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父眼里,你还是当初那个饿的快死掉的小猫咪呢。”
“师父!”女子憨嗔一声,略带不满。
林中二人相互挟持的背影被月光照得很长很长。
“林中何人!?竟敢擅闯我轩辕一族禁地!”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惊醒了幸福的阿妙,阿妙茫然的看着黑缘忽然变得严肃的脸庞,连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见黑黑的一团人影。
“你谁啊 ?我们就是路过而已,干嘛那么大惊小怪 的?”阿妙不满的大喝一声,道:“难道这林子还是你们家的不成?”
“大胆妖孽!不知好歹,擅闯我轩辕一族禁地,如今竟又如此嚣张跋扈,看我不收了你!?”男子的声音绵绵不绝,看其修行绝不在黑缘之下。
黑缘脸色大变。
第一百二十三章 轩辕氏族
“翠羽。”
“夫人,奴婢在。”翠羽担忧的看着床上僵硬着坐起的女子,仿佛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极其艰难一般。
“扶扶我。硬……”瑶姬开口,嗓子隐隐作痛,伴随着身体的僵硬,她发觉自己越发难受,仿佛石化了一样,头脑转不动,手脚也僵硬无比,甚至如今说话都很难。
可偏偏心里,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管。
翠羽连忙上前扶着瑶姬,看着她一点点一步步走着,触感下女子的手背仿佛硬化了一般,上面布满了白色鳞片。
瑶姬低头一看,许久之后才恍然:“啊……这是什么?”
翠羽压下心中的酸楚,道:“夫人,这是您的鳞片啊。”
夫人虽然是神,可到底也有劫难,如今这一劫,却让她看上去越发可怜。
翠羽不是好心,也不是好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魔族,可见了瑶姬这样,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如此清俊仙气的女子,竟一点点僵化。
“鳞片啊。”瑶姬恍然大悟,随后看见房中突然多出来的香炉,问:“那是什么?”
“那是大人为了您弄过来的清心琉璃香,把香料放进这炉子里,烧了之后就会让人心境平缓,而且思考的也会多些。”
瑶姬如今就是无法思考,即便自己有心思考,亦有心无力。
腹中胎儿已有十月大小,可依旧平滑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说:“孩子。”
翠羽道:“孩子很好,夫人,孩子很好,你好生走着,我们去寻大人,大人一定有办法治你的病。一定能治的。”
“孩子……”瑶姬愣愣的被翠羽拉着走,由于翠羽脚步太快,她一个踉跄,差一点就摔在地上。好在有翠羽拉着,不然就要出事了。
翠羽惊得一身冷汗,看了眼四周毫无人影的院子,连忙道:“夫人,我们还是先找大人,把您的病治好再说。”
瑶姬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由于身体僵化,她的脚程比较慢,但好在翠羽有耐心,带着瑶姬去了书房。
缘尘牵着瑶姬进了书房。挥退了翠羽,看向书房中一旁待客椅子上坐着的男人,道:“如今病情越发严重了,你有什么办法拖延一下吗?”
星运天君放下手中茶杯,上下打量一番瑶姬。突然有些茫然心痛。
那个孩子……
那个曾经恨着他,怨着他,怪着他的孩子,如今竟是另一个孩子的母亲。
可现在?
现在的她依旧风华不减当年,可那灵动而妩媚的双眼却变得空洞黑暗,变得冰冷无情,变得呆呆傻傻。
这是他的孩子。他当年怎么就那么狠心对她动手?
星运天君心痛极了,一时间难以言喻,那种揪痛如同一个手紧紧的拽着他的心,他紧了紧拳头,深吸口气,看向瑶姬:“女魁?”
瑶姬没有反应。但又似乎听了进去,扶着缘尘的手,静静的站在原地,就像一个石像。
她的手上已经布满了白色的鳞片,流光微闪。隐隐泛着石像的无泽。
“你是谁?”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出声:“是你啊。”
星运天君指尖一颤,上前一步,却不想缘尘带着瑶姬退了一步,冷冷道:“退后,你没有资格碰她。”
星运天君苦涩的收回手,面色僵硬:“你是对的……”
她真的不能再拖了,如今已过半年不见,竟已石化城这样,若是他再晚来一点,瑶姬岂不是早已化作石像,魂飞魄散了?
缘尘抿唇,面色难看的盯着星运天君,站在瑶姬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恨不得把她藏起来。
星运天君似是茫然却又不似,他回了神,勉强的笑了笑,道:“如今只能换心了,至少能拖一段时间。”
他给予瑶姬的那颗七窍琉璃心就是为了能够让她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若是她的心脏不在了,那一切都好说。可偏偏她的心还在,还在跳动,尽管不在自己身上,那也是活着。
既是神,没了心虽可替代,奈何心若还在,就必须拿回,否则会慢慢虚弱,直到心脏停止跳动,而神灰飞烟灭。
神不是万能,总也会死的那一天。
“你说的对,换心。”缘尘叹道,“可如今没有心可换,我该去哪找到一颗心?”
“她的心,不在你身上……”
缘尘皱眉,深邃的瞳孔死死盯着星运天君:“你是什么意思?”
星运天君没有再说话,反而问瑶姬:“我赠与你的七窍琉璃心呢?”
瑶姬茫然的召出一颗七彩琉璃心脏,摆放在二人面前,问:“是这个吗?”
“不错。”星运天君将七窍琉璃心接过,扫了眼缘尘,道:“我要帮她换心,你且出去等着。”
缘尘没有异议,可瑶姬却意外的说话了:“换了心以后,会怎么样?”
星运天君答:“会变回你原来的样子,你以前是如何就是如何。”
瑶姬僵硬的勾起一抹笑,那瞳孔中隐隐带着深深的嘲讽和昏暗,深沉而黑暗。
可惜缘尘与星运天君都没有看见,只是自顾自的将该用的东西摆好,缘尘牵着瑶姬踏进一圈蜡烛围困而成的法阵,深深的看了眼瑶姬,而后转身出了书房,布下结界。
星运天君勾起唇角,勉强露出一个看似微笑却僵硬的微笑:“我们开始吧。”
“轩辕一族!?”黑缘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部落,那极其宏伟的建筑非比寻常,尤其是其中心还耸立着一座漂浮于半空之中的岛屿,岛屿之上流下千万水滴汇成瀑布撒下,有如神迹!
“师父!”阿妙也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岛屿,喃喃语:“这哪里是凡间该有的建筑……分明就是神界才能拥有的……”
不管他们如何震惊与不可置信,那岛屿终究坚持耸立。就在这时,在他们面前带路的青年回头看见二人的表情,顿时抿唇一笑:“二位,我轩辕一族的领地如何?”
黑缘回神,莞尔一笑:“宏伟壮观,至少在我记忆里,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领地!轩辕兄,世人皆说你轩辕一族神秘悱恻,如今看来,当真如此啊!”
那青年笑了笑,道:“哈哈~我轩辕一族没什么神秘的,来来来,我们进去吧。族里的人都是非常好客的!”
黑缘点了点头,领着阿妙一同跟了上去。
入了轩辕领地之后,黑缘心中就越发震惊和惊讶,虽听说过轩辕一族乃抓妖氏族,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轩辕一族的人确实很好客,但他们的实力却也非常的强大,就算一个年仅三岁的孩童都能空手劈石,更不用说已然二十多岁的青年人。
就在他疑惑之时,就听青年解释道:“这些都是我们轩辕一族的族人,你也看到了,他们的实力非常强大。”
黑缘自然是看见了,也不说话,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青年笑了笑,道:“其实实力强大的同时,上天也剥夺了我们生存的权利,实力越强大,他们能活到三十岁的几率就越发的小。这就是我们轩辕一族的宿命。”
宿命……
不知为何,黑缘竟从中听出了一丝酸楚和无奈,看着青年人不过二十四岁的面孔,无言以对。
难怪他这一路来只看见孩童和青年,却没有看见老人。
阿妙却是个不分场合的女子,率真的问:“那你呢?你实力怎么样?能活过三十岁吗?”
黑缘皱眉叱喝:“阿妙!”
青年微微一愣,莞尔一笑,拦着黑缘道:“无碍,这并不是什么好隐瞒的。我再过一年就会死去,实力……大概是中上吧。”
轩辕一族的中上,便是无法活过二十五岁吗?
黑缘抿唇。
“好奇怪……为什么实力强大就一定不能活过三十岁啊?难道是天的惩罚?”阿妙奇怪。
“阿妙!你还要为师说几遍?”黑缘扶额叱喝,道:“你大了,别这般不懂事!”
阿妙扁了扁嘴,弱弱的看了眼黑缘,不再说话。
青年哈哈一笑,却道:“这小丫头倒是率真的可爱,你啊,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更何况她并没有说错,我们这一族之所以不能活过三十多岁,确实是因为惩罚,不过不是天罚,而是女娲娘娘的惩罚。”
黑缘皱眉。
轩辕一族不是抓妖氏族吗?怎么又和神界的女娲扯上关系?
可惜青年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领着二人去见了长老,按照青年所说,轩辕一族的长老是活的最长最久的老人。
可当真正见到五位长老的时候,黑缘与阿妙却惊讶的看着五个年仅十多岁的少年郎翩翩而立。
大长老挥退青年,上下打量一番黑缘与阿妙,顿时温文尔雅的笑了:“有缘人,我们等你们很久了。”
黑缘恭敬道:“不知长老们见我等有何要事?”
大长老睿智的双眼中精光一闪,与其他四个长老交换一个眼神,深邃的睨了眼阿妙,似笑非笑:“不错,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你……很聪明。”
第一百二十四章 痴儿
世人皆说,爱/欲人伦,尽是常情。
世人皆说,放下与不放下皆在一念之间。
她痴念半生,得到的不过是那一时的欢喜。得到,不得,随他而定。
宋丹猛地睁开双眼,素手拂过脸庞,带起一片冰凉,指尖上晶莹泪珠在烛火之下如此刺目,她紧握双拳,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复活了他,有什么用?
复活了他,让他再次践踏自己的情感吗?
复活了他,让他一次次拒绝自己吗?
宋丹轻笑出声,捂着脸竟不知觉间泪流满面。
让你说一声爱我,当真那么为难吗?
“叩叩——”寂静的夜中,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男人略带心疼的声音:“公主,可是又做噩梦了?”
宋丹抹去脸上的泪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如同平常一样:“没事,你去睡吧,别守着了。”
宋英指尖一僵,敛眉无表情,道:“公主。”
宋丹大喝道:“给我滚!难道你不听本宫的话了吗!?”
宋英抿唇,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道:“属下……知道了。”
他不过是个奴隶而已,有什么资格让公主不再哭泣?宋英自嘲,转身离去。
宋丹喘息,仿佛说那一句话几乎用尽了力气,她的泪水滑落脸庞,滴落在那红色鸳鸯锦绣棉被之上,打湿一片玫红色花朵。
“那个东西……一定……”要找到。
哪怕他一次次拒绝她、哪怕他一次次伤害她、哪怕践踏她的骄傲,她都要复活他。哪怕只是一个念想……也比如今行尸走肉般生活的好!
“痴儿……”男子清秀慈悲的面容恍若梦幻,他笑了,带着满满的慈悲和可怜可惜,伸出那白玉纤长玉指,道:“你可愿与本座一同离去?”
她茫然的看着男子慈悲的面容,身上的疼痛仿佛烟消云散,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算。
那样清秀神俊的男人。他高高端坐于云端之上,轻轻笑了笑,哪怕不是宠溺不是怜悯,她都觉得这世上最美的人。就是他。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他面前,伸出自己软绵绵的手掌,眼睛恍若葡萄水灵,蒙了尘土般只看见面前的男子。
身旁那个男人被她无视,在这天地之间,唯有他一人,唯有他对她笑,唯有他……而已。
她笑了,眼睛弯弯如月牙,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又觉得隔着千山万水般无法触摸。
她要抓住他。
她伸出手,自己小小的肉掌放在他伸出的手上,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自己心中的叹息,如同漂浮于云端之上。翱翔之间快乐癫狂席卷全身。
“我叫女魁,你叫什么?”
她听见自己软软的声音,她看见自己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她看见自己瞪大了双眼,清澈的眼底装满了他的身影。
端坐于云端之上,四周云层涌动,男人勾起一抹慈悲的笑容。轻声道:“我叫……”
话语忽地被一道狂风卷走,她听不清半句,他远离的背影倒映在眼中,她踉跄的追逐,身体一点点抽长,直到一身火红色长裙包裹全身。她抬眸一看,那个男人端坐于天帝身旁,看着她莞尔一笑,眼中平静无波,恍若陌生人一般。
不知为何。撕心裂肺的痛苦席卷全身,她踉跄一步,踏出宴桌,站立于宴席之中给舞姬准备的舞台,轻笑之间紧盯着男人:“吾欲与之一舞,愿神界昌盛安宁。”
不顾众多仙人愕然的双眼,她伸出双手,手腕脚腕之上挂着的铃铛清脆悦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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