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集,一路上百姓惊恐,商品货物散落一地,任马蹄践踏。
“另外传我口令,所有城门关闭,任何人禁止进出滇南城,让城外驻军入城,加强戒严,实行宵禁,若发现无视此令者格杀勿论。”这是田然自作主张发出的命令,自小开始他就幻想有朝一日能骑在骏马之上像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发号施令。
那名传令兵在接到田然的命令后,便骑上自己马匹往城门的方向奔去,田中天的死以及田然的胡乱下令,终于造成了滇南城极大的混乱。在这接近大中午的时刻,正是百姓出入城池以及货物运输的高峰,突然间滇南城所有城门都重兵把守,并且封锁城门,所有城门都徐徐关上。
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控制城门后,正不断涌入滇南城,而普通百姓则被驱离城门地带,不得接近。一队又一队士兵在大街上不断盘查,后来更是直接破门进入百姓门户,直接进屋搜索捉人,一旦发现十几岁男子,形容长相有点像洛宾的则全部被拘捕。
一个又一个十几岁的男子被带到田然的面前,但他们全部都不是洛宾,田然也有些不耐烦了,动用了军队力量,都没能在城中找到一个人,让他实为恼火。
“不是,不是,洛宾不是长这样的,你们连个人都捉不对,干什么吃的。把全城所有画师捉过来,让他们绘出几百张几千张画像,贴满全城。”田然依然骑在马上,左手拿着缰绳,右手举着他父亲田中药给他的腰牌,又下达一道军令。
在田然下达命令后不久,几个士兵带来了四个青年男女,他们是洛宾、芫花、田七以及岩陀四人。
田然远远就已经看到洛宾了,但他没有出声,只是在原处等着士兵将洛宾押到前来。等洛宾被押到田然面前的时候,田然还驱马往前走了几步,在洛宾面前转了几圈,晃了几下马头,像是在确认这人是不是洛宾。
“没错,此人就是逆贼洛宾,给他上三重铁链。”田然这将军瘾一发不可收拾,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掌握了兵权。
而洛宾更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周围黑压压的铁甲军士,长枪长剑林立,这种在军队面前的恐怖无力感,充斥着洛宾。三重铁链锁上洛宾的双手双脚,再有几队士兵的押解护卫下,由田然带领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向城主府邸开进。
而城主田中药则已经换上了一身丧服头缠白布,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田中天就在这滇南城中遇难,而他贵为城主却无能为力。田中药满心悲伤,恐怕将洛宾剥皮拆骨,也难以平息其心中怨恨。田中药有两个儿子,一个自小外出学艺常年不在身边,一个只顾沾花染草不务正业,唯有这个孙子,才是田中药的最爱。
“老爷节哀,保重身体。”李驷在田中药旁边说道。
“我交待你的事,你办得如何。”田中药淡淡地向李驷问道。
“铁柱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正在用火烧红,很快便可以完成了。”李驷说话的时候尽量想着办法讨田中药开心。
“我爱孙死得如此凄惨,我也要让害死我孙儿的人尝尽万苦而死,以祭我孙儿在天之灵。”田中药手里拿着一块灵位,上用金漆写着“田中天之灵位”。
“到时将那洛宾往铁柱上一绑,那烧红的铁柱定叫洛宾如坠十八层地狱,炮烙之刑创自大商可谓旷古绝今,老爷此举也为少爷他讨回一丝公道。”李驷在旁煽风点火般说道。
而田中药就只是在不停的抚摸着田中天的牌位。
第十五章 光头剑魔
今日滇南城所发生的一切,都来得过于突然与凶猛,没有给百姓准备的时间以及反应的机会。现在全城草木皆兵,大街上除了严阵以待的士兵外,所有百姓已经躲回自家宅中,现在百姓所能做的只有拜神祈祷,他们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缘由,百姓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猜想印象就是有外族入侵。
“南蛮越国现正兴兵侵扰大华南线边境,但天南城重兵防御,越国蛮军被阻于天南城无法北进,滇南城如此兴兵严防,难道天南城的防御不利?”大街上正站着一名一身白衣,头戴幂篱帷帽,帷帽的白纱被左手挑起,只见此人皮肤白皙眉清目秀,是一个身材挺拔的俊美男儿。
“哎啊,这下头痛了,我本要去天南城,若果天南城真失守了,我再去天南岂不找死。”只见这名俊美男儿有时双手抱胸有时背负双手,在大街上来回走动,像是陷入思考中。
这时一队士兵正走了过来,头戴白纱帷帽的白衣男子便向前对士兵拱手问道:“敢问各位公差大哥,小弟初来贵地,见各位如此布防,是否天南城战事不利,南蛮军是否兵犯滇南?”
“你是何人?立刻摘下帽笠,把脸露出来。”一个像是这队士兵的队长的人物开口说道。头戴白纱帷帽的白衣男子便只能取下帷帽,露出自己英俊的脸庞。
“长得也是个娘炮。”带队队长说道,他自己满脸红豆,面对一个同样都是男人,却先天相貌差距如此之大,让他心生不满。
“在下一介读书人,何必讥笑在下。”白衣男子也有一身傲骨,在他双眼中透露着英气不凡的气势。
“读书人?我看你是南蛮越人的奸细,如今滇南城戒严,就你一人在大街上跑动,分明是在刺探军情。来人,将这细作擒住,交由田大人处理。”带头的队长下令逮捕,甚至给别人安上的罪名模棱两可简直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得到命令的士兵们,纷纷用手中长戟指向白衣男子,并将其团团围住。白衣男子虽然没有恐惧,但是也不敢反抗,他自知不是这些士兵的对手,要是稍有反抗,恐怕也只能暴尸街头。
“得了,各位小心你们的兵器,很锋利的。”白衣男子举着手说道,现在的他心中不断地说着只有一个词——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城主田中药的府邸,现在内堂已经布置成灵堂挂满白帕,所以人都已经换上白色丧服。田家的主人们沉浸在悲伤当中,男的一脸愁容哀怨肝肠寸断,女的一腔悲泣颤音满面泪光。
“父亲,孩儿不负所望已经将谋害中天的凶手洛宾带到。”田然也已经换上了丧服,步步生风大步大跨地进入灵堂之上,对坐在一旁的田中药说道。
田中药整个人都像老了几岁,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到摆在灵堂正中的一副棺木旁,对着棺木悲伤地说道:“我的孙儿,中天啊。爷爷我定叫那洛宾尝尽十八般之苦,以告慰你在天英灵,啊……啊……啊啊……”田中药说完也差点哭出声来。
“父亲,节哀,洛宾现在就在外面,我已经将他重重锁住,听候你的发落。”田然赶紧扶着田中药,田中天的死并没有让田然蒙上哀伤,相反田然认为这是个机会,是成为滇南城新一任城主的机会。
“走。”田中药只说了一个字,在田然的搀扶下,慢慢走出灵堂,来到大院之中。只见大院右边已经架起了一个平台,平台高两米有余,上面竖着一根可由一人合抱般粗的铁柱,从平台之下冒出的熏烟可以猜想,这根铁柱正在被加热,如果是在晚上就可以看出这铁柱已经被烧红。洛宾正被四个士兵看住,被带到城主府邸的时候,洛宾一直想不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洛宾,你杀死我孙儿中天,此罪天理不容。”田中药看到洛宾,首先就说了这么一句。
“啊……”洛宾更是大脑一懞,田中天死了?说是我杀死的,我杀死了田中天吗?洛宾头脑混乱,无论如何左思右想,洛宾都找不出一个理由为自己辩解,也没办法说出一句解析的话。
“来人,让洛宾小子在中天面前跪下。”田然指挥着左右的士兵说道。
“田中药,你没问过我的意思,就敢如此兴师动众,陷我于危境当中!”说话的人是余不宁,只见余不宁的右臂空荡荡,正带着几个人从后面而来。
“余术士,这洛宾小子谋害了我孙儿,我不能忍。”田中药愤然说道。
“我看你是老糊涂,我说过等我大哥余乙宁来到再有所动作,你现在如此兴师动众,搞不好,在场所有人都要给你孙子陪葬。你可能报不了仇,还要搭上条老命。”余不宁也同样愤然大声回应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一股笑声回荡在城主府邸的上空,接下来可以听到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剑魔已到滇南。”
听到这个声音,余不宁、田中药、田然等人纷纷向前跨出几步,四处仰望高空。
“小弟在此恭候大哥多时,还请大哥快快现身。”余不宁恭敬地对着高空喊道。
“哈哈哈哈——看你信中所说,右臂被人取掉,此事当真?”有五道人影落入在大院当中,完全看不到他们是从什么方向而来,仿佛就是从天而降,从天而来。
“没错,小弟在这滇南野城中遭遇暗算,期望大哥替小弟报仇雪恨。”余不宁说着话快速跑下石阶梯,迎着那五道人影说道。
五道人影当中有一人率先迎向余不宁,只见此人相貌不过三十多岁,留有一字须,须浓眉粗,光头黑脸,目光如炬,双耳带环。从余不宁对此人的恭敬接触当中,可以猜想出这光头黑脸之人就是九阶剑魔余乙宁。
余乙宁看样子三十多岁,他弟弟余不宁看样子五十多岁,兄弟外观年龄的巨大差异,源自两人在乾坤八道的修炼上差异。乾坤八道修炼者,阶数越高,寿命越长,对于少部分人还有返老还童的效果。
“能毁你右臂人在哪?你们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余乙宁对余不宁说道。
余不宁一指指向洛宾说道:“毁我右臂者与此子有关系,但还未查出具体是何人。现在此子杀害了城主的孙子,现在城主想将此子炮烙偿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炮烙此人,我没多大兴趣,只想知道那人现在何处?你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吗?”余乙宁说道,口气中还有略微不爽之意。
“前辈息怒,我知道洛宾的住处在哪里,说不定那人便在那里,我自领前辈而去。”田然自告奋勇,想带余乙宁到城南洛宾家的小茅屋那里去。
“好,快快行动,不要耽搁本魔时间。”余乙宁说完便走向大院之外走去,而余不宁以及田然也跟随其后。田中药就没有跟上去了,他要亲手炮烙洛宾,以洛宾鲜血祭祀葬礼。
“报告田大人。”一名士兵从旁边上来,对田然说道:“我们在城中捉到一名南蛮越人的奸细,听候大人发落。”
南蛮越人的奸细?田然在心里想南蛮越国的确侵扰边境,而他的奸细来到滇南也是有可能的。田然看到前方被士兵捉住的白衣男子,年轻英俊,怎么看也不像是南蛮越人,但田然也懒得管此事,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随口说道:“等炮烙完洛宾之后,再将此人砍头。”
而后田然便骑上快马身着丧服,带着一大队人马,策马奔向城南,给后面的剑魔余乙宁、以及五行术士余不宁带路。
有剑魔余乙宁随行,田然的胆心异常壮大,给一名九阶剑士带路,这是何等荣幸。田然在这慎南城中还真不惧任何人,而他自告奋勇前往洛宾家,他的真正目的,也就是贪图华茹的姿色。
田然并不知道,此行色字头上一把刀。
第十六章 激战丛林
“你杀人了吗?”白衣男子向旁边的洛宾说道。洛宾与白衣男子都被五花大绑,跪在这处大院靠墙之处,身后还有一队士兵看守着。
“我没有……我不知道……”洛宾心中还带有惊悸,就像是一只无助的雏鹰,陌生人的问话,洛宾竟然选择了回答。
“连是不是杀了人都不知道吗,还真是新鲜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呆会你会被绑上那根铁柱上。”白衣男子用眼睛瞥了一眼那炮洛台上的铁柱。
“……”洛宾这次没有回答。
“以你的年纪肯定没法想象,那根铁柱会给你带来什么滋味,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死状会非常痛苦。”白衣男子继续对洛宾说道。
“……”洛宾心乱如麻,无法组织语言回答。
“唉,我现在亦与你一样,等你受炮烙刑后,我也会被砍头。我倒是相信你没杀过人,因为我是被他们冤枉的强安叛国罪名,简直莫名其妙毫无法纪。”白衣男子的话中带有怒气。
“我不想死,我还要见芳姨。”洛宾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你是乾坤八道的修炼者不?”白衣男子向洛宾问道。
“什么?”由于白衣男子故意压低说话的声音,洛宾并没有听清楚。
“运气凝神,真气分双肩,会冲太脉,以抵阴阳……”白衣男子向洛宾念出了一段口决。
可惜,洛宾没有听完这段口决,听到一半就被人带走了,施行炮烙之刑的时候到了。洛宾双手双脚都连着一条铁链,共四条铁链由四名大汉分别持有。四名大汉拉着链接扯着洛宾,一步一步走上炮烙台。
“洛宾,滇南城城南人也,祖籍虽非滇南,但城主宅心仁厚视为亲民。但洛宾目无皇法,屡次犯上,做出谋害公子田中天所为,此行为天理难容人神共愤,现由城主大人亲自执刑,施以炮烙,以正法纪以谢天下。”李驷打开卷轴式公文宣读说道。
“行刑。”田中药下达执行刑罚的命令。
滇南城城南的一处小茅屋,这间茅屋已经安静地渡过了十五个年头,在这十五年内任凭风吹雨打,几次历经大修小修,依然在这片天地间占有自己一席之地。
今日的滇南城不同往日,从正午开始滇南城中有一股异常的气氛所笼罩。而华茹也在正午刚好采集完药草归来,在到达城门的时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