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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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木棉-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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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天书带着余飞与柳露莹一直往深山里面走,直至走了很远才停下来。夜风呼呼,天更加冷了,余飞与柳露莹冷得全身发抖。祁天书找到一块避风的大岩石,脱下长袍包在他们身上。也许太累了,余飞两人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祁天书一直在旁边坐着。及至天明,天依然很冷。祁天书打了几只野兔,弄一些干柴把野兔烤熟来吃。余飞二人过这种生活已经习惯了,双手抓起兔肉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饱食一顿后,余飞问道:“祁伯伯,待会我们还要到哪里去?还是要赶去天山吗?”

  祁天书微笑道:“天山的飞来峰有一个世外高人,他的武功高深莫测,要是找到那人,你们向他学武,以后才是木棉教主的对手。以伯伯的武功是不能敌过木棉教主的。再加上天山路途遥远,极少人涉足,木棉教人不会到那里去,这样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学武。”

  柳露莹轻声问道:“祁伯伯,天山离这有多远呀?”

  祁天书道:“我们再赶一个多月的路就可以到达了。”

  余飞道:“我以前跟守山老爷爷学会了开山排水心法,难道开山排水神功也不是木棉教主的对手吗?”

  祁天书道:“你只记会了心法,还没有真正去学。开山排水神功要学成很难的,它一共分八层,当初你爹只学到第六层。第七、八两层要靠机遇才能学成,并且要有高人指点才行。伯伯没有这么高的武学造诣,没办法教你学。”

  余飞问道:“那守山爷爷不是可以教我吗?他当年不是教我爹学过开山排水神功吗?他为什么只教我学了点心法就让我跟着你呢?”

  祁天书道:“你爹的武功也是由守山爷爷教会心法后自学的。当初你爹学到第六层没法再学时曾去问过守山爷爷,守山爷爷告诉你爹,这神功一直以来没有人到达过第七第八层,你师祖摩天居士临终前没有说明其中的原因,守山爷爷也无法知道,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我把你带走的原因。” 

  余飞继续问道:“那我师祖到达第几层呢?”

  祁天书道:“大凡一些天下无敌的神功,要学成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没有任何武功基础。也就是说,只能学这一种武功,不能和其他武功混合学。你师祖有他自己高深的武功,不必再学开山排水神功。他只是把这秘笈收藏着,等到合适的人选时才传给他。”

  “那师祖为什么不传给我师伯――那个梁仪天呢?”余飞还在问。

  祁天书抚着余飞的头,微笑道:“你师祖发觉梁仪天的人品不好,所以没有传给他。高深的武学,要以内心的正气为辅,再与心法结合,方能发挥出最高的境界。所以高深武学必定是以德能者有之。要是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学了,那就为害武林了。”

  柳露莹道:“祁伯伯,我爹从三岁开始教我学文,我一点都不喜欢武功。我不想学武功,那样我很怕的。”

  祁天书道:“如果是以前,你可以学文,现在你一家人都被人杀害了,你不学武功,以后怎么去报仇呢。莹儿,你不仅要学武功,而且还要学好。懂吗?”

  柳露莹道:“可是,我好怕呀。”

  祁天书道:“你要坚强一点。江湖人心险恶,如今木棉教当道,企图一统江湖,杀人无数。你不懂武功,就会被杀,而且也没办法去阻止他们杀人。”

  柳露莹点点头。

  祁天书道:“现在木棉教人越来越猖狂了,他们是不会那么容易罢休的。我们的时间不多,得赶路。”

  祁天书带着余飞二人再沿着进来的方向出去,到达昨晚的客栈。但见一片废墟,二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其中那三个伙计形状惨不忍睹。祁天书找到刘不客的尸体,与同那三个伙计的尸体一起埋了。

  祁天书道:“飞儿,莹儿,你们要记住,那铁笛刘不客曾经救过你们,日后别忘了拜祭一下。人生在世,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二人应道:“知道了。”

  祁天书轻叹一声,不知江湖何时再度回复往日的平静。眼下自己结拜的两个兄弟先后被杀,留下两个小孩。要是在余腾被杀时能找到梁仪天,早已把仇报了,只恨这五年以来找不到木棉教的老巢。五年以来的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不由得感慨万千。这时祁天书口哨一响,他的马便“嘀嗒嘀嗒”地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那匹马跟着祁天书出生入死多年,每每听到祁天书的口哨声,不管在哪里都会跑过来。祁天书抱起余飞与柳露莹,跃上马背,长鞭一甩,沿着古蜀道往天山方向飞驰。不知他们这一行是否直达天山呢?更不知木棉教主会否亲自出来杀祁天书,要是祁天书被杀,那么余飞与柳露莹的性命更不知会如何了。且看下回分解。(3)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回  雪山遗恨(1)
却说祁天书从四川直至天山,一路风景无心欣赏,历经二个多月,到达天山脚下,满天风雪,所有的山都已被冰雪覆盖,寒气逼人。雪山茫茫,高峰林立,却不知哪一个是飞来峰。

  祁天书在山脚下找到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那小村的房子把四周围着,中间一个大院,院中堆满积雪,有几个人正在拿着铁铲清理积雪。祁天书下马带着余飞二人走上去。那几个人显然不是汉人,见到有三个汉人过来,甚是愕然。

  祁天书向当中一个老者道:“老伯,在下路过此地,欲进雪山寻飞来峰,乞望老伯告知。”

  老者用汉语道:“此处天寒地冻,贵客远道而来,何不在此住上几天,容我慢慢说来呢?”

  祁天书道:“不速之客,恐怕不便打扰。”

  老者道:“飞来峰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而且山高路险,风雪恶劣,需要准备些粮食衣物。我这儿有的是空房,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暂时歇几天吧。我看你们像是江南人,远道而来,孩子可能有点累了。”

  祁天书想到这里与木棉教相去甚远,应该不会有什么不测,一路上没有木棉教人追杀,心也定了些。于是道:“那就打搅了。”

  老者带他们进了一个较大的房间,里面摆设与汉人的不同。祁天书道:“敢问老伯尊称。”

  老者微笑道:“老朽喀扎尔,回鹘人。壮年曾随军到过江南,略懂江南口音,因而得知你们是江南人。”

  祁天书道:“难怪长者知晓。我乃江湖中人,行为鲁莽,不便之处,望长者勿怪。”

  喀扎尔道:“哪里的话,平时极少汉人到此来,难得稀客。此去飞来峰很远,加上满山冰雪,常人需一个多月,你是武林中人,可能需要二十来天,因此得作些准备。想必你们饿了,老朽去准备些羊肉,你们稍坐。”言罢退出。

  村里的小孩闻道有客来,争着来看。接着这几户人家的男男女女都过来,站在门外看,院子一下子热闹起来。有的看着他们笑,一些在用回鹘语说着什么。村民的热情好客顿时令祁天书这个在刀剑下过日子的剑客有些不自在了,他只望着村民们点头微笑。不大一会儿,喀扎尔端着热腾腾的羊肉过来了,加上一坛酒,招呼祁天书坐下来吃。

  余飞二人很久没有吃上可口的菜了,看见如此香美的羊肉,焉得不嘴馋,双手拿起筷子便吃。祁天书请喀扎尔一同喝起酒来。几杯下肚,身子暖起来了。喀扎尔连声道:“大侠好酒量哇,未知大侠如何称呼?”

  祁天书道:“在下江湖中人,贱名祁天书。”

  祁天书在江湖中是大名鼎鼎的剑客,武林人无不知晓。但在这天山脚下,村民无从得知。喀扎尔道:“老朽久居天山脚下,孤陋寡闻,未识尊容。敢问大侠,到飞来峰所为何事?”

  祁天书深感村民纯朴,不提半字江湖中事,道:“在下是习武之人,曾闻飞来峰有异人,特来拜谒。”

  喀扎尔心想,远在江南的一个剑客带两个小孩到此,应有不寻常之事,但察觉祁天书似有难言之隐,不再多问,道:“我也曾闻飞来峰有武学奇人,江湖人亦数次寻找,但都未果。现在大侠带有小孩,不大方便。不如先在这里住下,等明年冰雪融化后,把两个孩子留在村里,大侠再到飞来峰不迟。一来免受风雪之寒,二来可令小孩有个安身之所,不知大侠意下如何?”

  此时门外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笑了起来,并用回语说了几句话。喀扎尔把那小孩叫到外面。祁天书问道:“刚才那小孩应是笑我等失态吧?”

  喀扎尔道:“这里少汉人到来。我们吃羊肉是用手来抓的,你们江南人好用筷子,他们未曾见过,觉得好奇而已。大侠不以为怪。”

  祁天书道:“难得老伯想得周到,备好筷子让我们用。”

  喀扎尔道:“当初我随军时,亦不曾习惯用筷子。归来后因避战乱,带村人到此安居已三十多年。天山脚下水草肥美,村以放牧为生,少与汉人来往。大侠既然来到,即可好好在这住下,明年雪化再上飞来峰吧。”

  余飞与柳露莹听了,都望着祁天书。祁天书不由得一阵心酸,这些月来,为避木棉教人的追杀,东躲西走,居无定所,食无定餐,日于荒山野岭度过,自己可以过这种日子,无奈却苦了余飞与柳露莹两个。祁天书即使是铁的汉子也会心软了,说道:“既然老伯不嫌弃,祁某只好打搅些日。如有什么,老伯即管开口便是,不必客气。祁某是粗人,不懂照顾小孩,这两个是我侄儿,跟着我也受了不少苦,我只想让他们可以好好过些日子,却因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与我一起浪迹江湖。在此承蒙老伯热情款待,在下只好不再推迟了。”

  喀扎尔爽朗笑道:“能住下来就好,住多久都可以。我通知大家准备一下,今晚好好庆祝一番。”

  当晚,全村人与祁天书三人欢聚一堂,开怀畅饮。祁天书与村人一一认识,余飞性情乖巧,柳露莹知书达礼,举止娴静,深得村民喜爱。那些小孩更是围着余飞二人,用不太熟练的汉语交谈,不亦乐乎。宴后喀扎尔为祁天书安排一个房间,余飞与柳露莹也各安排一个小房间。安置完毕,已是深夜。余飞与柳露莹早已睡熟,祁天书轻轻走进去,分别为他们盖好被子,再轻轻出来,此时感慨万千,是夜久久不能入睡。

  祁天书与余飞、柳露莹在这个小村里住下来后,所有人像对待自己村的人一样。祁天书乃一个独行侠,多年来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却从来没有像这样和村民一起,此时亲身体会,心里极是欢愉。或与喀扎尔饮酒,或与村里的壮年一起打猎,乐在其中,一些村民还要祁天书教学武功。

  余飞与村的小孩更是玩得开心,要么堆雪人,要么打雪仗。独柳露莹自三岁开始学文,平时少出房间,都在读书。喀扎尔为此把多年所藏之书全部搬到柳露莹的房间里。原来这些书都是汉文,村民多有不懂汉文的,竟无人借阅,今次柳露莹极爱读书,喀扎尔索性把书都给柳露莹读。小孩们玩够后,吵着要柳露莹教书。他们年龄相仿,不分你我,坐在厅里听柳露莹念书。柳露莹竟十分像个教书先生,她念一句,那些小孩也跟着“咿咿呀呀”地念。回人的小孩不甚懂汉语,只顾摇头晃脑,也不管念起来并不太像,余飞则坐在一旁窃笑。看着柳露莹认真的样子,余飞也不好意思了,自己亦找来一本书来念。很快,读书成了村里小孩每天要做的事。喀扎尔特意把平时村民公用的大厅当成学堂,任由小孩们用。村里的人把余飞与柳露莹当成自己的孩子,让他们两人也穿回鹘服。

  每天晚上祁天书总把余飞叫到自己房里,一是让余飞记住血海深仇,二是教余飞依照《开山排水心经》里的心法学开山排水神功。柳露莹不好习武,还说“文有我武有余哥哥” ,祁天书只好让她习文。祁天书早年把余飞托付给守山老人,守山老人早已让余飞把开山排水神功学到第二层了,因守山老人知道这开山排水神功到最高境界是在于无意之中,所以告诉祁天书不要让余飞知道。祁天书这次要余飞学第三层,教余飞如何运气。余飞还以为祁天书也只是让他学习心法,只顾按祁天书说的做,他并不知道自己已无意中达到当初余腾的三分之一的功力了。祁天书心里暗喜,但喜不露于形,更喜的是余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习武奇才,当年守山老人说得并不假。原来小孩心境最为清静,毫无杂念,独具灵性,教的是什么就能学什么,记得牢固,学得神速。余飞五岁开始学开山排水神功,且居在清静之境,不受任何干扰,基础的东西已深深印在心中。正如柳露莹那样,三岁学文,故一直喜好读书,知书达礼,举止娴静,并不好习武。但习武之人最好文武双修,以文修心养性,培养武德,武方能正气凛然,达到最高境界。只武而不文,仅武夫而已;只文而不武,书呆子也。余飞于守山老人处时乃以习武为主,间中修文,因他天资聪慧,文武都能学好。(1)

第二回  雪山遗恨(2)
然而,祁天书还是担忧着。天山飞来峰又高又险,余飞与柳露莹毕竟还小,带他们上去是不容易的。如果像喀扎尔说的那样,把他们留在村里,那么是无法可以让他们学武功的。最终祁天书还是决定带他们上山。如今在村里已生活半个月了,余飞二人几乎把血海深仇给忘记了。再在村里呆下去的话,恐怕不是办法了。但村民热情好客,祁天书竟不知如何向喀扎尔辞别。喀扎尔要祁天书待冰雪融化后再上山,而天山雪化起码要到明年三月,而且山顶积雪更是终年不化的,时间太长了。因而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开口。看着余飞与柳露莹二人生活得如此快乐,祁天书如何忍心继续带他们走呢?如果再过十天半月,余飞二人更是不愿意走了。

  喀扎尔早已察觉祁天书的心思,只是笑而不说。有时与祁天书策马雪地,有时与祁天书对饮通宵,并故意迟迟不说飞来峰的位置。祁天书知是喀扎尔的一番好意,也不好意思追问,为此他有时有点闷闷不乐。如此光景,不觉又过了半个月。一天夜里,喀扎尔拿着一壶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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