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集市
“回小姐，昨日正儿姑娘叫奴婢做的事情，奴婢已经整理好了，今早特地来说给小姐听。我们这里里里外外一共九个人，四个小丫鬟，两个本地的青年帮手，平日里都是做一些重活，另外一个厨娘李大娘，和看门的曹大爷是一家人。四个小丫鬟里面，麦子和稻米是去年的时候和牙婆买的，都是家里没了生计卖掉的，麦子做针线比较在行，稻米还小，很多东西还没学好；莲蓬和藕粉是今年买进来的，和家里也是没了联系，这两个年纪稍微大了一点，平时还是比较得用的。李大娘和曹大爷是夫妻，养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几年前因为战乱死了，剩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儿子。”绛珠将那些人的身世背景一一道来。
“那你自己呢？”灵韵问道。
“回小姐，奴婢是陆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陆夫人派奴婢服侍陆将军，陆将军过来西北，奴婢也被安排过来西北照顾陆将军。”绛珠小心看着灵韵的脸色，发现看不出什么之后，继续说道：“陆将军平日里很少回这里，所以奴婢们也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如今好了，钟小姐在这里，奴婢们有了事情做，日子也不难过了。”
据说陆夫人给陆云帆找了很多亲事，每每要成的时候，陆云帆就借口军中有事，离得远远的，陆夫人也是无可无…错…小说 Ｍ。ＱＵＬＥＤＵ。 ＣＯＭ奈何。
陆云帆如今已经二十有一了，寻常人家的公子这时候早就妻妾成群了，陆云帆却迟迟不肯成婚，陆夫人不急才怪，所以安排一个美婢在陆云帆身边，其意思十分明显。
灵韵看着绛珠姣好的面容，笑了笑，说道：“当得了陆夫人跟前的大丫鬟。还能被派出来服侍将军，想必是极其优秀的。绛珠，你年纪也不小了吧？”
绛珠心里戈登了一下，她不安看着灵韵，懦懦道：“奴婢今年十八了。”
果然听见灵韵开口道：“十八岁，年纪也差不多了，你放心，虽然你是陆夫人的丫鬟，但是你跟着陆将军，好歹服侍了一场。接下来你老老实实做事，我自然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出路。”
绛珠松了一口气，答道：“是，小姐，奴婢会努力做事的。”
“好了，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灵韵说道。
绛珠这才走出去，她没想到灵韵这才刚到这里，就迫不及待防起人来。那么直截了当和自己说那些事情。之前不知道她和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如今看来，只怕关系不简单。看来自己得好好谋划谋划出路了。
灵韵吩咐绛珠这些话，是为了让她好好做事。不要生出不安分的想法。她现在并不是陆云帆的什么人，但是她目前可以依靠的只有陆云帆，她不想那些下人节外生枝，给自己添堵。
她望着空洞洞的房间。思索着今天做点什么事情好。
房间里除了基本的配备，其他的东西一应没有，除了一套桌椅。一套衣橱柜子，多余的诸如书架、小几什么东西都是缺的，灵韵想了想，决定出去外面走走，看看这个镇子到底是怎么样的，另外看看有没有集市，顺便买一点东西回来放着。
说实话，灵韵长到这么大，见过集市的次数屈指可数，印象中除了在李家的时候，稍微长大后，过年李福元带自己去买办了几次年货，后来在钟家和皇宫，要出去集市看一眼是基本不可能的。她倒是很好奇这里的集市到底是如何的。
绛珠听说小姐要出去集市，不由得劝道：“小姐，这集市鱼龙混杂的，小姐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家，出去还是不太妥当。”
灵韵笑道：“我多带两个有力气的伙计出去便是了，你去把康巴和史比叫过来。”
绛珠还是有点担忧，她继续劝道：“小姐要买什么东西只管吩咐奴婢，奴婢们自然会帮小姐买回来，不必亲自出去。”
灵韵答道：“我是想出去看看外面是如何的，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去集市看一看，不会去多远的地方。想必这里民风淳朴，不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绛珠看见劝不住，只能说到：“那奴婢去叫康巴和史比过来，小姐要做马车去还是？集市就在前方不远处，小姐要是想坐马车去，奴婢这就去叫人准备。”
“不必，我这一路过来坐马车也怕了，还是走路过去吧。这地方小，坐马车去也太招摇了些。”灵韵说道。
那边绛珠安排妥当后，灵韵带着正儿、藕粉、莲蓬出门，后面跟着康巴和史比。康巴和史比都是附近好人家的男儿，来到这里讨生活，都是自由身，不像那几个丫鬟都是卖了死契的。
康巴是个黑壮的青年，史比则比较白，但是一样很强壮，相比当初雇佣他们的时候是看中了他们的体格的，此刻他们跟在灵韵后面，活脱脱两个保镖。
绛珠说得没错，集市并不是很远，可见灵韵住的房子是处在镇子比较关键的位置，他们一行人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现在时间还早，正是集市热闹的时候，这里集市都是开早不开晚，灵韵来得正是时候。集市的规模并不大，只有几十个老妇或者老头摆在道路的两边卖东西，中间穿梭着买东西的人。
灵韵一走过去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毕竟这是个小地方，很少看见灵韵这样子的人，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才有这种气度，最少也是殷实人家的小家碧玉。他们在内心思索着本地有哪户大户人家有这样的闺女，但是实在想不出来。
当地是有几个外迁到这里的官员，但是他们的女儿要么年纪不到，要么已经远嫁，愣是没有一个能和灵韵对得上号的。
灵韵不知道那些人已经将她的身世猜测了几遍，她走到一个卖鸡的老妪面前，开口问道：“阿婆，你这鸡怎么卖的？”
阿婆看到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出来买东西，还亲自开口问，心里有点好奇，心里打量着这肯定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姑娘不懂事跑出来买东西了，她有心讹一下灵韵，当即换了个笑脸道：“这位姑娘，我这鸡一只卖五十文。”
灵韵并不知道这里的物价如何，更别说了解一只鸡应该多少钱才算合适。她回头看了看几个奴才，她们也都一副茫然的样子。
灵韵并不急着买那鸡，而是围着那笼子仔细看了一下，那阿婆连忙拉开笼子，说道：“哎哟，姑娘，这笼子脏，姑娘还是离得远一点好。”
灵韵看了之后说道：“我问过我家的厨娘，她一只鸡买三十文不到，怎么到了你这里就那么贵呢？难道是你的鸡和别人不同？”
那老妪脸上笑容减了几分，她没想到这位姑娘并不是对这些一窍不通，她有点恼羞成怒起来，嘟囔道：“我家的鸡当然和别人不一样，别人的都是关在笼子里面养得肥肥的，肉质也是松软不好吃，我的鸡是放在一个大院子，每天驱赶它们跑来跑去，几个月下来肉质紧密有嚼劲，这哪里是别人的鸡能比的。”
原来这鸡是这样子养出来的，难怪那老妪卖得比别人贵。她如今手头也不是多宽裕，买东西自然是不能大手大脚的，想到此她开口说道：“你家的鸡肉质如何，我还没买过自然是不知道的，要不你算实诚一点，我吃了好，下次自然还会再来的。”
那老妪听了这句话，又转了一副笑脸道：“既然姑娘都那么说了，我就卖姑娘一个人情，算你四十五文一只吧，姑娘吃了肯定会再回来买的！”说完打开笼子，给灵韵挑了一只体格健壮的鸡，绑住鸡脚和翅膀。
灵韵示意正儿掏出钱来，递给老妪，老妪一个个数清楚了才把鸡递给灵韵，灵韵叫康巴提着鸡，继续在集市逛。
集市的东西种类真的不多，灵韵逛了一圈下来，发现只有普通的生活供给，有很多以前看来普通的东西，灵韵问了当地的农民，竟然一个都不知道。
几个人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回去了，康巴和史比手上多了一些东西，除了之前买的鸡，还有两条新鲜的大鱼，半箩筐土豆以及一些时蔬。东西买的不多，主要是看中那些东西新鲜。
灵韵带着几个奴才回到住处，绛珠站在门口巴巴望着，远远看见灵韵回来了，一颗高悬着的心才放下，她跑上去迎接道：“小姐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去就是一个时辰多，担心坏奴婢了。”
灵韵一边迈进院子，一边说道：“你也太小心了，不过是去趟集市，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说完吩咐康巴将那大鱼养在大盆里面，暂时不用杀，那只鸡也养在后院里，先用稻米养着。
他们自忙去了，灵韵和正儿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灵韵逛了一圈下来也有点累，干脆歪在床上，正儿给她捏着腿，主仆俩一边说着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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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改造
正儿一边捏着腿，一边说道：“奴婢的父亲是买办处的人，经常要出去买办东西，奴婢小的时候也跟着父亲出去过几回，扬州府的集市可谓说是繁荣昌盛，一大早几百号摊贩就在集市摆摊，卖的品种也多的是，不像这里才几十个人在摆摊。”
灵韵笑道：“赤岗镇常年经受战乱，哪里有时间发展这些，要不是前几年陆将军来到这里镇守，这镇子估计就成了无人镇了。如今能有几十个人交易买卖也算是不错，聊胜于无嘛。”
正儿点点头，说道：“早上逛遍了整个集市，也没看到几家像样的店铺买卖布料针线之类的，小姐的新衣服不知道怎么做呢。”
灵韵如今只有四套衣服，里面还两套是夏天的，冬天的只有两套换洗，实在是寒酸了些。这地方也是实在资源短缺，想买一点好一点的布料都不行，灵韵想了想说道：“这些都是小事，那天绛珠不是送了几匹不同花色的布料过来？我们自己描样子出来，自己做几套便是了。你去找纸笔过来，我现在就描一些出来。”
正儿高兴道：“奴婢这就去。”
正儿去了半天才找来一沓纸和一只不太好的毛笔，一边说道：“绛珠姑娘说，这里没什么好的纸笔，镇上也只有一家子有卖，等下午开门了无错小说 m。quledＵ。再去买，请小姐将就用这些。”
灵韵也体会到这地方东西实在不多，也不好强求什么，叫正儿磨墨，自己执笔沾了墨水，仔细在纸上面描出一些花样来。那毛笔的毛不是很好，描得也不是很顺利，但是灵韵描得格外认真，最后描出来的效果倒也是不错。
灵韵描的是一套梅花图案。一共画了四五张，一张是袖口处的花样，一张是领口处的，画成缠枝梅花的样子，还有两张是裙底前后的花样，是寒梅盛开图。灵韵的画技不算是一流，但是画这些花样子错错有余。
那边正儿拿了剪刀，按照着灵韵的体型在裁着布料，一边说道：“奴婢还是把料子裁得稍微宽一些，小姐胖起来也还能穿。”
灵韵趁着有灵感。继续描图纸，正儿说道：“小姐不如描几张百花不落地的花样，花团锦簇的好看些。”
灵韵答道：“百花不落地有无数种花，整个裙摆都要绣上花朵才称得上百花不落地，整个裙子光是绣花都要绣几个月，太耗费人力了一些，而且我们现在的情形也不适合做这些，还是做一点普通的东西好。”
正儿点点头，继续看着灵韵画花样。这一次画的是连理不间断蔷薇花，从衣服的胸口处一直延伸到裙角，花样简单却不失韵味，布料裁了茶白色。那些花儿绣上去想必是极好看的。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灵韵派正儿去叫了麦子过来，麦子马上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荷包。说道：“这是小姐吩咐奴婢做的，奴婢连夜赶出来了，请小姐过目。”
灵韵接过去一看。只见光滑的缎面上绣了红梅怒放图，可正是合了自己的心意，那针脚也绣得不错，细密紧致，看得出是用心做出来的，灵韵夸了几句，叫正儿赏了几个铜板给麦子，一面说道：“你这荷包做得不错，这几个钱拿去买糖吃。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做。”
“请小姐吩咐。”麦子眨着黑黝黝的眼睛说道。
“我这边描了一些花样子，你照着这些花样子给我绣上去，料子我已经裁剪好了，你也不用裁了。”灵韵说道。
麦子答应了，又问道：“不知道小姐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要的呢？要是比较急，奴婢连夜赶一赶，十几天就能绣完了。”
看来这个麦子做事情还是比较积极的，灵韵满意点点头，说道：“就不用连夜赶这些了，你且仔细做，以后我吩咐她们不要叫你做其他的事情，就专门做针线活就是了。”
麦子答应了，自去了。
灵韵忙活完这些，已经有些累了，毕竟一大早的就起来逛集市、描画样，都是耗体力和脑力的事情。
正儿收拾好工具和布料，一边说道：“这时候也该吃午饭了，奴婢这就去端饭菜过来。”
正儿去了一小会儿，端来了四个菜一个汤，和一碗饭一起放在一个大盘子一起端过来，那些菜都是装在一个小盘子里。这原本是灵韵吩咐了厨娘，自己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少做几个菜，分量也弄少一点。
正儿揭开那几个盘子的盖子，一个个放到灵韵跟前，灵韵一看，素炒土豆、芡汁茄子、煎鱼以及酸萝卜，还有一个冬瓜汤。
灵韵算是服了厨娘了，几乎每一餐都有酸萝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