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裂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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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书生-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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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中鹤已经穿过剑网,落在十三人身后。然后却是当啷当啷重剑交击的声音,方圆丈地火光四射,还有十三股四处喷射的血箭。噗通噗通。。。萎顿倒下的剑客纷纷,七倒八歪,长剑也啷呛撒落一地。

    十三剑客!一剑封喉!

    竟都未及哼一声,生如鬼魅无声来,死也如幽灵无声去。

    噹。。。。亭里琴声戛然而止。

    云中鹤顾不得调息,晃身已经横在了亭前。却见亭中弹琴的人缓缓转过身来,霸气就溢出了亭外。

    “任九霄!”云中鹤淡定如斯,也是不由内心一凛。

    “别来无恙吗?鹤老九。”任九霄仍是坐着,手捋白须说道。

    “托福,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云中鹤哈哈一笑,眼睛却看着一旁,那蓄势待发的麒麟堂主。

    “无礼小辈!见得掌门天尊仍不下马!”麒麟堂主大喝一声,惊鸿乍现,一道刀光耀目而来,直击云中鹤身后弟子。云中鹤却是不动,任刀光从身旁掠过,带起的劲风拂面。

    云兰夫一按马背跃起,身如伶俐鹤舞,以静制动,后发而先至,当啷一声火光四射,硬是接下这雷霆一击。挑飞的麒麟刀仍挟着刚猛内力,笃的一声没入土里。云兰夫借力翻身,复回到原来马背上,一去一回,以逸待劳,干净利落。惹得一众弟子大声叫“好!”

    麒麟护法使脸色就沉了下去,腰间麒麟刀嘤嘤作响,云中鹤却是不理,全神贯注在任九霄身上。四周却纷纷跃出了不少人,落在了十三剑客尸体旁,再一次拦住了千鹤门人的去路。

    云中鹤不看也能知道四周动静,猛的一抬手握拳举高,云兰夫见状回转马头:“杀!”当先一马往包围圈外冲去。其他人默契有致,战马长啸着,携雷霆之势,跟着师叔往山下冲。拦路的人突见十几匹高头大马,扬着铁蹄撞来,哪里避得及,当下就有几人惨死铁蹄之下。铁蹄冲出三丈远,忽然道上两旁,有人从土里扯起了拌马绳,前面几匹,连人带马便摔了出去。当先一胖子,辽轩宇却在落地一霎那,‘独脚飞鹤’一展身形,长剑猛撩,噗噗,连杀了两个拉绊脚绳的家伙。回头却看见,同时摔倒的赵戟和韩锤子、刘佟三人,方倒地,便被蜂拥而上的伏手乱枪刺死,而云兰夫也已经从地上弹起,连杀了几个欲再扯绊脚绳的人。

    “快走!”云兰夫对后面的云振龙等人喊道。

    “赵师弟!”辽轩宇狂叫着,冲去,‘鹤舞飞扬’!如飞梭乱入,噗噗噗,又连杀了三人。

    “哥!快上来!”辽定贵策马从身后追来,伸手去接哥哥。辽轩宇回身欲握其手,却见从旁串出一人,拿棍横扫马腿。

    “你先走!”辽轩宇大喝一声,看都来不及多看弟弟一眼,再次‘鹤舞飞扬’,往来人卷了过去。

    辽定贵的手才碰到哥哥的手,却见其一晃闪开,心里一阵大痛,却谨记师父所言:“不许回头!”

    “杀!”辽定贵裂目大吼着:“杀!”挥剑策马冲下山去,泪却已经噙住了眼眶。

    “杀!”身后同样是辽轩宇悍然的怒吼。

    “噗噗”声响,又是两个凶徒倒在他的剑下。“练剑千日,自为今朝!”辽轩宇长啸着,听见弟弟马蹄声远去,却是血气豪迈誓死捍卫!与云兰夫一起,迎面拦住了众多追兵。剑随身走,以身带剑,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两把千鹤神剑,硬是织起了一堵剑墙。

    “篷”的一声绝响,剑气涣散!却是麒麟护法使的麒麟刀,穿透了剑网。一抹血色鲜红,就染透了辽轩宇的左肩膀。

    “cao!要不是没吃饱,也不至于接不下你的飞刀。”辽轩宇说着,呀哈!一声,竟忍痛一抓旁边的师叔肩膀,把他抛上了一匹马背上,回头人又冲入了剑网。

    “鹤老九,你们千鹤门的人,还是跟当年一样不怕死啊,呵呵呵。”任九霄说道。

    “哎。。。人总是要死的,只要死得其所,便是值得。。。”云中鹤说着,却看了看身旁,没有离去的大儿子云石松,眼神一凛:“去救辽轩宇!”

    云石松身形就一晃,冲了出去,出手便是“鹤唳九天”!“叮叮当”声响,麒麟护法使的三把飞刀,竟都被其挑飞,同时还倒下了几个幽煞门徒。

    可是辽轩宇,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手中仍执剑囔囔:“cao。。。真tm过瘾。。。比拿了红头绳还痛快。。。”

    “辽师弟。。。”云石松仗剑挡在他面前说道:“。。。你是好样的!”

    辽轩宇闻言,努力地张开了眼睛,看了看眼前如山一样的背影:“是。。。石松师兄吗?嘻嘻。。。嘻嘻。。。好样的。。。好样的。”说完身体一软,长剑呛啷滑落,死去。

    “哈哈哈。。。”云石松眼看着逼上来的麒麟护法使等人,低声笑起来:“练剑千日,只为今朝!”

    云中鹤都听到了,却丝毫没有去看其儿子的战况,问任九霄道:“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等,等你最脆弱的时候。”任九霄淡淡回答。

    “男人没有脆弱的时候。”云中鹤说道:“战死沙场,便是江湖人最好的归宿。”

    “哦?怎么会?我用十三死士耗了你的一次绝杀。你便少了一成胜算。”任九霄缓缓站起来说道:“却不急于收紧口袋,只为让你觉得还能有些希望,只为不想逼着你玉石俱焚,毕竟离山一战,辛洛平可是给了我不小教训。”

    “死那么多人,你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受一点伤?”云中鹤冷冷讽刺。

    任九霄却没有回答他,看向一旁问道:“那是你的儿子吧?年纪轻轻,竟然能使出千鹤门绝杀‘鹤唳九天”,假以时日,岂还得了?呵呵呵。十步一杀‘鹤唳九天’,都快赶上吕洞宾的天遁剑法了,可惜啊,可惜他方才没有逃走。”

    任九霄的眼光,并未看着云中鹤,而仿佛是自言自语般囔囔着:“他竟然能跟麒麟护法使打个平手?啧啧!后生可畏,他若是逃了,前面堵截追杀你们的人,岂不是危险了?”

    “你是老糊涂还是太婆娘了?难道你这是在给我时间恢复体力吗?”云中鹤忽然也笑着说道。

    “不、不、不。”任九霄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他继续道:“我只是不想你有时间,去救你余下的门人,懂吗?”任九霄看着脸色渐变的云中鹤,继续说道:“论功力,我胜你一筹,论轻功,天下谁人,能赶得上你云中鹤呢?我是要留住你,等你的门人都死了,再给你最后一击。”

    “恶贼敢尔!”云中鹤大喝一声,

    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四十六)至乐希音
    前院亭里,

    石台案几上,

    鎏金祥兽小香炉,

    溢出一缕青烟,似有若无,扶摇升起在灯光里。

    空气中,便有一股淡淡沉香萦绕,朱恩扶了扶发髻,捋了捋顺衣衫,正襟危坐在七弦瑶琴之前。向众人微微颌首一礼,复抬头深望一眼前方的如兰,得此至爱红颜报以嫣然一笑。朱恩心旷怡然,缓缓地深呼吸,自君子肃然,开始抚琴注目,挥手处,轻勾慢挑,仿佛珠玑撒落于指尖般,优美动听,其韵古雅,琅琅深沉,余音袅袅。一旁启得发的瞳孔,便忽而张开放大了,欣然微笑,暗衬:“果然不出花棋子所料,这左琴右书,琴棋书画之为首,岂有志士不谙丝琴之理哉,这先生,原真是风雅之人。”

    一旁三个女子,亦是听得怦然心动,陶醉在低沉旷远的琴声里。尤其如兰,乐见朱恩谦谦君子貌,这般儒雅倜傥,惹得可爱双眸,难掩喜形于色。却见朱恩,凝神贯注于瑶琴之前,落落大方,更著飘逸洒脱。取音左手按弦,上下、进退、猱扶等各种手法,配合着右手勾弹交错,随着韵律,急缓而有度,轻柔而飘忽。那泠泠极富有张力的音色,便如泣如诉,洋洋洒洒漫了开去,勾人心弦。

    “先生能有此琴技,实在是出人意表,难能可贵。”启得发不由暗赞道。而三个婀娜小蛮,亦是眉目螓首凝芳,或明艳端庄,或眸含秋水,专注于朱恩的音容相貌,丝毫举动里。此时琴声渐渐,至虚静绵长,一种和平泰然的气象,仿佛空我。朱恩抬起头来,神情旷达,左手按弦息音,右手抬离琴上稍高,静止微顿。忽而抬眼一笑,神情欢然,落在如兰的目光里,似那三月花季的春雷,风雨欲来。果见朱恩右手忽落,击在弦上,一拍锵然,继而滚、拂手法,撒了开去,拍打轻捻音色,每一下连带敲起的琴身,‘噗笃噗笃’,似和弦之鼓点鲜明。左手呼应着按、撞切音,滑着声声曲调儿,击响了伴唱节奏,竟一晃脑门开嗓凝眉,随着旋律吟唱起来:“

    故国洛阳,

    一念凄凉。

    千里客行春又至,

    雨中徒念空床。

    花圃韶光怯媚,

    草熏陌上迭香。

    忍负光阴流水逝,

    孤单愁断离肠。

    闺中相思情路,

    迢迢阻且漫长。

    琼枝碧玉连天树,

    恁说蜀道艰难。

    谁予我飞天仙履,

    谁扶我青云神梯。

    攀得阆苑花前醉,

    与君倾诉衷肠。”

    那悠悠琴声,伴着朱恩低沉,略带沧桑的嗓音,声声句句,轻哼漫唱地迂回道来,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凄凉。如兰的眼睛便睁大了,怦然心动的爱慕涌上心头。第一次听着朱恩如此婉约,在优美的琴声里,如听见他的心事一般,又似在听着他向自己表白。女儿家的心绪,便随着情郎的指尖飞舞,幽怨处,却似有道不尽的哀婉情节。一首歌,从前方缓慢铺垫,诉说离人相思之苦,情路之难,绵绵长长悠悠远远,余音欲断不断,最黯然**。继而随着旋律悠扬,声满而情溢,高~潮隐现。言到难处,是心意决然般的执着,不屈抗争的表白。长啸寥廓于歌声尽释,一点豪迈,半点痴狂,不甘平静似古井,波涛汹涌的心,哪怕是飞蛾扑火,也要直奔向那幸福的方向。情于声中悲凉,人却在旋律的转折起伏中动容。

    一曲罢了,余韵悠长,朱恩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复正襟危坐。抬起头,却见各人犹在方才琴音里回味。不禁微微赫然,笑语:“粗鄙之人,只为图个痛快,肤浅之处,还望诸位海涵呐。”却听得一阵喝彩声,众人交口称赞,启得发更是不吝啬褒扬之词:“此曲可是先生所作?不知是何曲目?实在是有奇思妙想之瑰丽,清新耳目,荡气回肠。”

    “哪里哪里,前辈谬赞,晚生愧怍矣。此曲是当初,年少轻狂时兴起而为,劣作实难登大雅之堂也,权当是,孤客羁旅愁思的安慰罢了。启得发前辈却是个中行家,晚辈方才班门弄斧,真是厚颜献丑了。”朱恩笑着说,满面赫然,起身向众人抱拳以礼道。

    “哪里哪里,琴技或许能论个长短,然琴之于士大夫,个中言情寄物,洒脱不羁,先生已得三味真火,乃真高风亮节,当世几人?。”启得发仍拍手赞道:“若是花贤弟看了,定然如我一般喜出望外了,哈哈哈。”

    “呵呵呵,启得发前辈言过矣,日后仍需多向二位前辈学习才是。”朱恩说着,也是高兴不已。

    “先生痴狂的样子,恁也还是个呆子。”如兰咯咯地笑着挪揄,实则心里,却是比谁都开心自豪。

    “师傅若是个呆子,我也好崇拜他,因我爷爷也爱瑶琴之音,可惜先父没有传承,今日得此一见,想来比歧黄之术更有玩味。”思彩云说道,眼里忽闪忽闪地放着光彩。

    “这风雅之物,陶冶性情的古琴,怎到了你这,便成值得玩味之物了?”妙真笑揄彩云道。

    “欲得三味真火,不玩怎堪其味?”思彩云打趣回应她。

    “先生翻过古琴,看看。”启得发突然跟朱恩说道:“必定会有东西,让先生喜出望外。”

    “真的?”朱恩闻言笑问:“难不成,内里还有玄机?嘿嘿,莫不是秘籍宝图一类的吧?”

    “一看便知。”启得发哈哈笑语。

    朱恩依言,拿起七弦瑶琴,小心捧在手里,翻转过来。见琴颈背面篆刻着:‘九霄佩环’,一竖四个篆字,当是这琴的名字。而四字其下,至琴腹正中圆形琴池,中间横着镌刻两行草书,虽字迹稍小些,却笔走龙蛇,气势非凡:“至乐希音通万物,天人无我扶琴声。”款署赫然两个字:“太白”。朱恩就一愣,“啊!”的一声惊呼出来,连忙抬起头看了看笑着的启得发,问:

    “太白题字?”

    “正是。”启得发颌首回答。朱恩犹自不敢相信,复再低头仔细看了看那两行草书,和后面的落款,如获至宝般,喜不自禁地对如兰大呼:“这。。。这。。。这难道是李太白曾用过的古琴?”

    “正是。”启得发回答道,遂缓缓道出了其中典故:“此琴为盛唐开元年间,西蜀制琴世家雷氏,第一代雷威所作,是当年盛唐玄宗时,梨园宫廷御用之精品。花棋子便是出至梨园世家,其爷爷花竹茗,琴艺高超,在当年玄宗的梨园弟子中,首屈一指,乃玄宗御用之艺人,所以得有机会,结识名满天下的诗仙李白。原来太白,亦是当世瑶琴大家。此琴乃玄宗御赐于太白,而后太白被赐金放还,花竹茗不舍相送,临别一曲依依。青莲居士有感此别,或是再难相见,顾赠此琴与花竹茗,遂得以家传至今。”

    “名品遇知音,这琴,也是落得个善终了,可叹诗仙,至此后多舛的命运。”朱恩扶琴感慨不已。

    “先生所言极是,待来日花贤弟康复了,听他扶奏一曲《广陵散》,你便更有感此琴知音,当非他莫属了。”启得发笑着回答。

    朱恩闻言,沉吟半响,回答道:“花前辈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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