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天道早已看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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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天道早已看穿一切-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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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进体内,只是闭门造车空转心法而已。

    顾少白只当宁湖衣在炼什么独门秘法,正打算等他下次醒来仔细问一问,这般想着,静默不动的宁湖衣忽然睁开了眼睛。

    将灵气在经脉中运转一个周天,宁湖衣眉头微皱。本以为少白结灵后不必耗费巨大灵力催灵,就是吐哺也可循序渐进,那么他照常修炼该是进展迅速了,未料静修至今一层都没精进。而连顾少白都看得出有古怪的事,宁湖衣自然也察觉到了。

    按说大陆如今不比上古时期灵气充沛,却也没到衰亡殆尽的时候。俗世虽不比崆偬等洞天福地,但也不该连一丝灵气都没有,就像这村子,无论他如何引气入体,丹田内皆空空如也,甚是古怪。除非有大能隐匿于此,将灵气全然抢夺了去。若真如此,那先前村人们有意无意地忽略他们就不是什么阴阳眼了,而是被人故意隔断了这方面的感知。

    宁湖衣兀自沉思,顾少白看他醒来,击掌道了一句“巧了”,赶紧问他是不是有秘法可以让修炼事半功倍。

    宁湖衣闻言面色一沉。修行不易,对凡人来说得入法门已是难于登天,甚至有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感知灵息。他虽宠护顾少白,既已选择踏上修行之途,就不会姑息于他,与其半途而废或想着一劳永逸走上邪路,还不如和从前一般做个无忧无虑的凡人,正待斥责,又听顾少白道:“我看你都没引气入体,这不修炼得好好的,从前说我只能靠你分灵力给我修炼,莫不是诳我的吧!”

    原来是误会他藏私,给自己抱不平来了。宁湖衣一愣,转而哭笑不得,未免顾少白担心,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只摇了摇头,让他安心修炼。

    顾少白不甚在意,随口抱怨而已,转而逮着宁湖衣说起了另一桩事:“之前你说机缘,我自己瞎琢磨了一下,被鸟吞进肚里带到这儿算不算机缘?如若算的话,如今在这儿静等,是要等别的什么东西来带我们离开么?总觉着这样来来回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会不会机缘就在村子里,或者说整座村子就是机缘,其实咱们已经身在机缘里而不自知呢?虽然机缘可遇不可求,总要去遇的,连遇都不去遇,是不是有些傻?所以……”
第150622章
    这是要做什么?顾少白不解。疑惑间那东西已成了型,由竹篾撑起,锁魂笼固定,头脚分明,看起来像个人的样子。

    宁湖衣勾了勾手指。妙心妙音撤了手,宣纸“哗啦”一声裂开,飞旋着将那人形扎笼围起,一片一片贴裹其上。先是脑袋,然后是长发、身躯,最后几片盖在肩膀上,用根纸带一系,变成了一件道袍。远远看去,腰是腰腿是腿,有那么点儿惟妙惟肖的意思,奈何宁湖衣画工太差,将一张脸画得鬼一样,面色惨白,嘴唇紧抿,眼睛处两个墨团,黑黢黢空洞洞地瞪着人,阴测测的不似人间之物,只颊边两坨腮红艳得滴血,说不出的诡异。

    顾少白仰头看天,又低头瞄了宁湖衣一眼。这还大白天呢,就等不及扎起纸人来了?直愣愣地戳在那儿,说不是丧葬器具都没人信,也不知他要干嘛。正这么想着,前方忽然传来一股吸力,拽得他脚下不稳,踉跄斜倒,匆忙间不知谁的袍子掀到脸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不及细想赶紧攥住,一看是宁湖衣,瞬间像寻到了救星,顺着衣角用力攀了回去,两手一伸死死箍住着宁湖衣的腰不肯撒手。

    那股吸力太过强大,直似摧枯拉朽,几乎将顾少白连根拔起。而他本就是灵体,整日轻飘飘的脚不着地,此刻攀着宁湖衣也觉辛苦异常,完全不知从何抵抗,赶忙抬头向宁湖衣求救。

    看顾少白如此,宁湖衣神色如常,丝毫不心急,一手摸到腰后掰开顾少白的手,一手罩住顾少白的脑袋将他用力一掀。顾少白经受不住,立时松了手,而宁湖衣非但不帮忙,还火上浇油在他肩上一点,低斥一声“去”,毫不费劲地将他送往吸力源头。

    “啊——!”顾少白大叫一声,哀怨地瞪着宁湖衣,紧接着就无暇他顾了,整个身躯都飘了起来,颠三倒四地飞了出去,一阵晕头转向,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待恶心劲儿过去,四下一看,大惊失色,他竟然变成了那个丑得掉渣的纸人!

    什么玩意?他被吸进纸人里去了?!顾少白跳脚,不敢相信上一刻还在取笑这纸人,下一刻就报应到了自己身上,竭力想从这恶心的东西里脱出身去,可惜无论他如何扭动,均不见成效,仿佛他就是那纸扎人成的精,蒙纸为皮以竹为骨,稍稍一动便带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还有竹篾吱嘎吱嘎的动静,旁人不觉如何,听在他耳中不啻天崩地裂,好像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散架了似的。

    若是跌断了会不会痛?顾少白胡思乱想,为免自己真莫名其妙散架送了命,不敢再动了,僵着手脚提气蹦了两下,觉着还挺稳,于是就这么一路蹦到宁湖衣跟前,恶声恶气地质问:“这怎么回事?!”

    噗——宁湖衣还没开口,妙心妙音先笑喷了。不怪他们,实在是顾少白的模样太过有趣。跟了这宁湖衣这么久,各式各样的傀儡肉身他们见过不少,还是第一次看他做出这么丑的,简直惨绝人寰。不过也难怪,他现在修为这么低,能成型已是不错,好笑的是这术法素来为他所长,难得失手一次,还就给他的宝贝人儿用上了,看顾少白那嫌弃的眼神,笑得他们肚子都痛了!

    宁湖衣讷讷不言,估摸也觉着不堪入目,默默扶额低下了头。

    顾少白对宁湖衣的沉默很是不满,奈何从没哪次压得过他,现下换成这副模样更是拿他无法,遂深吸了一口气,无比丢脸地恳求道:“快把我弄出去!”

    妙心笑得蹲了下来,差点没在地上打滚,却也知道宁湖衣施法不易,抢着替宁湖衣解释道:“这是主人替你做的肉身,你就安心呆着吧!”

    肉身?抬手看着自己新得的纸糊身躯,顾少白喃喃自语,前后一想,忽地反应过来,不会是他想出去走走,而村民一个都看不见他,未免尴尬,所以宁湖衣才做了这具肉身给他吧?

    顾少白也是无奈了。还安心,丑成这样让他怎么安心?走出去得把人吓死吧!看宁湖衣平日做法施为厉害非常,什么替身分神全都信手拈来,怎么用到别人身上就这么敷衍了呢?好歹喊过他几声主人,占着主仆情分一场,老逗他玩儿,真把他当灵兽跟宠了?

    “你是拿我寻开心么?就不能换个好点的?”顾少白有些委屈,可配上现下这副模样,怎么看都很滑稽。

    宁湖衣摸了摸顾少白的脑袋,心中略有愧意,却是无言以对。

    妙音闻言有些替宁湖衣不平,收了嬉笑的神色,一本正经道:“青竹篾产自姚山,坚韧有力,百摧不折,兼之性温平和,可与各系术法相融,历来都是绝好的练材,一根以上百灵石记;这镇灵纸由百种灵兽皮炼制而成,拟人化形无声无息,有市无价,侯了三天才寻着这么一张,若少白公子以为主人存心作弄你,那也太费功夫了。”

    “呵呵呵,还真是看不出来……”顾少白笑笑,咚咚往妙音那处蹦了两下,眯眼瞪她:“跟你换换如何?”

    掺了宁湖衣精血的东西,就是他们想要也要不起。妙音扯了扯嘴角,道:“世间有灵,炼气凝神,筑基化形,方可入世人眼,却也不过徒有外表,无法像人一样拥有肉身,除非夺舍。然夺舍有违天道,必遭天谴。主人有一秘法,谓之‘牵魂’,可将灵体引入物具内暂作肉身,无关修为。你如今筑基未满,无法化形,莫说凡人,修为不高的修士根本察觉不到你的存在,若不是与你共事一主,连我们也是见不着你的。试问你一不化形二不夺舍,还想着四下探查,不劳烦主人替你牵魂还能如何?”

    妙音一通挤兑,话中尽显顾少白的懵懂无知,噎得顾少白讷讷说不出话来。又想宁湖衣用心良苦,竟早就托妙心妙音备下制作肉身的材料,似乎真的错怪他了,吭哧了几声,指着自己的脸支支吾吾道:“我只是……我只是问问能不能换个正经些、漂亮些的……”

    妙音呵呵一笑:“土木玉石自然也有,可瞧你那小身板,驱使得动么?况且主人……”

    “多嘴。”听妙音连珠炮似的揶揄顾少白,宁湖衣出声维护。

    妙音闭了嘴,悻悻地瞥了顾少白一眼,惹得顾少白愈发窘迫。静默了一阵,忽觉不妥。宁湖衣费尽心思替他做个肉身他是很感激没错了,可一想到以后说不定一直都得以这副面目示人,不仅难看,还要蹦着走,时不时担心会不会散架,可真是……

    宁湖衣垂眸。其实妙音说得有些严重,那什么青竹篾、镇灵纸的对寻常修士来说是挺贵,他么……呵呵,就目前启出的灵石来看,供整个临渊派使用百年都还有余,还是在只开了一个洞府的情况下。更珍贵的替代品也有,不过封存在另外的洞府内,得等结丹甚至结婴之后才能开启,兼之他修为不高,只能先这样凑合了。

    看顾少白听了妙音的话后立时脱去了愠怒,看向他的眼神里还带着点歉疚和犹豫,宁湖衣心情大好,便也没说破,更是像知晓顾少白的顾虑似的,上前一步握住顾少白的手,温言道:“刚进里头去,恐怕魂体尚未习惯,多走两步便能好。”

    找到倚仗,顾少白反握住宁湖衣的手,心底莫名涌出了点安心来,甚至都有点接受这丑玩意了。可听宁湖衣这么说,还是不甚放心:“我怕摔坏了!”

    “不会。”宁湖衣摇头,和颜悦色地安慰道:“有锁魂笼在,牢得很。不用怕,胆子大些,没事。”

    “可以弯动手脚么?我觉着僵得很。”毕竟亲眼见过这玩意是拿什么做的,顾少白仍旧有顾虑。

    宁湖衣点头:“可以。且当与常人无异即可。不行我把你拽出来,别怕。”

    伴着惊天动地的噼啪声和嘶啦声,顾少白活动开来,瞬间觉着舒畅许多,不是那么不顶事了,稍稍放心,又想到纸人那副惊天地泣鬼神的尊荣,瞬间不开心了。眉眼什么的就算了,好歹去掉那骇人的腮红吧!这么想着,就问了出来,被宁湖衣一口否决:“精气神所在,不能。”

    顾少白气结,指着颊处的手一抖,冷不防把纸糊的脸给戳破了!

    什么鬼!不是说牢得很?!

    “你……”宁湖衣无语了。纸人经他做法,确实牢得很,禁制都下了不止十道,可那是抵御外力的,哪防他自己戳自己!遂无奈道:“你别自残就行。”

    说话间妙音体贴十分,身形一晃再出现,手中多了一瓶浆糊,两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给宁湖衣。

    觉着脸上凉凉的,顾少白一愣,回神见宁湖衣拿着一坨黏黏糊糊的东西往他脸上抹,瞬间炸毛:“哪来的浆糊!你竟然给我抹浆糊!”用这便宜玩意补救他值上百灵石的脸,真能行?

    妙音顺势接口:“去隔壁偷……咳,借的。”

    顾少白:“……”

    一个个都这么不靠谱,先前说的还能信吗?不是鬼话连篇骗他吧!所以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第150623章
    替顾少白补好破处,宁湖衣左右端详一阵,动了动手指将方才搁置一边的笔招来握在手中,挑起顾少白的下巴为他描眉画眼。

    顾少白闭着眼睛任宁湖衣侍弄。先是浆糊,后是笔墨,黏湿的触感缓缓从脸上滑过,像有人伸着舌头在舔他,痒得不行却不敢动,生怕把本来就不怎样的脸弄得更糟。

    这样稀奇古怪的经历除了他估计再没有人经历过了,强压着从脊背处不断涌上的战栗感忍耐许久,终于听宁湖衣道了一声“好了”,顾少白如释重负,感觉下巴还被紧紧捏着,便知宁湖衣尚未离开,眯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不妨一愣。

    许是修行多年的缘故,宁湖衣吐息平稳凉薄,似有若无,很难让人察觉,因此直到这会儿顾少白才发现两人靠得极近,宁湖衣垂眸敛目,循着他的眉眼一寸一寸看过去,那眼神太过挚然,仿佛印进眸中的并不是什么可笑的纸人,而是深藏多年珍而重之的宝物,丝毫不忍错开一眼,让人没来由地心跳如鼓。

    深谙宁湖衣对他不设防,每每看他回护自己,顾少白都受用至极,却也时不时会来这样一出,模糊了身份界限,毫无预警地悄声靠近,不及反应已与他亲密无间,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似乎本就该是如此,让顾少白警铃大作的同时怀疑是否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待要深究,那人已如风行水上,不着痕迹地退得干干净净。

    便如此刻,才觉出顾少白有要皱眉的前兆,宁湖衣松了手,脚下退开一步,轻轻拍了拍顾少白的脸蛋,也不知是玩笑还是真的内疚,淡淡道:“手艺不佳,担待了。”

    手艺……你还有手艺?要皱不皱的眉头终是毫无悬念地狠狠皱了下去,顾少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待呼出,忽地被面前一面水镜吸引了去。

    水镜漂浮在空中,镜面平滑光亮,比铜镜清晰许多,自然是宁湖衣画了给他看的。本以为看到的还该是那张阴惨惨的面孔,没想到镜中显现出的已是一张正常的人脸,算不上多英俊,只五官周正,比常人清秀些罢了,皮肤倒是白,衬得眉眼有些寡淡,不知是否以血画就的缘故,右眼下的泪痣泛着浅浅的褐红色。脸很嫩,带着些属于少年的稚气,许是因为纸人本就做得不大,连年纪也小了十岁似的,配上和宁湖衣同色的水蓝道袍,看上去才有那么点儿出尘的味道。

    “这……怎么回事?”顾少白晃了晃脑袋,确认镜中的倒影确实是他,手脚身躯也都变成了常人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凑近前摸了摸脸,还是如先前一般粗糙的触感,且看了没多久,眼睛一花,又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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