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做过实验,让云端潜下去小半个时辰再上来还不见脸红气喘。
姜元也不禁奇怪:“你练武的天赋那么好,进境那么快,怎么学个游泳这么费劲呢?”
云端没好气的答道:“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山上的小溪连脚脖子都漫不过,哪有机会练游泳!憋气也是内功练到一定程度,身体内部自成循环,不太依靠呼吸罢了。”
无奈,姜元只好遣走师傅,还不死心的问道:“要不我让人做两个挠子,反正你也会憋气,沉到海底刨着走算,也许不比游着慢!”
结果被恼羞成怒的云端一脚踹进了水里。。。。。。
这天,大江盟传来消息,对方已经准备好了交易,明天一早出发。
第八十九章 升华
第二天一早,大江盟派来个老头,长得瘦小枯干对人爱答不理的。
见到云端只是冷冷的说道:“你就是负责此事的人吧?因为你是第一次接手,所以我负责引荐,下次就是你独自完成了。这一路上把眼睛睁大点,看看我是怎么做的。不懂也不要问我,我老人家没工夫和你解释,要么就找机会问问别人,要么就继续不懂。再就是我的命令你一定要执行,不管你有多么不解与不愿,因为这关系到咱俩的身家性命,你挂了不要紧,不要连累到我老人家。”
一番话把云端气笑了。但人家岁数摆在那呢,只好连连点头。暗自腹诽:“这老家伙还真有性格啊!”
告别了众兄弟和小小,云端和老头上路了。路上云端小心的打听了一下,老头姓朱,排行老九,云端也就叫他九爷。
清晨的码头已经一片忙碌了,出海的出海,装货的装货,没事的也在清理打扫。一艘三桅帆船已经静静的等在那里。
朱九直接带着云端上船,一个赤着脚穿着大裤头光着膀子的中年汉子迎了上来,低声叫了一声:“九爷。”
朱九点了点头回头介绍道:“这是船老大老陈,以后你就用他的船。这是云端,从今天开始这票买卖由他负责。”说完就下舱去了。
老陈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的嘎达肉晒得黝黑锃亮。皮肤有些粗糙,应该是常年吹海风造成的。一双手长满老茧,握起来很是有力。看来不是总干重活就是有功夫在身,不过云端并没感到内力的波动。
老陈倒是很热情,握过手后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和行程。原来这艘船并不属于大江盟,老陈和其他八个船员身份就是普通渔民。当然这也是大江盟为了保护自己而故意为之。
到了交易的指定海域,他们提前下船由老陈亲自用小船送他们接头,而其他船员并不参与依旧继续打鱼。交易完成后也要等捕捞任务完成才回程,这样免得让人怀疑。
情况基本上明了,云端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老陈嘿嘿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马上,等到淡水运来就走。”
果然一会功夫四个人推着一车大桶过来了,老陈又招呼了几个人一起搬了上来。随后喊道:“开船喽!”
于是船员们解缆的解缆,升帆的升帆,帆船缓缓的离开码头向广阔的江面驶去。
云端还是第一次坐船出行,又是少年心性,难免有些兴奋,拉着老陈问这问那。手下都是老把式,老陈也闲来无事,对云端有问必答,不一会就打成一片。
此次是顺流而下,出长江口经过扬州府所属的崇明岛出海,再航行两天到达会合海域。接货后原路返回,在出海口附近捕鱼,等装满了就返航。行程大概半个月,但前提下能碰到鱼群。曾经又一次点背,转悠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把船装满,回来后鱼都臭了,大江盟只好补贴了二百两银子。
“为何不在出海口附近找船呢?”云端问道。
“那里不是大江盟的势力范围,渔民多与水匪有勾结,还有不少朝廷的眼线,暴露的机会太大太危险。”老陈回答道。
“陈哥做了多久?有出过差池吗?”
“嗯,快三年了吧。曾经遇到过几次麻烦,有一次遇到了台风,船差点翻了。还有两次遇到水匪,我们仗着船快逃脱了。最惊险的一次是遇到大明水师检查,差点露馅,多亏九爷反应迅速,把货扔到江里才躲过一劫。后来我们足足打捞了两天才找到。”
“遇到过倭寇吗?”
“遇到过一次,但只是擦肩而过。倭寇不打劫渔船,没什么油水。”
说着说着已经临近中午,午饭也准备好了。渔民的饭菜很简单,由于青菜不好存放所以大多都是鱼虾。做法也很简单,只是去掉鳞片和内脏就放在清水里煮,开锅了加点盐,但胜在新鲜,食材都是现捞现做,连水都是江里的,也算原汤化原食了。
朱九只是吃饭的时候才出来,吃完又竟自回舱了,也不与众人说话。不知是出来次数太多没什么新鲜感,还是岁数大了比较嗜睡。但大家对他已经十分熟悉,也见怪不怪了。
老陈悄悄的说:“你别看那老头干干巴巴的没什么精神,手上可真有两下子。有一次我们在崇明岛补充淡水,遇到当地恶霸,非要征用我们的船。大家谈不拢就动了手,我亲眼看到那老头一个人转眼的功夫就把七八个彪形大汉干翻了。下手那个狠啊!嘎巴嘎巴骨折的声音老远都能听到!”
“那老人家不怎么爱说话啊!”云端说道。
“嗯,不过九爷面冷心热。那次台风,柱子被一个大浪打下了船就没了踪影。回来以后他老人家自掏腰包给了柱子婆娘五百两银子。要不他们孤儿寡母的没了顶梁柱不知道会有多惨!”老陈一阵唏嘘。
云端不禁对九爷有了新的认识,原来那老头冰冷的面孔下边还藏了一颗古道热肠的心。
下午渐渐有了风,渔民们把三道帆都升了起来全速前进。这三桅舰本来就是小型船只里最快的,现在借着风势速度犹如奔马,身后带着一道白线破浪而去。由于只是赶路,所以老陈只留下两个人掌舵其他人都下去休息了。
云端独自一人坐在船尾,微风带着湿气吹在脸上格外的清爽。几只海鸟在头上盘旋鸣叫,偶尔有大鱼跳出水面转眼间又消失在波涛下。
看着此景,云端的心里开阔而宁静。从小到大一些点点滴滴包括生活琐事都回荡在脑海中。有欢笑有泪水,有感激也有憎恶。但此时的云端无喜无悲就像看到别人的故事一般只是单纯的回忆着。
忽然,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种明悟。不光是对功法的认知,更多的是对事物看法的改变。以前一直困扰他的种种现在突然看开了。在江北的这段时间里几经生死但并没有打听到方中天的下落,虽然云端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自己的身世依然未知,杀老家伙的凶手也毫无消息,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并不断给他压力。以至于他每天做梦都是同一个内容,总是梦到大青山、平安镇、梦到老家伙让自己为他报仇。这让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诚然压力也会产生动力,这也是他一直刻苦修炼的原因。功夫的确在进步,而且十分显著。但他并不快乐,甚至有时候觉得与身边的人格格不入,也从没真正的享受生活,享受友情,享受关爱。
此刻看着眼前壮丽而又平和的景色,他心头一震。脑海里回想起向天笑说过的话:“每个人的头脑里都有根弦。平静时会放松,紧张时会绷紧。虽然保持绷紧的状态会督促人们使他们进步。但过刚则容易折,过紧则容易崩断。所以要学会调整自己,勤奋固然重要,但每达到一个新的境界都要有相应的心境来对应,这样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所以说武道一途不光要修身更要修心,在享受它给你带来的力量的同时也要尝试着去了解万物苍生和自然的规律,这样才能感知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而修炼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击败对手,而是要不断的挑战自己的极限超越自己。”
直到这一刻,云端才真正懂得了向天笑所说的话。是啊,有时自己过于执着了。时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忽视了身边发生的事,兄弟们的关心,长辈的关爱,小小的丝丝爱意,自己从没正面给与回应。报仇固然重要,但成功之后呢?或者是此生无望呢?是与兄弟们笑傲江湖还是与所爱的人归隐山林,他从没想过。也许老家伙最后留下的话是对的,即便接触不到事情的真相那只能说明缘分不到,不要强求,做个逍遥自在的猎人或者樵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明白了这点,云端的心里豁然开朗,感觉他的世界也多彩了起来。
“是啊,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我还年轻,还有好多未知的事情等待我去开发去探索。亲情、友情、爱情,我还没有敞开心扉的去体会去感受。我不单要为别人活着,还要为自己活着。更要为创造美好的生活而努力。”
这一刻,云端的心境得到了升华。虽然武功的境界并没有改变,但他却明显感觉到了实力的提升。站在船尾一套逍遥拳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再无停滞,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身影里似乎比平时多了些什么。对了,是灵动!这一招一式不再是刻意的模仿,而是有了自身的规律。招由心生,这就是力量与心灵的融合吧!
第九十章 初遇明教
当天晚饭时,朱九看到云端后总感觉有些不同,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只是觉得云端的眼睛更清澈了,气场也更为强大了。
晚饭后,老陈指挥伙计们把船靠了岸。夜里在江中行船是很危险的,下锚以后大家劳累了一天都早早的休息了。云端一点困意都没有,躺在铺上还在品味着下午的感悟。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似有所觉。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看来人数还不少。刚想起身查看,背对着他的朱九忽然出声:“躺下!没你的事,不要找麻烦。”
云端苦笑了一下,原来这老头也这般警觉,只好重新躺好,但悄悄掀开窗户的一角,借着明亮的月光向外看去。
十几个人在无声的狂奔,前面三个应该是被追逐者,但看样子脚步漂浮,不是受了伤就是脱了力了。应该是看到了船,想借此逃生,所以直奔着他们而来。
但不幸的是,离船还有几十丈远的时候被截住了。十几个人围住了他们三个,并没有动手而是都剧烈的喘息着,可见这场追逐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
被围的三人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手里没有武器,而且看样貌岁数都不小了。此时衣服凌乱带着片片的血迹,浑身微微的颤抖着,要不是互相扶持着估计早已经坐倒在地了,眼里都带着丝丝的不甘和绝望。
围住他们的人明显是一个组织的,全都身穿黑衣,脚踏快靴,手持清一水的钢刀。虽然围而不攻,却像狼群狩猎一般死死的盯着猎物,眼中露出着残忍的目光。
沙沙的脚步声不急不缓的传来,黑衣人立刻闪出一条道来让来人近前。一个身穿锦衣,上面绣着龙头鱼尾带着蝉翼的怪鱼,腰挂绣春刀的中年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只见来人身材匀称甚至有些瘦弱,脸庞白皙长的有些秀气,咋一看像个书生一般文弱。但此人却带着冰冷的气势,特别是一双眼睛透着阴冷看着三个老者没有一丝感情就好像毒蛇一般。
云端细心的发现,这个人步伐沉稳每步的距离仿佛测量好的一致。“这是个高手啊!”云端心里说道。
那人站定了身形,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尉迟达,本座追了你这么久,一直没下杀手。机会已经给了你了,不要冥顽不灵,跟本座回去,免得受皮肉之苦!”
为首的一个白发老者上前一步,呸的一声吐了口带血的吐沫,恨恨的说道:“王冕,你身为江湖人士,却投靠朝廷沦为鹰犬,残害江湖同道,你对得起圣堂的列祖列宗和你师父刘晓吗?你就不怕被江湖同道唾弃吗?”
那王冕皱了皱眉,目光更加阴翳了:“尉迟达,别拿圣堂和我师父说事。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当我加入锦衣卫的时候就和江湖没有任何关系了。”
“虚伪!”老者怒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你一身功夫从何而来?没有门派的培养你会被朝廷接纳?翅膀硬了你就自甘堕落一脚把门派踢开,有种你自废武功把功夫还给圣堂!”
“老家伙!”王冕怒极而笑:“不要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了,也不必再拖延时间暗自调息妄图逃走。今天你要么跟我走,要么我带你的尸体走,没有侥幸!”
见目的被揭穿了,老者也仿佛自知难以幸免,大喝一声:“和他们拼了!”说完率先向锦衣人扑去。
那王冕动都没动,只是一挥手,淡淡的吩咐道:“杀!生死不论!”
于是一场生死搏杀,确切的说是单方面的虐杀开始了。那十几个黑衣人各个武功高强,下手更是狠辣,招招都向要命的地方招呼。反观那三个老者此时已经身上带伤,又经过长途奔袭气息已经不稳,再加上赤手空拳,只一个照面就落在下风。
几个呼吸间,除了那个被称作尉迟达的白发老者,其他二人几乎瞬间身死,而且据是身中数刀,临了还被摘了头颅带走。
啊!尉迟达看到老兄弟惨死悲呼一声,放弃了防御,从怀里掏出一物向王冕冲去。
“小心!”此时王冕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凝重出声提醒道。
尉迟达终究没有冲到王冕面前,四个黑衣人不畏生死的挡住了他。四把刀也同时穿透了他的胸膛。但他依旧有时间捏碎了手中之物。
轰!随着爆炸声响起,一团火球闪耀在夜空。四个黑衣人连带他自己都被吞噬在火焰中。那四个黑衣人先前已经得到了王冕的提醒,适时的护住了头脸,虽然衣服和头发都被烧着了,但是就地一滚就被抢上来的同伴扑灭了火焰,只是灰头土脸的看似很惨实则受伤不重。
而那尉迟达却完全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