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鞭唤- 第272部分

　　呼延唤道：“对不起，草民身体不适，只想回钱塘雅叙休息，跃马城就不去了。包大人随时可去调查，自有接待人员，有我无我皆是一样。”

　　这几日时间跃马城早已部署完毕，呼延氏子弟被分散调派，呼延守勇、呼延守信、呼延庆等人不便露面，前往东郊冲霄山庄，随行者有王金莲、崔丁香、马花蕊、齐美蓉等人。铁叶梅和邱韵真分别代表天痕基地和齐平山寨留于跃马城，和扬鞭会商谈深度合并之事。萧赛红、余文姬那日与萧玉镜相谈甚欢，便留在听潮阁欢聚。其余众小辈大多前往京城，由孟强焦玉率领，带大家领略京城风光，晚间入住扬鞭会总部。一切布置妥当，不需呼延唤操心，他在牢里憋得久了，只想与弟弟妹妹们尽情玩耍，自然不愿去跃马城继续应付包拯。

　　穆桂英点头道：“也好，你且休息一日，明日我与你商量重要事务，此节关乎三大家族利益，再也不能耽搁。”

　　包拯心下有气，但此刻赵元俨就在身边，先前又一力担保陈唤绝无问题，他纵是再多不满也只好忍耐，道：“陈唤，希望你在我调查扬鞭会期间不要离开京城，我随时可能找你询问。”

　　呼延唤曼声道：“草民配合到底，包大人放心去吧。”

　　包拯转身下令道：“王朝、马汉，速与张龙、赵虎会合，我们这便前往跃马城。”言罢向赵元俨抱拳施礼，又向穆桂英点点头，看也不看呼延唤一眼，就此离去。

　　赵元俨笑道：“陈唤，我曾提醒过你，你却还不收敛，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呼延唤暗道：老家伙话里有话，说是知道包拯的厉害，其实是叫我知道他的厉害，看来他对我那日欺负赵世勋仍有不满……当下大大作了一揖，道：“多谢王爷相助，陈唤感激不尽。那日一时冲动得罪了小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赵元俨轻叹道：“世勋这小子年轻气盛，做事太过冲动，你也别放心上。日后大家或有合作的机会，不可伤了和气。”

　　呼延唤道：“王爷气量宽宏，陈唤惭愧不已，日后自当与小王爷和平相处。”

　　赵元俨微笑点头，道：“如此最好。走吧，回家休息去。”

　　呼延唤道：“王爷放心，先前我说的只是气话，南北官道与黄河渡口工程自然不会延误。想陈唤虽身份低微，终究也是爱国商人，绝不辜负王爷的厚望。”

　　赵元俨笑道：“你以为你说几句气话就我就信了么？哈哈，这个爱国商人你是做定了。”大笑几声，向穆桂英和狄庞二女摆摆手，顾自去了。

　　呼延唤对三女笑道：“三位美人儿，我平生第一次经历牢狱之灾，此地乃是我的恶梦，不宜久留，还请三位配合，这便随我落荒而逃吧。”

　　狄兰和庞秋霜见穆桂英在场，早已吓得不敢言语，却见穆桂英极为难得地浮出笑容，道：“小鬼，恁地油嘴滑舌，快走吧。”

　　呼延唤哈哈大笑，与三女大步走出府衙。

　　——这一事件在京城百姓口中广为流传：开封府尹包拯整顿京城治安，首先拿钱塘陈唤开刀，震动京城政界、商界、军界三方人士，八王赵元俨与浑天候穆桂英全力担保，庞太师之孙庞秋霜与狄青之女狄兰爱郎心切，钱塘陈唤终于无罪释放，包拯与陈唤水火不容，日后必有龙争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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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唤与穆桂英道别，只待敷衍狄庞二女，好尽快去找弟弟妹妹耍子，晚间则回跃马城找萧赛红商谈。哪知二女便似他的影子一般，怎也甩不脱，庞秋霜目的明确，想从他这里得到《元无极》下一层心法，狄兰习武之念不强，却对他兴趣颇大，只要与他说笑玩乐便十分高兴。这一来呼延唤不禁苦了脸，只好带二女往扬鞭会总部走去，准备找到弟妹们一起耍子。城中这些呼延氏子弟皆有其它身份，大家见面也无不妥。

　　今日东京城与往日略有不同，大街上出现许多外地游客，本来也不稀罕，只是这些人大多身负武器，体型强健，一看便是江湖人士，成群结队行走在东京街巷中，显得格外醒目。路边百姓大感诧异，小心翼翼探头张望，这些人却无所顾忌，兀自嘻笑喧闹招摇过市。

　　呼延唤仔细观察一番，这些江湖人士装扮普通，并非天下商盟人员，也不是以往所知任何门派弟子，口音繁杂，来自五湖四海，显然有许多不同门派，却不知因为何事聚集到京城来。如此一路行至扬鞭会，侍卫告知一干呼延氏弟子随孟强焦玉去了内城桑家瓦肆一带游玩，那处集中了扬鞭会旗下的雪清坊、天外天宾馆、镏金赌坊等产业，乃是东京最繁华处，对一干年轻人确实极有吸引力。呼延唤正感肚饿，便带二女前往内城，顺便去天外天宾馆用餐。

　　来到天外天宾馆，只见大堂内坐了许多江湖客，大多零零散散各自为政，只有一桌聚集了十余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正自饮酒作乐。店小二见呼延唤到来，连忙上前招呼，呼延唤怕影响生意，便走上二楼，在栏杆边一张小桌前坐下，随便点几个家常小菜。

　　不过一会，只见楼下门口出现许多熟悉的身影，一个粗大嗓门对小二说道：“我们人多，给一张大圆桌，很快吃完，不影响生意。”呼延唤不禁笑起来，发话之人正是孟强，身后跟了一大帮弟弟妹妹，金萍珠、焦玉、周莉红、岳鹏、钱桂蓉、孟彪、金萍玉、呼延平、楚玉红、呼延明、刘雨芯，还有呼延登、呼延亮两个单身汉和呼延瑞珠、呼延彩鸾这对姐妹。共十六人，其他弟妹却不曾到来。

　　那干江湖客见金萍珠几女美貌动人，皆转首观望，待瑞珠彩鸾出现，再也按捺不住，发出阵阵惊叹。二女近来与呼延登相处甚好，见众人齐齐盯着自己，心下怕了，连忙躲到呼延登身后。

　　呼延唤看在眼里，对狄庞二女笑道：“你们看，我这两个妹子可有多出色，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

　　狄兰问道：“陈唤，这两个女孩是你亲妹子吗？为何以前没听你说过？”

　　呼延唤笑道：“当然不是亲妹子，不过我很疼她们，比亲妹子还亲。”

　　狄兰打他一下，笑道：“先认作干妹子，慢慢就发展成别的了，是不是？你这家伙，我早看透了。”

　　庞秋霜道：“我看这两个小妹妹名声不够响亮，还需尽快打出名头才行。”

　　呼延唤奇道：“此话怎讲？”

　　庞秋霜指指楼下，道：“你看，旁边那些家伙就差没流口水了，一双双贼眼都直勾勾地盯着你两个妹子。要是他们知道这对双胞胎是钱塘陈唤的妹子，还有谁敢如此无礼？”

　　“嘿嘿，”呼延唤笑道，“那也未必。男人都喜欢看美女，尤其是这种漂亮双胞胎，换成我是他们，就算知道两个丫头是天王老子的妹妹，我也照看不误。”

　　庞秋霜摇头道：“看看也就罢了，就怕不止是看。”说着努嘴向下示意。呼延唤和狄兰仔细看去，果然，楼下麻烦来了。

　　原来一楼只有两张大圆桌，其余皆在二楼雅座，孟强表示不多逗留，小二便给他们安排在一楼，隔壁另一张圆桌正是那帮江湖客的座位，那些人见呼延瑞珠和呼延彩鸾就在身旁，哪里还坐得住，当下大声调笑起来。其中一名大汉笑道：“两个小妹妹，过来陪大哥喝几杯如何？”二女不理，另一人笑道：“小妹妹，你们那桌都是小娃娃，须知成熟男人才有魅力，不妨过来领教一番，保证不令你们失望。”又有一人跟着笑道：“不止酒桌旁，还有床榻上，哥哥皆有不凡功力，包两位满意。”余人哈哈大笑。

　　瑞珠彩鸾气得俏脸通红，呼延登大怒，正要发作，被岳鹏伸手阻止。焦玉冷冷地道：“几条小狗不要命了么？给我闭上狗嘴！”

　　那干人一愣，当先一名大汉笑道：“小娃娃还挺能耐，嘿嘿，护花使者可不好当，小心阴沟里翻了船，闹得个灰头土脸。”

　　焦玉冷笑道：“不知死活的乡巴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再敢多嘴多舌，这便要你横尸街头！”

　　那干人皆是老油条，也不发怒，齐声哄笑起来，那汉子大笑道：“哈哈哈！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的小娃娃，你有什么本事让我们横尸街头？不妨说来听听啊。”

　　焦玉满眼轻蔑之色，道：“没别的，就凭‘扬鞭会’三个字。”

　　那人脸色微变，住口不语，身边众汉子也停止嘻笑，大堂中其余那些江湖客却听得新鲜，纷纷围拢，一人笑道：“难怪口气不小，原来是扬鞭会的人。这位小哥在扬鞭会担任何职？”

　　焦玉摆摆手，表示不屑理会，向店小二大声道：“快快上菜，别耽误我们耍子。”

　　两张圆桌旁围满了人，那名汉子见众多江湖人士在场，有些挂不住脸，当下大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我看你最多不过扬鞭会中一名小喽啰，也好意思对我叫嚣。哈哈哈！纵是钱塘陈唤在场，老子也不惧！”

　　后来那些江湖客当即煽风点火，大赞道：“好！有种！继续！”

　　那汉子看看瑞珠彩鸾，笑道：“两位小妹妹，你们就算加入扬鞭会也不过做个女子武士，没什么前途，不如跟哥哥我走了吧，我保你们今后幸福安康。”

　　呼延瑞珠和呼延彩鸾异口同声叱道：“你胡说！”

　　一桌汉子哈哈大笑，学两女齐声笑道：“你胡说……哈哈哈！”

　　呼延登霍然起立，怒喝道：“该死的贼子！都给我住嘴！”

　　那汉子笑眯眯地道：“这位小哥，你若想与我切磋武艺，我乐意奉陪。”

　　正在这时，只听楼梯口传来一个声音：“那么，你是否乐意与我切磋？”

　　这声音十分微弱，却不知为何传遍整个天外天大堂，众人皆住了口，四下一片安静。呼延瑞珠和呼延彩鸾却激动地跳了起来，齐声叫道：“大哥！”飞快向楼梯口跑去。焦玉等人无不露出微笑，呼延登也笑着坐回原位，一副万事不必操心的模样。

　　呼延唤与狄庞二女走下一楼，瑞珠彩鸾飞奔过来，双双扑入呼延唤怀里，说不尽的惊喜雀跃。

　　那些江湖客见呼延唤搂着二女缓缓走来，不由吃了一惊，仔细打量一番，皆露出释然又不知所措的神色，齐声惊呼道：“钱塘陈唤！”

　　呼延唤向众人点头微笑，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瑞珠彩鸾依然不愿离开，便坐上他左右大腿。他十分温柔地摸了摸瑞珠的头发，又拍拍彩鸾的肩头，这才转首向那些人看去，眼神渐渐凌厉，曼声道：“你们哪来的胆子，竟敢对我弟弟妹妹无礼？”

　　呼延唤名声在外，体型容貌早已传遍天下，那干人仔细回忆一番，心中确定他的身份，顿时噤声，再也不敢胡言乱语，见他一双眼睛冷冷瞥来，皆不由自主垂下头去。

　　呼延唤摆摆手，道：“付钱结帐，都给我走人，谁敢逗留片刻，老子将他立毙当堂。”

　　那些人吓了一跳，在旁围观的一众江湖客连忙转身走开，那一桌汉子却仍不动。忽听“嗤”的一声轻响，先前那名大汉手中的酒瓶突然爆裂，“喀喇”声中酒水四溅，吓得十余人齐声惊呼。

　　呼延唤收起手指，转而轻抚呼延彩鸾的背脊，冷冷地道：“还不给我滚蛋！”

　　众人才知那个酒瓶是被他指劲贯穿，他如此安坐，也不见运气调息，突然弹指便打破酒瓶，内力之强堪称可怖，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地站起身，只想尽快离开。

　　“慢着，”呼延唤缓缓地道，“谁敢少付一文钱，老子立马射穿他脑袋！”

　　那名大汉忙掏出几锭银子，交给正幸灾乐祸站于一旁的店小二，也不要找钱，匆匆走出大门，其余汉子一溜烟地跟了出去。

　　呼延唤抱着两个妹子转过身去，笑道：“没事了，大家一起吃饭。”

第十二集　界线　　第十三章　暗杀
呼延氏众小辈在京城游玩多日，几日下来便分出了派别。呼延碧桃、呼延梅仙、呼延丰姐弟三人与众人不合拍，大多时候三人出行，不跟随大部队。呼延灿、呼延放不善结交，呼延凯、呼延旋年纪尚小，四人去了冲霄山庄，与众位长辈和呼延庆相处。焦龙、焦仁则去钱塘雅叙陪伴高美玉。呼延碧桃本要瑞珠和彩鸾随他们同行，说身份地位不同，不能太过率性，哪知两个妹子与南朝众兄长打得火热，毫不理会，成天随大部队在外闲逛。

　　用完晚餐，呼延唤将牢里的经历大致说了一番，随后结帐起身，道：“走，大家逛街去。”呼延瑞珠和呼延彩鸾就像他的两个影子，早已靠进他怀里，嘻嘻哈哈随他走出天外天。众人皆笑，跟随在后，狄兰与庞秋霜不愿太早回家，便也一同去了。

　　呼延登见街头有许多江湖客，奇道：“今日不知发生何事，满城皆是江湖人士。大哥可知缘由？”

　　“鬼才知道，”呼延唤摇头道，又问呼延瑞珠，“你们想玩什么？要不要去雪清坊看西域歌舞？”

　　瑞珠道：“不要，先前看过了，我要去大相国寺拜佛。”彩鸾跟着点头道：“对，去大相国寺。”

　　“好，”呼延唤道，“大家跟上，咱们去相国寺耍子。”

　　一行十九人往大相国寺走去，但见街道两旁除去商贩和百姓，皆是些身携兵器的江湖客，偶尔出现几个年轻男女，也大多劲装打扮，腰间挂着刀剑。呼延唤失笑道：“奇了怪了，莫非京城有武举应试？怎地满大街都是江湖客？”呼延登道：“更奇怪的是这些江湖人士十分陌生，并非商盟中人，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呼延唤沉吟道：“回头让情报组调查一下，看究竟有何大事发生。”

　　言谈间已近大相国寺，忽见前方寺庙门口发生骚动，一大群百姓围拢喧嚣，人堆里闪出两名扬鞭会武士打扮的汉子，匆匆往总部方向跑去。呼延唤急道：“站住！给我回来。”

　　两人一见呼延唤在此，顿时喜上眉梢，上前施礼道：“会长，我们小组负责带领胡碧桃、胡梅仙、胡丰三位小姐少爷游历东京，方才用了晚餐，来这大相国寺游玩。今日到处皆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