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有没有听说,我们设计部里面,有一个人是不能得罪的!”他神秘兮兮地说,反正,在莫小北这里没有激起一点儿小火花,对他来说这一趟都是白来了。
以汪强那种自以为是的性格,会说那些话一点儿也不奇怪,随便猜一猜也能想得出来,可是这里谁不能得罪,那还真是没有办法猜出来。
莫小北笑了笑。看着他说:“这个就要请你赐教了!”
“是希尔!没有想到吧!”林基民露出一个类似狐狸一般狡诈的申请,然后才又解释说:“其实你看她表面上不说什么,只是一个穿着时尚的少妇,她可是大有来头的!就连我们老板见到她都要跟她打招呼!”
希尔?有些印象,不太爱说话,除了画画之外的时间要么就是煲电话粥,要么就是照镜子。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参与,也可以不参与。
看到莫小北的表情,林基民生怕吊了这位新主管的胃口弄巧成拙,连忙小声说:“老实告诉你吧!这位希尔小姐,她老公是一个现役的消防员,好像还是什么官员,反正很能说话的那种。不过她最厉害的关系不是这个。是她妈妈!她妈妈是柏小姐妈妈的牌友!她们家是不缺钱花的,你看她穿得一身名牌,不过好像在家里太闷了才出来做事,有一次我们公司里的咖啡被人偷走了,查实了是清洁大婶干的,当时谁都没有说,隔两天那个大婶就被炒了,大家都说。这消息是从牌桌上泄露出去的!可怕吧?”
若不是已经打算一辈子都困在这个小小的公司里,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心也变得如此狭隘,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当做终生的兴趣呢?对于这个林基民,莫小北真的无话可说。
好在上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林基民为了保持低调也同时不让别人知道,笑得十分诡秘,出去了。
叹了一口气。
所有的人都回来了,莫小北坐在那个位子上,轻易地看到外面的全貌,林基民正笑着走到希尔的身边,不知道正在小声嘀咕些什么。
来说是非事,必是是非人!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刚刚才在莫小北办公室里说这个说那个,现在又在这个那个面前说莫小北,大概每个地方都有这种人,用自以为是的方式来洞悉世界,自以为掌控全局,实际上却是只关心内分泌不关心内脏的人!
这些人,都是让这个社会发炎的病菌,虽然不会致命,却会让人很烦。
在莫小北觉得,林基民之流,比起汪强来更让人觉得厌恶,后者好歹还有些真性情,敢说敢讲,只是出发点不是善意。
快要下班的时候,莫小北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接到魏乐贤的电话,说是要一起出去吃饭,正要离开,只看到恩桐悄悄地摸进来。
看着莫小北,眼神一片无辜。
老实说,她经常被大家欺负和使唤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别人的都看不起她,是她自己看不起自己,从心底里就觉得自己敌人一定,没有钱没有关系没有好本事,这种人的问题不在别人,而在她自己,不值得同情。
莫小北看她欲言又止,好像正在斗争的样子,便直接对她说:“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她点点头,才说:“宁小姐,明天你把那个商业中心的墙面广告设计交给希尔来做吧!”
“为什么?”莫小北笑着看她,其实就是她不说,莫小北也能猜到一些,这个广告是她现在手头上唯一一个看起来十分上得了台面的计划,人人都想做,赚钱倒是其次,而是这个广告的投资注定了它的规模将会在这座城市里铺天盖地。
她的胆怯又发作,只是有些慌张地说:“我是为你好,你就听我的劝吧!我走了!”
不用说,又是那个林基民搞得事情,他一边跑过来跟莫小北说,这里关系最硬的就是希尔,在莫小北面前故作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那头刚刚出门就在希尔面前装作莫小北的心腹,对希尔说这次最好的广告一定会交给她做!
亏他还好意思说汪强在外面说莫小北的闲话,他这样子做事,左右逢源,渔翁得利,不惹出闲话来怎么可能!想他也是个聪明人,很容易就为自己营造了一个红人的身份。
这下子,这个广告彻底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走到窗户门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喂!你干什么还不走!”魏乐贤推门进来,看到她还在发呆,小声催促她快走。
莫小北愁眉苦脸地转过头来对他说:“好烦啊!我还是喜欢画画,那是自己的事情,现在搞这些事情,不过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就那么品流复杂,真是好烦!”
“走吧!”魏乐贤帮她背着包,笑着说:“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是这样的!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别人都行,你就不行吗?”
莫小北乐不可支,看他背着自己的包,十分滑稽的样子,才说:“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意见给我吗?”
“哦!如果你要问我,今天晚上吃什么或者是你打算控告其中一个让人烦恼的人,我或许能够给你一些意见,关于这些事情就算了吧!我看我是没有办法给你什么意见了!走吧!”他拖着莫小北的手臂,走出办公室,又顺手将办公室关上了。
莫小北这才想起来,笑着问:“对了!湘琴到哪里去了?”
“她说要赶着回去照顾顾妈妈,回去了!我今天帮她看了一下,现在的函授也好,夜大也好,都是要经过统一的成人高考,不然的话不正规,念了也是浪费钱,现在还不是报名的时候!等开始报名了我就帮她报名!”魏乐贤笑着回答。
果然还是魏乐贤周到,自己一个头忙得两个大,这些事情很容易就会忘记了,事关湘琴的前途,还是要慎重一些,交给魏乐贤真的很放心。
她偏着头笑了笑,问他:“又没有想过让她念什么专业!”
魏乐贤从口袋中掏出一盒口香糖,吃了一颗,又十分自然地递给莫小北,说:“这个就看她喜欢好了!反正现在的人都只要一个文凭,管她什么专业!她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我昨天给了她一本成高招生的合辑,应该有用!”
这是缤纷的水果的,莫小北笑着说:“你看看,你刚刚把浅紫色的那颗吃掉了,我就想要那颗!”
魏乐贤从口中将口香糖拉出来,扯成很细的一条,然后十分臭屁地塞回自己嘴里去,得意地大笑说:“没有办法了!哈哈!你只有羡慕的份了!”
就是他的这个动作,让莫小北恍然觉得回到了美好的童年时光,魏乐贤常常这样做,大概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个长大之后的绝种好男人,小时候竟然是个捣蛋鬼。
他很喜欢扯着嘴里的泡泡糖,拉得很长,存心让人觉得恶心。
那些色彩缤纷的泡泡糖,都是徐妈给的。
每个人一大把,总是魏乐贤先吃完然后就缠着莫小北要,笑笑闹闹就能过一个下午,徐妈擦着汗将莫小北的床单拿出来放在太阳下晒,因为不能动弹,她总是照顾得很小心,床单是每天都换的,她总是说,小北一天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躺在床上,所以床单一定要整洁干净,每天都换,每张床单都有太阳的味道。
她向上看了一眼,努力让盈眶的泪水又很快被眼眶吸收,然后低头小声问魏乐贤:“徐妈现在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353。我甩掉你
魏乐贤愣了一下,才又笑着问:“怎么好好的会想起徐妈来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好像说她谋害了小北的爷爷、爸爸和妈妈,在牢里自杀了!为了她这是,还连累了好几个狱警调职了呢!”
莫小北低头叹了一声。
这让魏乐贤觉得好笑,他说:“你不是很恨她的吗?现在怎么叹气了呢?”
“没什么!”莫小北微微一笑,说:“想起了很多的陈年旧事,只是忽然觉得她不是一个那么坏的人!或者说,不想相信她真的是个那么可怕的人!其实当时我也太激动了一点,刘警官曾经告诉过我,他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现在死无对证,就算再不简单也无从追查!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的人会被你吓死!明明已经知道她不在人世了,还问这种话!”魏乐贤轻轻地摇摇头,看着她。
莫小北也跟着笑,说:“原谅我没有办法在一个律师先生面前将话说得滴水不漏,我只是想问她的身后事办得怎么样?”
“总算是有个安身之处,她的坟墓我去过一次,安葬得很妥当,好像是她的什么亲人帮忙安葬的!我去晚了,没有见到人!”魏乐贤用力嚼着口香糖,双颊的鸡皮疙瘩迅速冒起来,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没有人希望看到她那样死去,就算她真的十恶不赦。
两个人陷入沉默。一阵悲伤笼罩着两个人。
刚刚出门,却发现殷笑竟然就站在电梯门口,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魏乐贤,然后对莫小北说:“宋太太!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很紧急的!”说完又白了一眼魏乐贤。
这让魏乐贤觉得好笑,便将自己身上的莫小北的包包还给她,说:“莎莎,你有事我们就改天再吃饭吧!我先走了!”
笑了笑,莫小北拉住她,说:“没有必要!”
然后看着殷笑,说:“这个在他面前不是秘密。因为这个离婚协议书是他帮我写的!”
“他?”殷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刚刚看到他和莫小北亲密的样子就已经让她有点儿生气,现在竟然说,离婚协议书是他写的!
在殷笑充满愤怒的时间,魏乐贤也像是一个气球,立刻被疑惑充满,小声问:“你和宋先生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拿那个离婚协议书出来说事?”
眼神扫过他们两个。莫小北点点头,说:“有什么话,我们吃饭的时候再说吧!走吧!乐贤,有什么好介绍!”
他看了看莫小北,然后说:“如果要就近的话,我推荐上次遇到你和柏静的泰国餐厅,那里的东西真的很好吃!”
“可惜有个流氓大厨!看到都倒胃口!”莫小北立刻反对。
“奇了!从来没有看到过你那么讨厌一个人!他怎么得罪你了?”魏乐贤问。
莫小北摇摇头。反正跟她无关。
殷笑又是摇头又是摇手。说:“如果真的不方便的话,我明天再来!”
三个人最后来到了一个西餐厅,正是晚餐时间,但因为魏乐贤有张贵宾卡,已经没有座位了的老板将天台腾出来让她们吃饭。
灯光昏黄,烛光摇曳,三个人围着桌子团座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
殷笑咳嗽了一声。在自己的包中翻了好久,才悻悻地说:“宋太太,不好意思,我能借你的手机给曾建宝打个电话让他等下过来接我吗?我的手机忘记在公司了!”
莫小北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她点点头,说:“我去那边打!你们聊!”龇牙笑着说:“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下去看看路牌!”
说完拿着手机下楼去了。
魏乐贤喝了一口红酒,将自己脚翘起来,才对莫小北说:“说说吧!”
“没什么!不过是和他在一起好累!我疲倦了,没有力气再往下走!”莫小北说得轻松,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魏乐贤轻声笑道:“请问,你这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视乎你怎么看,我觉得我说得是心里话!”莫小北尽量让自己看来平静,心中却早已是狂风骇浪。
“虽然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你的性格真的跟莫小北很像,不过我说一句你不要生气,你真的不如她!”魏乐贤喝光了杯中的酒,脱下身上的外套,站在椅子背后,看来眼神哀伤。
莫小北也站起来,有些好奇地问:“哪里不如她?”
魏乐贤脸上露出的表情,让莫小北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他,只能将头低下来,静静等候这个答案。
“也许你不知道,小北自小已经不能站起来,可是我去一直选择相信,她总有一天会站起来!所以只要一跟她在一起,我就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向她说起我光着脚漫步在草地上、河流里、大海里、沙滩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总是静静地听,静静地想,一次又一次地问我那些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清楚的细节,我只是,她很想站起来,哪怕只是一秒钟!你知道,每看一次她渴望的眼神,我真的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把我的腿给她!”不知道是酒精还是回忆,让他眼眶湿润,然后伸出手,小动作地将它们擦拭干净。
莫小北静静地看着他,乐贤。
他转头看着莫小北,说:“明知道结果是不可能,不知道被多少个医生敲定说她再也不可能站起来,她腿上的肌肉萎缩虽然不严重,但神经是永远不可能恢复,永远不可能有知觉,她却依然敢去相信,敢去梦想,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她不能走,但是她的思想没有收到任何的禁锢,她不能跑,但是她的心始终是自由的!”说完转头看着她,说:“你呢?”
莫小北轻轻地摇摇头,走了那么久,若不是魏乐贤这样提起,她早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那些浓烈的渴望,一次次在绝望和希望间徘徊。
她是莫小北,她不是宁莎莎!她没有拍过欲照,却必须忍受别人的威胁忍气吞声,她不是真心想要放手,却不得不放手,她从没有想过要害他,却还是一再被误会。
她是宁莎莎,不是莫小北,那个时间,那个心情,那个人,她永远也回不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在知道,她是莫小北。
她该咆哮着质问上天为什么会跟她开这样玩笑吗却不给她一个指引,让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将去往什么地方,地狱还是天堂?
还是该感谢慈悲的老天怜悯她,给了她这方可怜的幽魂一个寄居的地方却不让她安心平凡地过日子?
亦或是该庆幸苦苦等待了竟然用这种方式遇到那个让她怦然心动的人却不能留在他身边?
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喝下一杯苦涩的酒,莫小北看着魏乐贤,他正在看着远处的一朵云发呆,那朵云被夕阳染得通红,他牵起嘴角,轻轻地指了指,对身后的莫小北说:“莎莎!你说,小北会不会躲在那朵云后面?”
莫小北红了眼眶,轻轻地从后面环住他,小声安慰他说:“不要这样,乐贤!”
他闭上眼睛,一滴眼泪落下来,落在她的手背上,然后睁开眼睛,将她的手拉开,笑着说:“你就算给了我一个拥抱也只会让我觉得更冷!”
怔怔地看着他,莫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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