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行事,毕竟咱们现下实力有限,惟有厉兵秣马韬光养略,等积攒了足以叫板奸贼的能耐,方可正式出手。”
呼延唤心下不以为然,却仍施礼道:“多些母亲大人教诲,孩儿铭记在心!”
高美玉正色道:“其实应该感谢的是我,你慷慨解囊,助我龙虎庄度过难关,我全庄上下皆受用不尽,而且矿山开发在即,前景十分美好,这都是你的功劳,你就是我们最大的恩人!”
呼延唤笑道:“母亲言重了。我又不是白白解囊,说到头来也是龙虎庄有利可图,我才如此大张旗鼓开发矿山,母亲将我说得这般伟大,我却只是为了赚钱,委实受之有愧,无地自容。”
高美玉笑了起来,道:“你这小子,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瞒住我的眼睛,其实你骨子里就是个好孩子,只不过用商人嘴脸把自己包装了起来,让人以为你十分狡猾多智,难以对付。呵呵,你呼延氏一家三代都是这样的人,我最了解不过了。”
呼延唤大感兴趣,忙道:“母亲快说来听听,我爷爷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高美玉细看他几眼,长叹一声道:“唤儿,其实你和你爷爷长得别提有多像了,也就是你个子高了些,脸面线条柔和了些,别人见你一双眼珠子机灵活现,可能会忽略你的长相,我却一眼就看得出来,你其实不像你父亲,和你爷爷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唉……丕显公当年贵为军部第一重臣,又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但名声却不怎样,外界对他的评价无非是说他飞扬跋扈、刚愎自用、目空一切、专横霸道等等,但我们这些自小熟络的小辈对他却不这么看。丕显公其实是个两极分化的男人,他对身边的亲人和朋友无比关怀,愿意不惜一切帮助大家,但对那些他看不上眼的人却极其无情,动辄训斥打骂,就连同朝官员也不例外。因此旁人对丕显公的评价往往截然相反,说他好的人把他捧上了天,说他不好的人则把他贬得一文不值。但在我们这些小辈眼里,丕显公永远是世上最优秀的男子汉大丈夫,无人可与他相比。”
“我操!”呼延唤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脏话出口,大叫道,“就该这样!他妈的!就该这样的!老子的爷爷当然是世上最优秀的男人!谁他娘的也比不上他一根毫毛!”
高美玉忍俊不禁,掩嘴轻笑起来,道:“瞧你这模样,活脱脱就是第二个丕显公,连骂人也一样。”
呼延唤大笑道:“哈哈哈!谢谢母亲大人,今日得知我长得像我爷爷,真当令我欢喜不尽!”
高美玉又仔细看他几眼,道:“真是越看越像,只要你看人时别老转眼珠子,再加上三缕长须,你就是另一个丕显公。守勇大哥长得像他母亲多些,有张鹅蛋脸,反而不如你像丕显公。呵呵,我常想找人给丕显公画一幅像,好挂起来瞻仰供奉,但一直难以说清丕显公的具体形象,现下好办了,只要让人照着你的样子画出来,加上胡须,便是一幅逼真的敬山公画像。”
呼延唤笑道:“遮莫这便是那传说中的‘隔代遗传’不成?没想到我居然继承了我爷爷的长相。”
高美玉道:“我说的是你们的神韵相似,其实外形长相也不是特别象,你至少比你爷爷高一个头,脸形轮廓你更尖一些,丕显公更方一些,不熟悉的人未必能看出来,但是我不同,我婴儿时就被丕显公抱过,自小常去他家玩耍,后来认识廷贵也是通过丕显公,因此对他特别熟悉,估计天下能看出你和丕显公神似的也只有寥寥数人,除了你父守勇和叔叔守信,还有杨家老令婆、穆桂英等人之外,便只有我了。”
呼延唤道:“这就够了,爷爷的风采神韵还在我这个孙儿身上,便足够足够了。”
高美玉微笑道:“你想不想听听你父亲的故事?”
哪知呼延唤的表现却令她差愕之极,不假思索便摇头道:“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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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呼延唤在高美玉母子三人的陪同下视察了龙虎庄营地。只见那五百名家丁和五百名少年后备军皆用上了天珩制铁的装备,虽不及射潮营武士,却也颇为精壮强悍,看得呼延唤连连称赞。
高美玉道:“唤儿,以后这些人马就是你们兄弟三人的了,你是大哥,该当带领玉儿强儿大干一场,打造出一支精良部队来,也好成就大业。”
呼延唤道:“母亲,我的射潮营武士也已操练得差不多了,到时我将会带一部分北上,望河庄驻扎两千人左右,龙虎庄也加入一千人,这样江北就有了四千人马,母亲认为可行否?”
高美玉点头道:“你作决定就是了,以后我只管矿山事务,这支军营就交给你们三人打理,相信以你的能力操持这区区一千人也是绰绰有余。”
呼延唤道:“母亲放心,龙虎庄以后就是我天珩制铁的江北总部,我保证让母亲建立的基业越来越兴旺,绝不辜负你这些年来的辛苦经营。生意上的事也尽可交由我打理,你只管休息便是,有空的话就去杭州度假,我已派人给你们全家人物色了别墅,以后便是母亲你名下的产业。”顿了顿,又道,“那时听阿玉提及,母亲为了建立这龙虎庄,曾经向你族中兄长借了许多的钱,至今负债在身,如果母亲把我当作儿子的话,请允许由孩儿替你来还这笔债务。”
高美玉冷冷瞥了焦玉一眼,吓得焦玉吐吐舌头垂下头去。沉默半晌,高美玉苦笑道:“唤儿,虽然你财大气粗,也不必如此为我付出,我乃高家嫡系,少许借些钱财也不打紧,慢慢自能偿还,你还是把你的钱留着为好,将来派更大的用场。”
呼延唤摇摇头,道:“请母亲说出这笔钱的数额,否则就当母亲不认我这个儿子,我定不开心。”
高美玉百般无奈,只好说:“大概……五万贯钱左右。”
呼延唤怔了怔,奇道:“怎么这么少?我还以为有几十万贯!”
高美玉失笑道:“傻子,几十万贯建个庄子,岂不是太浪费了?你以为龙虎庄的地皮有杭州那么贵啊,在这里几十万贯就能建个小镇出来了。”
呼延唤兀自诧异,道:“上回阿玉说庄子后勤补给不足,又因为矿山之故留下几万贯的缺口,亟待填补,为何此地人力费用昂贵,地皮却如此便宜?”
高美玉苦笑道:“此地人力费用也不贵,但是积少成多,几年下来便也有了几万贯的缺口,上回你给我送来五万贯钱,乃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再拖些时日我便支撑不住了。”
呼延唤才知龙虎庄这几年财政吃紧到这等地步,而高美玉举债苦熬,如此困难之境仍不肯解散军营,一心要给呼延氏和焦孟两家报仇雪恨,委实可贵之极,不禁肃然起敬,向高美玉深深施礼,道:“母亲大人高风亮节,为我们三家受尽苦楚,孩儿感激万分,自当厚报!”随即从怀里掏出几张交子,每张一万贯面值,共十万贯,交给高美玉道:“这是孩儿一份心意,请母亲大人务必笑纳。”
高美玉至此也不多推辞,便收了下来,点头道:“唤儿,我记得你的好处,这些钱除去还债便都给你留着,以后发展壮大时也用得上。”
呼延唤道:“实不相瞒,换作两三年前,这十万贯钱或许能让我心疼几分,但如今我财力十足,已不在意这点小钱,我和母亲实话实说,并非炫耀财富,只希望母亲你能过得更好,这些钱就是你的零花钱,千万不要存下一文,用完我这里还有,母亲从今往后一切生活费用,孩儿我全包了。”
高美玉笑道:“还真是个实诚人,也罢,我听你的就是,我也确实很久没过舒坦日子了,正好拿你的钱去潇洒一回,呵呵。”
呼延唤道:“母亲果然豪爽,孩儿好生相敬,只是孩儿孝敬母亲为时稍晚,想来便感惭愧。”
“这就够了,”高美玉笑道,“要是早些孝敬我,准把你吃穷不可,我当年花钱大手大脚可是出了名的,四大家中人谁不知晓。”
焦玉笑道:“娘好富裕呦,能不能给孩儿些零花钱,让我也买几件新衣服穿?”
高美玉瞥了呼延唤一眼,笑道:“你有这个财主大哥,还怕没新衣服穿么?”
孟强大笑道:“正是正是,有大哥在此,我们还愁什么?哈哈!这下我就能吃顿山珍海味啦!”
四人相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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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呼延唤和孙允等人前去矿山视察,高美玉则在家陪伴杜风荷三女。一日下来,呼延唤已基本清楚矿山的情况,大感满意,当下发出指令,命杭州众工匠即刻动身,来此建厂开矿。
逗留几日,呼延唤准备回杭,因龙虎庄建设尚需时日,汴京和望河庄产业也正在置办中,至少也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初现规模。高美玉、孟强、焦玉做好准备迎接杭州工匠前来,林刚率一帮手下留此处理杂事,孙允和韩宽则先行回杭。
分别之日,高美玉、孟强、焦玉、孟彪、焦龙、焦仁一家人皆来相送,众人依依惜别,呼延唤、杜风荷、玛瑙、琥珀共乘一车、孙允和韩宽另乘一车,带了高美玉所送的大堆礼物,就此南下而归。
第五集 江山北望 第十五章 特大新闻
回到杭州,呼延唤召集旗下产业所有领导人,在孤山别墅举行一次秘密会议,将自己准备北上发展的思路告知众人,请大家集思广益,为将来发展提供意见。
天珩制铁仅有孙允和韩宽两人,郁翠印务也只有陈幸娟和女儿郁馥丽,兆丰珍宝徐抿雅带来了罗金键、王静波、章凌军、宋千红四小和手下四名管事,射潮营则是总管铁牛和四名统领,风云商队是江枫眠、李良、杜鹃、百合四大首领,富春院来者最多,黄莺、百灵、鸳鸯、画眉、牡丹、芙蓉、海棠、蔷薇八女全部到齐,还有蛮儿等四名执事。呼延唤率冯巧帘、郁新香和大总管赵苹出席。
将经过讲述一遍,呼延唤道:“大体就是这样,各位总管意下如何?不妨给我提些建议。”
众人低声议论,过了良久,江枫眠首先发言道:“陈兄弟,我有一个要求。”
呼延唤点头道:“江大哥但说无妨。”
江枫眠道:“风云商队现下步入正轨,一切井井有条,李良大哥精明能干,做事有条不紊,乃是最佳领导人。我只希望陈兄弟能让我随你一同去汴梁,为风云商队开设北方分部出些力气,杭州事务交由李良大哥处理,我也完全放心。不知陈兄弟以为如何?”
呼延唤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江枫眠一直以为妹妹江夜泊随同爱人前往汴梁生活,并不知江夜泊其实一直留在太湖缥缈峰,如此急于前往北方,终究还是对江夜泊割舍不下。他心下暗叹,缓缓说道:“江大哥,你考虑清楚了么?”
江枫眠点头道:“我心意已决,恳请陈兄弟支持。此去汴京后我定努力工作、勤奋不懈,让风云商队顺利立足,为将来大业打下牢固基础。绝无虚言。”
呼延唤见杜鹃和百合两女错愕之余也流露出焦急之色,他知两女深爱江枫眠多年,此时定然害怕江枫眠要将她们留在杭州,独自去了汴梁,于是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明年开春我北上之时带你同去汴梁,今后风云商队北方分部由你担任总管,杜鹃、百合两位姐姐担任执事。”
杜鹃百合闻言顿时吁了口气,神情大显轻松,江枫眠却不愿与两女同去,两女情深意重,他又何尝不知,只是深陷对江夜泊的畸恋之中,实无多余心思回报两女,本想趁此机会独自离开杭州,好让两女找到圆满归宿,哪知呼延唤大笔一挥,又将他们凑作一团,忙开口道:“陈兄弟,我——”呼延唤打断道:“江大哥不必多说,此事就这么定了。”江枫眠见他神情严肃,只好作罢。杜鹃和百合终于放心,向呼延唤投去感激的目光。呼延唤对两女眨了眨眼睛,大声道:“各位还有什么意见?”
铁牛庞大的身躯站了起来,瓮声瓮气地道:“少爷,俺也想北上汴梁,你让俺跟着你去吧。”
呼延唤皱眉道:“铁牛,你为什么想去北方?你走了射潮营怎么办?”
铁牛道:“俺们兄弟八十一人自从离开龙井跟了少爷后,就是在营里训练武士,连一场架也没打过,都快憋出毛病来了。少爷你去北方开创事业,俺们正好给你做跟班,顺便料理些找茬闹事的,总比这样天天赋闲的好。龙井武士学员稀少,俺们的硬气功早已传了下去,也没什么可教的了,这样老占着位置不做事,俺心里头也过意不去。少爷你就答应了俺吧,铁牛就适合做打手,不配做头头。”
众人皆笑了起来,呼延唤也感好笑,同时更明白铁牛这番话所含内情。铁牛等八十一名龙井武士身怀“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三门硬气功,却必须保持童子身,一旦破身便前功尽弃,是以他们八十一人最适合上阵作战,却不适合做领导,有时处理起一些繁杂事务来,甚至会令他们烦躁欲狂,铁牛表示愿意去北方做打手,其实也是为了让兄弟八十一人都得到解脱。此事呼延唤也早有考虑,但他在射潮营里投入了太大的心血,必须找个可靠之人管理,而除了铁牛之外,那些天目剑派和栖霞剑派中人实在无法令他放心,只好让铁牛出任总管,暂时应付下来。今日铁牛提出要退位离开,其实早已在意料之中,但一时却又没有更好的选择。呼延唤心中颇感为难,不禁眉头深锁,良久无言。
铁牛道:“少爷,你是不是担心俺走了没人接手?放心好了,俺已给你找到一个最好的总管。”
呼延唤奇道:“哦?他是谁?好在哪里?”
铁牛道:“不是别人,正是射潮营兵法总教官许哲勋。”
呼延唤怔了怔,道:“是他……”随即陷入沉思之中。
许哲勋乃是原玉泉山庄总教官,玉嫂凤婶曾经的同事,今年三十七岁,武功比玉嫂凤婶略逊一筹,曾是军方将领门下,因此精通行军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