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种了些水稻之类的庄稼,却没有一个人下田,显现出孤寂凄廖的气氛。唯独面前只站着两个微笑着的人,中间隔了一条水沟,约莫半米,长却有几十尺,像是天然形成。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们是谁,那么,你想知道吗?”女人说完便朝看了男人一眼,兀自笑容满面地远望着穆康。
“我我我现在只想知道这是哪!”穆康焦急地嘶吼,对于陌生的环境可从来不会一瞬间进入角色。
“这是你的梦啊,我们都活在你的梦中。”二人齐声道。
“我。。。在。。。做。。。梦?”
“是的,我们只是你脑海中的意识灵体,冷冰冰地存在。”二人相视一笑,对着穆康说道。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如果说我们就是你朝思暮想却未曾谋面,的亲生父母,你会怎么想?”二人淡淡地说道。
“……”穆康一脸茫然,不敢相信这成局的一切。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一时间很难接受,这样吧,靠近点儿,我们给你讲个故事,这样你就会清楚很多。对,别越过那条沟,否则我们就会立刻消失。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们不能违背。”说完便做出满脸悲伤状。
“咳咳,实情是这样的……”
“那些日子里我们过得安康自足,村民们和谐共处往来都有豪迈的划拳声,突然有一天,准确的说是在一个夜晚,断隔中央湖的巨石出了裂缝,庞大的水量顷刻涌下,不倒十分钟就将整个村庄淹没,而那时你母亲正怀孕三十八周,当我感应到震感时,已经为时已晚。我出门,看到整片地区都是混着泥土的脏水,我忍着恶臭抱着你的母亲艰难地蹚过浑浊的激流,奔往高处,却为想被一颗粗糙的石头绊脚,一个不小心就将你的母亲甩手扔了出去,我则幸运地倒在了树枝上,昏厥过去,听到你母亲最后的一句话,就是一声尖叫,依稀辨认到其中的一些词语‘照顾好我的孩子。。。’,就因为如此,洪水过了之后我便没有放弃寻找。我拿着一把铁锹在废墟中胡乱地掀来掀去,村民或许早已把我当成疯子或者没救的精神病对待,可我不这么认为,我知道你母亲的生存意识很强!我能感应到她仍有求生的**!所以我便不顾村民的反对和政府的戟指,埋头奋力地寻找。最后,我只在一个偏僻的房角处找到了一具残骸,依稀可辨是你母亲的轮廓,我顿时就傻了眼,好像失去了所有,心痛早已无法形容当时我的心情,而当我看到身旁有一个奇迹般活下来的生命时,还有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眸,我便想起了你母亲最后说的话,抱起你的时候,你还淘气地往我鼻子上贴泥。我笑了,很开心的笑了,也或许是丧心病狂地痛哭了。我将你母亲的尸骸托起,在后山埋葬,建了个简易的墓碑,匆忙地刻了几笔,算是墓志铭,便悄然离去。回首时好像就是见到我们昔日共处的时光,真是令人无法忘怀呐……”
穆康静静地听完了男人所讲,带着疑虑的表情望向女人。只见女人轻点了两下头颅,后与穆康的眼神对视,双方都能感受到来自对方那种深深的不舍和眷恋。
“一点没错,你死了这么久都还没忘呐。”女人为了掩饰她模糊的泪光,转锋向男人进行调侃。
“哎,怎么会忘呢,这是死之前最后一句话了呢。”男人顺其自然地接受了她的话语,继而戏谑地回复道。
“那么,穆康,这下子你听懂了吗?”
“……这么说,我是你们的孩子咯?”
“是啊。。穆。。咳嗯。。。。。。”女人再也忍不下去,放声痛哭。惊天裂地的母子相逢竟是这般动容!
“我们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见到我们,想要和我们重逢,可我们毕竟人鬼殊途,不能再返回世间,这是有悖原理的,我们,以后只能在梦里相逢了。。。。。。”二人想要越过沟道奔去给穆康一个熊抱,却好像想到什么登时停步不再往前。
就算是穆康这样的铁疙瘩从小没流过一滴泪的机器人,这时候也忍不住想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宣泄自身十几年积攒的思念。
见一家人只有一沟之隔,却无法真正相拥,这该是何等的苦闷和无奈!
“嗯,我还不知道父母的名讳呢!快给我说说啊!”穆康生怕下一刻就再也见不到父母,声音因此提高了几度。
“啊,说得也是啊,都怪你不早点告诉孩子!”
“怎么又怪我了呢?呵,是你自己要讲故事的。”
“算了算了,现在说也不迟,咳咳,我——穆枫。”
“我,段秋……”
“诶!你们要去哪!母亲,你说你叫段秋什么啊!快点告诉我啊!”
“呃……”
只见两人的身形渐渐隐去,任凭穆康如何呼唤都再也得不到回音,最后竟消散得连轮廓都不再清晰!
穆康委屈极了,这比那天十个人一起狂殴他还难受。亲子分离啊,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如此折腾这一家人?
“父亲。。。穆枫。。。母亲。。。段秋。。。段秋。。。段秋。。。啊啊啊啊!!!”
穆康沉入深深的回忆悲痛之中,无法自拔,连用嗓子发出的声音都带了那么一点血性!威压四溢。
梦境破碎!
“喂。。。喂。。。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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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今朝一别,何时相见?
光球说道,为了让穆康看得清晰变幻化成人形,当然也只是一种灵魂体的意识状态。挥手散去了笼罩在穆康头顶的黑云,四面黑暗渐渐隐去,剩下穆康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流着梦口水痴痴地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是……甜美的梦罢。
“你不会死了吧?”“它”看上去略着急,连忙上前戳戳穆康,见他还有气息,便放心地学着他躺在地上,闭上眼,安详地窝在一起。
“记得!穆康,你的命运绝对不凡,你要相信逆境才能出强者,现在横亘在你面前的阻拦就是为你设置的一道道关卡,你要凭自己的努力去冲破它们,最后站上众山之巅,傲视天下!在此之前,你必须做到的就是遇事冷静,沉着分析,不要放弃我和你母亲倾尽一切换来的宝贵生命!”
“是的,父亲,我一定会谨遵您的教诲,遇事我绝对不会放弃,或者说不到最后一刻我绝对不会像一个软弱的人一样摇尾乞怜,要么就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么就做个血洒沙场的英武魂!”
“你需要学会的东西有很多,这世上最恐怖的东西你必须要知道,那就是——人心,动物都是单纯耿直的生物,它们不会有多余的想法,唯一的生活方式就是捕猎和自保,因此,它们之间没有猜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只有纯粹的猎杀和嗜血,还有令人心暖的温情和团结,我恨抱歉我们没能看着你长大,竟然将你托付给那个丧心病狂的舅舅,早知如此我们就不应该这样做,还好,你身边有个雯轩这样的好女人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要好好珍惜!那么,人心是什么东西呢?人性又是什么呢?人心是多变的,有时候因此能为你两肋插刀,有时候能让你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能用正确与否定来给予,但人心和人性已经脱离了善良与邪恶的范围,不能用普通的法则来规定。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绝对的,要么纯粹,要么毫不相干,人的心可以在一瞬间改变。举个例子,一个人可以投靠另一个人,为他征战沙场万夫莫当,朝廷为他加官进爵,然而那个人却丝毫不感谢为他征战的人,就像是一个工具,锈了,坏了,扔进垃圾桶便是,所以这时候那个作为‘工具’的人就会起疑心,为什么我没有爵位?为什么所有的荣耀都是他独揽?他觉得不服气便屡次找上门讨个公道,却屡次被其以各种理由驳回,积攒的怨愤便会在一瞬间爆发,他因为没考虑周全而被部下刺杀,这种心情你能理解吗?换个说法,人有喜有悲,也有些时候人总是笑着哭,哭着笑,为什么?他们总是不想流露自己本来的想法,被自身狭隘的灵魂禁锢,不由得阳奉阴违,在人面前谄媚,在人背后奸诈,这就是人心,你最需要防备的东西不是鬼神妖魔,却反而就是你最亲近的——人心。”
“您的意思就是说,要我分辨来者是否真心?”
“差不多,我们能交给你的东西所剩无几,你要自己慢慢摸索着成长,我们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逐步长大,我们也就安心了。”
“父亲,母亲,我们以后会再见面吗?我一直想要。。。想要。。。抱。。。”
“傻孩子,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只要你心中一直挂念着我们,那我们也死而无憾了。”
“可是您说过,人鬼。。。殊途。”
“孩子啊,这世上还有许多东西是你不知道的,不知道你听说过殊途同归吗?就算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到了最后,我们都会聚在同一个地方,那时,我们就能相见了。”
“记住,你要勇敢的,勇敢的。。。。。。活下去!”
“可我现在就想见到你们!我想触碰到真实的**!而不是飘忽不定的灵魂!父亲!母亲!你们回来啊!!……”
“爸爸。。。妈妈。。。”
“嗯呃。。。”“它”睁开双眼,却看到穆康梦呓般地说着话,不禁挠头,狐疑地站了起来,试了喊了两声:
“喂,喂,你怎么啦?才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我这还不是本来力量呢!”
“爸爸。。。妈妈。。。”
“靠,看来你是不会醒了,也罢,就让你醉死在梦中吧。这样你我都能痛快地完成契约。”
“爸妈!”
穆康双眼猛地睁开,发出龙吟般的吼叫,身体陡然而立,连正准备动手的“它”都被吓退了两步的距离,踉踉跄跄地往后倒。
“你有病啊发疯了啊到底怎么了啊!”刚稳住身形的“它”正好把心中一系列的怒火爆发,这下轮到穆康呆若木鸡了。
“我。。。我”
“你什么你!你知不知道你在那个山洞里就快死了,我好心把你救到这里来你竟然还不理我,你以为我是空气吗?还是你的脑子也进水了?”
“不。。。不。。不是,其实我想问的,呃,请问你是谁?”
“……”倒。
“诶,别别晕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喂?呃。。。”
穆康无奈地向四周环顾,却发现这里山清水秀玲珑剔透超尘绝世不同凡响,难道说?
“这里难道就是‘它’说的‘故乡’?‘它’说过这是我的**意识,任何人不经过我的同意是进不来的,那这样的话他是。。。”
“哎哟喂。。。”‘它’好不容易再次醒了过来,却发现穆康离自己远远的,还用一脸戒备的神情看着,顿觉好笑,邪笑着慢悠悠地靠近他。
“嘿嘿!”
“你要干什么!”穆康说罢便做好战斗状,因为听了父亲的教诲,他决定从此不再做一个懦夫,要勇于反抗一切敌对因素。
“哎诶,我又不做什么,你这么怕干嘛呐~”“它”挪揄道,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大大地裂开,鼻孔翕合张弛有度。
“我现在跟你心对心地说一些熨帖的话,你要好好记住。”
穆康信以为真,便靠在他身边坐下。
“我那个世界的一切并非现在的你可以理解,那边没有先进的火箭大炮,也没有科技网络,只有漫天飞舞的绚丽魔法。你必须得学会残忍和嗜血,这样才有可能生存,这就是世界的法则,只要你变得更强,这世上便无人可以阻挡你的意志,你可以为所欲为放荡不羁,屠杀掉一切有可能威胁到你的人和物,不要让他们有机会成长。你还要懂得那个世界是强者为尊,稍有不慎就会丧命,你要保护好自己,杀掉一些觊觎你的人。可能我说得不是很清楚,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那时候你们就都在一起了,这是宿命的安排,前世就早已注定。”
“……(一脸的不懂)不过为什么你要跟我说‘那个世界的故事?’为什么做一个人需要残忍和嗜血?”
“咳咳,我知道你不懂,所以我叫你先别急啊,不如赶快醒来,去找你念叨的父母,老一个人过着多不好嘛,是吧?哦我忘了你还有个舅母呢。呵呵,我的错我的错。。。”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说,应该会有个人会为你解答吧。”
“可是,我的父母,早已逝去。”
“咳,有点儿可惜,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追念了,朝着未来好好发展,你一定会有所成就的。”“它”说罢,抬臂做了个此时代最傻的剪刀手,配上那一脸猥琐的笑容,简直都看醉了。
“嗯,该醒了。”
穆康起来第一眼看到的,有只兔子窜到他的洞穴里,好奇地瞧着他,企图从他那儿得到什么食物。
“为什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呢?哎。。。。。。”穆康喃喃自语。
穆康收拾一下衣物,匆匆离开海蚀洞,再次返回到山中河流的上游寻找那块墓碑。
“怎么就是找不到呢?我记得应该就是在这附近的呀。”穆康挠挠后脑勺,剑眉一皱,露出疑虑的神情。
因为树海周围都是河流,其中间也有很多分流,难以确定到底哪条是那天所见。
“早知道要回去就该沿路做标记,这下可麻烦了。。。。。。”
这时,穆康已经忘记了**上的饥饿,投身不顾一切地找墓碑,只为见“她”最后一眼。
穆康感觉头脑不再清醒,眼瞳周围出现众多白雾,看东西都是明晃晃的。
“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