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又听那人骂道“妈你的头,我很老吗?”咔嚓一声,关了大门。
三人眼见古天航吃了闭门羹,又吃了两记耳光,更被臭骂了一顿,都不觉得暗暗发笑。古天航感觉双颊一阵###辣,眨着双眼,哭笑不得。幸好他脾气好,不易发怒,虽然这是平生第一次被人闪耳光,颜面尽失,但依然忍得住,慢慢地退到三人身旁,默不作声。
白雪笑完之后,爱惜之心大起,急忙走近古天航,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确实比较烫手,心想“这位妇人也真的泼辣,下手这么狠,明天非来教训她一顿不可。”念毕,温言对古天航道“大哥,你还好吗?还是我来敲门吧!”古天航嘻笑道“没事,没事,谁叫我乱称呼人家。你来敲门,我闪开。”
白雪连敲四下,温柔地说“大嫂,您好!我们想问您一件事。”此言清脆悦耳,谁听了都说舒服。大门一响,那妇人道“小妹子,你有什么事吗?”白雪道“你家为什么不点灯,难道这一带没有灯油和蜡烛吗?”那妇人好像很惊奇,道“点灯!怎么可以点灯,谁点灯谁就会被抓去,这是州官亲自订下的新规矩。”
四人听罢,人人感到惊讶,同问道“不许点灯!怎么会这样?”那妇人道“也许你们是刚到这里,不知道内况。”白雪道“是啊!我们刚来,肚子饿得很,四处黑乎乎的,想找家客栈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才看到您家,所以才来敲门跟你打听一下。”
那妇人道“哦!刚才有位男子叫我大妈,被我打了两个耳光,他是不是和你一起来的?”白雪笑道“是的,但他不是有意的!”那妇人道“这里不能点灯,再加上我近几天染上了风寒,嗓音变了,难怪被他误解。好了,不说那么多,你们先进屋再说吧!”
四人随着那人进去,感觉屋内更加黑暗,面对面都有些看不清楚。屋内很乱,四人没走几步便撞到一物,咚咚之声不绝。而那位妇人却犹如长了夜光眼,行走自如,没踢倒一物。
那妇人引领四人来到内堂,回头道“你们就在这里坐下,我去准备饭菜!”四人道过谢,伸手乱摸,摸了片刻才找好桌椅。白雪心中不平,发言道“大哥,晚上没灯光让人怎么生活呀,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古天航正为此事感到不平,很想现在就去找州官盘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而不让百姓点灯。他当时饿的慌,没再多想,只道“我们还是先听听那位大嫂的说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清风拍桌道“想必是地方官横行霸道,强压本地百姓,不允许他们做出半点违法乱纪之事。”
余人感觉他说得有道理,均默默点头。少顷,只听那位妇人道“这里连年收成不好,饭菜简单,希望你们不要挑惕。”四人本来就没想到一户农家能有什么好饭好菜,有的吃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饭毕,那妇人又送来茶水,照顾得十分热情,毫无私心。古天航心中感动,刚才那一点小怒恨,早化为乌有。白雪素来话多,加上今天心情不错,叫她怎么不会东问西说。白雪道“大嫂,你就一个人在家吗,大哥呢?”那妇人黯然道“家里还一个两岁的小孩,相公早在半年前就被陈友谅部下抓去充兵,死活不知。如今只靠我种些田地养家糊口,勉勉强强地过着日子。”声音更嘶哑,想必已经落下了眼泪。
四人都觉得心中悲凉,很为她感到抱不平。古天航突然起身,掏出身上所剩不多的几两碎银,轻道“大嫂,你就当这是今晚的饭钱,虽然不多,却也够你母子俩两个月的生活费。”那妇人并不是贪得无厌之人,再三推托。不过,她再会说,也敌不过古天航等四张嘴,最终还是接受了。
四人后来又听她说了一些此地的概况,这才得知距离地处三十里的孝州,有一名州官,姓樊名登,因为登和灯谐音,所以他就不许百姓点灯,以防止别人将自己点“灭”。老百姓畏惧他的势力,根本没人敢反抗,只得服从。
四人听完妇人的言辞,心中人人不平,均想为此地百姓讨回公道。白雪忍无可忍,站起来大拍了一下桌子,道“岂有此理。大哥,我们”这就去教训一下那个不知死活的死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压百姓。”她本来是比较胆小怕事,可有古天航和杨清风二人打前锋,哪里还会畏惧一个小小的州官。
那妇人大惊失色,颤声道“你……你们还是别去惹他的好,他可是当今汉王陈友谅的岳父,十分有势。”白雪气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州官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我大哥可是中原……。”正想把古天航的名号说出来,却被古天航阻止,道“大嫂,时候不早,我们先走了。告辞!”告别妇人,走出了那间黑屋。
四人看天色尚早,当即便商议如何摆平这件事,也好让百姓重见光明。古天航道“瑶瑶,你计策多,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好?”她心中一直担忧谢木秋的安危,想要尽快地救出父亲,但又不想阻止三人行侠伏义,扫了大家的兴致,于是道“我们只有去孝州看看情势,再作计议。”
余人应诺,各自展开轻功,边飞边跑,不半个时辰便至孝州。一路奔来,仍然不见半点灯光,更无人出来游玩。刚到孝州,古天航等四人脚步还没站稳,却见北方不远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接着鼓乐响起,好不热闹。
四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当即循光奔去。来到起火处,却见周围站满了人,百余名官兵手执钢刀守卫在熊熊大火旁。大火西侧搭建了一座戏台,台上站着二十名身姿妖娆的少女,一身红衣,###之极,看起来不像汉族姑娘。两旁是鼓手和钹手,他们正在使尽全力地敲打着,乐曲还算动人。
乐声连响不止,大火依旧燃烧。四人初次见到此等盛况,都不由得惊奇,心里却暗骂主人铺张浪费,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百姓身上。他们不知道此次夜会的主人是谁,不好去故意捣乱,只站在一旁观看。
突然间,鼓乐一变,少女们急冲冲走下台,围着大火翩翩起舞,或摇头、或摆臀、或挥手、或顿足,千姿百态,优美无限,在场之人无不拍掌叫绝。
古天航和杨清风观看了片刻,都不由得呆了,暗赞那舞妙绝。白雪见到古天航面带微笑地看着那些舞女,半眼也没有看自己,心中不禁气愤,忙用右手挡住他的视线,嗔道“大哥,看够了没有,你要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古天航被她挡住了视线,又听她这么一说,方才回过神来,微微笑道“我知道。小妹,你看这舞蹈跳得怎么样?”白雪冷冷一笑,道“好,十分好看。”显有责怪和讽刺古天航之意。
正当红衣少女们跳得激烈、精彩时,一人大叫道“樊大人到。”西边徐徐走来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笑容满面,身材矮小,走姿极其难看。樊登走上戏台,面对众人,右手一挥,鼓乐立即停止,而舞蹈仍在继续。他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苗族姑娘跳得特色舞就是好看。”大拍巴掌,连声称好。
众人见他鼓掌,也跟着拍掌叫绝。樊登鼓完掌,慢步走向身后的太师椅。太师椅两旁站着四名黄衣侍卫,目视前方,一动不动,宛如四根木头立在那里。他坐稳之后,双手搭在坐椅的两侧,朗声道“今日是老夫的六十大寿,感谢各位来此捧场,希望大家高兴而来,尽兴而归。眼前的这些姑娘,都是本地新迁来的苗族女子,不仅个个年轻漂亮,而且能歌善舞。今晚老夫特地将她们请来,目的就是给大家一饱眼福,也好给老夫有生以来最大的宴会增添光彩。嘿嘿,为了这个宴会,老夫的好女婿还专门请了一位剑法高超的武学大师,为各位演示一套绝世剑法。”表情极为得意。
众人轰动,掌声不绝于耳。樊登心喜万分,道“不仅如此,他还赠送了老夫一份贵重的贺礼。大家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台下这些人,大多数是慕名而来,有地主、富豪、劣绅、武师,他们都擅长拍马奉承,欺善凌弱,听说陈友谅送来一份重礼给樊登,谁不想知道,人人抢着说“想,想。”
樊登大喜,马上令人打开锦盒给大家观看。古天航等人看得十分清楚,盒子确实包扎的很高贵,可是打开一看,里面竟什么也没有。而这时却听得有人叫道“送得好”“这是好兆头”“里面肯定别有洞天”“想必是祝愿大人万寿无疆,福如东海”“里面什么都没有,其实就代表什么都有了”……
各人都离座,手捧寿礼,走向戏台,躬身行礼,同拜道“恭祝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天比一天年轻,一天比一天富有。”拜完,一个个将手中寿礼递交给樊登。樊登应接不暇,乐得合不上口,连道“好,不错,老夫一定会照顾你的。”
古天航看了半天,仍然想不通陈友谅为什么送空盒给他的岳父大人。他挠了挠额头,问谢瑶道“瑶瑶,陈友谅为什么送空盒给樊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谢瑶笑道“你看不出来吗?这是他夸大己辞,事实上,陈友谅根本就没送他什么重礼,那个空盒是他自己准备的,其目的是想显示自己的威风和向各人索要贺礼。”
古天航恍然大悟,点点头道“樊老贼如此深沉,难怪全州百姓都怕他。照你这么说,那位什么武学大师也是假冒的啦!”谢瑶对事敏感,更是明察秋毫,樊登使得那些小把戏,她一看便知,道“这个就不一定,也许是真,也许是假,稍后一看就清楚了。”
古天航眼望着那些所谓的祝寿人,一个个将重礼呈给樊登,其中少不了黄金、白银、珍珠、宝石、玛瑙、水晶等奇珍异宝。其实这个送礼,和行贿没有两样,他们都想趁此机会,得到樊登的欢心,日后行事也好有个照应。
正献礼间,突然有人飞报“禀报大人,襄阳王义子沈大财主和他的谋士姚老三来到。“樊登乐得开怀,听了此言更加高兴,欣喜之中还带着五分吃惊,急忙起身道”什么!沈万三!快,快,有请,有请!”
少顷,西北角迅速走来两人,后面跟着上百名侍卫。沈万三呵呵笑道“攀大人,久仰,久仰,沈某险些误了好时辰。老三,献礼!”姚老三大概五十岁左右,留着羊须,身材削瘦,双手捧着一个小锦盒,火速走至樊登面前,将锦盒递给他。
沈万三道“小小东海夜明珠,还望樊大人笑纳。”樊登心中极乐,激动万分,道“沈老弟,何必如此破费呢,你人过来老夫就已经感到十分荣幸了。今晚劳师动众地为老夫祝寿,老夫还真是受宠若惊啊!来人,赐上座。”
大家都知道沈万三是全国有名的财主,家中到底有多少钱,谁也不清楚,只听说他家有个聚宝盆,能长出无穷无尽的金银,可谓是富可敌国。
白雪在襄阳时,以为沈万三是个英气十足年轻公子,岂料他是个大胖子,至少也有四十岁,长相比较难看。她个子矮小,站在最前面,当即轻轻地碰了碰杨清风,道“也不知道东海夜明珠长得什么样子,你见过没有?”她只听说东海夜明珠是稀世珍宝,一颗小小的明珠,能照明方圆十几丈,神奇无比。
杨清风和她一起有几个月,对她的性格已了解七八分,笑道“没有。你是不是很想亲眼目睹一下东海夜明珠的光彩?”白雪点头道“当然。只可惜,我们离它太远,看不清楚。”杨清风轻道“小雪,你若是想看的话,今晚我就偷给你,我看这也不是什么正义之财。”白雪喜道“好啊!等我们教训完了死樊登,再顺手牵羊将那个夜明珠取了,让他难过一辈子。”杨清风喜笑道“好,就这么办!”
二人说话声音极小,连站在旁边的古、谢二人都没听到。计议已定,白雪突然问古天航,道“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何时动手教训那个死樊登?”他向来不出主意,动不动就问他人,于是转头望向谢瑶,道“还是你来说该怎么办吧,我们听从你的安排。”
谢瑶将三人聚集在一起,将计谋细说了一遍。三人听罢,心中大乐,连称“好计策,准让樊登颜面无光,输得惨不忍睹。”于是四人分居一方,观看众人的举动。
樊登与沈万三会晤后,沈万三立刻让姚老三开盒示珠,好让众人开开眼界。姚老三领命,小心翼翼地拆开锦绳,然后揭开盒盖,众人立即看见一道绿光冲向天空,绚丽无比。此刻,人人大呼小叫起来,伸长脖子观看,真想拿在手里玩弄片刻。
樊登喜笑道“好家伙,确实是好家伙,老夫第一眼看它就已经爱上了,真好!”沈万三道“这颗东海夜明珠可是沈某花了十五万两银子,极不容易地从东海一位岛主手中购得。听说樊登大人喜欢奇珍异宝,因此沈某趁大人六十大寿之际,作为礼物送给你。”樊登呵呵笑道“多谢沈兄弟,多谢沈兄弟了!这玩意儿,老夫太爱了。来人,备酒菜,起乐舞。”
刚才沉寂的场面重新活跃起来,吹的,打的,敲的,跳的,应有尽有。一阵轰闹之后,樊登举杯道“各位,来,来,来,先干一杯,稍后给大家安排的是武学大师狄中天的剑法表演,很厉害的,可要认真观看,千万莫错过良机。”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连连称好。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纵火点灯之④戏弄
众人坐定后,突然看见一名男子提着一柄长剑,接连躬身行礼,慢慢道“在下狄中天,请各位欣赏在下的无敌剑法。”挺直身子,舞动长剑,一招一式地耍将起来,口中还念着剑诀。
古天航和杨清风看罢,差点没大笑起来,心在想“这也算是武学大师,恐怕连白雪都打不过。”狄中天哪里是陈友谅派来的武师,他才没空料理这码子事,他的岳父多如牛毛,普天之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很多妃子他都不认识,更别说是她老子。
谢瑶此时也忍不住暗笑,寻思“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以小托大、拍马奉承的人,真想不明白他们是为了什么?唉,可怜的就是天下老百姓。”她受到古天航的忠义爱民的影响,竟然也叹起了百姓的苦来。
白雪看了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