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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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骄-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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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想,在这样下去可不行。

行至西厢楼下,便听到摔碗的声音。

“怎么?她还在闹?”云飞冷冷道,丁香回道:“回大人,小主人闹了一天了,伤害还未愈,药也不肯喝,谁劝都不听。”

云飞便转身出去,在马棚捡了根鞭子,不动声色上楼去。一开门,一个茶杯迎面飞来,云飞一闪身,接在手里。不禁怒火上涌,他两步走过去,一鞭子甩在云寒身上,狭长的血痕从雪白的里衣里透出来,云寒下意识去捂伤处,不想手指又挨了一鞭。云寒没料到是大哥,竟也不躲闪,只是清澈的眸子里透着委屈。

“说,为什么不喝药!”

云寒没想到大哥是因为这个而动怒,不禁笑了。这一笑,云飞一愣,下意识用手去探他的额头,难道是发烧了?

云寒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爬起来便问:“大哥!听说连魏三都被当做天兵随那妖道做法去了。”

魏三是东京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调戏寡妇,欺负幼童,坑蒙拐骗无一不精。云寒来此不过几日,竟然连这都知道了,看来萧凌真没对她少讲这些无聊的故事。

云寒见大哥没说话,又壮着胆子骂了一句:“呸,真是昏君。”

云飞却动了怒:“这话是你该说的吗?想讨打便给我滚下来跪好了!”

云寒吐了吐舌头,云飞却在心里笑了,这孩子说的还真是大实话。

云飞俊美的面庞露出浅薄的笑意:“还疼么?”

云寒弱弱道:“疼。”

云飞冷冷道:“疼也忍着,你今日该进宫去了。”

8

8、一场阴谋 。。。

“大哥!”云寒急了,翻身下床,跪在萧云飞面前,膝盖还是生疼,身上的伤也未痊愈,这一跪,竟然有几分头晕目眩。

云飞冷冷看着她,不悦:“怎么?”

云寒道:“云儿不想违逆大哥的意思,只是那皇太子,生性刁蛮,和云儿结怨在先,云儿去伺候他,恐怕… …”

“早知道怕,就不会有今天这档子事。”云飞道,“你也长点记性!”

云寒低低道:“是。”

云飞目光柔软了起来,他继续说:“大宋危在旦夕,让你进宫,保护皇室血脉周全,也算是为国效力了。”

“云寒明白。”

云飞心里笑了,明白?明明是一脸怨恨。“此去,定要长记性,在宫里做事,要谨慎规矩。明白吗?”

“云寒明白。”一脸怨毒。

不过云寒最近恭顺了许多,云飞已经很满意。“宋妈,替云寒更衣。”

云寒换了装束,随孙世儒进宫,十月的阳光真好,可惜人,心情不佳,她换乘了小轿,直奔宫城。从苑东门入内,在内东门司报了到,向北经过后院苑,一路花开脉脉,只是寂寞至极,似乎在暗示着盛世的凋零。斗拱浑厚宽阔,飞檐温柔妩媚,彩画雕栏,柔丽绚烂,可在这精美的建筑群中行走,云寒毫无兴致,反倒觉得这大内寂寥猥琐,毫无生气。她跟着孙世儒在宫墙隔离出的让人气闷的空间里行走,一路向北,经过升平楼和集英殿,又不知走了多久,孙世儒小声告诉她,前面就是仁明殿了,皇后住的地方,要她记住。

云寒并没有兴趣去记得这些东西,因为她看到前方红墙下现出一个人来,几乎想立刻转身逃窜,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那个恶毒的皇太子。孙世儒不动声色拉了她的袖子一下,云寒这才极不情愿地行礼,跪地道:“皇太子殿下。”

九岁的赵谌高傲地仰起头:“起来吧。”云寒这才站起身。赵谌看了孙世儒一眼,道:“孙大夫,母后头又痛了,她要我叫你过去。”

世儒微微一笑,恭敬道:“世儒立刻就去。”又回身看了云寒一眼,示意她千万莫要与皇太子产生冲突。云寒忽略了这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下忿忿道:管你。

世儒远去了,云寒这才松了口气,道:“如果太子您没有什么别的训示,云寒这就告退了。”

“哎!别走!”赵谌急了,一把扯住云寒的袖子,真是个孩子。

云寒转身,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母后说,要你在我身边陪伴,相当于近侍,可是并不授予官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父皇给你一个阁职,以后升为带御器械也不一定。”

云寒心中暗喜,带御器械?那不是比大哥这个空有官职的家伙还威风?若自己能在官位上压倒大哥,看他以后还怎么打自己。

慢着,皇太子怎么会愚蠢到这种地步,去帮助一个让自己当众出丑的人。她看着赵谌,赵谌眸中竟有一丝请求。

云寒不禁心软,于是道:“太子有何吩咐?云寒定当竭力。”

赵谌眸中闪烁出光芒:“此话当真?”

“不敢有所欺瞒。”

赵谌道:“我听说你武功了得,我想请你做我的师父。”

“云寒不敢。”她惊吓不轻。

赵谌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求你了,我想保护母后,金人就快打进来了,我怕。”

云寒想告诉他,就算要学,时间也怕是不够了,但她看着这孩子明媚的乞求的眼睛,却实在不忍心。赵谌不过也和她一样,是个想守护亲人的孩子而已,何必太残忍。

赵谌又道:“我绝不会告诉母后!你若是愿意,今晚子时,仁明殿。我等你。”说罢,欢欢喜喜地跑开了。

云寒被内侍省的人带着,七拐八拐,估摸着是到了宫城的边缘,安排了住处,略显破旧的一排矮檐的屋子,左手一间,推门进去,门顶竟落下些灰来,虽简陋了些,倒还尚算宽敞。打扫收拾停当,天色已暗了,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毕竟,是在宫里的第一夜,入夜,她的脑中,竟然反复地徘徊着皇太子的话。她本就是个多事的人,一想到那个奇怪的约定,心里便像猫抓一样难受,仁明殿,子时,会发生什么?

辗转着,已临近子时,她努力不去想这件事。残碎的月色从窗子的缝隙里透进来,竟然斑斑驳驳地,铺了一地。突然一道黑影掠过那一地的碎银转瞬即逝。

“什么人!?”云寒冷喝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开门出去。

一道黑影在屋顶一闪而过,她跃上屋顶追过去,黑影翻过了两道墙,竟然跃进了明仁殿。她迟疑片刻,跟上去。

黑影不见了,偌大的院子,回廊上的灯笼流光始散。突听屋内一声惊呼:“有刺客!”

“皇太子?”云寒顾不得多想,冲过去。屋内却蹿出一个人来,从身形上看,正是方才的黑衣人。云寒飞起一脚,正中男人胸口,男人口中喷出鲜血,跌倒在地。这不禁让云寒有些意外,就这点功夫还来私闯皇宫?

侍卫们已闻声赶来,转眼间,院内灯火通明。皇太子坐在门口哭泣不止,内侍省的人也赶来了,有宫女去传御医。

不多时,众人分开一条道路,提灯的宫女引路,前来的,正是朱后。

陈近侍上前查看了状况,向朱后禀报:“娘娘,刺客已服毒自杀身亡。”

朱后应了一声,去抱赵谌,赵谌面白如纸,蜷缩在朱后怀里,哭泣得更厉害:“怕,我怕。”

“谌儿不怕。母后在这。”此时孙世儒也赶到了,他替小皇子检查了一番,并无大碍。朱后方才放心。她皱紧了眉头,道:“此事一定要彻查。”

陈近侍道:“臣明白。”

朱后略一思忖,又道:“这事须告知皇上才好。”

世儒上前一步道:“娘娘,不可。”

朱后看着他。

世儒继续道:“现下国难当头,皇上日夜操劳,几日几夜不曾安睡,皇上的身体,再经不起这番劳累了。若是此时再去扰乱龙体,弄得人心惶惶,那么不止皇上,整个后宫也会不得安宁。况且此人已死,查无对症,不如让陈近侍细细彻查,待查出结果,再禀报皇上不迟。”

朱后没兴趣听这些,她的头痛症又犯了,小玉和卿儿上前扶住她,她摆摆手:“也罢,孙大人,你去处理。”转身又吩咐道:“此事不许泄露出去,否则。。。。。。” 陈近侍上前道:“臣下明白。”

“母后。”拖着哭腔,赵谌白嫩的小手扯住了朱后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惹人怜爱。

“谌儿。”朱后疲惫地说。

“我要萧侍卫与我同住。谌儿怕。”可怜兮兮的大眼睛。

朱后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也罢,随你去吧。”也许是因为太过疲倦,那双明眸里,竟透出倦世的淡漠。

云寒还傻傻地站在原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她还来不及考虑。

众人撤出了院子,刺客的尸体被抬走了。有个年轻的小近侍在走过云寒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冲她一笑:“可以啊哥们,救驾有功,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啊。”

众人远去了,赵谌却冲她诡秘地一笑,突然凑上来轻声说了句:“师父,这是我送你的大礼,怎么样,喜欢吗?”

孙世儒,无奈地微笑。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你们… …你们… …”云寒说不出话来,戏弄皇后,这不是说着玩的。

孙世儒苦笑:“皇太子终究是个孩子,这些年过得太凄苦了,皇室子弟的苦,非我们可以体会的,终究是个孩子,你在他身边照顾,我也安心。也罢,我先走了,我还要去处理那个‘刺客’的‘尸体’。”

难以置信,她就这样在赵谌和世儒的安排下立了一件大功。她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入宫第一天的事,彻夜无眠。她几乎迫不及待想回家去,把这件事告诉大哥。她的小徒弟倒也真待她不薄,翌日就为她告了两天假回家去,并让她收拾好一切,两日后,回宫与他常住。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要大虐特虐了。。。。。

… …。。。。

穿了条蓝色的到脚踝的长裙子坐着打字,腰酸背痛

9

9、代人受过(上) 。。。

萧云飞立在窗前,一言不发,案上扔着两封信。是萧凌把信送进来的,淡淡的黄色,其中一封,还带着隐约的兰花的香。云飞看完,便变了脸色,他的手指微微弯曲,显然用力了,指节发白,萧凌知道,他生气了。那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萧凌细细揣摩着云飞的神情,心生疑窦,但他不敢多问,小心地站在一旁。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阳光下的竟然萧云飞显得有些老了,萧凌听人说承担太多的人总会老得很快,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他怕云飞变老,真的有些怕了。

突然院子里传来丁香的声音:“小主人回来了。”

萧云飞向窗外瞟了一眼,丁香紫色的裙子从他面前飘过,云寒兴冲冲地跑进来,“哥哥!”一回身,却迎上云飞冰冷刺骨的眸子。云寒心顿时凉了大半,她感觉很不好,可她思来想去,并没有想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云飞的目光却几乎刻入她的骨髓,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一字一顿道:“我听说了些事情。可我不想听他们告诉我,我想听你说。”

“大哥,云儿,云儿没有犯错,真的没有。”她一头雾水,声音却明显低下去,她向后退了一步。

“昨晚的事。”云飞逼问道。

云寒头皮发麻,可是昨天那档子事,的确与自己无关,更何况,连皇后和内侍省的人都不曾看穿,大哥没道理会知道。想到此,不禁又硬气了几分。“昨晚的事,只是一场虚惊,也并是金人所为,大哥不必太担心,宫中已经在彻查此事。”

“我问你了吗?!”云飞怒道,“萧凌!”

萧凌在一旁恭顺地递过早已准备好的藤条,却更看不懂他们打的到底是什么哑谜,只是无奈地望了云寒一眼,那样子分明是在问:小祖宗,你又惹了什么祸。

“大哥。”云寒又向后退了一步。

萧凌在云飞身后向她皱了皱眉,她会意,便规矩地跪下,还没跪稳,那藤条已夹杂着风声又狠又重地落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用手去撑着地面,不想第二藤条竟打在她的手臂上,手臂一软,跌倒在地面上。

“跪好!”云飞怒道。“你以为,孙世儒的把戏,我会不知道?!”

云寒心惊,她顿时明白,这顿打免不了了,只是心疑大哥是如何将此事拆穿,她总要求个瞑目的死法。想到此,便壮着胆子说道:“云寒知错了,云寒任凭大哥处罚,只是云寒想知道… …”

“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云飞冷冷打断。

云寒不敢再开口,只是低着头跪着,心下恨得咬牙切齿,她发誓,一定要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不服吗?”云飞怒道。

“大哥,这事,并非云儿的错。”云寒努力思索着,竟然找不到丝毫可以为自己辩护的言辞,她该怎么说,说皇太子拜自己为师吗?那可就是罪加一等了,说自己事先并不知情?可如今轻而易举成为救驾有功的功臣,这件事,她是唯一的受益者,而且,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我没有听你解释的必要。”云飞怒道,“萧云寒,你竟然为了名利不择手段,欺上瞒下,犯下欺君之罪。我问你,你就那么想加官进爵吗?”

云飞眸中的冷酷几乎将她撕裂,“大哥… …”这要她怎样解释。她知道自己如今犯下萧家大忌,只怕,还伤了云飞的心,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做。她于是站起身,除去了外衣,只露出雪白的里衣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下。

“啊!”毫无防备,恶狠狠的藤条落下来,像一条蛇咬着她薄薄的衣衫下光洁的肌肤,疼痛蔓延开去,云飞一抬手,萧凌会意,取了棉布塞入云寒口中。

“啪!”云寒的身体强烈地抽搐了一下,血花在雪白的衫子上蔓延,竟比初进萧家是的那顿打重了许多。

“给我跪好!”云飞喝道,藤条抽打在她的小腿上,她立刻跪直了。二十几藤条落在她身上,汗水和血水混杂着,几乎将她的衣衫浸透,云寒的指尖深深嵌进了肉里,脸色惨白,汗水浸湿了发,身体上的剧痛没有丝毫缓解。口中的棉布已经掉落出来。她艰难地扯住云飞的袖子,乞求地看着他。这点疼痛就忍受不了了么?萧云飞更加愤怒,藤条重重地落下,变本加厉,伤口处,血肉分离。云寒,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云飞这才意识到,也许这孩子并不是求自己住手,而是有话要说。

她冷冷地盯着萧云飞,不再乞求,却艰难地开口:“萧云飞… …你,你今天,就打死我!”她断断续续吐出这几个字。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

萧云飞嘲讽一般的,用带血的藤条的一端抵住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她的脸。“为了富贵名利,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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