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求我都会来这一套。”先生戏谑她。
“哪有么,秦岭经过这么多事也该长大了,我想她会非常珍惜接下来的姻缘,你一定要帮我妹妹介绍人品好的。”
“我玩的朋友没有人品差的。”
他大言不惭耶,凯茵裹着被子躺下去滚了两圈:“少臭美,男人都坏。”
后来提到先生什么时候归家,凯茵的心才蓦地出现了想念。
宋校告诉她,今天一整天陪娉婷去动物园和海洋世界游玩,孩子很高兴,他明天回来。
“嗯,你明天上机前给我电话,我看有没有时间来机场接你。”
“太太真好。”宋校感慨啊,又不免惆怅,问她:“宝贝,你说这个月会不会怀上?”
凯茵做过早孕测验,暂时还没有好消息,于是她安慰想要女儿的先生:“爸比不要灰心嘛,我们身体都很健康,孩子是指日可待的。”
“嗯,ri这个字确实不太好,容易让人想歪。”
“……”
“睡吧。”
“好,你呢?”
“我也睡了。”
“那么明天见。”
“爱你,宝贝。”
“我也爱你。”
第二天发生了事件。
凯茵八点五十抵达电视台新闻部,娜姐端着咖啡走到她身边,将晨报放在她面前,她低头一看,不免因一条套红的政治新闻吓到瞪大了双眸。
我市国土资源局局长深夜瓢昌被捕。
配图是尚修文站在身高尺前的正面照。
凯茵整个脑袋全都埋了下去,长头发从肩背簌簌往下落,娜姐用指骨敲了敲她的桌面,她才猛的抬起脑袋。
娜姐的表情充满了神秘色彩:“你知道是谁举报的吗?他老婆——苏晓莉。”
“……”
蓦地,凯茵想起昨晚与小白脸搂搂抱抱去楼上客房睡觉的苏晓莉,顿时一身冷汗。
娜姐说:“尚修文这一次是自身难保了,苏晓莉为什么拉自己丈夫下马?他们感情不睦?”
台里的同事都知道尚修文与凯茵的事,后来无缘无故与凯茵分手,不久后就与相爱还没有一月的苏晓莉闪婚,大家唏嘘的自然是闪婚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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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凯茵什么都没说,对外一概不知,但是她捧着一颗心无法安静下来,虽然确实不关她的事,可是她今天的情绪十分浮躁。
想清楚了再结婚,这是凯茵捧着水杯站在饮水机前唯一想到的事。
“小萧,你手机响。”
“好!”
立刻返回格子间办公桌的凯茵将水杯放下,拾起手机看到来电人讯息,脸上竟然绽放了春光般明媚的笑容,不顾同事在侧,开口便喊:“老公,你登机了?”
是宋校打来的,此时他要搭乘直达航班从甘肃返回T市,夫妻二人登机前依依惜别,宋校说,等你睡完午觉就能看见自己老公了。
宋校是午后13:10抵达的T市机场,凯茵盼夫心切,敲响了徐主任的办公室门。
向徐主任请11:00到12:00一个小时的假期,徐主任瞪了凯茵:“今早各大报纸都在登载尚修文瓢昌事件,新闻部肯定要去公安局采访,回头还要写稿件,你现在开溜是什么意思?”
原来徐主任竟然以为她有意避嫌,真是一场笑话,凯茵解释:“我跟尚修文早就没关系了我怕个啥,我请假是因为我老公一点多从甘肃回来,我去机场接他,老徐你实在太小人之心了。”
凯茵悻悻的。
徐主任批了凯茵一小时的假,但是要她下午准点上班,配合部门工作。
11:00整,凯茵拎包跑到电视台楼下,拿了车直奔机场。
13:20接到从遥远甘肃回来的老公,身边跟随职业套装的董秘书与法庭派遣的公设律师,看见他们面目表情轻松愉悦,想必这一趟远游满载而归。
几人先去法院指定医院的DNA鉴定中心递送遗传物质载体,像上一次凯茵经历的那样,然后与公设律师告辞,宋校、凯茵与董秘书站在车边商量接下来的午餐。
董秘书的心思十分灵巧,她编撰件事情便与宋校凯茵分开了,留下分开短短两天却恋恋不舍的小夫妻两。
下午三点之后,尚修文的事像一枚空投的炸弹,在T市上空彻底引爆,此事引发的政府官员危机很大,城市各大媒体都在争相报道,副市长苏启明也深受波及,市政厅开始开会。
社会新闻,电视台无疑新闻部最忙,凯茵与摄像师去了公安局,但是没有得到政府高官的批准,1分23秒的报道也只能以门禁森严的公安局大门作为背景露露脸。
晚上回花溪路,但是宋校不在,凯茵原以为他从甘肃回来的这一天必定在家休息,岂料他又行踪不定,于是打电话问他晚饭回不回来用,宋校让她等他。
19:30分,宋校抵家,手上拎着老字号的私房菜,加热后与凯茵坐在餐桌前吃饭,席间气氛冷滞,凯茵提了尚修文的事。
宋校不可能不知道,他点头,却就这样一带而过,没有就此事发表任何看法。
“北京那一次是你压下来的,这一次,谁也保不住他了,苏晓莉是要鱼死网破,既然这样,她与尚修文的婚姻也是朝不保夕了。”
凯茵夹了些木耳放进宋校碗中,长久不说话的男人却因为妻子这个简单平常的动作抬头笑了笑。
“昨晚我去洗澡,遇见了苏晓莉,还看见她的男朋友在澡堂外面等她,小男孩一看就才二十出头,长的又白又嫩,两人去楼上客房开/房,苏晓莉也真可以,你玩我也玩,这方面她一点不含糊,放的开,玩的过程中还不忘给各大媒体记者打电话举报尚修文,太厉害,心狠手辣。”
宋校垂眸夹着碟中细粉,表情十分随意:“尚修文伤她在先,她报复在后,无可厚非。”
☆、351 崩溃的夜晚,为什么我怀不上?
“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永远都存在弹性,没有永恒的爱,爱可以转变成恨,恨却再难转变为爱,我吃饱了,先洗。”
凯茵抽了桌上的纸巾擦干净油乎乎的小嘴,直步走向盥洗室方向孵。
晚间,夫妻二人躺在床上,电视屏幕幽幽荧蓝,声音极小,宋校问凯茵:“你刚才说男女之间没有永恒的爱,怎么理解?”
靠着床头玩手机的凯茵将手机关机,放去床头柜,然后侧目面对宋校:“你别多想,我不是指这种关系非常脆弱,相反,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婚姻生活需要夫妻共同呵护,有了矛盾立刻化解,像尚修文与苏晓莉那样肯定不可取,他们从不沟通,矛盾越积越多,各人又有各人的性格,做出伤人伤己行为的时候再来后悔已经太迟,你说尚修文不后悔吗?他比谁都后悔。”
没有想到宋校对凯茵这一番长篇大论竟然只有两个字的回应:“睡吧。”
宋校掀开被头躺了下去,翻身背对凯茵,身上的香气带着热度,凯茵贴了过去。
“怎么了?累?”
趴在宋校肩头的凯茵轻轻抚摸他柔软的黑发,宋校淡淡嗯了一声,没有与凯茵多做交流。
11月下旬,尚修文之事被媒体炒到沸反盈天的地步,可以说,迎面而来的三个人中就有两人谈论这件新闻,已经撤职查办的尚修文待在拘留所中,不日后便要开庭审理。
苏晓莉在这段时间深居简出,人前始终精神颓废,无精打采,惹人怜见,私生活又有多少人知蹇?
就在全城沉陷政府官员瓢昌案件中时,苏晓莉的早孕试纸阳性反应。
纵然她与尚修文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但是法律关系仍然存在,只可惜这个孩子不是尚修文的无需置疑。
那天,苏晓莉的小男友由后与她缠绵恩爱,孩子在她小腹中慢慢发芽,她被亲吻的眉梢眼角均是女性风情,完全将尚修文之事抛诸脑后。
隔天,她远赴异省,午后微暖的冬日阳光下,偶见一女子戴宽大遮阳镜,走进那所城市规模最大的省立医院,三小时后孩子脱离母体,她在病床上失声痛哭。
记得最初的那段时间,她与尚修文的关系有意缓和,他在改变,她也在改变,两颗在婚姻边缘游离的心逐渐朝着对方慢慢靠拢。
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美丽的风景,她幸福过,她甚至孕育了他的骨肉。
可惜天不遂愿,孩子失去后他们的关系回到比之前还要残酷的关系上,再也无力挽救,她痛过、醉过、对人生失去过信念。
再后来,夫妻之路渐行渐远,再也回不到当初。
尚修文彻夜不归终于引发了苏晓莉的极度痛苦,痛苦过后她醉笑了之,从此之后踏上了与婚姻背道而驰的不归路。
背叛尚修文的那一刻她的心滴出了鲜血,她是爱着这个男人的,但是她却不能不把寂寞的身体交给别的男人把玩。
自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凭借着交往的小男友,她的心渐渐麻痹,又渐渐找到快乐,她在醉生梦死的时候将尚修文推上了死路,也将自己推上了绝路。
那天,她在流产后的病床上蜷缩着身体,连通了父亲苏启明的手机。
父亲接听后,她只是流着眼泪:“爸,我要离婚。”
苏启明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女儿一声:“知道了。”
“爸,离婚后我想去国外生活两三年。”
苏启明仍旧沉默了片刻:“知道了。”
至此,她与尚修文在风雨人生路上分道扬镳,再也不曾出现在对方的生命中。
苏启明代表苏晓莉联系了拘留所中的尚修文,听闻此事的尚修文异常平静,他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淡淡一句:“好,一切由她决定。”
父亲将尚修文的回答转告苏晓莉后,苏晓莉蜷缩在酒店的地板上哭的昏天暗地,她爱过这个男人,甚至怀过他的宝宝,为什么就搞成今天这种局面了呢?
往后的醉生梦死,再也没有了这个人……
尚修文瓢昌案没有了结之时,苏晓莉提出离婚,此事在城内掀起轩然大波,每个人都在讨论别人的私生活,平静生活中的凯茵却如期来了例假。
求子中的先生看到太太来了例假,要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那天是11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早晨八点多光景,凯茵与宋校都没有起,不久后小腹纠结,一股湿热的液体涌了出来,她当即掀开被子往身下一探,散发着血腥的热度混入了空气当中。
那天上午,卧室床上用品全盘大更换,盥洗室的洗衣机不停歇的工作,宋校煮红糖姜汁伺候凯茵例假,凯茵却十分抱歉,站在餐桌边扶着椅背,对宋校说:“对不起。”
喃喃的一声,料理台前宋校抬眸一笑,反问:“对不起什么?这个月失败了下个月继续努力就好。”
“我以前痛经很厉害,我妈说我子宫有问题,我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原因,健康的女人只
tang要做了就会怀上,为什么我不?”她在纠结,失败后自我惩罚。
宋校拧断液化气,擦净双手走到凯茵身边将她肩膀轻轻搭住:“你们女人就爱胡思乱想,各项指标我们都检查过,医生说没问题,非常正常,你还要纠结什么?我说了,这个月失败我们下个月继续,怀孕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如果我一直怀不上……”
“你在乱说什么!”
宋校严厉的打断她,令看着他灰色眼睛的凯茵突然很委屈,她突然意识到,宋校有多想要个孩子。
下午,宋校出了门,傍晚打电话告诉凯茵不用等他晚餐,凯茵坐在餐桌边择了几根豆芽,后来心灰意懒,将豆芽装袋,塞进食品保鲜袋后回了娘家。
此事告诉了薛玉珍,薛玉珍问的极是详细:“每天都有夫妻生活?”
凯茵垂着双眸,毫无神采:“基本上是。”
妈妈叹了一口气,但转念又有想不通的地方:“你和宋校在北京不是检查过吗?没有问题吧。”
“是没有问题,可是我确实没怀上,你不知道他有多努力,我怀不上是不应该的。”
“好了。”薛玉珍从沙发上站起来,拍了拍女儿的头:“别杞人忧天,我还没听说这么容易就能怀上孩子的呢,再等等,如果半年还是没信咱们再从长计议。”
薛玉珍说着劝慰女儿的话,可是心底的忧愁又如何自欺欺人?她也怕,怕女儿在这件事上有个好歹,毕竟凯茵有过很长久的痛经经历,这不是什么好事。
晚饭在娘家用的,餐桌头一次安安静静,各自用完各自闪人。
凯茵回到自己闺房也不开电视也不上网,只会抱着自己的手机躺在床上,从七点半等到九点。
心里挺难过的,因为晚上没有接到宋校的电话,薛玉珍送她回家的。
原本她以为,宋校会打来电话,问她还在不在娘家,如果在,他驱车来接。
事与愿违。
花溪路的家没有灯火,他没回来,凯茵换了鞋就推刚进门的薛玉珍离开:“你回去吧,我想睡了。”
知道女儿的心情不好,薛玉珍没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交代点事情,便匆匆忙忙回家了。
这一夜,宋校没有回来。
他十点半左右打电话告知凯茵今夜有加急公务急需处理,要凯茵锁好门窗先睡。
这个时候凯茵发现了,女人胡思乱想、患得患失的毛病真的太可怕。
下周一魏立巍的案子开庭审理,宋校的确在忙这件事情,与律师商量相关细节,可是凯茵受不了了,凌晨那个时候她问宋校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她不能生小孩故意冷落她。
宋校在汉臣会议厅,与会的有唐泽、董薇,剩下的便是周一将要出庭的原告方律师与律师助理。
天花板明亮如昼的白光笼罩着宋校略显疲惫的脸颊,凯茵的指责埋怨灌入耳中,望着此时的时刻,他极度无力。
会议打断,宋校握着手机走到无人区靠窗的位置,独立那儿对电话中吸住鼻头的凯茵说道:“已经凌晨了,为什么不睡觉?你一整晚都在胡思乱想吗?我在忙周一开庭之事,你乖,安安静静挂上电话上/床睡觉好不好?”
凯茵似乎有一些哭腔:“宋校,你不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全家人都在等着我肚子的反应,越是这样我越是怂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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