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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沫和顾莫恒一边儿吃着顾默驰打包过来的蟹黄包，一边儿询问着陆子涵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反应情况……吃完了，问题基本也询问的差不多，她就洗了手带着陆子涵进了检查室。
顾默驰在顾莫恒的办公室坐着等，双手抄兜的看着外面被夜灯映照着的雾气。
雨已经听了，可空气里还全是湿润的气息，粘哒哒的，让人有些不舒服。
“二哥，有时间谈谈吗？”顾莫恒倒了两杯水放到桌子上，拉了椅子坐下。
顾默驰缓缓转身，点点头。
顾莫恒讨厌死了他这一副冷漠的好似谁都欠他的一样的表情，翻翻眼睛，示意他坐下。
“关于陆子涵的？”顾默驰坐下后声音平静的问道。
“是孩子！”顾莫恒纠正。
顾默驰浅笑了下，喝了口水说道：“我不知道爷爷会用孩子说事儿……”
“可你噙了什么目的？”顾莫恒一双眼睛凌厉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个哥哥，以前是那么阳光温润，对所有事物总是彬彬有礼。
是什么时候，他变了……变的冷漠无情，性情不定，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大哥和我说了八年前的事情……”顾莫恒突然说道。
顾默驰明显的蹙了下眉心，可随即展开，“然后呢？”
“那是意外，”顾莫恒认真的说道，“你不能将错误归到陆子涵的身上。”
“呵呵……”顾默驰轻笑，只是却透着毫不遮掩的嘲讽，“然后呢？”他再次轻咦，缓缓抬了眸，视线深谙的看着对面的人。
顾莫恒被他这样的眼神弄的心下一惊，可转瞬被气愤取代，“你这样不是不放过别人，而是不放过你自己……”他咬牙，“二哥，你就没有想过，你这样下去不会后悔吗？”
“我不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
“可陆子涵是无辜的，而你们的孩子更是无辜的。”顾莫恒气到了，“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和简沫研讨过了，虽然之前发烧是初期，应该不会受到影响。可药物这个事情，谁也说不准……你如果不想造孽，最好趁早结束了这个还没有心跳的生命。”
顾默驰看着已经怒不可遏的顾莫恒，半天，方才缓缓说道：“决定权在陆子涵手里，不是我。”
“得了吧你，”顾莫恒冷哼，“你这样说，肯定是和陆子涵达成了什么协议……”他有些气愤的撇了脸说道，“那天我走的时候，爷爷交代我说，不让这个孩子留下……”
顾默驰瞬间紧蹙了眉，“腾”的一下猛然起了身，就欲出去……
“来不及了。”顾莫恒冷哼，“简沫应该已经放药了，这个孩子保不住。”
顾默驰停了脚步，猛然转身看向顾莫恒，“什么时候开始……你可以插手我的事情了？”
顾莫恒也猛然起身，因为太过用力，椅子直接被他给掀翻了，“因为我不想看到一个悲剧重生……”他咬牙切齿，“与其再出现一个顾亦风这样的悲剧，我宁愿将他扼杀在摇篮中。”
作为一个医生，还是一个热爱这一职业的医生，顾莫恒说出这样的话，比顾默驰还要难过。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孩子如果来临了，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二哥放不下八年前的事情，虽然，他还是具体不知道。
可当爷爷语重心长的和他谈，大哥一脸沉重的时候，他明白……这个手，他来动是已经无法回旋的了。
长痛不如短痛，如今陆子涵恐怕对二哥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那么结束这个还来不及感受的生命对她才是最好的……
按照二哥的手段，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顾莫恒办公室内的气氛凝重僵持，此刻检查室内却是一片祥和……
简沫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结婚不早不晚，老公是医大外科的高材生，孩子才上幼儿园……许是自己幸福，又是一个母亲，在给每个孕妇做b超的时候，她都格外的仔细。
“简医生，”陆子涵躺在床上，感受着那仪器在她肚子上游离着，竟是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孩子多大了？”
简沫一听，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这才两个月，孩子也就是个小毛蛋蛋呢……”她说着，指了指屏幕上的一个点，“喏！”
陆子涵看着屏幕上那个点，瞬间，她的心里就趟过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那是一种迫切，期待又慌张茫然的情绪。
这个是她的孩子……一个将要在她肚子里孕育的孩子……
陆子涵嘴角不自己的勾了起来，许是天生的母性，许是那份对妈妈的怀念，当这些天一直不是很愿意直视这个孩子的她看到这个点的时候，竟是那总不言而喻的情绪越来越膨胀。
简沫看着陆子涵从淡淡的忧伤道满眼的期待和嘴角幸福的笑容的时候，心里微微喟叹了声，方才问道：“你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吗？”
陆子涵收回视线，垂眸了下方才点点头，“想过……”毕竟这是个意外，何况她和顾默驰虽然是夫妻，可到底不是那回事儿。
“那现在呢？”简沫收了仪器，拿了纸巾给陆子涵擦拭身上的东西。
陆子涵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想，方才说道：“不瞒你说……”她嘴角一抹苦笑，“其实我并不是很愿意的，至少，留下这个孩子是迫不得已。可是……”
她再次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听着打印b超单子的声音方才抬眸说道：“可是现在我想要他……不管是什么原因，可她既然已经在我的肚子里，说明是我们的缘分。不管如何，我想要做这个小家伙的妈妈。”
简沫拿着单子的手微微停滞了下，她看着上面的各项数据一会儿，方才偏头看向陆子涵说道：“你和顾少的事情我大致听莫恒说了……不好意思，私下里提及了你们的事情。”
陆子涵苦涩的笑笑的摇摇头，“无所谓了，现在满世界都在说。”
简沫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并不像外界各种传闻那样，也不想莫恒得来的资料那样……她并不嚣张，或者说，嚣张和任性只是她脆弱的伪装。
她其实是个很敏感的女人，刚刚细微的动作就已经泄露了她的情绪……她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从头到尾，只是害怕。
“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孩子也许会……”简沫突然停了下来，仿佛在找最为合适的形容词。
“不幸福快乐是吗？”陆子涵很平静的说道。
简沫没有想到她这么平静，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陆子涵苦涩的笑笑，垂了眸，手覆上小腹，“我是个自私的人……明明知道他的出生也许会是悲剧，可当前我除了妥协没有办法。”
说着，她鼻子不由得一阵子酸涩……
宝贝，对不起，妈妈不是好妈妈，为了舅舅有可能造成你的不快乐。
可是，请你相信妈妈，就算不能给你完完整整的爱，妈妈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快乐的。
简沫有些悲伤的看着面前的人，脑海里一直转着顾莫恒的话，最后，不得已的说道：“可如今……你的孩子会因为药物而有可能先天缺陷，你还要妥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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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敏感，孩子留还是不留？
陆子涵一听，顾不得悲伤的猛然抬头就看了简沫，一双本已经氤氲里悲伤的水雾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的盯着她，“你，你刚刚说什么？”
简沫抿了下嘴角，认真的说道：“药物对孩子产生伤害，虽然她还很小……可是，因为当时莫恒为了让你一针见效，用了特效药。”
微微一顿，她看着陆子涵渐渐苍白的脸上，有些不忍心，可又不得不继续说道：“这样的药对胎儿影响很大，就算她还小，可最后的结果有可能会有先天性缺陷……比如，先天性的心脏病、畸形，或者我们无法预知的病症等……”
陆子涵的脸色瞬间苍白的没有血色……如果是这样，她如何能让宝贝面对这个世界？
如果为了向北夺得陆氏，而罔顾小宝贝的人生，她要如何面对？
一个个问题从脑海里滑过，陆子涵只觉得身体里的空气瞬间就被吸干了……
不，不！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所以，你虽然有万般无奈，可这个孩子……”简沫沉叹一声，“……你确定要吗？”
泪，瞬间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来，陆子涵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此刻突如其来的情况。
上一刻，她还看着仪器上的频幕上的小点儿觉得满心都是幸福和期望。
下一刻……简医生就告诉她这么残酷的现实！
怎么会这样……
长长的睫毛扇动着，泪就和断了线的珍珠串儿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着。
简沫是个母亲，见到这样的情形，整个心都拧到了一起，“你别这样……放手，有时候也是为了孩子好。”
“可是……我才尝试着接受他，我才开始满怀希望的等待着她……为什么……这么残忍？”陆子涵抽噎着，整个样子可怜的让人心碎。
从小到大，她除了妈妈和姐姐，没有人喜欢她。
她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却从来没有一次成功……甚至，她让姐姐因为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为什么她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到？
为什么……
简沫看着她的样子心也不由得紧了紧，可她听了莫恒的话，也认为这个孩子留不得……最主要的原因是，怀孕期间用过药，确实会有一定的不稳定因素的存在。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顾少那边儿我会想办法说……”简沫到底不忍心看这个表面坚强冷漠，实则感情敏感的女人这样的悲伤，“我会给他一个迂回的答案，你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着，简沫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给了陆子涵……
就如简沫说的，她确实给了顾默驰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说需要在观察一下，但是，希望不大！
陆莫淮听她这样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送走了来胎检的两个人。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陆莫淮耸耸肩，倚靠在窗台边儿，偏着脸看着窗外昏黄的路灯下的景致。
简沫写着病历，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不是也不忍心？到底是个生命……”
“有时候想想，生在豪门一点儿都不好。”陆莫淮的脸就和苦瓜一样。
简沫终于抬了头，看着这个平日里意气风发，简直就是全院未婚女孩子心目中的钻石王老五揶揄的说道：“也不怕你说这话遭天谴……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们这些穷苦百姓？”
陆莫淮收敛了眸光看向简沫，拧了眉说道：“沫姐，我不是开玩笑……”
简沫想到方才陆子涵的样子，不免也叹息了声。她哭过，不管是面前的男人还是顾默驰都知道，可偏偏那会儿谁都会当做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顾默驰不是个好骗的人，她的话半真半假无从考据……只是，这个决定对于陆子涵来说太过艰难了。
“她挺可怜的……”简沫做了总结。
陆莫淮苦涩的笑笑，没有说话的只是垂了眸。
八年前的事情其实怪到陆子涵的身上有些牵强，可如果非要找个人来承担，却好像又只有她……解铃还须系铃人，其实，二哥是为了爱有了恨，那么，想要冲破恨的枷锁，便只有爱。
只是……说起来容易，想要让二哥走出来，又谈何容易？！
夜晚的风轻拂着脸颊，透着丝丝的凉爽。
陆子涵从医院出来手就一直放在小腹上，默然的垂着眸，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车在别墅停下，她只是发射的看了前方一眼后，随即默默的转身下了车，就往别墅走去……完全没有理会顾默驰。
顾默驰微微蹙眉的下了车，车门没有关的看着那一步一步，好似机械的走着的小女人一会儿，方才关了车门单手抄兜的也往别墅走去。
顾默驰进了别墅的时候，陆子涵已经走到了楼梯跟前儿，他眉心紧蹙的冷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原本刚刚跨上阶梯的脚僵在了原地，陆子涵抿了唇却没有回过身……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今晚的突发状况。只是觉得，有一种东西渐渐从身体里流逝了，她空的不能呼吸。
身后传来不疾不徐却沉稳有节奏的脚步声，随着接近，陆子涵的嘴抿的越发的紧了起来……
“你在担心孩子？”顾默驰低沉的声音溢出薄唇的同时，人也在陆子涵的侧后方站了下来。
陆子涵没有说话，只是垂了头。
顾默驰眸光微眯了下，淡漠的问道：“你是担心孩子因为用了药物没有办法留下来，还是担心没有办法留下后，你我之间的协议失效了？”他问到最后，声音有些冷。
陆子涵敷在肚子上的手猛然紧了下，然后缓缓偏头，眼睛猩红的看着顾默驰……她的眼睛本来就长得很好看，那黑黑的瞳仁更是好似星辰一般明亮。
这会儿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顾默驰的话深深的戳的她心脏都疼。
她从来没有切实的感受过这样的感觉，那种有个小小的生命在b超仪器下存在在她的肚子里……就算是方才，她都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因为，这不是爱下的产物，她更愧疚的是……她用孩子做了和顾默驰的筹码来换取着利益。
可这些此刻都抵不过孩子要么要被无情的拿掉，要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