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尘叹了叹,声音轻飘却又不失力道,拉回了瑶姬的神思:“瑶儿,你不是说出去散散心吗?”
瑶姬出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也仅限于几个时辰而已。他没想到瑶姬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瑶姬似乎没想到缘尘会这么问,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起来。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缘尘肯定不欢迎她回来!
她就知道!
一想到这里,瑶姬顿时气急,面上的热情顿时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盯着缘尘:“你这是不希望我回来了么?”
缘尘微微一愣。还没从瑶姬变脸迅速的时候回神。
见缘尘不说话,瑶姬哼的一声,看向轩辕长桦,问道:“我问你,刚才你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么?”
轩辕长桦点了点头,道:“自然都是真的。”
瑶姬挑眉。眉目之间隐隐带着妩媚阴柔,勾起的唇角犹如绽放的昙花一现,恍若飘拂云烟之间,迷了男人的心智。
多年未见,如今还是敌不过那瞬间的心动。
轩辕长桦敛眉,眉宇之间英气逼人。闭上双眼不愿再看瑶姬半眼,背过身面向门口,道:“我该离开了,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说的,但……这世间早已乱了。”
缘尘抿唇。眸中黑暗混沌沉寂,犹如死寂深潭一样,盯着轩辕长桦的眼中隐约带着丝丝冷漠:“也罢,那我便不送你了。一路走好。”
他可没放过轩辕长桦刚才看向瑶姬的眼神,那是……眷恋而深沉的恋,却不得诉说。
缘尘深深忌惮着那个男人,即便他是个凡人。
然真正令他忌惮的人……还未出现。
瑶姬目送轩辕长桦离开,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在阳光下的投影仿若孤寂一生的沧桑老人,蹒跚远去。
那一瞬间,不知是什么情绪涌上心头。
她知道轩辕长桦的变化,初见之时少年意气风发,再见青年痛苦挣扎,三见男人桑沧面目不复当年。
他变了。
这世道变了。
瑶姬感慨一声,轻叹:“他变了。”
变得彻底,变得成熟,变得不再是他。他仿佛背负着沉重的负担,压得他的背脊渐渐弯起,当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将会压死他。
宿命吗?
瑶姬闭目沉思。
缘尘缓步走到瑶姬身旁,静静的看着面前美好的女子,心中难以平静。
他爱她,可也爱佛。
他一心向佛,思念着天下苍生的命运,他怕有一天他变的心狠手辣的时候,世人都已知晓,这个曾经的佛修竟已堕入魔道。
他是魔。
可也是佛。
他死寂的双眼仿佛瞬间折射出万千光彩,仿佛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之下,微微勾起唇角。
他的身份从来不是什么束缚。
唯有心而已。
只要他想,他可以成佛成魔。
他恍然大悟,伸出手揽着瑶姬,轻声道:“只要你愿……”你也可以,回到曾经女魁的生活,回忆起一切。
瑶姬不知缘尘在说些什么,微微皱眉:“你在说些什么?”
缘尘亲了亲她的额角,勾起唇角,刚毅的面容柔和了起来,道:“没什么。瑶儿,我们该有所行动了。”
瑶姬看着他清亮的眼神,仿佛看见曾经那个善良的缘尘,顿时明白了一切:“你竟那么想要……救下与你无关的天下苍生吗?”
缘尘知晓瑶姬这是在质问,也知道她心中的不满,只是温和的纠正:“不,我只是想找到传说中的乾坤镜,不能让这镜子为祸苍生,相信你……也希望如此吧?”
至少,曾经的你应该想。
可出乎缘尘的意料。瑶姬竟然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冷一笑:“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找到那个镜子?你凭什么!?天下苍生与我何干?缘尘,你既然已经承认我是你妻,可你想想!你给了我什么?”
“一个没有婚礼的名分?一个救助天下苍生的机会?还是你的所有?”
瑶姬平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面前略带惊愕的男子,勾起唇角:“夫君,你可别忘了,奴只是一个妖孽~看看我这般模样~”
说着,她轻佻的伸出指尖滑过脸庞,绝色美人遗世独立,一笑倾城,妖娆身姿一步步犹如盛世舞蹈般,轻解罗裳,百媚娇。
缘尘只觉面上顿时灼烧了一般。猛地后退数步。
瑶姬手胙之上挂着的罗裳轻飘飘若纸片坠落在地上,露出抹胸艳红牡丹长裙,她就这么平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男人尴尬的面容轻笑道:“你看看你,一个佛家弟子。当真是为了奴家还俗吗?既然如此。为何见了奴家的身体还是这般害羞?”
“亦或者从一开始,你就不是为了我?”
缘尘愕然。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呵呵……”瑶姬弯腰捡起外套,随意披在肩上,衬得肌肤越发雪白无暇,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道:“奴倒是忘了,你从一开始就是个佛修。即便是还了俗,心上牵挂的还是那所谓的天下苍生。而我这个红颜知己,恐怕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粉红骷髅。”
瑶姬丝毫不给缘尘说话的机会,恍然大悟之下,竟缓缓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邪魅和阴冷,仿若鬼魅,轻声道:“啊,对了。”
“我的心,不在你身上。”
缘尘顿时楞了。
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看着瑶姬慢慢离开了书房。可他的思绪竟在一团迷雾之中挣扎,咆哮。
她说了,她的心不再他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
缘尘踉跄的扶住身旁的桌面,面色狰狞,眼角赤红,仿佛深渊地狱中的可怕恶魔。
他想起来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难怪星运天君说,她的心不在他身上!难怪!
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招惹他?缘尘心痛难以呼吸,撕裂般的痛苦,恍若镜面破碎的声响环绕耳畔。
那样的痛,那样的累,那样的癫狂!
“啊——女魁!!!”他绝不原谅她!
不能!
身后响起男人痛彻心扉的长啸,瑶姬却勾起唇角笑了,可笑着笑着,却流泪了。
她仰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空茫的情绪充斥着脑海,笑容越大,泪水越多。
她只是妖孽,她是妖孽——瑶姬。
她不是女魁!永远,都不是。
她的眸中空茫顷刻间一扫而空,仿佛沉淀着永无止尽的黑暗。
她记起来了。
一切的一切,曾经女魁的,如今瑶姬的。
一切记忆都回来了。
可心却回不来了。
但她的计划,却也开始了。
她飞身而起,红衣飘摇在天地之间恍若仙女。
冬日还暖,新芽抽长,雪白之下层层绿色再也无法掩盖,空气中弥漫着春日的泥土芳香。
杨柳飘絮,一只玉手纤纤托起那飘起的柳絮,掌心一点翠绿,越发显得娇小令人怜爱。
“我需要你。”一声沉闷的女声响起,伴随着无声的风声,女子一袭火红色嫁衣如火,眉目如画,难掩其中憔悴与阴冷。
ps:
=3=酷爱收到碗里来,大抵是要开始了完整剧情,虽然作者君有心把剧情掰回原位,但……大家懂的,卡的太过*的时候还是……算了吧,就让他发展下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终于神裔
“是吗?”女子轻声问。
“别忘了,你我之间的那个赌约。”宋丹孤傲的站在柳树之下,那一瞬间,任何事物都成了她的背景,唯有她一袭火红色嫁衣刺目。
她高傲的就像雪山之巅的火莲。
瑶姬勾起唇角,握紧掌心的柳絮,道:“你终于沉不住气了么?”
“是又如何?”
“很高傲。可我喜欢。”
“我不喜欢你。”宋丹哼的一声打断瑶姬的话。
瑶姬似笑非笑,红衣之上金色配饰鎏金闪烁,与宋丹不相上下的容貌不同于她的傲然冷凛,而是充斥着妖娆绝色,一举一动之间带着慵懒风情,与宋丹站在一块,毫不失色。
她拂袖卷起狂风,吹得柳絮化作万千流花,翠绿的围绕着二人,衬得二人越发惊艳的同时,竟也慢慢化作一套桌椅,莹莹翠绿引人怜爱。
宋丹面色僵硬,眼中隐隐闪烁着惊骇,那是对瑶姬实力强大的惊讶,是为她一瞬便已引天地万物化作实物的能力而骇然。
在她的记忆力,她所知道的,能引天地万物化作实物的能力……唯有神能做到。
她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如瑶姬了。
瑶姬一袭拖地长裙迤逦绽放,恍若彼岸花一样隐隐带着一丝决然。
她做在柳絮化作的凳子上,挑眉看向面前的女子,道:“怎么?站着很舒服么?”
宋丹抿唇,拂袖坐下。
瑶姬满意的点头,一敲桌面,桌面瞬间出现一套整齐划一的茶具,看其模样精致细腻,只怕是天上的茶具也未必有其好看精致。
瑶姬斟茶,轻声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请我帮忙。给个理由,我或许心情好了。便帮你一把。”
宋丹皱眉:“我记得,你可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
“这么大个帽子扣在奴头上,奴不胜压力呢~”瑶姬遮面轻笑,其姿态妖娆美艳惊人绝色。
饶是宋丹也是个女子。也不由的为她的风采打动。
“奴不过是要个理由,你凭的什么,以为本尊会帮你找到混沌神器乾坤镜?又凭什么以为,本尊会助你复活那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和尚?”
瑶姬没说一句,眼中的冷光就越发冰冷,每一字每一句仿佛带着无尽压力直逼宋丹而去,那一瞬间,宋丹觉得面前坐着的不是个人,而是上古洪荒大神。
宋丹抿唇顶着压力面无表情,依旧坚持着挺直背脊。说不出一句话。
就算瑶姬是神,就算她不帮,她都要复活净墨,哪怕是一次次的绝望,也比如今行尸走肉的强。
瑶姬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决。拽不再难为她,反而轻声笑道:“既然你如此想要复活那个男人的话,那奴便给你个机会。”
宋丹顿时亮了眼睛。
“不过,这要看你的表现了。”瑶姬抿唇喝了口茶,柔声道:“你既然能在魔王眼皮底下收留奴,也能在他眼皮下动手受搜查乾坤镜的下落,那你就一定有能力……做这么一件轻松的事。”
宋丹着急的问:“什么事!?”
“这件事……”瑶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急。”
混沌神器,应天地初开而生,乱世出,终于神裔。
墨水侵湿了纸,一字一句跃然于白色纸上。
缘尘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他从脑海中搜寻出的一个句子。
神裔。神裔。
除了瑶姬之外,唯二的神裔便是他。
这说的,到底是瑶姬,还是他?
神裔……终于神裔……缘尘猛地睁开双眼,仿佛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终于神裔,终即终于,那就意味着……必须有一个神裔死去么!?
与此同时,神界星运殿内,星运天君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巨大的圆球漂浮在空中,透着圆球仿佛看见了大千世界,深思良久。
服侍他的童子见他站立良久,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天君大人,您可算出什么了吗?”
星运天君面色冷淡的睨了眼童子一眼,道:“与你无关。”
童子讪讪的摸了摸头,尴尬的笑了:“小仙只不过是好奇而已……若是星运天君觉得不方便的话,也不必多说。”
星运天君冷冷的扫过童子,不说话,许久之后,这才缓缓的说了句:“叫天帝过来。”
童子微微一愣,待听清楚后,恍然大悟,脚下生风,迅速的消失在殿内。
星运天君冷笑,却不说话。
他早就知道,这星运殿内所有的童子侍女,都是天帝安排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人。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若非女魁……他眼神深邃,瞳孔中隐约闪烁着疼惜。
天道已经开始运作了,他虽为天师,能算出天道运作的方向,可却无法阻止天道的动作。
有些事情,不能说,不能做,只能看。
如此无用的他,有何用?
也就唯有天帝一人,当他是宝,当他是玉。
星运天君闭目,等天帝来了之后,这才缓缓睁开双目,声音缓慢而坚定的说:“你来了,便好好看着,天道的运作。”
天帝瞳孔一缩,快步走到漂浮的圆球之前,微微眯起双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兴奋,他问:“快告诉朕,天道跟你说了什么!?”
星运天君扫了眼天帝兴奋的面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将会如你所愿。”
天帝微微一愣,良久之后,骤然暴怒:“你说什么!?”
“你不是想这世上所有的神都死吗?”星运天君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天帝定在原地,僵硬无比。
“天道给了你一个机会,也给了我一个机会,给了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一个机会。”星运天君勾起唇角,低沉的笑声仿佛从胸膛处发出,笑着笑着,竟慢慢弯下腰,捂着胸口的星运天君低着头。露出一抹神秘诡异的笑容,道:“天道说……”
“星辰重组,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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