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盯着地上的东西,似明白了什么。
施宁玉微微眯眸鄙夷的把在场的人扫视一圈:“现在满意了?看清了?”最后把目光落在拉下她腰间绣囊的戚梦菡身上,看得她心虚的往后退了几步。戚梦菡就是那位穿石榴色襦裙的少女。
施宁玉又道:“这做人还是别太过分的好。”说这话时她声音柔柔的,半点听不出她说前面那句还带咽哽的样子。
施宁玉嘴角微翘蹲下~身子,一一把东西拾入绣囊中,待她拿起那快通透璞玉,抬首问阿三;“这块可是你们家的玉?”
那微仰起的脸庞,一脸稚气,那双澄亮的乌眸是那么清澈见底,波纹之中含~着一丝笑意。好似出升的朝日照耀晦暗的人间。
阿三心里顿时燃起一股悔意,他怎么能冤枉这么单纯的孩子呢?所谓偷有偷像,盗有盗脸。这偷盗二字怎么也无法跟她合在一起啊!虽然之前一听她是施宁玉时,他心里不喜欢。而且在没见她之前,他还讨厌施宁玉呢,可是。。。。。他怎么能为一个向来视人命如草芥的她,而对眼前少女的不满呢!
阿三自责难堪的垂眸摇摇头。
施宁玉站起来,笑着望周围所有人,唯有她清高你们统统污秽的模样。
戚梦菡见大家都相信施宁玉没有偷盗般。心里不服气,她刚刚明明命阿蓝偷偷把那串珍珠耳环放入她绣囊中的,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她趁大家不注意转移了,这么想着她指着施宁玉道:“大家别被她骗了,刚刚我们几人明明看到她把珍珠耳环放入绣囊中的,肯定是她趁大家不注意放入别的地方。”
“衣襟,衣襟里。”戚梦菡指着令一个更加有可能藏物的地方。
在场的人这回可不信她说的了,没人附和她的话,连自己身旁的两姐妹也没了声音。
施宁玉走到那几位少女面前说:“一开始我很好奇,你们几个为什么说我偷盗,现在我明白了,你们是替薛兰心出口气啊!”
他看向在场众人:“各位叔伯婶嫂都是明事理,知善恶的人,岂是你信口胡诌,就能扭曲了她们明事理的慧心?”
施宁玉说完不屑的笑笑,准备出门,这个地方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人群散开,外面天更黑了,商铺楼阁前灯笼高挂,夜间的街道很是热闹。
“玉儿。”声音满含~着焦急。
施宁玉回首望去,微微一愣,愣的是她表姐身边站着一位玉树临风,容貌俊朗的公子,那位公子虽也看着她,但那目光时不时的往刘惜儿瞟去。
“施小姐好,在下仲伯卿。”
“仲公子好啊!下次拐走我表姐时,能先把我安顿好吗?”
仲伯卿先是一愣,那白~皙的皮肤透出微微的红晕来,接着表情恢复正常,喊来阿三,问明阿三事情经过,连忙跟施宁玉道歉。施宁玉这才发现,仲伯卿是玺珍阁的少东家啊。
仲伯卿说明日在素心居设宴赔礼道歉,施宁玉一听不好意思,连忙拒绝,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可再一想。好像想到了什么,望着她表姐,连忙道好,还要吃最好的菜。
“仲伯卿下次一定注意。不会让小姐再次发生今日的事了。”仲伯卿又很有礼的拱手行礼道。
施宁玉对此也没说什么,朝她摆摆手和刘惜儿二人上了马车。
仲伯卿望着马车远去,表情温柔带丝笑意,他转身却看到一位靛蓝长衫的少年,蹲在地上。手拿三厘宽二毫厚的竹签,把地上那一堆白色粉末拨进一条白色锦帕中。
仲伯卿走过去,那少年开口道:“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心疼,那么美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你为什么不来个英雄救美?”
“我怕再被她。。。。。。”少年似意料到什么,没把下面的话说下去,他看着漆黑的天幕道,“她这么凶猛哪需要人救啊!”他似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仲伯卿拍着少年的肩膀道:“听左丘兄所言,似乎有什么新鲜的事?”
左丘锐启摇摇头上了一辆马车。
仲伯卿嘴角淡笑,随后跟上。。。。。。
施宁玉感觉身旁坐下的人半天也没个动静。把书拿开,转头望向身旁那位桃腮杏面,柳眉微蹙的少女,疑惑的问:“表姐,你有什么事?”
“玉儿,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施宁玉暮然睁大眼,坐起身子:“我没听错吧?”据她了解,她这位表姐自从来她家做客,可是从未踏出施府门槛半步,更别说出到大街上去。她曾私下说她活的无趣。好好的一位妙龄女子把自己关在屋中不见外面的世界,简直白活了,今日听得她这一语,实在是惊讶。好奇啊。
难道她表姐这几日和她相处下来,被她潜移默化了?
看刘惜儿一副‘你没听错’的表情,她故意为难的说:“可是……表姐,爹爹不允许我私自出门的,再说那件事把爹爹老人家的旧疾给引发了,我还哪敢气他啊!”这也是施宁玉这段日子乖乖待在府中静养的主要原因。
她还记得她醒来时。她爹爹没来看她。她恼了,以为爹爹生气成连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来看看她吗?是不是讨厌她了?是不是不管她了?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
夜里睡觉时窝在被窝里哭泣,妙诗听到了,忙来安慰。问明原由,苦笑不得,就把侯爷生病的事告诉他。侯爷旧疾范了,一直在静养,可又怕自己这副憔悴模样,会把自己宝贝女儿给吓着,所以就没来看她了。
施宁玉一听很自责,肯定是自己失踪的事引发她爹爹犯病的,于是连夜跑去看望她爹爹。接下来的日子,她也就乖乖的侍奉在她爹老人家身边,也就不出府了。
“你也说了舅父是不允许你私自出府,今日你陪我出去,哪是私自呢?再说是舅父让你陪我出去的。”刘惜儿莞尔一笑,那笑柔和如春日,如果是个男子定会被迷住的。
施宁玉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乐,肯定是她爹爹觉得她最近没出去,会憋坏的,故叫刘惜儿陪她出去。
“好吧!”施宁玉嘴角含笑,算起来自己也有半个月没出门了,今日出去说不定还能碰到萧大哥呢!这样就可以当面道谢了。
她醒来第一件事说去谢谢人家的,她好不容易抓到这个上门的理由,但身子很虚弱,她的爹爹、二哥、三哥都说她身体还没恢复,没让她去,再后来陪在她爹爹身边,也就没去想那件事了。
玺珍阁是京都洛水城最大的珠宝商铺,京城里的豪门贵胄用的珠宝都是从这里购买的。玺珍阁已开了上百年,在全国乃至各国拥有百十家分店。玺珍阁的珠宝首饰都是最稀有和独特的,有些首饰却是独一无二的,成了无价之宝,因此用玺珍阁的的珠宝就成了身份的象征。
刘惜儿拿着一枚白玉兰簪看着,对面站着一位身穿白袍子的伙计,年方二十左右,相貌清秀。
玺珍阁的伙计与其他店铺的伙计是不一样的,他们有修养,有文化,有相貌,还有清一色的白色工作服。这也成了玺珍阁闻名天下的一大视觉景致。
“小姐,这玉兰簪的玉是上等的和田玉制成的,我们店的和田玉都产自昆仑山。”白衣伙计见面前的女子拿着簪子左看右看,想是看不懂这玉料是上等,忙解说着,“这昆仑山产的玉本叫昆仑玉,其玉以温润或油性为第一特征……”
施宁玉对这些珠宝首饰没什么兴趣,走到门口往外望望,又望向店内的表姐,此时她拿起一对翠玉手镯观看着。施宁玉觉得自己现在正度时如度年呢!她决定找个什么事来消遣消遣。
她走到门口,靠着门栏再次望向人流熙熙攘攘的街道,鼻尖嗅到淡淡的桂花香,是桂花糕。她觉得自己的口水忍不住要留下来了,再往对面看去,糕点铺,三个隶体大字牌匾是那么显眼。店内站着三两个买糕店的客人,施宁玉又转头望向西方,夕阳挂在天际,霞光已照艳着半边天,天都快黑了,难怪此时自己肚子饿了。是饿肚子?还是嘴馋?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朝糕点铺走过去;买了一包桂花糕,那酥软香嫩刺激她的感官,口腔内的口水开始泛滥。她打开油纸,拿出一块白色糕身撒着金黄花朵的糕点,塞进嘴里去,真好吃。
她站在街上,视线被一奇异景象吸引过去。在街道的拐弯处,聚集好些少女,她们兴奋的叫着,呼喊着,好像叫一个人的名字,但离得太远,她听不清。施宁玉更呆了,她们围着的是什么人?这么受欢迎。
少女们向两边散开,走出一位身材颀长的少年,他着一袭靛蓝色宽袖长衫,风度翩翩。看到她脸时,施宁玉双眸睁得圆圆的,好一位惊为天人的美男啊!
他一掀衣摆,上了马车,那姿势不知道又迷倒多少万千少女,她们疯狂的叫喊着,欲上前,碍于他随身的护卫不敢上前。
此时有位少女把手中的花抛给他,正好抛到他的车上,他未拾起,而是对着那位少女莞尔一笑,他的笑连西边的云彩都黯然失色,缩进云层里去。而他就像闪着光芒般,照亮了这一片长街。
少女被他的笑容迷倒,接着又有好些少女妇人把瓜果抛入他车中,他放下车帘,车外堆满了好多鲜花瓜果,这就是掷果盈车?
她以为她的将军哥哥门庭若市,已经够受欢迎了,没想到这位公子也这么受欢迎啊!这两人在一处到底谁更受欢迎,谁更美呢!不过在她心中,还是她的将军哥哥美。
看着他马车远去,施宁玉往对面的玺珍阁走去。
她进了玺珍阁却不见自家表姐,她把堂内红红绿绿的身影,都搜寻了一遍,也不见刘惜儿的人影。
施宁玉跺跺脚,只走开一会她就不见了,该不会是见自己不见了她出去找自己吧!她再看街道旁自家的马车还在,车夫老张正手支头小憩。她拉着一位白衣伙计询问,伙计说没看到。
她决定先等一会,随手拿起一对珍珠耳环看着,西边的金光透过窗户,打到这对耳环上,映射出七彩霞光,晶莹润泽的珍珠上,此时各自盛开着一朵圣洁的金莲花。
施宁看着不自觉的笑了,但她又没有带耳环的习惯,遂把耳环放到红缎绸上。
她又往门外走去,面前却出现了一白色身影,施宁玉好奇的抬首望去,是位容貌清秀的店内伙计。
施宁玉蹙眉疑惑的望着他伸手拦着自己的手。(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结伴而行
沐兰连忙收了自己尴尬之色,微微笑道:“公子未闻沐兰之曲怎知沐兰不是公子的知音?而沐兰只是希望公子能为沐兰伴曲。”
“难道我左丘锐启的琴艺只够为你伴曲吗?”左丘锐启嘴角轻佻,嘴角含笑。那是鄙视不屑的笑。
沐兰脸色苍白,左丘锐启清高傲气,真的不是什么人可以请动的,于是她对左丘锐启躬身行礼:“沐兰失礼了,言语无意得罪,还望公子不要放心上。”
施宁玉在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位沐兰小姐,礼仪端庄,进退有度,这要是换成她,早就上前拎起他衣领一拳揍过去了。
这么设想着她又想到那日在她家后院,她揍他的几拳,心里疑惑,明明是会武的人,为什么不避开,平白挨她几拳。
“妹子,姐姐我正想吹首曲子,如若不嫌弃,我们合奏一曲,可好?”一位藕荷色广袖裙的女子适时站出来替她解围,她感激的点点头。
施宁玉不免对那位穿藕荷色的女子多打量了一眼,她相貌娇好,一副大家闺秀模样。
二人奏一曲《高山流水》,清雅幽鸣琴音响起,把人带入了世外仙境,那里有雄伟的高山,蓝天白云,清澈徐缓的小溪,又有悦耳的鸟鸣声,一副自然和谐的美景。紧接着,幽扬萧音流荡在山间,溪流湍急,鸟声欢快,枝叶飞扬。一场如细帘雨瀑缭绕在空谷间,雨水淅沥,溪水叮咚。。。。。
古朴的琴音勾人心魄,清淡萧音抚慰心灵。
一曲毕了,有好些还没回过神来的。
难怪沐兰有胆量叫左丘与他和曲一首,她的琴艺估计在洛水城里数一数二了。
左丘侍郎表情平静的,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施宁玉呵呵的笑着,偷偷的自言自语,后悔了吧!后悔拒绝一位才女了吧!
沐小姐回座后,对面好多男子的目光往她那瞄。相信她真的是一曲定人心了。
接着才子们中不泛有对二人的赞美声,位于上首的皇帝、太后、皇后及各嫔妃也相继着说些什么,施宁玉的位置与她们距离较远,所以那边的话她这边没听到。
兰心郡主表演的是书法。她那书法写的让在场的男子纷纷拍掌喝好。她落座时还用挑衅的眼光看了施宁玉一眼。施宁玉被那眼神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献艺完毕后,施宁玉突然感觉困意袭来,连连打着哈欠。在这酷热的季节,每个午后施宁玉都是有小憩一会的,没想到今日没休息。却受不了啊。
“今日看了各位小姐的才艺,绮罗还是觉得不够过瘾。”今日宴席的主角发话了。
这话如一根鞭子狠狠的把施宁玉抽醒。施宁玉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她突然把头低更低了,生怕自己此时若是抬头望去,她就会叫自己出来。
“哦!绮罗还想看谁表演呢?”这是太后的声音。
“听闻施家的几位公子文武双全。”赵绮罗的声音里甜甜的。
施宁玉松了口气,她这是想叫她的两位哥哥出来啊!那还好那还好,哥哥的能力自不用他担心的。
“哦,朕好久没看到施宁兴的骑射箭术啦!”皇帝语气温和。
“皇上,去年冬猎比赛他拔了头筹呢,而臣妾刚诞下小十七。没眼福,不知今日能否一饱眼福。”单婕妤来了兴致。
“娘娘夸奖了,臣只是一介武夫,若轮技艺,在我们辰国那可是举不胜举啊!他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