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力气。
萧云飞嘲讽一般的,用带血的藤条的一端抵住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她的脸。“为了富贵名利,做出此等有辱门风的事情,你的兵书真是没白读,也不枉我倾尽心血培养你!怕再过几年你会更加无法无天,今天我就算打死你也不为过。”
云寒死死盯住他:“你凭什么… …凭什么这样骂我,打我,你是我的哥哥,可为什么,要这样残酷无情!”
萧云飞一藤条打在她的脸上:“正因为我是你的兄长,就更不能纵容你的每一次错误。我要让你记着,这天下,你不能为所欲为。”
一道长长的血痕划过她白瓷一般的脖颈。
还想再打,云寒却不知哪来的勇气抓住了那藤条,云飞顺势将那藤条向前一送,正打在她的小腹,她向后一跌,撞在桌子上,一套上好的茶具应声而落,摔得粉碎。云寒想桌子的边缘蜷缩着,悲伤道:“你问过我吗… …问过吗?你就那么确定,是我萧云儿的错,不是他皇太子的错?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不知情,你会信吗?”
萧云飞冷笑:“如果你是我,你会信吗?”
她不会,多可笑啊,明明是实情,她却连自己都不信。云寒努力支撑起身体,衣衫上的殷红像最美的朱砂,镌刻着刻骨铭心的痛。“好,大哥,既然您不信我,那么,云寒听凭处置,你打吧。”
“打你?不,我累了,把裤腿卷起来,给我跪着。”云飞看了一眼一地碎瓷的地面,冷冷道。
云寒面无表情,顺从,照做。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咬紧了牙。
“萧凌,你帮帮她。”云飞冷道。
萧凌看不下去了,便跪下道:“萧凌做不到。”
云飞微微一笑:“要我亲自动手吗?”
萧凌一惊之下竟然又跳起来:“不,不必。”
仿佛在云端摇摇欲坠的云寒突然感到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的肩,她的身体向下一沉,寒冷的锐痛从膝部袭来,殷红一片。她,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虐完。
都是破信惹的祸。
今天更了2W字。oh~~~~
自娱自乐状态中
10
10、代人受过(下) 。。。
萧云飞皱了眉,他的脸很好看,就算皱了眉的时候也是,萧凌这样想。他站着,似乎有些无措,有些嫉妒,自己似乎从始至终都是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无人在乎,无人理会。
暖杏色的阳光融化了云飞眸中的冷漠,于是眸子又恢复了深不可测的颜色。“大人。”萧凌轻轻地说。他分明在云飞眸中看到了失落。
“说。”云飞淡淡。
“您看这。。。。。。”萧凌看了一眼云寒。
“把她弄醒,跪满半个时辰。”冷漠的声线。
萧凌不语。
“怎么?”
“恕属下直言,大人您今天,是否罚得太重了。”萧凌迟疑道。
云飞却淡淡笑了:“你猜,是谁告的状。”他指了一下案上的两封信。
萧凌略一思忖:“萧凌不敢说。”
云飞点点头:“说吧。”
“是皇太子殿下。”萧凌低低道。
云飞笑得很疲惫,“嗯,你猜猜他在信里都说了些什么?”
“无非是说,萧侍卫如何攻于心计之类吧。”萧凌想不出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写出如何高明的告状信。
云飞摇头:“只有九岁的孩子才会这么写。明显的嫁祸于人。”
萧凌顿时黑线,这是在骂我吗?骂我连一个九岁的孩子都不如?
“您的意思?”萧凌不禁问道。
云飞淡淡道:“主意是他人代出的,信,是他人代笔的。这信里只有一句话:不要为难萧侍卫。”
听上去明明是在护着云寒,可是,这恰恰说明,云寒犯了大错。萧凌恍然大悟。
“属下还有一事不明。”萧凌道,云飞点点头。
“你一定是想问,我凭什么断定,太子背后,有人教唆。”
萧凌承认。
“你可知,另一封封信是谁写的?”云飞平静道。
“属下愚昧。”
云飞用修长的手指按住额头,皱眉。萧凌知道,他头又痛了。
“皇后。”云飞没有理会萧凌关切的目光,继续道。
“皇后?”萧凌惊异。
“皇太子若是高明,就不会玩出这么拙略的手段,让皇后一眼识破。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能独闯皇宫,进入守卫森严的明仁殿的刺客,却轻易被刚刚入宫的小侍卫制服,毫无抵抗地服毒自杀,更巧的是,这个对宫中环境丝毫不熟悉的小侍卫竟然能在第一时间赶到,这能不惹人生疑么?后宫的女人都不简单,何况皇后,想必事发时她已看穿,只是因此事涉及到皇太子,索性就随他们去了,圆了这谎。这皇太子若是能写出这样聪明的告密信,自然就会把戏安排得更漂亮点,显然,这件事情,他并不想惊动皇后。”
萧凌钦佩道:“可是真正利用太子策划整个事件的人,却希望此事被皇后看穿。”
“不错。”
当然,当然也许是他多想了,最好是这样。
萧凌不禁紧张道:“大人,恕萧凌多嘴,皇后信上写了什么?”
云飞苦笑道:“管好萧家子弟,如若再犯,严惩不贷,诸如此类,皇后很不满。”怕是萧家,又要遭受信任危机了。
沉默。
萧凌打破了沉默:“大人,事已至此,这。。。。。。”他看着躺在地上的云寒。
云飞的眸中闪过一丝伤痛:“不知道这孩子这些年的功课都是怎么做的,轻易受人蛊惑,若非自己没有贪念,岂会遭人陷害,这要我,如何放心,只盼她,莫要好了伤疤忘了疼才好。”云飞叹了口气。地上,残碎的瓷片,血迹斑斑,云寒单薄的身体,蜷缩着,昏迷着,微微发抖。
“也罢也罢,不罚了,萧凌,你把她抱回去。”他不再看云寒,转身向门外走,走了两步,自己低低说了句话,很轻,像叹息,萧凌却听清了,那话是:“如此,皇后该放心了吧,皇太子的气,也该消了。”
萧凌心下一颤,他也就在同时,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助云寒,将皇太子身后的阴险小人揪出来。
他正想上前去抱云寒,却见一只手,拦住了他,云飞竟然又回来,迟疑了许久,轻轻地,将地上的孩子抱起来,云寒竟然不再发抖,她安静地好像熟睡的孩子,安静得很温暖。云飞却无措了,她一身都是伤,他怕触痛她。他的心剧烈地颤抖一下,经年,涌上心头,他抑制住了几欲喷薄而出的念想,匆匆走出门去。秋风,微凉。
一直候在门口的冬忍看见大小两位主人出来了,这才放了心,只是云寒的模样实在令她害怕,他小心翼翼地对云飞说了句:“小小姑娘来了。”
来得正好,话未出口,却又皱了眉,说出口的竟是:“来得真不是时候。”
萧凌倒觉得,这小小姑娘真是菩萨一般的人物,几乎可渡萧家的一切苦厄,若是早来两步,云寒也不至于受这样的苦痛。
“抱着她,小心点。”云寒皱眉道:“我回书房去,若是那丫头找我,就说我在忙。”
萧凌头大,看来,这小小,还真是混世魔王。他口中却规矩地应了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上,一会还有一章。
11
11、微妙情愫 。。。
云寒做了长而久远的梦,她看到了公孙,草莓一样的鼻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这师父,长得花哨得不像话。公孙说:“小子,你找打?这么久都不说来封信。”云寒说:“我不是忙吗,可不是不想您老人家。”公孙笑:“忙什么?忙挨打是吧。都怪我小老头以前没有好好教育你,养出这么个小娇气包。”云寒不理他,生闷气。在村头的菜地里一坐就是几个时辰,金黄的蝴蝶没完没了地绕着她飞舞,好像金黄的油菜花,村东头的二牛招呼她:“云小子,快过来,我娘喊你回我家吃饭。”村西头的辛三娘做了双鞋偷偷塞给他,绞着粗布的帕子偷偷地笑。日子真长。那时候她心底一直有一个梦,那梦是公孙给她的,是梦里的大哥给她的,那些堂皇的预言都说,她是人中龙凤,这样恬淡的生活是不属于她的。她巴望着自己早日长大,回到属于自己的家里去,开始自己的生活。于是,十年漫长的等待。
可她现在觉得,原来这一切只是个错误,错得有点荒唐,这个美丽冰冷的萧府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自己也不知道,而自己,为什么又要进宫去?她现在只想回家,而她心里的家只有一个,那就是公孙小小的茅舍。
她明显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了,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云寒?!云寒!”焦急的声音。她在黑暗里可以辨认出,是宋妈妈。
“宋妈妈,不必太担心,上过了药,应该无大碍了,这样子,怕是发烧了,我去煎药给她。”小小的声音。
宋妈妈应着,声音都哽咽了。云寒却感觉没由来的踏实,身体沉沉地陷入一片虚松里去,连疼痛都不能阻止她。
起风了,风卷进院子里,草木飘零,萧家的院落还是很精致的,虽并不显得十分阔绰,亭台水榭,精巧无比,匠心独运,梅兰竹菊,栽得妥妥帖帖。云飞心里不踏实,他在书房里来回地踱。丁香端茶进来,走至案边,不想脚下一滑,碰翻了案上的一摞书籍,茶杯摔得粉碎。丁香连连赔罪,云飞扶她起来,见她没有大碍,这才放心,他心下正烦,便让她出去,自己起身,整理书籍,一张宣纸,竟然飘落出来。
云寒的字,秀挺干净,竟然是一首诗,题为白牡丹:白瓣冷冷露潯疂‘,叩问芳名道牡丹。本来秾华多富贵,偏着霜雪向广寒。冷袖凉舞踏蝉彩,窈窕风流惹吝悭。自古红尘多诽谤,耻看百辟与千官。宁弃倾国好颜色,任凭风雨入雕栏。绣毂龙舟非显赫,草衣木食亦婵娟。巧慧栖迟避世人,一身清白笑痴顽。痴顽巧慧本无物,各有尽时不需言。我花开时退林溆,我花开后谁争艳。蕊寒香冷姿犹在,愿乞冰魂种南山。残红直须入酒旆,丹皮何妨赠渔船。明岁明年清和月,南坡白雪入云端。
云飞微微笑了,想必是读了白居易的白牡丹后所写,看似隐忍退让,实则狂妄自信,这孩子,什么时候会作诗的,早知如此,不如让她去考个进士岂不更好。想到这,自嘲。这十年,他似乎错过了太多。
这诗让他心里微微平静,原来这孩子并非毫无心机,单纯愚钝,只是太过善良,有些事,她不愿深思。与她相比,自己,太过不洁。可现实是残酷的,云寒,总要学会接受世间的这种种残酷和不完美,现在对她残忍些,是对的。
此时,女孩子细细的声音响起,扰乱了他的思绪。“萧大哥呢,他人呢?我要见他!”小小。
萧凌满脸黑线,拼死拼活地拦:“小小姑娘,大人,大人他正在忙。”
怒火。“忙什么?忙着研究折磨人的刑罚吗?”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
黑线。“大人,大人在研究文学。”
屋内云飞苦笑,不错,猜得很准,可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你自己知道吗?真没骂错,你萧凌果然连个九岁的孩子都不如。
怒火。“研究什么文学,明显是你在胡言乱语,试图为他隐瞒罪行。”
黑线。“大人他,他,他身体不适。”
奸笑:“不适是吧,别忘了,我可是大夫,让我给他治治。”心想,我治不死你。
屋内人心想,萧凌,她若进来我治不死你。
于是,门开了。
萧云飞一脸淡漠,与世无争的淡漠。孙小小一时竟有些慌张,她最见不得萧云飞这副冷漠淡定的样子,强大的气场总是在一开始就使他占得先机。
“小小,世儒兄就是这样教你不声不响,对兄长的书房,推门就进来的?要不要我用萧家的方法,教教你,该怎样做事?”萧云飞冷道。
“嗯… …这个… …我只是… …”小小有些心虚,她见了云寒身上的伤,自打云寒回来以后,她对萧云飞的畏惧,正逐级递升。“听萧凌说萧大哥身体有些不适,小小就过来看看。”
也不知怎么的,萧云飞恍然间竟发现小小脸上带着一种阴恻恻的笑意,顿时心里发毛,要是我给你看看,你还不趁机报复?“不妨,小小,你先下去,我有事和萧凌说。”
小小恋恋不舍地退出门去,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生闷气。
门关上,萧凌心里长草,看云飞的表情,多半没好事。
“萧凌,你也真算是人才。”萧云飞面无表情。
萧凌却觉得好笑,他从未听过萧云飞萧大人用这种语气,配合着如此正直淡定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萧大人真是个讲笑话的天才”,这话是他被秦州那伙无恶不作的山贼抓去,被云飞就回来的时候,濒死的山贼头子拼了命说出来的,他当时一脸诧异,看着面无表情的萧云飞,摸不着头脑,现在想来,还真是濒死之人的临别真言。
“笑!”云飞赏他一脚。
萧凌立刻严肃。
“云儿怎么样了。”云飞压抑住关切的口气。
“她… …”
“萧大人,萧大人,不好了!小主人她不见了!”丁香的声音。云飞的头“嗡”地一下,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没事写的诗,喜欢的朋友以后多多交流。白瓣冷冷露潯疂‘,叩问芳名道牡丹。本来秾华多富贵,偏着霜雪向广寒。冷袖凉舞踏蝉彩,窈窕风流惹吝悭。自古红尘多诽谤,耻看百辟与千官。宁弃倾国好颜色,任凭风雨入雕栏。绣毂龙舟非显赫,草衣木食亦婵娟。巧慧栖迟避世人,一身清白笑痴顽。痴顽巧慧本无物,各有尽时不需言。我花开时退林溆,我花开后谁争艳。蕊寒香冷姿犹在,愿乞冰魂种南山。残红直须入酒旆,丹皮何妨赠渔船。明岁明年清和月,南坡白雪入云端。
12
12、好好不好 。。。
开封府,热闹非凡。热闹,只因为一件事,开坛做法。今天是姓高的“高人”做法退敌的第五天,没有人知道他的六甲之法是否有效,可萧家人却固执地坚信,都是这妖道的法事,才搅得萧家上下不得安宁。
云飞头痛,整个萧家上下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找不到云寒的影子,水缸里,屋顶上,床下,柴房,老鼠洞,鸟窝。云飞几乎发了疯。一个伤成这样的孩子能去哪?小小已经带人出去寻找。
萧凌头大,他见过云寒的轻功,他相信,以云寒的能力,就算重伤如此,要想不被萧家人找到,还是很容易的,寻找云寒这差事,谁摊上谁倒霉,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