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占地二十亩左右,入内深长,临街却相当窄小,是以商业用途不大,也一直租不出好价钱。但内部面积甚为宽裕,有一片连绵屋宅,越往后便越密集,正是典型的深宅大院。呼延唤初时不满意,走到内院却发现越来越精彩,不由大喜,骆绚英三女也感高兴,心中已决定将此作为落英剑派京城驻地。
焦月娘道:“唤儿,看你笑个不住,应该对这里还算满意吧?”
“哈哈哈!”呼延唤大笑道,“满意满意,十分满意!这宅子门口看来不起眼,里面却颇多惊喜,宅院如此紧凑,纵是容纳数百人也绰绰有余,我当真满意得不得了!”
焦月娘看看骆绚英,问道:“骆长老,你认为怎样?”
骆绚英笑道:“我非常满意,这宅子比我们杭州总部小许多,住房数量却相差无几,设计十分合理,充分利用了空间,完全可以满足落英剑派的日后发展。”
余芊芊点头道:“是的,我们只需在前院打通几道墙壁,建一个练武场便可,其余不需大兴土木,每处皆能利用起来,实是再好不过。”
祝红棉笑道:“而且外面就是汴河,风云商队的船只也能来此停靠,以后唤儿不妨将这里作为你货物运输的集散地,我们也能更好的为你服务。”
呼延唤大笑道:“是极是极!祝姨此计大妙!哈哈哈!我们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派人来此装潢,最多一个月时间,落英剑派就能正式立足京城。”
三女心中高兴,相视而笑。焦月娘笑道:“这里本是一个客栈,因此屋宅密集,只为多住客人,后来此间主人嫌门面不起眼,要求降租金,我们不同意,期满后便不再续租。我还怕你们嫌这里不够气派,现在看来还算满意,这样我就放心了。”
呼延唤搂住她,笑道:“姑姑真是我们的贵人,给我们一处这么理想的宅子,我该怎生谢谢你?”
焦月娘指指怀中那五万贯面额的交子,笑道:“不都在这里了么?这已远远物超所值了。”
呼延唤摇头道:“不够不够,我必须另行感谢姑姑一回,否则我无法安心。”想到还有一处宅子,便道,“我们走,去内城看看另一处宅子。”
骆绚英道:“唤儿,你和月娘姐姐去吧,我们想在这四周走走看看,顺便了解附近的情况。”
呼延唤点头道:“这样也好,那我先失陪了,三位回见。”便告别三女,与焦月娘离开。
第二处宅子位于内城东面偏北,南临东西向曹门大街,西临汴梁最繁华的北面御街马行街,正处内城东门望春门和皇城大内中端,曹门大街南面有东京最大的勾栏戏场集市——桑家瓦肆,马行街集中了大量酒楼、妓馆、百货集市、马市、药铺、钱庄,乃东京人气最为集中之地。这宅子占地十余亩,距离任何一条商业大街都很近,可惜却无一处临街店铺,乃是十字路口两排商铺背后的住宅楼,实无多少商业价值,难怪租不出价钱,一直当作商人的临时居所。
呼延唤仔细观察四周情况,发觉宅子的地段极为尴尬,堪称黄金地段中的唯一死角,西面马行街、南面曹门大街、东北两面也是繁华街巷,均有门面商铺,惟独这宅子被四面店铺围在中央,面积虽不小,却成了一块毫无价值可言的闹市孤岛。
呼延唤哭笑不得,叹道:“穆桂英的眼光还真是世上少有,买了黄金宝地的十多亩宅院,居然被四面店铺团团包围,连一个门面也没有,也不知她的投资眼光是怎么来的?这宅子除了住人还有何用?”
焦月娘笑道:“现下你租也租了,就别感叹了,权当是你闹市中的一处别墅,有空来这里住几天,也好感受一下东京的繁华,呵呵。”
呼延唤苦笑道:“花钱租下却不能赚钱,实是天大的亏本生意,姑姑可知我此刻心中有多郁闷……”
焦月娘笑道:“桂英早有预料,猜想你来此必定后悔,还真让她猜对了。不过她要我告诉你,你既已做好孝敬老太君和众位祖母的思想准备,这五万贯钱她就当仁不让收下了,谢谢你的慷慨大方,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哈哈……”说到这里,她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来。
呼延唤仰天哀叹道:“穆桂英啊穆桂英,这回我算是生生栽了个大跟头,你可把我害苦啦!”
焦月娘笑道:“你别丧气,其实我看这宅子也能利用,比如说建个赌场什么的。”
呼延唤心中一动,忙问道:“姑姑何来此言?你认为在此开赌场合适吗?”
焦月娘看看周围,道:“这里左近没一家赌场,你正好开上一家。赌场也不需要什么门面,只要内部设施豪华精美即可,这里面积足够,你精心装饰一番,让周围那些商家老板都来你馆子里赌钱,最好把他们兜里的钱赢光,他们输得倾家荡产,只好把那些铺子卖给你,你不就成了这儿的大地主了么?”
呼延唤双眼发光,喃喃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太有理了……”
焦月娘笑道:“我随便说说的,仅供参考而已。”
呼延唤沉吟一阵,忽哈哈大笑,道:“姑姑简直是金玉良言,让我茅塞顿开!这法子太妙了,我回去研究一下,如果合适就开一家赌场出来,吸光周边那些家伙的钱!哈哈哈!妙极妙极!”
焦月娘忙道:“我不懂经营,你别太当真,还要仔细考察才行。”
呼延唤搂住她肩膀,笑道:“姑姑真是我的军师,随便想个念头就如此精妙,让我钦佩不已。走,我给姑姑买些礼物,以表感激之情。”
焦月娘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上回我已收了你的大礼,今日决不能再浪费了。”
呼延唤道:“姑姑不必多说,今日我定要让你大包小包捧满了回去,让那些势利眼好生羡慕你一回。”
焦月娘苦笑道:“你别老是想着这些,其实我也不太在意。”
呼延唤道:“我不管,今日你必须收我大礼!”
焦月娘心中大为温暖,便不多推却,乖乖随他往前走去。
买了许多东西,直到两人再也拿不下,呼延唤总算停止,护送焦月娘回到内城西北角的天波府门口。焦月娘欢喜不尽,就此与他作别。
呼延唤一人行走在回去的路上,脑中皆是开办赌场的念头,也不知走了多远。正凝神思索间,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陈唤,你站住!”
呼延唤愕然转身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名黑衣蒙面的女子,依稀有些眼熟,却又不知是谁,便走上前去,道:“姑娘有何见教?”
这女子也不答话,转身向一个阴暗角落走去,呼延唤只好跟随在后。走到一条死胡同尽头,这女子转过身,缓缓揭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娇俏动人的美丽面容。
呼延唤吃了一惊,失声道:“夜泊!”
——这女子竟是久违了的江夜泊。
◎◎◎ ◎◎◎ ◎◎◎ ◎◎◎
“夜泊,很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陈唤,你对追云做了什么?”
“你哥哥很想念你,要不要跟我去见他?”
“你对追云做了什么?!”
“你这件衣服真漂亮,哪里买的?”
“你……对……追……云……做……了……什……么!”
“啊?你别急,慢慢说,哈哈,呵呵,嘿嘿……这个嘛——”
“回答我!!!”
“没……没做什么……这个……你别着急,咱们好好说话。”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追云昨晚睡梦中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唔……这个问题嘛,你问我我问谁去?”
“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啊?我睡梦中还喊你的名字呢,那又怎样!”
“你……你……你是不是对她做过什么了?快说!!”
“做不做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她是我的爱人!我的爱人!!”
“这话说的,你自己觉得正常么?”
“你说什么?!”
“本来就是嘛,一个女人说另一个女人是她爱人,你不害臊我还替你害臊!”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他妈的!老子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训斥老子?!快走快走!老子还没吃晚饭呢!”
“你……你……你……你……你……”
“你你你个屁!老子没工夫跟你扯淡!走了,回见!”
“我……我……我与你拼了!!!”
江夜泊勃然大怒,忽然挥出一掌,向呼延唤当头劈落。
呼延唤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急道:“喂喂喂!你干什么?小心我告你故意伤人!”
江夜泊奋力挣扎,怒道:“放开!快放开!我要杀了你这个诱骗良家妇女的混蛋!”
呼延唤抓紧她两只手,慢条斯理地道:“江夜泊姑娘,我看在你是我属下亲妹子的份上不与你一般见识,但是如果你再肆意毁谤,损坏我的名誉,我一样会对你不客气。”
江夜泊怒道:“你趁我不在追云身边对她进行诱骗,害得她现在茶饭不思废寝忘食,一天到晚念叨你,再也没有以往的快乐,我们好好的感情被你破坏成这样,难道不是你的阴谋诡计吗?你这个混蛋!你存心不良,一心要拆散我和追云,是不是?!”
呼延唤比她高了将近两个头,体型差距悬殊,便微微俯下头,正对着她的脸,道:“你说这话简直让我想捧腹大笑,你们两个女人,说是姐妹就了不起了,哪来什么感情?自己深陷万丈深渊,却要人家追云陪着你受苦,你也太自私自利了吧。”
江夜泊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自私自利?你自己左拥右抱,身边有数不清的美女,刚才还和一个妇人亲密无间,你这种男人我早见得多了,巴不得所有的女人都围着你转,让你占尽便宜,自己却不付出半分真心,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至少我对追云一心一意,从来不曾背叛过她,你做得到吗?你要是敢直说你做得到,从此只和追云一人长相厮守,我马上退出!你敢说吗?你有种的就说啊!”
这话呼延唤还真说不出口,一时大感尴尬,支支吾吾半晌,终究无言以对。
江夜泊冷笑道:“你说不出来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对追云觊觎已久,一方面可以证明你自己的本事,一方面也能让追云铁了心对你,从此全心全意帮你做事,给你提供方便,是不是?你这个卑鄙小人,枉追云对你一往情深,你却居心叵测,现在被我当面揭穿真面目,你没话说了吧?我一定会让追云看清你的嘴脸,绝不让你得逞!”
呼延唤忍了半天,终于火起,喝道:“你他妈的有完没完!给老子闭嘴!再他妈聒噪不休,老子搧你十个大嘴巴!”
江夜泊冷笑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可惜追云不在这里,否则就能看见你这副丑恶嘴脸。天下没一个好男人,男人都是像你这样虚伪丑陋的东西!”
呼延唤心头大怒,沉下脸面冷冷地道:“江夜泊,我看在追云和江枫眠的份上始终忍让你三分,你别不识抬举,从来没人胆敢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江夜泊死死瞪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此时满是仇恨,似要喷出熊熊烈焰,咬牙切齿地道:“我也警告你,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和追云在一起,包括你在内,如果你妄想拆散我们两人,我一定会做出最可怕的报复,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会让你永无宁日!”
“笑话!”呼延唤冷笑道,“你算老几?也配来威胁我?”
江夜泊缓缓地道:“你若不信,尽管等着瞧。你应该知道哥哥对我的感情,只要我主动投怀送抱,假意与他相好,他就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到时全天下都会看到一出兄妹乱伦的闹剧,我看你这辛辛苦苦打造的风云商队还怎么维持下去?”
呼延唤听得险些哭出来,惊叫道:“你疯啦!!”
江夜泊原本清秀无比的脸蛋此时已完全扭曲变形,恶狠狠地盯着他,嘶声道:“现在我还没疯,但是你如果拆散我和追云,我就一定会发疯,我不能保证那时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你若想获得安宁,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将成为你一生的恶梦!”
呼延唤哭笑不得地道:“杀你的心没有,自杀的心倒有了……拜托,江大小姐!你不为自己也为你逝世的父母想一想,他们好不容易生下你们兄妹二人,现在一个玩兄妹恋、一个玩同性恋,你叫二老在天之灵如何安息?你也消停会儿,过上正常日子,好延续你们江家的血脉,成不成啊?”
“我不管!”江夜泊大声嘶吼道,随即眼泪夺眶而出,哭道,“我容易吗?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把我当玩物,我好不容易找到追云,现在你又要拆散我们,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我绝不允许你们破坏我和追云!这是我的自由,我的选择,你们谁也没权干涉!我……我……”说到这里再也无法继续,放声痛哭起来。
呼延唤哀嚎道:“江姐姐!江奶奶!江祖宗!我什么时候干涉你的自由啦?就算我打心眼里看不起同性恋,可也从来没干涉你什么吧!你受人欺负是你的事,何必搞得惊天动地,好像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可怜。拜托!大家各活各的,对付自己还来不及,谁吃饱了撑的要来干涉你?”
江夜泊怒道:“你无端介入诱骗追云,破坏我和她的感情,难道不是干涉吗?你看不起我们这样的生活方式,就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来引诱追云,在她一人空虚寂寞时乘虚而入,这不是干涉是什么?你休得狡辩,我对你的伎俩早已心知肚明!”
呼延唤苦笑道:“一个巴掌又拍不响,你口口声声说要自由、要权利,那你怎么不给追云自由和权利?你怎么不让她做出自己的选择?你若真的付出那么多感情,就别怕我介入,咱们展开竞争就是了。明明自己没信心,也明知自己做的事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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