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鞭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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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鞭唤-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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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舞,使出一套迅疾绵密的枪法,层层叠叠向铁叶梅攻去。

  铁叶梅性子豪爽,喝道:“好!今日分个胜负!”钢叉招展,与他激战起来。

  这一轮交手比方才铁延登之战更为激烈精彩,铁叶梅内功强横,比儿子足足胜了两筹,呼延庆纵然有心隐藏也是不能,只好将毕生功力淋漓尽致施展开来。铁叶梅钢叉凶猛,招招致命,绝无花哨,到后来打得性发,浑身上下似笼罩了一层白白的真气,钢叉如同座座铁山,四面八方向呼延庆重压狠击,劲气排山倒海,威猛绝伦。呼延庆知道这种打法最为凶悍,自己若一味搁挡,迟早要被她打得精疲力尽,堪堪抵挡两百余合,终于变幻招式,将他学自王敖老祖的独门武功使了出来。

  这套功夫波诡奇谲,招招狠辣刁钻,顿时将铁叶梅打了个手忙脚乱。钢叉寨众人本见寨主大占上风,一个劲地欢呼叫好,此时陡然生变,呼延庆施展奇招扳回局面,均看傻了眼,沉默半晌,又暴雷也似大叫起来:“寨主顶住!这小子只会使诈,没点真功夫!”“寨主大发神威,砸死这大胡子!”“钢叉山上钢叉寨,钢叉寨里铁罗刹,一杆钢叉平天下!”……

  后方的呼延唤闻言险些笑了起来,对身边刘雨芯、楚玉红二女道:“这些山贼比横龙寨喽啰有文化,至少还懂得编歌词唱小调,唱起来也挺好听,嘿嘿,这才是独特的社团文化。”

  刘雨芯身边还站了个呼延明,先前一直在借机与她说笑,此时却被场上战况吸引了眼光,忍不住赞叹道:“二哥当真了得,总能出其不意使出绝招,也不知他的真正实力究竟有多高。”

  呼延唤心生同感,点头道:“阿庆这小子确实有一套,时不时给人一个惊喜,今日也一样。先前以为他和铁延登那小子武功相若,现下却把铁罗刹也打得落花流水,指不定改天碰上一个更强的高手,他还是游刃有余。嘿嘿,这小子最善隐藏实力,我总有一天要和他好好交手一次,逼他使出看家本领。”

  这时,旁边始终沉默无语的丁平突然开口道:“铁罗刹绝不会输。”

  呼延唤饶有兴味地道:“哦?何以见得。”

  丁平道:“我曾与铁罗刹母子交手,铁延登与我战成平手,铁叶梅却只用五十招便将我击败,她的实力远不止于此,很快就会展开反击。”

  众人微微一惊,呼延唤奇道:“丁兄为何与铁罗刹母子交手?”

  丁平看了楚玉红一眼,神情略显扭捏,道:“去年他们欺负楚姑娘,我去找他们理论,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因此知晓他们母子的实力。”

  楚玉红顿时动容,失声道:“什么?你竟然去找铁罗刹母子理论?这……又何苦?”

  丁平淡淡一笑,摇摇头示意不碍事,闭嘴无语。

  呼延唤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丁兄真是个情种,可你做了这些事也该让楚姑娘知道,不能憋在心里,今日要不是我们偶然提及,楚姑娘压根不晓得你曾为她力拼铁罗刹母子,岂非白辛苦一场?”

  丁平淡淡地道:“我知晓就好,不用她知晓。”

  楚玉红心中又是震撼又是感动,本来看丁平是怎么看怎么厌恶,此时却截然相反,仿佛他脸上那些疤痕都变得好看起来,怔怔注视着他,良久说不出话来。

  呼延唤长叹一声,十分恰当地加了一句:“真情往往蕴藏在最不经意的一句话中,委实令人感动。”

  这时,仿佛给丁平的评论作出最佳诠释一般,只见铁叶梅招式陡变,气力暴涨,向呼延庆发出一轮激烈的反击,登时将颓势扳了回来,两人各有攻防,打了个难分上下。钢叉寨喽啰见状大喜,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为铁叶梅鼓劲打气。

  铁叶梅乃是天生神力,身体素质比男子还好,这一轮急攻若换作别人,只怕早已精疲力尽,她却无半分力怯,数十招猛攻下来,双臂反而更增气力,将一杆钢叉耍得虎虎生风,劈头盖脑袭向呼延庆。

  呼延庆心中叫苦,他内力不逊铁叶梅,力量也相差无几,耐力却有所不及,铁叶梅这轮攻击凭的全是自身耐力,一叉接一叉,体内精力似无穷无尽。呼延庆虽能遮拦挡架,却被她打得十分狼狈,几无还手之力。且两人兵器颇有差距,呼延庆手中铁枪只是天珩制铁寻常产品,铁叶梅那杆钢叉却是世间少有的百炼精钢所制,又极为沉重,这一番狂攻之下,呼延庆的铁枪已略显歪曲,明显分出了优劣。

  翻翻滚滚直打了五百余招,两人兀自分不出高低,但铁叶梅气势如虹,呼延庆一味抵挡,场面上实是铁叶梅占优。呼延庆心中焦急,暗忖:早知这女人如此难缠,就该让大哥来对付她,我一个大男人苦战一名女子数百招,哪怕最后取胜也不光彩,现下兄弟们都在后头看着,再不将这女人拿下,我今后脸面何存,说不得,只好用金鞭了……

  他如此思忖,铁叶梅却也一般想法,她性子急躁,这般僵持许久早已大感不耐,见呼延庆略有停顿,当即喝道:“看我‘天痕狂叉’!”招式一变,使出一套凶猛绝伦的叉法,狂风暴雨般袭向呼延庆。

  呼延庆正想抽出腰间那柄用黑布包裹的竹节金鞭,却被铁叶梅这一变招所阻,慌忙应对,落得个手忙脚乱,更显狼狈。铁叶梅这“天痕狂叉”乃是自创武功,最为凌厉凶猛,仿佛刹那间气力猛增一倍,速度则更快十倍,招招强横绝伦。呼延庆苦苦抵挡三十招,内力尚有余存,那杆铁枪却再也无法支撑,只见铁叶梅当头一叉重重砸来,呼延庆奋力横枪一挡,“喀嚓”一声响,那铁枪被当堂砸成两截。

  钢叉寨喽啰只喜得眉飞色舞,欢呼叫好声冲天而起。另一方众人齐齐变色,孟强、焦玉、呼延明、呼延亮几人大惊,卢凤英更是一脸惊恐,忙对呼延唤道:“你……你快去救他!”呼延唤也感焦急,应了一声,驾麒麟往阵中冲去。

  呼延庆在千钧一发之际使了个鞍里藏身之法,身子缩进马腹,堪堪躲过了铁叶梅的钢叉。铁叶梅得势不饶人,钢叉划了个弧,半空里稍稍一凝,再度向呼延庆胸口扎去。呼延庆对敌经验极为丰富,整个身子向后一仰,几乎躺在马背上,又避过了铁叶梅的钢叉,眼角往后瞥去,看见呼延唤的黑麒麟正迅速跑来,心中大安,暗道:大哥来了,我性命无忧,该当趁此机会将她拿下,不能被大哥占了风头……

  这时,呼延唤已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兀那婆娘!钱塘陈唤来也!”

  铁叶梅回头看去,见呼延唤身骑异兽,又报出钱塘陈唤的名字,不由大吃一惊,早知钱塘陈唤极难对付,忙回转马头面对呼延唤,那杆钢叉便离开了呼延庆的要害。

  呼延庆见她分神,心下大喜,忙抽出金鞭,悄悄向铁叶梅期近,准备偷袭出手。正在这时,钢叉寨阵营里的铁延登发出一声大喊:“娘!当心那卑鄙小子使诈!”铁叶梅一惊,回头看来,呼延庆那支金鞭只好收了回去,横握在身前。

  铁叶梅乍见金鞭,忽全身剧震,脸色大变,失声道:“金鞭?!!”

  这时呼延唤已赶到身边,麒麟扬声怒吼,铁叶梅和呼延庆座下两马顿时畏缩胆寒,呼延唤驾麒麟来到铁叶梅面前,她却兀自怔怔看着那支金鞭,浑忘了身在何方,呼延唤大喝道:“臭婆娘!陪老子玩玩吧!”俯下身去,一把抓住铁叶梅后领,将她提了起来。

  钢叉寨人见变生俄顷,转眼间铁叶梅已被呼延唤制住,不由大急,铁延登当下策马跑了过来。口里大叫道:“你们两个卑鄙小人!快放了我娘!”后方钢叉寨喽啰群情激愤,跟着一拥而上。

  铁叶梅被呼延唤提在半空中,神情却兀自呆滞,毫无惊慌之状,双手一松,钢叉顿时跌落在地,一双大眼睛呆呆看着呼延庆,忽然脱口道:“这是呼延氏金鞭,你从何得来?”

  呼延庆吃了一惊,正要说话,铁延登已飞快来到眼前,怒吼道:“快放了我娘!”呼延庆回首看去,只见钢叉寨人马汹涌而至,忙策马走到呼延唤麒麟之旁,严阵以待。

  呼延唤举起铁叶梅,大喝道:“都他妈的给我站住!谁再往前一步,老子当堂扭断她脖子!”

  钢叉寨众人大惊,急忙止步。铁延登举枪一指,怒吼道:“卑鄙无耻!还不快快放下我娘!”

  呼延唤大笑道:“放开她可以,拿十万贯钱来交换!”

  铁延登狂怒攻心,嘶声道:“做梦!”

  呼延唤左手举起铁叶梅,右手举起黑鞭,道:“出言不逊,再加十万贯。一个时辰内拿二十万贯钱来给你娘赎命,否则老子打得她脑浆迸裂!”

  铁延登双眼冒火,只恨不得将呼延唤一口吞了,但心下终究担忧母亲的安危,抬眼向她看去,急道:“娘,你怎样?”

  铁叶梅神情复杂之极,奋力伸手扯住衣领,松开一道空隙,这才可以开口说话,对呼延唤道:“放我下来,我不反抗,只求你们随我上山一谈。”

  呼延唤大笑道:“你个婆娘是不是脑筋错乱了?老子这就能拿到二十万贯钱,岂能上山被你埋伏暗算?哈哈哈!少废话,快拿钱来。”

  铁延登怒道:“你凭什么要我们给钱?!”

  “凭什么?”呼延唤大笑道,“凭你娘的性命在老子手上,凭你以往收了太多买路钱,这样还不够?”

  铁延登咬牙切齿地道:“有种的就与我大战三百合,如此劫持妇女勒索钱财,算什么男子汉?!”

  呼延唤笑道:“你们平白无故要老子留下买路钱,又算什么男子汉?嘿嘿,快快照办吧,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痛快利落,才是男子汉作风。”

  铁叶梅奋力扯送领口,道:“你放下我,我确有要事商量,只要证实你们与我并无关系,我便叫登儿送上二十万贯,让你们安全离开。”

  呼延唤笑道:“你个婆娘看似豪迈,却也会玩小伎俩,嘿嘿,老子若轻易上当就不是钱塘陈唤了,你就乖乖听话照办吧,别恁多废话。”

  呼延庆方才听见铁叶梅喊出呼延氏金鞭之语,心下颇为惊讶,忍不住问道:“你究竟要商量何事?”

  铁叶梅吃力地道:“是有关那支呼延氏竹节金鞭之事,你们随我上山,我给你们看一样重要东西。”

  呼延唤不由和呼延庆对视一眼,均听出铁叶梅语气中的严肃认真,看来不似作伪。呼延唤暗忖:难道这婆娘当年曾受呼延氏恩惠、或结识呼延氏某人,所以认得这支金鞭,一旦确认阿庆的身份便要回报于他?若果真如此,便随她上山一趟也无不可,反正凭他们那些喽啰也捣腾不出啥花样,总之无论结果怎样,这二十万贯的竹杠老子是敲定了。念至此便道:“好,听你一回就是,头前开路,咱们上山去。”

  铁延登急道:“娘,你——”铁叶梅当即打断道:“不用多说,立即带队上山,不许与后方人员起冲突,一切等回寨子再说。”铁延登无奈,只好掉转马头带队而去。

  呼延唤将铁叶梅横放在麒麟背上,向后挥手道:“大伙儿跟上,咱们上钢叉寨讨买路钱去!”

  野马武士纷纷响应,扬声大笑,大队跟着呼延唤往天痕峪深处行进。

  不多时来到钢叉寨正门口,众喽啰已在道路两旁严阵列队,谨防呼延唤作乱。呼延唤也不下地,就此驾着麒麟踏上台阶,走向半山腰的钢叉寨总坛。野马武士见状也纷纷效法,驾马跟随在后。呼延庆等人却要保护王金莲,将她扶出马车步行上山,铁牛和樊少云在两旁防护。

  来到总坛前,呼延唤扯着铁叶梅跳下麒麟,道:“好了,你说吧。”

  铁叶梅被他封了穴道,使不出一丝内力,手脚却能自如活动。呆呆看着呼延唤,越看越惊讶,神情变幻多端,呆滞良久,忽迸出一句:“你究竟是钱塘陈唤还是呼延氏后人?”

  呼延唤吃了一惊,忙推着她往大堂内走去,道:“进屋说话!”

  

第十集 开枝散叶  第七章 认亲大会

  众人相继来到钢叉寨大堂,又随铁叶梅进入一个较为隐蔽的偏厅。呼延唤见丁平、刘雨芯、楚玉红三个外人也跟了进来,正要让三人暂避,忽见王金莲指着前方某处失声惊呼,便也回头望去。一看之下,顿时全身大震,瞠目结舌。

  偏厅中央墙壁上,赫然悬挂着一柄与呼延庆所使一模一样的竹节金鞭!

  ——呼延氏祖传金鞭!

  知晓究竟者尽皆震惊之极,呼延唤、呼延庆、王金莲、孟强、焦玉、呼延明、呼延亮、卢凤英、金萍珠、周莉红等人个个目瞪口呆。剩下铁牛、樊少云、刘雨芯、楚玉红、丁平、铁延登等人在旁莫明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良久,呼延唤首先反应过来,展开身法跃向墙壁,将那支金鞭一把拿下,来到呼延庆面前,又拔出他背后插着的金鞭,两者仔细对比。众人探头凑近,细细观察良久,异口同声道:“一样!”

  铁叶梅怔怔注视着众人,一双大大的眼睛已蕴满泪水,直至众人诧然向她看来,颤声道:“你们……你们都是呼延氏子弟,是不是?”

  王金莲强忍心中激动,上前几步,道:“这位铁夫人,你怎会有这支金鞭?”

  铁叶梅两眼通红,颤声道:“这是我官人北上前留下的……”

  众人失声惊呼:“什么?!”

  铁叶梅指指一旁的铁延登,道:“他是呼延守勇的儿子——呼延登。”

  众人再度惊呼:“什么?!!”

  铁叶梅看看一脸愕然的儿子,又看看满面惊诧的呼延庆,再看看呆若木鸡的呼延唤,眼中泪水终于流了下来,道:“你们两个之中……必有一个是官人的儿子……”顿了顿,又指着呼延庆道,“你手持呼延氏金鞭,又自称王庆,一定就是那大闹东京城的呼延庆……是不是?”

  呼延庆木立当堂,半晌说不出话来。王金莲却已激动得手足无措,一把拉住呼延庆,颤声道:“快……快上去拜见母亲大人……快些……别呆着……”心中太过激动,已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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