,怎会如此易消。
金天威被迫退一步,撞倒身后书架,剑势才消,但仍在其胸口留下一道剑痕,虽不致命,却亦是不好消受。
剑势已竭,展风暗叹可惜,撤回长剑,再度攻出,一式“风动八方”,剑光如虹般的从四方罩向金天威,丝毫不与其喘息之机。
但金天威终是舒缓过来,双手舞动,或指或掌,连连敲击在长剑身侧,将己身守得密不透风,瞬息间,两人已交手十数招,渐渐的金天威已扳回劣势,双方互有攻守。
此时,屋外已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向着此处而来,展风心中更急,知道若被众人缠上绝无生理,当下抽空弹出数缕指风,击灭屋中蜡烛,抱着与敌共亡的心态和金天威恶斗起来。
金天威内功深湛,胜在浑厚,展风则胜在精纯,故二人在这黑屋中均能视物如常。
片刻间,屋外已被众人层层围住,但因探不清屋内虚实,只得在屋外怒喝张望,却都不敢枉进。
屋内,展风不求自护但求克敌,交手数合间竟又重新占据上风,金天威被逼的连连后退,身上衣衫破碎,新添数道剑痕,但展风亦不好受,已经连中金天威数掌,口角已有道道血丝溢出。
理直才能气壮,气弱则力衰,金天威骤然遇袭气势涣散,况且他还不想与展风死斗,功夫就又打了个折扣。
金天威眼见冲出屋去已成妄想,急得怒喝连连,气骂道:“我与……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展风攻势更急,寒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当年的展逍你可还记得?”
金天威勉力支撑,急忙叫道:“错了,展逍他不是我杀的!”同时心中暗道:“难怪,难怪如此相像!”
展风怒骂道:“还想狡辩!”但攻势已经稍缓。
金天威见事有转机,心中一喜,忙道:“他确实不是我杀的”眼珠一转,续道:“当年我们五人,是听了阴山鬼叟的命令才去的,人也是他杀的。”
这阴山鬼叟是数十年前成名的人物,独来独往,杀伐随意,喜怒由心,人莫敢惹,故有“鬼叟”之称。
展风心中一震,面色大变,暗道:“难道当年的事真另有内情。”稍稍平复心神,冷声道:“不要狡辩了,难道探影堂会骗我不成。”
金天威见展风已不再攻来,扶着墙壁站起来,露出沉痛的神色,叹道:“唉,你确实错了,探影堂得到的消息就是阴山鬼叟传出来的,我们五人就是因此而不得不隐姓埋名的。”
展风神色变幻,由平静到惊讶,再到怀疑。
金天威见状道:“这确实是真的,我们现在还有他当年给的信物。”见展风眼光投来,又续道:“这信物现在在三弟林进手中,也是现在的金陵商人林选,你若是不信,我可以修书一封,让他将信物给你,以作凭证。”
展风见他说得煞有其事,心中惊疑不定,沉思片刻摇头道:“不必了,这件事我会再去调查的,若你所言非实,我终有取你性命的一天。”
金天威点头应是。
展风望了望窗外,道:“没有什么事了,你让他们全回去吧。”
金天威自然毫无意见,他堂堂一个副总镖头被一个后辈弄得如此狼狈,自然不想让任何人见到,当下收摄心神,向着窗外平静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回去吧!成儿留下来见我。”
屋外众人不明就里,虽想留下看个究竟,但又不敢违背总镖头的话,便渐渐的撤走了。
展风听到窗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点了点头,翻身从后窗穿出,却没有留意到金天威眼中闪过的狡黠的光。
展风在黑暗中缓缓前行,心中难以平静,“难道我真的找错人了?”忽地,展风心念一动,急忙顿住脚步,转过身形又向回走去,这是回到龙威镖局的方向。
展风心中虽有怀疑,但对于金天威的话还不敢尽信,故而又回转过去,希望能够听到什么辛密,这也是他的胆大细心之处。
展风半蹲在屋檐上,静静的注视着镖局的一举一动。
突然,一道白影从镖局中飞出,展风双目一亮,一缕指风击去,正中其上,同时身形一动,凌空跃起,将那正下落的白影擒在手中,低头一看竟是一只信鸽。
展风心中一喜,赶忙解下缚在它腿上的纸卷,展开默念道:“三哥,展逍后人已知仇人为阴山鬼叟,你可不必再为其隐瞒,并可将当年之信物交付与他。五弟柳宗”
展风望着这短讯,心道:“看来他确实没有骗我”。
展风得知事情真相,心中轻松,也放下心来了,重新将纸条叠好,小心的放回信鸽腿上,微微松手,信鸽扑腾几下,又重新向着天边飞去,展风转身向客栈而去,片刻间已不见踪影。
但就在这时,龙威镖局的一间屋子里又飞出一只信鸽,在这深沉夜色中这一抹雪白显得尤为刺眼,可惜,展风已经看不到了。
夜,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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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洞庭仙子】………
(客栈有缘逢仙子把酒交言知秘典)
展风在街上疾行,不片刻就到了客栈外,借着微弱的月光,翻身入内,从窗户窜进屋去,屏气凝神,展风听到隔壁传来了方怨风轻微而又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一安,迅速换好衣服,敷了些伤药,便合身入睡了。(看小说到顶点。。)
次日,东方微白,展风还在床上便听到了有人的敲门声,从足音判断应是风灵燕,但对她如此早便来招呼自己却微感吃惊。
起身开门,门外,俏立着一身红装的方怨风,明艳照人。
展风还未来得及招呼一声,方怨风就已经毫不客气的进了门了,奔到桌子边坐下,死死的盯着展风。
展风疑惑大生,轻掩门楣道:“方姑娘,这么早了有什么事情吗?”
方怨风目不转睛,巧笑言兮地道:“展哥哥,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展风一震,差点惊出一身冷汗,他自以为方怨风熟睡并不知道他夜出的事,哪知现在却被她一口道出。
展风微敛心神,故作惊讶地道:“啊,你说什么?你见到我昨天晚上出去了吗?”
方怨风似笑非笑地道:“展哥哥,我确实没看到你出去,不过,我昨天晚上好像听到夜行人的声音了,到你屋外叫你的时候,你屋里却没有人。”
展风恍然道:“奥,原来如此,我就是因此才追出去察看的,只是比你快了一步。”
方怨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娇声道:“是了,展哥哥,那你追上去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啊?”
展风于是摇头道:“那人轻功甚高,我追了许久都没有追上,便索性回来了。”
方怨风“噗”的一声笑道:“展哥哥,昨天晚上真有夜行人路过?”
展风见此,那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心中叫糟,却只得死撑,老脸微红地道:“恩,确实有一个,可能是他轻功太高你没能注意到。”
方怨风又是一声轻笑,道:“好了,展哥哥,不要骗我了,我也不管你昨晚去哪了,不过你什么时候要离开可要先跟我说一声,昨天晚上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哼,把我吓了一大跳!”
展风心中苦笑,红着脸连忙点头答应,也顾不上追问方怨风是如何知道他夜出的了。
天已开明,楼下也传来了零碎的脚步声,显是店家已经开始忙碌了。二人下楼,吃过早饭后闲聊片刻便各自回房去了。
展风躺在床上,仰面朝天,心中思索:是否直接去寻找阴山鬼叟然后在一决生死为父报仇。最终决定先去金陵,取到证据也可让他无可狡辩,而且阴山鬼叟成名已久,又作恶多端,但却仍逍遥至今,武功自是强横,自己沿途也可趁此机会勤加修炼,为报仇多添些许把握。
思索完全,日已渐中,展风在房间又待了片刻,方怨风便来敲门道:“展哥哥,近午了,我们先下去吧,一会就能吃饭了。”
展风应了一声,和方怨风下楼去了,楼下已有不少人落座谈笑。
二人靠着一处窗户边的桌子坐下,浅斟慢饮,低声交谈。
不片刻,忽地门外一阵喧哗,二人微讶,抬头向门口望去,只见数名华服丽衫的翩翩少年,拥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绝美佳人缓步进门,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这绝美女子身着一袭月白秀衫,面似洁玉,眉若青黛,眼若星辰,琼鼻俏立,樱唇微扬,莲步轻移间,云鬓轻摆,仿佛不惯人间烟火欲飘然而去。
展风骤见之下,脑中“嗡”的一声,呆呆地看着这绝美佳丽,心道:“世间竟有如此佳丽。”万般感触尽付这一语之中。
此刻,这仙子正淡笑着静静地打量着客栈众人,众人被其秀眸一瞥,均有飘飘然之感,说不尽的受用。
忽地,一声闷哼传来:“哼,一群色鬼。”赫然是方怨风的声音。
众人被这句话一冲,齐齐愕然,随即均感面上无光,颇为尴尬,循着声音望去,展风更是如此。
众人见发话者亦是一美貌少女,也都不好吱声,干咳一声,又低头与同伴交谈,不过眼睛却不时扫向那绝美佳人。
方怨风见展风望来,故意撇过头去不看他,留给展风一张秀鼻紧皱的侧脸,展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俊脸微红着垂下头去。
这时,那绝美佳人已走到厅中,正驻足静望,寻着空位,当望到展风一席是不禁眼前一亮,又一闪而没。她身旁一蓝衣少年疾行几步,走到厅中一张较大的桌子前,随手掷出一枚金光灿灿的元宝,淡笑道:“仙子要坐这张桌子,烦请让座。”话虽是客气的话,可是说话的却是极不客气的人,神情倨傲。
那绝美佳人见此,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那桌本是坐着谈笑的众人,面上亦是变色,不过看到那枚一半嵌入桌子的元宝后又都不作声了,纷纷离座,向着旁边桌子坐去。只剩一个大汉满面忿色地坐着,展风微微一讶,仔细打量,这汉子肩膀宽阔,面容粗犷,皮肤微黑,腰间还别着两把黝黑的大斧。
那蓝衣少年见居然有人不买账,面显愠色,张口欲言。那粗犷汉子却霍然起身,轰声道:“我让座是看在仙子面上,不要以为别人都怕了你,哼,也没人稀罕你的银子。”说着,右手一挥,将那锭元宝拨到地上,发出“叭”的一声,转身便走。
展风露出赞赏之色,暗赞一声:“好一个耿直汉子。”
蓝衣少年面色巨变,怒道:“好,好,你……”一语未毕,却被一道如天籁般的声音打断。
绝色佳人柔声道:“林公子,不要动气好吗?”又螓首微转,向着适才离座的众人道:“都是冰柔不好,烦扰大家了。”
蓝衣少年听此,怒气渐消,也不好再发作,狠狠瞪了那粗犷汉子一眼,转身走回众人中间。
粗犷汉子面上一红,忙道:“不敢,是我莽撞了,仙子不要见怪。”
绝色佳人嫣然一笑道:“这位大哥尊姓大名?”
粗犷汉子闻得美人垂询,面露喜色,语带自豪地道:“梦姑娘客气了,我叫李义,人称‘开山斧’。”说罢一挺腰杆,好似真是个声名显赫的豪杰似的。
这一弄却把方怨风看得忍俊不住,“噗”的笑出声来了,引得众人纷纷望来,方怨风见此情形,面上一红,怒嗔道:“看什么看!”
李义亦被此举弄得颇为尴尬,所幸多数目光都被方怨风吸引去了,只得干笑一声,向着梦冰柔微一拱手,道:“梦姑娘,你请。”说着回身落坐在旁边的桌子上。
梦冰柔还了一礼,移步上前,他身旁一紫衫少年抢前少许,将椅子向后稍撤,用长袖轻拂一下,向梦冰柔淡笑着道:“梦小姐请坐。”举止优雅从容,使人平生好感。
梦冰柔道了声谢,缓缓坐下,余下的四名少年这才相继入座。
这时,一个青衣小厮见那林姓公子怒容已去,才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捧着那锭金元宝道:“公子,您的银子。”
林姓少年摆摆手,道:“赏给你吧。”这一举动把周围的人看的都大咋舌头。
小厮满面喜色,连忙打躬作揖,口中连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直到看到那少年面露不耐之色才赶忙退开去。
这几人都是十分出众之辈,坐定后自然而然的将满堂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梦冰柔身旁一华服少年为她斟了一杯茶水,道:“冰柔,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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