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就是爱莲君的？”
欧阳铭然不耐烦地道：“说实话，我不想知道。但是，你若想说，我能不听吗？嘴巴可以闭起来，耳朵又闭不起来。”
他这种态度让段漠情有些怒了。不过，段漠情却没有发作，而是得意地对自己的成功侃侃而谈。“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就是爱莲君。都说你欧阳铭然貌比潘安，潇洒倜傥，可偏偏用情专一。这么多年了，只喜欢一个女人，也就是凤飞扬。其她女人再美，你也不会多看一眼。”
“嗯，这些我同意。”欧阳铭然眯缝着眼睛，很受用地点头。
“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就不相信你会例外。”说到这里，段漠情突然换了一副愤恨的表情，那样子，恨不得杀光天下所有男人一样。
“这么说，真正的朱小天是被你杀掉的？然后，你又借他的名义，设了一个局，来接近我，目的是想看看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对不对？”
“朱小天？哼哼，那个臭男人，他死有余辜！”
“嗯，姓朱的父子俩的确没干过几件好事。”难得欧阳铭然会赞同段漠情的话。
“所以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可是个例外哦。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了。”
“确实，你对凤飞扬很好，让我有些意外。我本来没打算杀你，可是，当我知道你就是杀害我姐姐的凶手爱莲君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
“飞扬说出了断情仙子是被爱莲君所杀，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怀疑我就是爱莲君的吧？”
“怪只怪那个女人太笨。我追查姐姐的死因，整整两个月，毫无头绪，可她却知道得那么清楚，所以我断定，你很可能就是爱莲君。再加上你独步天下的武功，更让我对自己的猜测确信不疑。”
“飞扬不是笨，而是心地善良。”
“说起来，我还真要谢谢那个笨女人呢，不是她，我也没那么容易捉住你，你说是不是？”
欧阳铭然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置可否。
“不过啊，迷昏了你之后，又让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在你家里找到了这个。”段漠情扬起手，她手里拿着一块龙凤呈祥玉佩，玉佩通体血红，是用上好的血玉雕刻而成。
这次，欧阳铭然的脸上终于微微露出紧张的神色。
“玲珑血玉，西域至宝，十八年前，西域王将它作为贡品送给了先皇，先皇将它赐给了先皇后欧阳然。欧阳然临终之时，又把这块至宝给了她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太子君铭扬。五年前，太子暴毙，玲珑血玉就此失踪。可是，现如今，玲珑血玉居然在你这里出现了。这只有一个解释，你就是君铭扬，越悠王朝的太子！”
“啊哈哈哈，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如果再否认，岂不是显得愚蠢了。对，你说的全都对，我就是君铭扬。”
“还有一件事，凤飞扬根本不是飞凤山庄的大小姐。”
“嗯，愿闻其详。”欧阳铭然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丝毫都不意外。
“真正的凤飞扬在五年前就病死了。我为了追查爱莲君，曾经潜入飞凤山庄，在凤九天的房间里发现了凤飞扬的牌位。可是，凤九天非但没有让外人知道女儿去世的消息，反而认下了现在的凤飞扬，顶替自己女儿的名份。哼，我想也只有你，能让堂堂飞凤山庄的庄主惟命是从吧。”
欧阳铭然赞同地点头：“你说得对。”
“昨天我将你们迷倒，看见了她手臂上的那个刺青，我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莲花刺青，是千水国王族的特有标记。七年前，千水被越悠所灭，千水国王王后自杀身亡，他们唯一的女儿飞扬公主却被当成俘虏，带回了上京。太子暴毙的当晚，飞扬公主离奇失踪。这个凤飞扬其实就是千水国的公主，千水飞扬！”
“你确实知道很多事，也很聪明。我不得不再说一句，我佩服你了。”
（十二）一计不成
“说吧，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想要杀了我呢，就快一点，不然迟了，可就追悔莫及了。”欧阳铭然处之泰然地问。
“不急，时间还多着呢。七星海棠能让人在五天之内浑身无力，使不出武功。你内力再好，至少也得三天之后才能恢复。如今还剩下两天，不急不急。”
“想慢慢折磨我，好为你姐姐报仇，泻你心头之恨？”
“说实话，我和我姐姐感情并不好，报不报仇的嘛，倒也无所谓。”
“果然不愧是断情堡的人，够绝情。”欧阳铭然戏谑道。
段漠情不理会欧阳铭然的戏谑，盈盈起身，一个妩媚地转身，坐到了他的腿上，一双玉臂钩住他的脖子，艳笑着：“不怕告诉你，我看上你了。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让你成为我的男人。”
“哦，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呢？”欧阳铭然的目光不闪也不避，直接迎上段漠情一双充满挑逗的美目。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才好呢？”女人的脸慢慢凑近欧阳铭然。
“你想怎么办？”男人依然不闪也不避。
段漠情伸出舌尖，舔了下欧阳铭然的脸颊，在他耳边吐着热气，释放她芬芳的气息。“我比千水飞扬更了解男人，我知道你需要什么。我会让你享受到在她那里享受不到的乐趣。”
欧阳铭然道：“是吗？可我好像并没有感受到呢。”
“那，这样呢？”女人站起身，手伸向自己的衣带，纤纤玉指轻轻一挑，衣带松开，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女人曼妙的身材毫无遮掩地展露在欧阳铭然眼前，她如雪的肌肤在房间里烛光的映衬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段漠情再次坐到欧阳铭然怀里，钩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贴去，用诱人的双峰磨蹭着男人的胸膛。“这样，感觉到了吗？”
欧阳铭然淡然道：“你的确很美。”
“忘了你不能动了。”段漠情媚然一笑，捉住欧阳铭然的手，放到自己的颈窝里，然后慢慢往下，经过她高耸的乳峰，嫩红的蓓蕾，纤细的腰肢，光滑的大腿，直到她的私密之处。“这样呢？是不是更有感觉了呢？”
欧阳铭然不冷不热，平静中带着戏谑道：“你最多只有十七岁吧？身材不错，只可惜，我不喜欢小女孩，我还是比较喜欢成熟的女人。”
“你！”段漠情霍然起身，一双美目里满含着羞愤，甩手给了欧阳铭然一巴掌。“敬酒不吃吃罚酒！君铭扬，你最好不要后悔！”
“哦，我倒想听听，怎么个后悔法儿呢？”
“别忘了，千水飞扬还在我手上呢。我随时都能让她死！”
“这个，我知道啊。”
段漠情钩起欧阳铭然的下巴，狠戾却又百般妩媚地道：“若你求求我，顺了我的意，我说不定会放了她。不然……”
“不然怎样？”
“我现在就杀了她！”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一万个人中会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选择前者吧。可是，欧阳铭然就偏偏是剩下的那一个。
“那你杀了她吧。”欧阳铭然出人意料的平静与淡然。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不顾她的死活，这就是你的爱？”段漠情完全没料到这种情况。
“我爱她，所以，不想让她一辈子都恨我。我要让她心里只有对我的爱。”
“借口！”
“如果我答应了你的要求，飞扬固然可以活下来，可我却负了她，她会恨我一辈子，我也会恨我自己一辈子。这样多划不来啊。所以，我宁愿你杀了她，让她带着对我的爱含笑九泉，反正她不会孤独，因为我很快便会去陪她。”
“那如果我告诉你，她已经有了身孕，怀了你的孩子呢？”
“是吗？那就只能怪那孩子投错胎了。”
“好，君铭扬，你给我等着！”段漠情恨恨地捡起衣服，穿回身上，然后夺门而去。“你给我滚开！”门外传来她尖厉的吼声。
欧阳铭然看了一眼门外那个呆立着的青衣男人，微微一笑。
（十三）再施一计
飞扬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就是段漠情那双含怒的眼睛。
“终于醒了？”段漠情冷冷道。
飞扬愣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是你。”
“不错，是我。”
飞扬无力地斜倚在床角，慢慢打量着四周，不再说话。
“你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要铭然知道就行了。我没兴趣也没必要知道。”飞扬无所谓道。
“你就那么相信他？”
“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我自己。”
“是吗？那你想不想知道，刚才我和他在干什么？”段漠情故意说得很暧昧的样子。
“说实话，我没兴趣知道。但你如果实在不吐不快的话，我能不听吗？耳朵又不像眼睛一样能闭上。”
“你们俩说的话竟然都一样！”段漠情有些惊讶。
“心有灵犀这句话，你听过吧？”飞扬笑着道。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还怎么跟他心有灵犀！”段漠情掐住飞扬的喉咙。
飞扬平静地闭上眼睛。
“哼哼，”段漠情冷笑着松开了手，“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不杀你，我杀欧阳铭然，让你们照样阴阳永隔！”
飞扬终于微微动容道：“你不是想得到他吗？杀了他岂不可惜？”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和你一样，是女人。”
“得不到，我就要毁了他！”段漠情道，“不过，如果你肯主动离开他，让他乖乖地留在我身边，我就不用杀他……”
还没等她说完，飞扬就打断她：“那你还是干脆杀了他吧，我这一辈子是不会离开他的。”
“你竟然舍得他死！”段漠情惊讶。
“离开他，我会痛苦，他会恨我，也必定痛苦。我不想让他痛苦。更何况，即使我离开了，铭然也不会要你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找我。既然结果都一样，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为什么你们说的话都一样！为什么！”段漠情突然疯狂地大喊。
飞扬平静地脸上流露着淡淡的自信的微笑。“因为我们相爱。”
“爱？我从来都不相信爱情。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爱情！没有爱情！”段漠情捂着耳朵，痛苦的蹲下身。
“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我不要听！你给我住口！”段漠情叫道。
飞扬不理会她的排斥，自顾自地缓缓讲述起来。
（十四）千水越悠
在天朝上国越悠王朝大陆的南边海上，有一个美丽的岛国，岛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千水。千水也是岛国王族的姓氏。
虽然千水国的人口在最多的时候都不足三万，但是，在那里，百姓们却安居乐业。千百年来，战争的恶魔在大陆上肆无忌惮地扫荡，却似乎独独忘记了那个小小的海岛。硝烟从不曾光顾过那里。
千水国的王室向来子嗣单薄，到了第一百零八代国王的时候，只有一个皇子。皇子即位，成为第一百零九代国王。千水国的上下都希望这一代的国王能够多些子嗣，于是，众多的美女被源源不断地送到王宫里。可是，上天似乎在跟千水国开玩笑，二十年过去了，只有王后在国王四十三岁那年，诞下了一名公主。国王虽然因此而整日郁郁寡欢，却对公主极其宠爱。公主在父亲母亲的百般呵护下，无忧无虑地长到了十七岁。
从天而降的灾难，打破了公主无忧无虑的生活。一直被千水国奉为天朝上国的越悠王朝，它的军队突然来攻击这个小小的岛国。只用了三天，王城便沦陷了。
公主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吓住了。她惊慌失措地在王宫里到处寻找自己的父王。最后，却在大殿上看见了让她崩溃的一幕。
一个男人站在大殿之上，而她的父王和母后胸口流淌着殷红的血，他们只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便双双倒在了地上。
公主悲愤地捡起地上的刀刺向那个男人。是他逼死了她的父母！
男人夺下刀，将公主扔在地上，就头也不会地走了。
第二天，给国王和王后举行国葬的时候，公主又见到了那个男人，才知道他就是天朝的太子，就是他领着军队，灭亡了她的国家。公主在父母的灵前发下毒誓，她要报仇。
千水国变成了千水郡！
公主怀着满腔的国仇家恨，被带到了越悠的都城上京，幽禁在皇宫的一个小院子里。她不说话，只在深夜里朝着南方跪拜，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仇恨。
太子去看她，她拿刀刺向他。没有成功。她被太子随行的侍卫摔在地上，久久不能起来。
她以为她会被处死，可是，好几天过去了，却没有一点动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又以为她再也见不到太子，再也没机会报仇，可是没多久，太子又去了那里，而且是孤身一人。
公主想都没想，拔下发簪朝太子刺过去。太子夺下她的发簪，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
太子经常去看望公主，公主依然锲而不舍地想杀掉太子。就这样，一次，两次，三次……到最后，谁也说不清到底多少次了。
两年的时光，过得那样漫长。公主快要受不了这种折磨，她几乎要发疯了。就在她绝望地想要自杀的时候，太子来了。于是，公主把原本对准自己胸口的匕首转向对准了太子。
这一次，太子没有阻止，更加没有躲。
匕首没入了太子的胸膛。
皇上闻讯赶来，气得要杀掉公主。气息奄奄的太子却扯着皇上的衣襟，求他不要。
终于报了仇的公主却失了神志，没有了声音，没有了爱恨，没有了悲欢。整个人死一般的沉寂。
那一刀没有要了太子的命。一个月后，太子伤愈，却一声不响地牵了马，把呆滞的公主抱上马背，带着她离开皇宫，一路朝南，疾驰而去。
当公主的双脚再次落到她的故乡千水郡的土地上，她如死灰的双眼终于有了一点点地生气。太子带着她，在原来王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