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二十年前的凶手练成了武功,便利用一张假图,惹得江湖各派争抢斗杀,以达到其乱中取胜,一统江湖的目的。
这个问题解决了,现在唯一剩下的便是唐门为何杀人灭口?那种名为“蚀骨腐尸泥”的奇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问题看来也只有到唐门去才能搞得清楚!
问题头绪理清楚了,秦宝宝这才安心地睡去,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东方兄妹过来约他去山上打猎。
秦宝宝便适时询问了《五岳剑谱》的来历。
现在他已经戴上了那枚“龙凤镯”,也就算是与东方春雨定了亲。这兄妹俩也就直言不讳了。
一经道出,正与秦宝宝所想的一样。
秦宝宝暗自得意,正想说出王福的事,转念一想:王福已死,他的那帮同伙又不知在哪里,自己毫无线索,说出来只怕他们不信,反倒怀疑自己有意捏造,替唐门开脱罪责。
于是他索性只当置身局外,等东方伯伯回来,再见机行事。
到了晚上,东方泰回来了。
看他那风尘仆仆的样子,这两天两夜肯定赶了不少路。
他一进门,便被兄妹俩围住“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秦宝宝知道他们肯定是在告诉伯伯自己被“俘虏”的事。
果然,东方泰听后高兴得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大步进来,一看秦宝宝手腕上戴着的银镯,乐得“哈哈”大笑。
秦宝宝低着头,心里忐忑不安,默默地道:“东方伯伯,我可无心骗你,这也是万不得已。望你以后能体谅我这一番苦心。”
吃晚饭的时候,东方泰看着秦宝宝和儿子并肩而坐,儿子不断地往宝宝碗里添菜,宝宝低着头吃,一脸害羞的样子,不禁乐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东方秋燕见了父亲这样儿,忽道:“爹爹,咱哥现在算和宝宝定亲了,你就知道笑!我可要代他们问你一件事。”
东方泰道:“什么事?”
东方秋燕道:“你打算啥时候替他们完婚?我可不能总叫她宝宝,到时候也好改口叫嫂子啊!”
秦宝宝一听这话,“噗”地喷出一口饭来。
东方春雨正替他夹菜,倒被他喷了一头一脸,呆愣在那儿,诧道:“宝宝,你怎么了?”
秦宝宝心说:“怎么了?叫你妹妹这话给吓的!”
他连忙说道;“没什么,刚才一块骨头卡了,不小心一口……哎啊!你瞧这一身,快快,我带你换去!”
说着拉了东方春雨就跑出来。
东方泰刚才也被秦宝宝吓了一跳,可这会儿一见秦宝宝对儿子一片心疼体贴的样儿,又高兴得乐了。
秦宝宝和东方春雨换了衣裳回来,就听东方泰道:“你们俩的婚事……”
秦宝宝出去溜了这一圈,已想好了推托之词,忙打断东方泰的话,道:“伯伯这婚事……”
东方泰嗔怒道:“你现在还叫我伯伯么?”
秦宝宝连忙改口道:“公……公公……”
东方泰“哈哈”笑道:“这就对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秦宝宝道:“婶婶,不不!婆婆刚刚去世,恐怕咱们这婚事……再说……再说泰山派大仇未报……”
他说着话,心中却在想这理由不知能不能说服伯伯,若他非要我和春雨哥哥完婚,那我可是非逃不可了!
正自惴惴不安,却见东方泰频频点头,赞道:“真是个懂事的闺女。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次我出去,便是去唐门送信的,约他们五日后,公平决斗以报灭门之仇!”
秦宝宝长出了一口气。
东方泰又道:“咱们泰山派乃名门正派,我可不屑于那种江湖鼠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为。所以我此去比武较技,若胜了对方,杀了仇人,便回来主持你们的婚事。若不敌被杀,只怨我学艺不精,技不如人,你们切不可急于报仇,自投罗网!”
秦宝宝听了这话,心中暗道:“真是迂腐之极,像他们这种人到现今的江湖上,纵有再高的武功。只怕也难免死不瞑目。”
这时东方兄妹俩一齐站了起来,道;“我们也是泰山派的弟子,为泰山派报仇,干嘛没我们的份?”
东方泰道:“你们哪里知道,蜀中唐门毒药暗器享誉武林数百年,现在又得了咱的《五岳剑谱》,此行岂能视同儿戏?”
兄妹俩道:“我们要为娘报仇!何况爹爹一人前去我们又哪能放心?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呀!”
“这……”东方泰犹豫不决。
秦宝宝也帮腔道:“是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我也去!”
东方泰诧道:“你?”
秦宝宝暗道:“没我去,你们这几个非吃大亏不可!”
他心里想着,口中却说:“婆婆为我而死,她既是中了唐门的毒,那唐门也是我的仇人,为什么我不能去?”
东方泰道:“这可是生死之战,你的武功……”
秦宝宝知道自己这点武功在他们看来就如同小孩子搬家家,忙道:“我武功不行,可轻功不差呀!若有危险,跑起来,决不给你们添麻烦。”
东方泰听后,脸色微沉,正容道:“打不过就跑,算什么英雄好汉?岂不丢了咱泰山派的脸面?”
秦宝宝气得真想冲上去臭骂他一顿,打不过还不跑,难道等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连这点道理他们都不懂,还想报仇雪恨?
秦宝宝知道这老头子极为自负,与他争论只怕一生气,自己去不了唐门,忙低下头道:“你们现在还把我当外人……”
东方泰一听,沉吟片刻,朗声笑道:“好,咱们一家子同心协力,共报大仇!”
第 十五 回
两天后,一家人启程共赴唐门报仇。
唐门离剑阁快马赶路只需一日的路程,所以他们也不急着赶路。
东方兄妹俩久居深山,这一出来瞧什么都新鲜,连走带玩,哪像个报仇的样子,倒挨了东方泰不少训责。
秦宝宝则一路留心观察,却见不少蜀中武林响当当的人物,沿途向唐门赶。
秦宝宝知道这一定是唐门接到东方泰的战书后,邀来的帮手。
这天晚上住在唐家集,此地离唐门已不远了。
秦宝宝和东方秋燕住在一间屋里。
吃过晚饭,秦宝宝拉着东方秋燕上街,买了两顶草帽、两件男装,还有一些刷子、胶水、针线之物。
东方秋燕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便一个劲地追问。
秦宝宝道:“咱们上门寻仇,若是被人瞧出是女的,那麻烦可就多了。我买这些是打算易容改扮,你想不想知道自己扮作男装是啥模样?”
东方秋燕一听,高兴地道:“嫂子,你可真有办法!”
秦宝宝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有心想让她改口,可是现在到了家门口了,若这丫头叫起自己“宝宝”来,只怕被唐门里的人听了去,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他心中暗道:“说吧说吧!随你怎么说,反正也是暂时的!”
二人忙了一夜,待穿上衣服,对着镜子一照,东方秋燕乐得大笑不止。
秦宝宝可没这心情,他仔细地检查自己是不是彻底地面目全非了。
他害怕稍有不慎,自己一进门便被唐门里的人瞧出来,再一咋唬,东方伯伯不把自己当做唐门派出的内奸才怪呢?
二人装扮已毕,戴上草帽,出来见东方泰。
东方泰一见,训斥道:“不男不女的成何体统?”
秦宝宝道:“此次唐门复仇,事关重大,可不能让人瞧咱们泰山派不起,落拓得要靠女子来报仇!”
东方泰沉吟片刻,道:“对,还是你想得周到!”
四人收拾上路,快到唐门了,东方泰道:“唐门这次邀了不少帮手。你们要切记,咱们的仇人只有唐门,决不可滥杀无辜!”
秦宝宝暗道:“原来他也看见道上那些人了!看来他还不算笨,只是太过迂腐。”
他最担心双方脾气火爆,事情没谈开就大动干戈打得一团糟。
东方泰为人正直,行事倒也不失大家风范。
秦宝宝暗道:“只要你们心平静气,把事情谈开,我就一定能替你们化干戈为玉帛!”
到了唐门前,秦宝宝望着这熟悉的门楣,心中百感交集,他可是第一次以这种寻仇的方式进家的,他们一到,唐门里有了动静,随着两扇大门徐徐打开,涌出四十个壮汉,手持钢刀分列两边。
随着一阵大笑声,唐门的少掌门唐雷,领着一众武林好手抑下出来。
秦宝宝一见唐雷,模样倒是没怎么变,只是神态举止变得成熟得体,确也真像个一派至尊的样子。
东方泰一见出来的是个年轻人,喝道:“唐竹呢?”
众人一听他竟然直呼唐老太爷的名讳,都有些火了。
唐门乃蜀中武林的脊梁,随着唐门近一代的振兴,它俨然已成为蜀中群雄之首,此人不敬唐门,岂不是小瞧了咱蜀中武林群雄?
当时便有一位跳出,喝道:“你算什么东西?唐老太爷的尊讳也是你叫的?”
秦宝宝一看,差点儿乐起来,原来此人竟是首阳十八山寨红袍大寨主羊牧虎。
羊牧虎上次在太湖水帮求亲不成,又回去干起了老本行,后来打劫了一个朝廷退任官员,惹得官府大怒,派兵剿了首阳十八山寨。羊牧虎走投无路,听说唐门有难,便赶来想借此机会巴结唐门,顺便在群雄面前露一手,以后好在蜀中武林立足。
秦宝宝暗道:“在七星岛上你就是只嫩羊,在这儿你只怕要变成了死羊!”
东方泰连看都没看羊牧虎一眼,沉声道,“这是我们和唐门之间的事,希望诸位最好别插手,免得多伤无辜。”
这话在秦宝宝听来,确是为在场武林群雄着想。
可这些武林群雄却不知道眼前这老者带着三个年轻人到底有何手段,说这话也未免太狂了!
羊牧虎“嘿嘿”冷笑,道:“你们到唐门来无端生事,我等行侠仗义之辈岂能坐视旁观?
来来来,今天就让小爷开导开导你们,让你们知道我蜀中武林的厉害!”
他这一说,倒是先把自己推崇了一番——蜀中武林的大侠。
他亮出一柄阔剑,暴喝一声,身形一层,凌空扑来。
人在半空,手中阔剑飞舞,但见点点寒光,有如车轮带起虎虎劲风,加一袭宽松的大红袍,煞像一朵红云乘风而至。
门前群雄见他一伸手便有这等惊人的气势,一齐叫起好来。
秦宝宝却知道羊牧虎这是欠揍!
就听东方泰冷笑一声,道:“雨儿,陪他玩玩。”
东方春雨应身而出,身形一晃,已来到羊牧虎近前。
羊牧虎一惊,心道:“此人看上去一个愣小子,身法倒也不慢!”
不敢大意,他厉喝一声:“你找死!”手中阔剑舞得风雨不透,向东方春雨卷来。
东方春雨也不亮剑,只是空手与他游斗。
仅仅斗得数合,羊牧虎竟吓出一声冷汗。
他一向自视极高,即便像南宫小乙那样年轻一代的高手也不敢赤手空拳与自己较量,可眼下与这愣小子出手几个回合,自己竟不占上风,他感到有些不妙。
东方春雨与他斗了数合,已知其剑法破绽所在。蓦然大喝。一声,伸手突破剑幕。
招法好,不如用得巧,东方春雨这一招却是江湖中最普通的“黑虎掏心”。
避实击虚,正是羊牧虎有招已尽,后招未继之时。
羊牧虎“啊!”的一声惊呼,就觉腰带被人抓住,随后胸口穴道被制。
就听东方春雨喝一声“去”,双臂一振,将羊牧虎扔出。
“嘣!”羊牧虎一头撞在丈外的一颗树上,头破血流,口鼻青肿,气得大骂道:“小子,你他妈这是什么邪法?”
东方春雨几个回合,便将羊牧虎摆平,这边群雄俱都一惊。
唐雷知道来人不好惹,忙一拱手道:“前辈日前投书寄来,只说来寻仇了断。小可乃现今唐门之主,前辈有何怨仇,道来听听。”东方泰冷哼道:“这是二十年前的事,当时你还是个娃娃,能懂得什么?我来只找唐竹回话。”
唐雷听此人口气太狂,不禁双眉一掀,就要发作。
秦宝宝知道唐雷禀性高傲,只怕这口气难咽下去,心中不由暗自焦急。
却见唐雷忽地微微一笑,道:“家父闭关未出,前辈若非要见他,那就暂且请回。待家父出关后,再来公论了断!”
秦宝宝暗赞道:“好家伙,这话回得不卑不亢,软中带硬。多日不见,他到真有长进了!”
秦宝宝知道干爹唐老太爷从没有闭关修练的习惯,唐雷这事只怕是瞒着老太爷的。他现在已是一门之长,总不能什么事都要老太爷出面。
东方泰把脸一沉,道:“莫不是他畏罪避逃,借以托辞吧?!”
唐雷喝道:“阁下既来我唐门寻仇,却又不说来龙去脉,分明是无稽之谈!哼,想在我唐门撒野,你这是自取灭亡!”
东方泰喝道:“那好,姓唐的,你既然要出头管这事,那咱们就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事结了!”
唐雷道:“那就请阁下将昔日的怨仇当众道来听听。”
东方泰道:“你知道‘泰山派’么?”
唐雷微一沉吟,道:“昔日有个名叫殷铁成的剑道高手,自立门户,创立‘泰山派’。
此人剑法高超,乃昔日‘剑坛十宿’之一,后随船出海,从此没了下落。‘泰山派’也因失去了顶梁柱,渐渐冰消瓦解。”
秦宝宝听罢,暗道:“怪不得我没听过‘泰山派’之说,原来它只不过在武林中昙花一现而己。”
东方泰冷哼道:“好一个冰消瓦解!‘泰山派’灭门之祸,七十条人命,便是你这‘冰消瓦解’四字能洗脱得干净的?”
他说话嗓音渐亮,甚为激动。
群雄一听“泰山派”原是遭此大难才匿迹江湖,而这惨案的凶手竟然是唐门,不由一齐看着唐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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