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鞭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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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鞭唤-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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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招过后,这名少年武士所施展的拳法居然无一招与前一人相同,只把海天打了个手忙脚乱。后方欧阳子英见多识广,已隐隐看出这名少年的拳法与前一人意境相同,神似而形异,其拳法看似简单直接,却隐含一种极为高明的内涵,具有可怕的后续潜力。欧阳子英忍气吞声甘受侮辱,主要还是为了见识扬鞭会的实力,这一来顿时体会到扬鞭会武士的可怕,心中更感惊骇。

  一百招打完,海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少年武士却连汗也不出,若无其事地走回台下坐好。随即又上来一人,站到海天面前。

  海青心下不忍,发言道:“陈会长,这一战由我顶替师弟,让他休息一阵,你看可好?”

  呼延唤道:“老子还没过瘾,你少废话,给老子乖乖坐下,不喊你就别张嘴,懂了吗!”

  海青见他一手抱着朵朵,另一只手却始终搁于椅子扶手上,手指微屈,随时可以发出指劲贯穿自己的胸膛,只好强行忍耐下来,缓缓坐了回去。

  众百姓这些日子天天见欧阳子英四名徒儿在擂台上耀武扬威,尤其是海青和海红,出场比武次数比欧阳子英更多,大多武师被他二人击败,此时见海青如此老实,受了欺负还敢怒不敢言,只觉无比解气,心中对钱塘陈唤的好感更是暴增。连连哄笑道:“小秃驴今儿老实了,连个屁也不敢放啦!”“这叫一报还一报,小秃驴嚣张十多天,手底下不知染了多少血,今儿碰上钱塘陈唤,就是给他个天做胆也只好蔫成一团!”“哈哈哈!解气解气,当真解气!欧阳小儿胆敢看不起咱们东京男子汉,这下知道厉害啦!有钱塘陈唤在此,五个披毛秃驴立马成了病驴!”……

  海天乃是四兄弟里最沉不住气的一个,本严阵以待,听见台下百姓讥笑,顿时恶向胆边生,怒喝到:“住口!有种的你上来——”这时对面那少年武士已挥拳打来,他话未说完,那碗大的拳头已飞至眼前,慌忙挥手招架。不料这一拳竟是虚招,那少年武士只是划拉一下,右脚却已狠狠踹去,正中他小腹。海天发出一声痛嚎,身子往后直飞出去,一头栽倒在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百姓愣了一愣,随即轰雷也似欢呼起来,大叫道:“好啊!龙井武士大发神威!”

  海青三人大惊,连忙冲上前抱住海天,只见他已昏迷过去,这一脚委实凶猛,只震得他丹田真气一片紊乱,恐怕自身武功至少要损失三成,三人惊怒交加,齐齐向那少年武士怒视而去。

  呼延唤大笑道:“一个小配角退场了,下面轮到第二个小配角,快快上台继续表演吧。”

  百姓现下已将呼延唤视为核心,随时紧跟他的思路,闻言立即配合,哄笑道:“配角小秃驴快快上台,莫让咱们久等,否则咱们炖驴肉吃啦!哈哈哈……”

  欧阳子英遭受生平未遇的奇耻大辱,纵是再有修养也不禁勃然大怒,喝道:“陈唤,你莫要欺人太甚,扬鞭会纵然人多势众,我念慈禅宗也不是省油的灯!”

  呼延唤尚未开口,身边的铁牛已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喝道:“小王八蛋!什么口气跟俺少爷说话!”

  欧阳子英止不住心中暴怒,猛地冲上前台,喝道:“老子就这么说了,你又待怎样!”

  铁牛浑身劲气勃发,须发俱张,吼道:“小王八蛋不想活了是不是?老子送你上路!”

  欧阳子英本以为铁牛只是一名寻常武士,哪知现下浑身劲气,一眼便看出是个一流高手,非但不在自己之下,甚至犹有过之,登时吃了一惊,脸色急变。尚未说话,铁牛又大喝道:“小王八蛋!打或不打直说便是,别他娘的一副熊样!”

  众百姓见欧阳子英发火,本有些胆寒,此时见铁牛如同铁塔般站立起来,三言两语震得欧阳子英闭嘴无言,只当铁牛比欧阳子英厉害得多,当下哄然大笑,叫道:“欧阳小儿吓破胆啦!”

  呼延唤微微一笑,道:“姓欧阳的,你若不服老子人多势众,老子便让铁牛与你单打独斗,你撑得过两百招就算你赢,好不好?”

  欧阳子英听他如此狂妄,心中更怒,但见铁牛那一身缭绕于体外的护体真气,也知他所言非虚,因为硬气功达到铁牛这等程度者,纵然与任何人交手皆有恃无恐,和自己过招也绝不需两百招,甚至可能数十招内便分出胜负。脑中暗自盘算,终究还是自己输面居多。这一来心下那口怒气便沉了下去,狠狠瞪着呼延唤,沉默无语。

  呼延唤笑道:“你别不服气,老子还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哪怕你搬出念慈禅宗或云沁老儿,老子照样欺负你不误。你虽武功不错,做人之道却欠缺良多,老子今天就是要给你上一堂课,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没有嚣张的实力就该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少他娘的学老子的样,你还不够格!”

  “学你的样?”欧阳子英冷笑道,“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呼延唤阴森森一笑,道:“看样子你还没学好,老子便让你学个透彻,嘿嘿嘿!”回头对一众龙井武士大声道,“龙井武士听令!”

  众少年武士齐声喝道:“有!”

  呼延唤道:“从现在开始,对这师徒五人进行全天候监控,不论白天黑夜,不准离开擂台半步,你们轮番上台比武,每人一百招为限,打伤了就喂他们吃丹丸,流血了就抹药膏,不准他们离开、也不准把他们打死,直到一月限期最后一天为止。老子要眼看这师徒五人变成五堆会喘气的烂肉!”

  众武士大喝道:“遵命!”

  呼延唤转头看向欧阳子英,缓缓地道:“等你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就明白做人的道理了,等着瞧吧,你的恶梦从此开始。”

  旁人听在耳里,只觉又是解气又是恐惧。一百个龙井武士将这擂台团团包围,欧阳子英师徒再也无处可去,只能留在擂台上等待武士出手,且每人只打一百招,轮番进行车轮战,五人又不能休息,只怕两天内就要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呼延唤这一命令委实毒辣之极,欧阳子英本想通过擂台来证明自己的本事,哪知却就此被困在擂台上,当真时运不顺到了极点,也讽刺到了极点。众百姓不知为何竟对欧阳子英师徒生出许多怜悯之情来。

  铁牛对欧阳子英冷冷地道:“小王八蛋,你若想比武,尽管找俺便是,俺随时恭候。”

  欧阳子英心下极为复杂,浑不料今日如此倒霉,居然惹上钱塘陈唤这么个煞星,现下走也走不得、打也打不过,委实憋屈之极。胡思乱想一阵,忆起造成这般局面的便是海天,不禁狠狠向海天瞪了一眼,可惜他此时仍昏迷不醒,实无法领会自己心意。欧阳子英心中叫苦连天,暗道:师父啊,您老人家今日究竟去了哪里办事,为何现下还不出现,徒儿已快要将您的脸面都丢尽了……

  正在这时,忽听前方街道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长声悲呼道:“欧阳子英!我与你拼了!”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街道那边跑来一条美丽动人的身影,飞快跑到场地中央,却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少女,满脸泪水,悲戚之极。她身后急急跟来一群年轻人,居然是先前那些卢家弟子去而复返,扬声叫道:“小师妹等等!不可意气用事!”

  那少女来到擂台前,众人顿觉眼前一亮,只见她年在十七八岁上下,身材高挑,略显清瘦,一张脸虽泪水满面,却也不掩其丽色,极为清秀动人,身材笔挺,长腿细腰,颇有架势,看得出身怀武功。此时戟指欧阳子英,用一种悲痛而又怨毒的口气骂道:“天杀的恶徒!还我兄长命来!”

  欧阳子英心情正自恶劣,没好气地道:“哪来的娘们,滚一边去!”

  呼延唤见这少女十分美貌,单以容貌而论,身边这些女子中无论折文莹还是高莺缳均比她略逊三分,惟有狄兰可堪一比,不禁探头问折文莹道:“这丫头冒冒失失闯出来,究竟是何方神圣?”

  折文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这时,那些百姓已帮他们问了出来,对后面赶来的卢家子弟道:“这小姐是谁?为何来此哭喊?”

  那些卢家弟子也是满脸悲容,一人强抑悲痛回答道:“那是我们的小师妹,是大师兄的亲妹子,卢家三小姐卢凤英。”

  众人恍然大悟,连道:“难怪如此美貌,原来是卢家千金。”又有人问道:“卢三小姐为何哭泣?卢大少现下伤势如何?”随即有人想起卢小姐方才所言,惊呼道:“啊哟不好!卢三小姐刚才说……说还她兄长命来……难道……难道……”

  那卢家弟子再也按捺不住大哭起来,叫道:“大师兄被欧阳子英毁去全身武功,回家后才刚苏醒便接受不了这一现实,挥刀抹了脖子……死啦……”

  众皆大哗。

  卢廷恩先前还生龙活虎地在此打擂,只这一会就……死了?!!

  只见卢凤英仰天悲呼一声,大哭道:“大哥你慢些走,看妹妹给你报仇雪恨!”随即飞身跃起,半空里双掌一挥,向欧阳子英迎头扑去。她满心悲愤,出手凌厉绝伦,双掌挥出几道强猛劲气,狂风骤雨般袭向欧阳子英。

  台下观众齐齐发出一声惊叹:“嚯!”才知这卢家三小姐武功实不逊乃兄分毫。

  欧阳子英闪身避开,双手划了个大圆,推出一股气墙,将卢凤英的攻击阻挡在五尺开外。随即喝道:“丫头,你不是我对手,快快退下,我从不打女人!”

  卢凤英见他随手聚起浑厚气墙,心知他实力胜过自己,但此时悲愤欲狂,哪里还计较这些,一心要与他拼命。厉喝道:“天杀的狗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期身而上,双掌幻化出百十道虚影,如同千手观音也似,层层叠叠向他当头击去。

  欧阳子英吃了一惊,暗忖:这丫头内力与卢廷恩相若,拳掌功夫只怕还在卢廷恩之上,卢家人确实有些门道,不可小觑。当即认真应对,双拳挥展,也不顾头顶重重掌影,右拳往前一冲,直直向卢凤英心口要害击去,拳头未到,一股雄浑的拳力已当胸卷来,气势极为惊人。

  卢凤英不料他竟不为自己虚招所惑,这一拳向自己胸口打来,若发力足了,便能将自己打成重伤,即使只轻轻一触,也不免被他触及胸部,委实羞人。这一来顿时被打乱了节奏,后续招术便使不出来,连忙闪身躲避。她的轻功身法明显比卢廷恩精妙得多,身形往后一扬,如同白鹤展翅也似,轻飘飘退出三丈开外,身躯曼妙、轻盈动人,煞是好看。

  众百姓明知卢凤英不敌后退,但此时得知卢廷恩自杀身亡,人人心中均感悲恸,自然都向着卢凤英。一时间掌声彩声如雷轰响,奋力为卢凤英鼓气叫好。

  掌声过后,两人正自对峙,忽听台下传来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姓欧阳的,你把老子的话当作耳边风了么?”

  欧阳子英心中突地一跳,转首看去,只见呼延唤一张脸孔已沉了下来,正死死盯着自己。他强压心头思绪,暗中提防戒备,说道:“陈会长何来此言?”

  呼延唤缓缓说道:“老子说过让你动手了么?你他妈的嫌命长,成心要老子做了你是不是?”

  欧阳子英怒道:“这丫头冲上来胡打一气,难道要我束手待毙不成?”

  呼延唤道:“老子让你动手就动手、让你站着就站着,这丫头上来打你,没经过老子允许,你就只能乖乖挨打。你还没听懂么?要不要老子给你上上课?”

  “你……”欧阳子英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呼延唤双眼闪出利光,缓缓说道:“你有种的再说一遍试试。”

  欧阳子英双眼微瞥,见他一只手已抬了起来,中指扣于拇指之下,随时可以发出致命的指劲,心中顿感一阵慌张,这下面一句话便说不出口,又咽了回去。

  呼延唤神情冷淡,隐隐中却有一股狂傲之气,缓缓地道:“你头顶着老子的天、脚踩着老子的地,整条小命都在老子手里捏着,也敢与老子作对?仔细掂量掂量,莫说是你,便是你师父云沁和尚也没资本对老子叫嚣。你若还想留下性命,就得老实做人,乖乖听话,不可忤逆老子半分。”

  欧阳子英一张脸气得铁青,可是不论怎样恼恨憋屈,嘴巴却始终紧闭,再也不发一言。

  众百姓心下暗自叹息,思忖:这才是真正的强横霸道,欧阳小儿欺负东京男儿十多日,今日遇上钱塘陈唤,也活该他倒霉,谁叫人家比他还横一百倍!

  这时只见卢凤英向呼延唤施了一礼,道:“这位可是扬鞭会陈会长?”

  呼延唤点头道:“正是,卢三小姐好。”

  “陈会长好,”卢凤英道,“小女子曾听父母兄长谈论陈会长,对陈会长十分敬仰,今日得见,实属幸运。现下小女子想求陈会长一件事……”

  呼延唤道:“卢三小姐但说无妨。”

  卢凤英沉默半晌,眼泪忽又滚滚流落,指着欧阳子英道:“这个天杀的恶徒昨日打伤我师兄、今日又害死我大哥,此仇不共戴天,可惜我武功低微,不足以取他性命,请陈会长帮我将他拿下,押回家砍头示众,祭我兄长在天之灵。此恩此德,卢家上下铭记在心,日后必倾尽全力相报!”

  呼延唤沉吟不语。欧阳子英却再也按捺不住,怒道:“卢廷恩只是被我踢破了丹田,哪里是我害死的?他使出阴招伤我,我若非躲闪及时,现下已横尸当堂,纵然如此我也只是废他武功,未下杀手。他挥刀自刎是他自己的事,怎能怪罪于我!”

  卢凤英咬牙切齿地道:“上台打擂既已分出胜负便可收手,你却还要废我大哥武功,这般阴险歹毒。你明知一个武者失去武功是何等痛苦,大哥无法接受现实自刎身亡,完全是你一手造成,你还敢抵赖!”

  “卢三小姐,”呼延唤发言道,“请听我一言。”

  卢凤英狠狠瞪了欧阳子英一眼,转向呼延唤道:“陈会长请说。”

  呼延唤道:“令兄卢大少与欧阳子英比武之时我也在场,亲眼目睹一切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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