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亢大笑道:“有何不敢?我求之不得!”
呼延唤淡淡一笑,道:“那么你敢不敢立下生死状?”
耶律亢怔了怔,奇道:“什么生死状?”
呼延唤缓缓地道:“十招之内,我若胜了你,你任我处置,生死由命,不可反悔。同理,你若胜了我,我也任你处置。若未分胜负,就算我输了。”
耶律亢呆了半晌,不由失笑道:“小子,你莫不是脑壳坏了吧?”
呼延唤颇不耐烦地道:“你敢不敢应战?只要一句话。”
耶律亢见他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下勃然大怒,喝道:“好!这便比武决生死!”
呼延唤向一旁挥手道:“拿纸笔来。”焦玉闻言忙从周莉红手里讨来纸笔,快步走近,交给呼延唤。呼延唤刷刷写了一通,随后递给耶律亢道,“签名吧。”
耶律亢细细观察呼延唤一阵,实无法看出他的底细,又见萧赛红一脸轻蔑地看着自己,心中越发恼恨,当即执笔签下大名,喝道:“好了,开始吧!”
呼延唤命焦玉将生死状交给马凯,大声道:“现下请马老将军评判,在场所有人作见证,比武开始之后,我钱塘陈唤与耶律亢生死各按天命,十招见胜负,绝不反悔!”
耶律亢对萧氏心有不满,但马凯乃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素来敬重,便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又对身后众部下道,“你们听着,我已立下生死状,无论结果怎样均不关别人的事,由我独力承担。”
那些汉子尚有几分犹豫。呼延唤已大赞道:“好!不愧为大辽男儿,痛快果断,敢作敢当,这才是真的汉子!”那些人受他感染,英雄气概陡增,当下对耶律亢点点头,大声道:“遵命!”
耶律亢看了一眼萧赛红,随后凝神屏息面对呼延唤,道:“来吧。”
气氛登时凝重起来,所有人皆全神贯注看去,等待这场精彩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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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唤作风强硬,从来只喜主动进攻,不喜被动防守。见耶律亢做足准备,便当先一拳攻去,口里大喝道:“第一招!”
劲气纵横,拳吞山河!这一拳已用足十成十的力量!
耶律亢到此才知呼延唤内功如此深厚,再无半分小觑,运足气力挥掌迎去,喝道:“开!”
“轰!”
两力对撞,一拳一掌隔空相迎,霎时间真气四溅,劲风扑面。
耶律亢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往后退去,直退出七八步方才站定,身躯兀自连连摇晃,神色又惊又惧。反观呼延唤却毫无变化,身形如铁塔般稳固。两人实力之高下,已是一目了然。
呼延唤已摸清耶律亢的实力,大致与邓追云相若,内力浑厚度不及托钵与云川,但强劲度略有过之,方才托钵的评价虽显谦恭,却也基本无二。若按正常打法,呼延唤至少也要五十招过后才能取胜,但先前已在萧赛红四女面前放下大话,自然无论如何也要在十招内将他击败。于是毫不迟疑,大喝道:“第二招!”再度冲上,狠狠一拳砸去。
耶律亢万万不料呼延唤武功如此高强,自己远远不如,生平所见高手中仅有恩师拓跋非一人可堪比拟,不由大惊失色。但此时呼延唤已挥拳攻来,容不得半分犹豫,只好运起毕生功力挥掌迎击。
哪知呼延唤这一拳却是虚招,看似拳风猛烈,却仅有声势,而无实际威力。两力对碰,耶律亢被震得浑身发颤,但也仅此而已,并未退开。
耶律亢正自诧异,忽然看见呼延唤左手屈指紧扣,微微一弹,向自己弹出一道指劲。“嗖”的一声,正对自己丹田重穴急掠而至。耶律亢大惊,连忙展开身法回身旋转,堪堪躲开这一指。
这一指弹得极为隐秘,除耶律亢本人外再无人看见,他心下诧异,不知呼延唤为何行使暗算,因为他展现的实力完全可以凭真才实料将自己击败,如此阴招突袭或会落人口实,实属不智。但不过一刹那后,耶律亢便明白了呼延唤的用意,这一弹指完全只是为了缩短时间。
呼延唤弹出指力后,早已运力于右脚,待耶律亢闪身躲避,当即飞身上前,狠狠一脚踢出,嘴里大叫道:“第三招!”
这其实已是第四招,但旁人固然不知,耶律亢也手忙脚乱无暇指正。只见呼延唤高高跃起,右腿如同铁柱般当胸扫来,力道排山倒海,凶猛无比,忙站稳脚跟,双掌齐出,使尽力气向他脚上击去。
“嘭”的一声巨响,众人只道耶律亢这下必定跌出十余步,哪知呼延唤这一脚力量极为巧妙,并非往前用力,而是往下按压,耶律亢双掌搁挡飞腿,力量又远远不及呼延唤,登时被冲破防线,呼延唤的脚力狠狠压下,他闷哼一声,身躯纹丝不动,双腿却被深深压入土里,直埋至膝。
呼延唤要的正是如此,耶律亢双脚一旦固定,便无法逃离,只有被他打个痛快。当下阴森森一笑,双拳同时攻向耶律亢两肩,大喝道:“第四招!”
耶律亢此时才知呼延唤方才那一脚绝不简单,脚上夹带的内力通过双掌直直往他体内灌输进来,竟在这一刹那贯通他的四肢,仿佛有一双铁手死死钳住他双脚一般,硬是将他拖入土里,他用尽气力拔腿,却如蚍蜉撼树般毫无用处。这时呼延唤双拳已狠狠攻来,他无暇提腿,只好挥掌继续迎击。
呼延唤经过这些时日的修练,对经脉真气运转已娴熟之极,见耶律亢一步步走入自己布下的陷阱,嘴角浮出一丝阴笑,四手即将交触时忽改变招式,双手沉降,化拳为抓,登时抓住了耶律亢两只手腕,随后运起一股极强的内力,猛然往耶律亢脉门袭去。
耶律亢只觉他两手如同铁钳死死扣住自己,两股内力狂风暴雨般侵入体内,更糟的是四肢内先前那股内力也反扑而来,仿佛受到激发,同时在他四肢经脉中汹涌肆虐。他怔了怔,随即大叫起来。
“哈哈哈!”呼延唤狂笑道,“来不及啦,准备受死吧!”
随着呼延唤内力陡然迸发,耶律亢只觉体内翻江倒海般混乱,四股强劲无比的内力蓦地袭遍全身,随后夹带着一股螺旋之力向他四肢旋转而去,有如狂风扫落叶,内力席卷处,经脉骨骼无不寸寸断裂。
耶律亢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嚎:“啊——!”
呼延唤哈哈大笑,双手一振,顿时将耶律亢半埋于土里的身子抛了起来,用力往上一甩,只见耶律亢如同一个沙包,被猛然甩上五六丈高处,半空里扎手扎脚扑腾一番,又重重跌落下来。
呼延唤大喝道:“第五招!”对准耶律亢下坠处,猛然一个上勾拳,正好打中耶律亢小腹丹田部位,拳劲爆发,耶律亢尚未惨叫出声便吐出一大口鲜血,震开三丈之遥,重重砸落地面。只见他四肢蜷曲不成形,经脉骨骼寸断,丹田尽毁,仰面躺在血泊中,就此生死不知。
呼延唤双手叉腰,发出一阵狂笑,道:“从现在起,耶律亢再不是大辽第一勇士,哈哈哈……!”
五招定胜负!
呼延唤毫发无损,耶律亢生死不知!
这场本该是龙争虎斗的决战竟如此迅捷便已结束!
所有人都陷入呆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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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那些大辽汉子抱起耶律亢匆忙离去,众人仍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呼延唤走回人堆,笑道:“你们好了没有?快醒醒罢。”
众人兀自瞠目结舌,过了半晌,呼延瑞珠和呼延彩鸾齐齐惊呼出声,叫道:“几招?”
呼延唤自然不会直说用了六招,大言不惭地道:“不好意思,正好五招,这下我还叫呼延唤,不叫唤延呼,嘿嘿嘿。”
“五招?!”姐妹俩露出不可思议之色,齐声惊呼道,“真的只有五招?!”
呼延唤得意洋洋地道:“小丫头现下服气了吧,嘿嘿!我早说过,那家伙算什么东西。”
萧赛红总算也回过神来,涩声道:“唤儿,耶律亢……他死了没有?”
呼延唤笑道:“没死,我下手有分寸,留住他一条性命,只是毁去他的武功,震断四肢经脉骨骼,叫他从此半身不遂罢了。”
众人又吃一惊,余文姬苦笑道:“这样还不如死了痛快。”
呼延唤阴森森一笑,道:“这小子嚣张狂妄,出言不逊,老子自然要狠狠教训他。嘿嘿嘿,他立下生死状,老子未取他性命,只把他打成残废,也算对得住他,叫他记住这个教训。”
众人才知他立下生死状用意在此。萧赛红不禁苦笑道:“你早已吃定了他,比武之前就准备让他残废,因此这般立状防患于未然,是不是?”
“那当然,”呼延唤笑道,“不过我还是高估了这个大辽第一勇士,本该定下五招分胜负才对。”
众人无言以对,心中已被惊骇所充满。孟强却笑了起来,道:“我早知道大哥十招内定能将他击败,没想到只要五招,却是低估了大哥的实力,真当该死。”
呼延唤洋洋不可一世,大笑道:“这种三脚猫也敢跟老子玩,老子没弄死他就算好的了,哈哈哈!”
萧古律却有些担忧,道:“耶律亢与你定下生死状,契丹人最重承诺,就算他终生残废,耶律氏也无话可说。老夫担心的却是武圣拓跋非,他平生只有耶律亢一个徒儿,若得知徒儿被打成残废,恐怕绝不会罢休。他若来找你算帐,只怕就麻烦了……”
葫芦堡人员无不点头称是,萧赛红秀眉紧戚,沉吟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武圣乃是大辽百姓心目中的神,就是皇上的威望也不及他,他若找唤儿麻烦,咱们今后必不得安宁。”
呼延唤满不在乎地道:“没关系,老子等他就是。”
众人吓了一跳,呼延瑞珠惊道:“什么?你想和武圣大人比武?!”
呼延唤道:“是啊,这很奇怪么?”
众人露出啼笑皆非之色,呼延瑞珠失笑道:“你脑子没坏吧?你如何打得过武圣大人?”
呼延唤奇道:“尚未比武你怎知我打不过他?”
呼延瑞珠仿佛看见怪物一般,道:“你没搞错吧?武圣大人是什么人?他可是大辽至高无上的第一高手,至今从无一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五十招,就算不是天下无敌,也差不远了!”
呼延唤懒得和她争辩,对孟强道:“阿强,你说我至今与人交手是否有过败绩?”
孟强对呼延唤的崇拜几近盲目,当下笑道:“大哥说笑了,你若被人打败,那才是天大的笑话。我从未见你与人交手超过三十招,要是手持黑鞭,就是杀死超一流高手也不用三五招。”
武圣拓跋非在辽人心目中的地位已根深蒂固,从未想过世上还有人能做他的对手,众小辈自然不信,呼延彩鸾道:“那是你没遇见真正的高手,武圣大人可不比你们那里的三脚猫。”
孟强微笑道:“不知武圣大人打耶律亢是否需要五招?”
众人怔了怔,这才生出同感,因耶律亢乃是大辽公认的第二高手,仅次于拓跋非,即便拓跋非与徒儿生死相搏,怕也未必能在五招内将他击败,呼延唤今日战绩实已开创一个绝无仅有的先例。
呼延唤懒得理会,道:“废话少说,老子就等拓跋非前来挑战,他不来我还不走了。”遂施施然而去。
众人呆呆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同时涌起一个念头:
这下真的搞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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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开枝散叶 第十四章 大辽武圣
经与萧赛红多日相处,呼延唤对大辽增添许多了解,顺便也知晓了不少内幕。
当初萧玉镜被六合门江湖组大统领劫走,就此做了大宋的人质,滞留宋境十五年,其时大辽萧太后并非宋人所熟知的萧绰,而是萧绰亲子辽圣宗耶律隆绪之妃——萧耨斤。当年耶律隆绪后宫有一仁德皇后萧菩萨哥,便是被这萧耨斤下毒害死,耶律隆绪病故后传位萧耨斤之子耶律宗真——既当朝皇帝辽兴宗,那时耶律宗真不过十五岁,萧耨斤便做了四年摄政太后,独掌大辽军政大权。萧玉镜正是萧耨斤族中堂兄之女,因父母双亡,自小寄养于萧耨斤本族,被封为南鸾郡主。萧古律也属萧氏一族,乃是萧耨斤堂弟,因此以辈分计算,萧赛红便是萧玉镜的远房堂姐。
呼延唤对大辽朝中事务的认知大多来自萧玉镜,以为大辽至今仍是太后萧耨斤的天下,其实萧玉镜离开大辽十五年,朝中早有变化,萧耨斤虽培植许多势力,但随着儿子耶律宗真逐步稳固权力,如今早已不复昔日威风。耶律宗真并非明君,对大辽的贡献远不及乃父耶律隆绪,加之身体极差,多年来抱病在身,今年病情极重,随时可能驾崩西去,如此大辽朝中便增添许多变数。老太后萧耨斤再度蠢蠢欲动,欲扶植本派新人夺取实权,而耶律宗真之妻萧挞里则与之针锋相对,有心扶持儿子耶律洪基继承王位。近来这萧氏婆媳二人争斗不休,四处拉帮结派,萧挞里受皇族耶律氏极力支持,萧耨斤则不断拉拢后族萧氏。萧古律作为萧氏仅有的几大番王之一,也在萧耨斤争取范围之内,但萧古律看清形势,心知萧耨斤大势已去,便保持中立,以解甲归田为由不理政事。
呼延唤才知大辽内情,萧耨斤只是垂死挣扎,实权落入未来太后萧挞里手中,如此一来,萧玉镜这个郡主的重要性便大大降低,宋辽之间已不可能为她而开战,反言之,即便开战也不需顾及萧玉镜的安危,因为掌权者已不是她的亲姑姑。而大宋至今仍以为可凭萧玉镜要挟大辽,他也以此要挟六合门与他配合,看来必须做出一定调整,防范大辽内情泄漏、六合门再不投鼠忌器。这堪称此次辽东之行一大收获。
当然得益也不止于此,萧赛红有心拉拢呼延唤,与他签署合作协议,将来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辽东林木资源。长白山一带林区有大半是萧古律的属地,林木资源丰富之极,扬鞭会君岗镇造船厂即将完工,到时建造船只需要大量木材,正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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