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云端这口酒到底没能咽下去都喷胖子脸上了。胖子抹了把脸,看面相阴的快下雨了,刚刚在门口还吹的云山雾照的呢,说自己混的风生水起无人敢惹,这放个屁的功夫就有人来打脸了。不禁咬着后槽牙从腹腔里发出一个字:“滚!”
“你说什么!”那猴子不干了,脑袋上仅有的几根黄毛都快立起来了。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眼睛在地上也不知道划拉什么呢,急的抓耳挠腮的。
“你看看,我说对了吧!”冯成还嘟囔着:“这是在找石头砸你呢,一会找不到家伙就该上树了。”
果然这仁兄蹭的窜了起来,不过屋里没树,上了桌子。还没等他站稳发飙,一盘狮子头直接拍在他脸上连带着整个人都削飞了。
紧接着姜元占据了他的位置,跳着脚一口气把猴子家上下十八代的女性都问候便了。
嘶!屋里人都惊呆了。这胖子这口气可真长啊!也就是人家这体格子,胖是有道理的,胸腔宽啊,容纳的气也足啊!要换个人早憋得背过气去了。
猴子也呆住了,半天才缓过味来,爬起来尖叫:“给我砍死他!”
身后四个保镖呼啦就围上来了。罗氏兄弟也站了起来,两帮人马上就要互殴。
轰~忽然两伙人中间的地砖被砸的粉碎,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颗核桃嵌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哼!一声冷哼过后一个人从二楼慢慢的走了下来,咚咚的脚步声像追魂的鼓声震得大家一阵阵眼花胸闷。随着脚步声一个四十岁左右,长得颇有些仙风道骨的白面书生举步来在了一楼。周围的空气都被他浑身凌厉的气势压制的犹如实体一般。
“我看谁敢在我大江帮的地头动手?”
猴子的管家马上拉住暴走的猴子,一揖到地恭敬道:“见过曹公!”
罗老大也赶紧拉住姜元低声说:“是大江帮的曹锟。”
胖子马上换上了笑脸,从桌子上爬下来,先到地中央奋力将核桃拔出来,双手托着恭敬的递了上去。
“你叫姜元吧?”
“是是是!”
“你爹是姜帆?”
“是是是是!”
“我和你爹倒是有过几面之缘,听说你这几个月闹的动静很大啊!”
“是是是是!”
“有空来我大江帮喝茶。”
“是是是是。”在对方气场的压迫下姜元明显额头都见汗了。
曹锟又转头,看向猴子一众人:“是你们要在我怡红楼动手?”
“不是!是他!”
还没等猴子说完。曹锟打断他:“我眼不花耳不聋,刚才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你爹是侯杰吧,明天早上在我府上要是看不到你爹,你们侯家商会在江都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猴子还想争辩一下,但管家立刻拉住他躬身道:“是!明天我们老爷一定登门向您赔罪!”说完马上拉起猴子带着保镖灰溜溜的走了。
曹锟扫了一眼姜元几人,把目光定在云端身上。皱眉凝想了好一会问道:“我们见过吗?“
云端赶紧抱拳:“没有,我和前辈是第一次见面。”
“哦,是吗!”
曹锟也没再犹豫,越过他冲四下抱拳:“打扰各位雅兴,抱歉!今天大家的吃喝都算我大江帮的。”
在座众人也赶紧站起身来抱拳称谢。
曹锟又深深的看了云端一眼,没再说话,缓缓的回到了二楼。从他下来到回去只几个呼吸间寥寥的说了几句话,但他的气势却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呼!云端长出了一口气。高手!此人是云端出道以来遇到的最深不可测的人物。什么四海镖局的总镖头,红云教的护法,跟他一比就好像两三岁的孩童和成人一般。从曹锟身上他感受的不光是肉体还有精神上的压制。那曹锟似乎认识自己,而自己确定是第一次见到他,看他的神情不似作假,到底是为什么?
忽然从二楼传来一声清脆的琴音,犹如和风荡漾冲散了他的思绪。紧接着琴声悠然响起,时而舒缓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时而急越,如飞瀑万壑争流,巍巍高不可仰,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好像一个女子讲诉幽婉哀伤的故事。时而如凤飞凰舞,百鸟相随。时而如春风绿过田野,雨笋落壳竹林,蛙声应和着拍岸涛声。最后铮铮两声好似狂风吹散了乌云一洗万里长空,也驱散了人们心中的阴霾。
琴声戛然而止,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不管是否通晓音律之人都能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好半晌,在场众人大声狂呼--琴神。用力的鼓起掌来,久久不能平静。几位文人模样的甚至热泪盈眶,犹如癫狂。
就在大家不经意之间一块手帕从楼上飘然而下,连续飘过几桌人的头顶,悠悠荡荡向云端这桌落下来。
冯成的反应最快,随手接住。一股沁人的幽香直入脑海让人舒爽。冯成有点不知所措,只是举起手绢弱弱的问了一句:“哪位丢了东西了?”
顿时几十双杀人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冯成,有几位甚至喉头耸动不断吞咽着口水,就好像饿狼看见猎物一般。
冯成有点懵了,下意识的摸向身后的背囊。云端也将手伸入怀中握住刀柄,环顾四周寻找出路。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率先走上前来,尽量露出笑容,显得更和善一些:“小伙子,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要你手中的丝帕。”
“哦,这是您的吗?还给您好了。”冯成有点无辜的揉了揉鼻子。这些人的反应有点大啊!
中年人却有点尴尬,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说谎于是笑道:“也不是我的,但我出两千两和你买下这块丝帕。”
话刚出口有人不干了,一个胖子叫嚣着:“张老板,你打发要饭的呢!我出五千两!”
“黄胖子,你也别嚣张,老夫出一万两!”一个老者也不甘寂寞。
众人呼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叫喊着,价码不断被刷新。要不是身在大江帮的地盘,刚才又有曹锟的震慑,估计早有人下手抢了。
一个公子打扮的甚至站在椅子上喊着:“朋友,我家有张吴道子的真迹,你要换我现在给你取来!”
又有一个红脸大汉一看就是练家子,把众人挤得人仰马翻。粗声粗气道:“小哥,俺看你也是练武之人,俺这有把宝刀削铁如泥,堪称神兵。你要看的上眼,咱俩就换换!”
正当冯成被众人弄得摸不到头脑,从二楼发出一声冷哼。瞬间大家心头都涌起了一丝寒意,有几个人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围住冯成的人立刻讪讪的离开了。
云端等人抬头一看,只见楼梯口站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长得十分清秀,此时正笑吟吟的看着众人。而她身后刚刚有个白影晃过,隐约是个白衣的男子,却没看到长相,刚才应该就是他哼了一声然后就退了回去。凌厉的气势也随之散去。
罗二小声说:“是萧桐!”
“哦!”云端眯了下眼睛,早听说江湖上十大的传说,一直不得所见。今天是见识到了,虽然没看到正脸,但对方所散发的气场却果然不同凡响,比那曹锟更胜一筹。
姜元却没心没肺的叫道:“哪呢哪呢?咳!可惜只看到个影子。”
罗二连忙小声说:“大少,小声些!那萧桐据说是刺客出身,出了名的性情阴冷喜怒无常,虽然排在十大第九,却很少在人前露脸。”
“哦!”胖子若有所思,听话的闭上了嘴。
那楼上的少女看到大家都安静下来,团团拜了个万福。声音如银铃般说道:“今天是我家小姐在江都献艺的最后一场,首先感谢各位的光临与支持。按照惯例,每到一地最后一场演出,我家小姐都会拿出一件信物赠与有缘人,并亲自与之共饮一杯水酒。相信大家也都知道规矩,请不要让这份美好的回忆沾染上铜臭,要不我家小姐可会不开心的哦!”
“现在有请琴神苏媚!”
随着话音,一个女子缓缓的走下了楼梯。只见她身材高桃,体态轻盈,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虽然脸上带着薄薄的面纱只露出清澈明亮的瞳孔,但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美目流盼,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众人惊艳中只有八个字浮现脑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第二十七章 回忆里
感受着众人炙热的的目光,女子绣眉微微一蹙,略显不快。但还是一个万福,开口道:“感谢诸位的厚爱,不知是哪位得到了奴家信物?”
“哦,是我。”冯成像个孩子一般挠了挠头,脸上还略带一分生涩,摇了摇手中丝巾。
苏媚抬眼看去不由得眼前一亮,眼前的这个男人长的不算英俊,甚至有点普通,但是气质却给人一种朴实清新的感觉。他的目光里没有一点肉欲,有的仅仅是一丝羞涩,就像邻家的大男孩一样淳朴。他身边的那个青年也是一样,微笑得很阳光,眼里只有欣赏却没有欲望,看着她就像在浏览一幅画。而左边的那个胖子就有点那个了,小眼睛都瞪圆了,要是再大点恐怕就飞出去了,张大了嘴口水都流出来了。
苏媚暗暗点了点头,这次江都之行还算圆满,起码临行之前见到了两个让她不反感的男人。
伸手拿起丫鬟托盘上的酒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冯成:“公子,请满饮此杯。
冯成有点不好意思的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递还给苏媚,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失礼了。只是憨憨笑笑:“谢谢姐姐!”
苏媚拿着酒杯的手瞬时一颤差点把酒洒在外边,这一声姐姐,揭开了她尘封在心底多年的记忆。
曾几何时,那个有着亲切笑容的男孩,不管伤口有多痛,每次帮他包扎完都会憨憨的笑着说,谢谢姐姐!咳!我苦命的弟弟,要是活着,现在也有对面男孩这么大了吧。
回忆像开了闸的流水一样涌进了脑海。那年她十岁,弟弟八岁。他们的村子遭受了瘟疫,爹娘和村子里的人都没能躲过这一劫,只有她和弟弟幸免。那天她抱着弟弟坐在村头的大树下,身后就是死气沉沉的村庄,没有感觉害怕有的只是迷茫。一队马队从村头狂奔而过,带起了漫天的尘土。她没有抬头,没有呼救,只是麻木的盯着怀里昏睡的弟弟。
这时马队掉了个头缓缓的走了回来。一双靴子映入眼里。有个人问:“你们是这个村子的人吗?叫什么名字?村里还有其他人吗?”
她没有说话,也依然没有抬头。
“老大,这村子就是遭瘟疫的那几个,除了这俩孩子应该没有活着的了。
“嗯,带上他俩。”一个阴翳的声音响起。直到现在这句话还经常出现在她的梦里,将她惊醒。如果有选择的话她宁可和弟弟永远的留在小村外。她时常愤恨上天带走父母的时候却没有带走她和弟弟,因为真正的恶梦从他们被带走的那一刻刚刚开始。
赶路的那些天里没人和他们说话,饭会按时放在他们面前吃完又被收走。两天后到了一个小镇上,她和弟弟被塞到一个封闭的马车上。从此也看不到外面的景物了,只有方便的时候才被允许走出来片刻。终于在一个多月后他们被从马车上带了下来,换乘了船。因为没有路了,前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又过了三天,船靠岸了,他们来到了一个岛上。这个岛很大,到处覆盖着植被,远处的山上是茂密的原始丛林,浓密的白色雾气环绕着山腰挡住了以上的部分。
离岸边几百丈外是个大院子,比他们村子还大,高高的院墙是用比成人腰还要粗的树干垒成的,高有三丈开外,顶端被削得尖尖的,树皮都被扒光了滑滑的让人不能攀爬,四角都有高高的碉楼。随着一行人的进入,铁质的大门吱扭扭的关上了,也隔断了外面的世界。
从这天起姐弟俩和已经在这里的四十多个孩子被告知将在这里生活和训练。开始的两年日子过的有些惬意,每天都有充足的食物和充分的休息时间。他们只是被教导读书、写字。时常会有一些外来的先生教给他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就是在这两年中苏媚弹琴的天赋被挖掘出来了。这里的管理者甚至单独请了一个先生教导了她一年。
从第三年开始地狱般的生活来临了。首先饭菜不是配给制了,每顿的饭菜承在桶里放在院子中央,孩子们要吃饱就得自己去抢,抢不到就只有饿肚子。每天还要完成看守们派发的训练任务,完不成除了不给饭吃还有可能要挨鞭子。而且从这年开始看守们的脸色也突然阴沉了下来,动辄就非打即骂。年少的苏媚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天赋而受到丝毫的照顾,从小身体薄弱性格还有些腼腆的苏媚大多的时候都吃不饱饭。好在弟弟苏耀已经成长的很壮实了,不但保护她不被其他孩子欺负,还能不时的多抢些饭菜分给自己。这一年中大多都是一些体能方面的训练,日子虽然艰苦但并不是不能承受。
第四年,生活就不能用艰苦形容了,只能用残酷两个字来说明。实战训练开始了,每天和其他孩子打,和看守打,甚至要和圈养的野兽打。这一年来苏媚都不记得到底受了多少次伤了。弟弟则更惨,因为是男孩子,训练任务是苏媚的几倍,所以经常是皮开肉绽的。也是在这一年里苏媚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件事,就是为弟弟包扎伤口。每当看着弟弟那憨憨的笑容,听着他亲切的喊着姐姐,苏媚又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所有,至少还有个疼她的弟弟。
第五年开始了。在过去的一年里,好多孩子掉队了。有些在实战中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丢掉了性命,有些则残疾了,更有几个女孩子经受不住折磨疯掉了。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悄悄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曾经有个强壮的男孩子想要逃跑,在个月黑风高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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