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说法实在让人不能相信,以基路伯的聪明,这个谎言到底是否能够骗过他?
但除此之外,也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借口。
幸运的是,基路伯居然完全相信了他们的话,似乎连一点儿疑惑都没有。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梅兰妮去了哪里?〃
燕楚和莫非花互视了一眼,燕楚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道:〃她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基路伯笑笑:〃是这样吗?〃
燕楚慌忙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基路伯便不再问任何有关梅兰妮的事情,只是道:〃人魔之石下落不明,只怕要找到她,如同大海捞针,十分困难。〃
目前的情况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一筹莫展之际,然而便在此时,许久未见的詹姆士却又一次出现了。
再次见到他时,是在纽约街头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仍然穿着那一件修士服,紧紧地抱着那把斩妖剑。他脸上的神情非常茫然,他紧紧地抱着那把剑,如同溺水之人紧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一个老乞丐拿着一本破烂的图画书,正在给一个小乞丐读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位天使来到了人间。他是上帝最美丽的孩子,有着柔软的金黄色头发和湛蓝色的眼眸,脸上永远挂着朝阳一般的笑容。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被他的美丽和高贵深深地吸引了。
他收起了自己的翅膀,如同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旅行着,没有人知道他是一位天使。
那天,他遇到了一个流浪的歌手。这位歌手正在追赶着他的伙伴们,他们这个歌唱团在上一个市集演出的时候,他被一个美丽的农家姑娘迷住了。那位姑娘有着红苹果般的脸蛋儿,一笑起来就会害羞得低下头。
歌手一看见她,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立刻坠入了情网:〃请与我相爱吧!〃他这么对那位姑娘说。
农家姑娘的脸羞得通红,转身跑开了。
他的单恋受到伙伴们的嘲笑,大家都说:〃一个农家姑娘,家里又没有钱。像我们这样伟大的歌手,应该与一位贵妇相爱才是合乎身份的。〃
歌手的伙伴们结束了在那个市集的演出,急急忙忙地赶向了下一个市集。而他为了爱情留在了那个市集,但时间长了,他却觉得厌倦。
〃她每天都与奶牛相伴,身上永远带着一股新鲜的牛奶味道。〃歌手自言自语,他开始厌倦农家姑娘,〃而且她的父母都是如此粗鄙不堪,吃着多么粗糙的食物。〃
〃跟我一起流浪吧!〃他终于对农家姑娘说。
姑娘却摇了摇头:〃不,我不可以离开我的家。〃
〃可是我却是四处流浪的风,怎么可以羁留在同一个地方呢?我的伴侣也应该如同风一样潇洒自由。〃歌手又开始了他的旅程,他急急忙忙地追赶着那些伙伴,一路打听着他们的行踪。
这一天,他遇到了天使。他如同任何一个见到天使的人一样,立刻就被天使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住了,他主动上前搭讪:〃请问你这是去哪里?〃
天使回答:〃我到前面的国度去,听说在那个国度里有着许多受苦的人们。〃
歌手觉得很奇怪,他去过许多国度,在许多国度里都见到过许多受苦的人们。
他们在傍晚时分进了城,在第一家旅店门前被店老板拦住了。
〃看看,多有气质的人啊!我生活了几十年,都没有见过这么有气质的人,如同一个贬落凡间的天使一般。请务必住在我的旅店里,您会使这里蓬筚增辉。〃
天使和歌手依言住进了旅店,但是天使却很不安,他在夜里无法睡眠,坐在自己的床上唉声叹气。歌手被他吵得也一样不能入睡,他忍不住问:〃我的朋友,是什么事情使你这样悲伤?〃
天使说:〃我在进城的时候,看见城门口有一位乞丐,他的一条腿已经瘸了,上面长满了恶疮。这恶疮折腾得他痛苦不堪,不停地呻吟。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很讨厌,不愿意垂怜。〃
歌手看惯了这样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我的朋友,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天使却摇了摇头:〃我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我的朋友,请和我一起去见他,我要救他。〃
歌手觉得很困,一天的旅行使他无比疲倦,但他却无法拒绝一个如此有气质的人提出的要求。他们两人摸黑离开了旅店,在城门下找到了那个乞丐。
乞丐已经熟睡过去,腿上散发着恶臭。
天使拿出一把银光灿灿的刀,用刀切下了自己的腿,也同样用刀切下了乞丐的腿。他把自己的腿装在乞丐的身上,又把乞丐的烂腿装在了自己身上。
整个过程中,乞丐都在昏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歌手扶着瘸了腿的天使回到旅店,虽然整个晚上房间里都充满着恶臭,但歌手却睡得很香。在梦中,他似乎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到处都盛开着花朵,许多天使在天空中飞翔。花香充满着他的鼻子,但醒来后,他才发现他闻到的是那条烂腿的臭气。
第二天,歌手就要离开这个国度,继续追赶他的伙伴。天使和他一起走出了旅店,他们看见一个小盲女站在大街上卖花。
虽然天气已经很冷了,但那个盲女却仍然穿着单薄的衣服,用手摸索着墙壁走路。一不小心,就重重地摔了一跤。
天使看见了这个女孩儿,泪水流出了他湛蓝的眼睛。他对歌手说:〃我的朋友,请问你是否能够再在这里停留一个晚上?〃
歌手皱眉道:〃不,我要去追赶我的伙伴了。他们正在皇宫中演出,许多贵妇们露出最美丽的微笑。〃
天使却请求他:〃我的朋友,再多呆一个晚上吧,今天晚上我要把我的眼睛送给这个小女孩儿。〃
歌手惊呆了:〃不能这样,我的朋友,如果你把眼睛给了别人,你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天使却固执己见:〃眼睛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可是对于这个小女孩儿来说却是那么的重要。请无论如何再帮我一个忙吧。〃
到了深夜,他们来到小女孩儿的家。这是多么破烂的家啊!小女孩儿缩成一小团,睡得并不安稳,她的父亲在隔壁房间发出响亮的鼾声。
天使用那把银光闪闪的小刀挖出了自己的双眼,装在小女孩儿的眼晴里,又将小女孩儿看不见东西的眼睛装进了自己的眼眶。
歌手扶着他回到旅店时,他的眼睛仍然在不停地流血。
〃我的朋友,明天就请离开这里吧,去追赶你的伙伴。〃
〃不!〃歌手却坚定地摇摇头,〃我不会离开你。你已经变成一个瞎子,我会永远陪着你。〃
天亮了以后,天使请求歌手到外面去看一看。歌手在街道上一边唱着歌一边行走。许多小孩子追着他拍手,他看见那个乞丐像正常人一样地走路,他不再需要行乞,而成为了一家面包店的送货工。他也看见了那个小女孩儿,现在她的眼睛美丽得如同蓝宝石一般,她进入了学校,和其他的孩子一起上学。
◇欢◇迎◇访◇问◇。◇
第62节:第十五章 天使之心(2)
他也看见一个年轻人断了一条手臂,全家人都围着他哭泣。一个耳聋的人坐在街道旁,茫然地看着路上的行人。
到了晚上,天使切下了自己的手臂接到了年轻人的身上,又把自己的一只耳朵送给了那个耳聋的人。
现在他只剩下一只耳朵听歌手说话,歌手给他讲述了发生在自己流浪过程中的故事,他的无数次艳遇。
天亮了以后,他们却被旅店老板赶了出去:〃快点儿滚出去吧!你曾经是一个多么有气质的人,但现在你却全身恶臭,不仅变成了瞎子还失去了一条手臂,你这样的人住在我的店里会把别的客人吓走的!〃
他们被赶出旅店的时候,歌手看见街上的人们正分成了两伙在打架,他忙拉住一个人询问原因。
那人回答道:〃国王被刺客刺中了心脏,死了,两位王子为了得到王位而掀起了战争。〃
天使对歌手说:〃我的朋友,请带我到皇宫去,我能够使国王复活。〃
歌手带着又瞎又瘸的天使来到了皇宫,皇宫门前的守卫用长矛对着他们:〃把那个乞丐带走,他身上的臭味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歌手说:〃请向皇后通报,我的朋友可以让国王复活。〃
守卫们半信半疑地进去通报了,因为城内的局势已经变得无法控制,无计可施的皇后只好请他们进了皇宫。
天使用刀剜开自己的胸口,将心割下来一半,他将这半颗心放入了国王的胸口,国王果然复活了。
国王平息了王子们的争斗,城内重新恢复了平静。
但国王并不感激天使,因为他身上的疾病任何人看见了都会觉得讨厌。天使和歌手离开了皇宫,住在城外的破屋子里。
歌手每天都到城里去唱歌,带回城中的消息。
国王自从复活之后,就开始怀疑所有的人。他不仅下令,让人四处搜捕刺杀他的人,更制定了严酷的法律,以杀头来惩罚人民。
人们无法忍受这种可怕的统治,更多的人开始刺杀国王。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杀死他。就算是用剑刺入他的胸口,他仍然不会死。
人们悄悄地议论,因为国王有了那个人的半颗心,所以他永远不会死。除非杀死那个人,国王才会和他一起死。
天使和歌手在一天夜晚听见了人们的喧闹声,歌手打开门,他看见许多人手拿着长矛站在屋外,这些人里就有他们曾经帮助过的人们。
天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人们大声叫喊着:〃杀死那个人,就是他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苦难。〃
天使瞎了的双眼中又一次流出了眼泪:〃我的朋友,我想尽办法来帮助你们,为什么你们却想要杀死我?〃
〃只有你死了,那个魔鬼一样的国王才会死去。国王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你把你的心给了他,他才变了一个人,这都是因为你的心像恶魔一样邪恶。〃
〃难道我的心像恶魔一样邪恶吗?〃天使觉得迷茫不安。他第一次感觉到人心难测,是他所不能了解的。
〃杀死他和他的朋友!只要杀死这两个魔鬼,我们就可以重新过上幸福的生活。〃
天使觉得很抱歉,他对歌手说:〃我的朋友,请快点儿离开我吧!很抱歉,我给你带来了不幸。〃
歌手却紧紧握着天使的手:〃不,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能真正感觉到幸福。〃
天使和歌手被失去理智的人们杀死了,与此同时,皇宫中的国王也死了。疯狂的人们纵火点燃了天使和歌手的尸体,在火光中,他们看见天使的背上生出了雪白的双翅。
人们开始冷静下来,议论纷纷:〃难道他并不是一个恶魔,而是一位天使?〃但无论他们如何悔恨,都已经来不及了。从此以后,天使就再也不愿意来到人间,那一对朋友变成了天空中最美丽的星星,永远地注视着大地……〃
那老乞丐读完了故事,就带着小乞丐慢慢地离开了。而詹姆士仍然坐着不动,若有所思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天气在这几天里变得越来越冷,人们都以为这是因为北方的寒流。天空中阴云密布,寒风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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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十五章 天使之心(3)
五月的天气如此严寒,也并非是完全没有过,但燕楚心里知道这一次并非是因为寒流那么简单。能量正在通过魔界之门流失,如果魔界之门再不关上的话,今年的夏天就不会来临了。
詹姆士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指了指身边肮脏的地面:〃坐下吧!〃
大家都毫不犹豫地坐在了他身边。詹姆士抬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要下雪了。〃
大家一起点了点头,是的,要下雪了。
〃我想起了许多事,想起了我的母亲和我的先人。在遥远的过去,背信弃义的人类曾经以屠龙为乐。他们以龙胆入药,龙皮制衣,龙睛则成为身份和能力的象征。我的先祖们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死在了人类的手中。虽然如此,龙族仍然在不计前嫌地帮助人类。〃
燕楚忍不住道:〃可是你也有一半是人类。〃
詹姆士微微一笑:〃不知为何,我觉得我曾经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见过你,那是一个名叫中国的地方,可是我明明不曾到过那里,在此之前,也绝不应该见过你才对。〃
(图十四 )
燕楚迟疑了一下:〃有许多事情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詹姆士道:〃虽然我记不起中国这个地方与我有什么联系,但我却想到了命运这个词。许多人都在探求着自己的命运,希望可以未卜先知,我却宁可我一无所知。〃
燕楚怔了怔:〃你到底想明白了些什么?
詹姆士笑笑:〃自从魔界之门打开后,我就想明白了一件事,能够打开魔界之门的人是我,能够关上魔界之门的人也是我。〃
燕楚和莫非花同时怔住了,为何基路伯说魔界之锁是人魔之石呢?
〃有许多事情是你们不明白的。人魔之石已经逃走了,我感觉到她并不想单纯地做一个封锁魔界的人,她想过有生命的日子。所以她悄然离开了,不想让你们再找到她。〃
如果是这样,这件事情就很难办了。人魔之石是有灵性的,并不仅仅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若是她刻意避开大家的视线,人海茫茫,怎么可能找到她?
〃可是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封锁魔界。〃
燕楚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什么办法?〃
〃用我全部的能量。〃
莫非花立刻问道:〃那你会怎么样?〃
詹姆士脸上现出一丝古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