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今年七十八岁,虽已老态龙钟,但是精神可好着,尤其是那双眼睛囧囧有神,不停的扫视着在场所有的男女嘉宾。
刚上前,凌郝铎松开我的手祝贺:“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明年比今年更年轻。”在老人连连点头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介绍道:“爷爷,这是我未婚妻苏诗芮。”
我本早已做好了公开已婚身份的勇气,可是怎么到了凌郝铎嘴里,我的身份就降了个档次,沦为了未婚妻?心中憋气的恭贺了声老人生日快乐,接着再含笑带怒的看向凌郝铎。而他两眼根本不在我身上,反而是一脸孝顺的望着老人。
此时,老人坐在轮椅上咧着嘴笑了两声:“不错,不错,什么时候喝喜酒可一定得告诉爷爷,到时候爷爷一定给包个大红包。”
“嗯。”凌郝铎点点头。
老人清明的双眼望向我,脸上慈爱的神情淡然自若。他拍着大腿点着头,声音超大地说:“人中够深够长,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上窄下宽,以后定会儿孙满堂。铎儿,这个女娃娃好,旺夫相,以后肯定会给你生上一群娃娃。”
我的天空灰暗了。这老头,年轻的时候不是大学教授么,这何时变成了王半仙,竟然在我的火眼金睛下做起了骗人的勾当。恶寒中,被下一拨上前贺寿的人挤到了一旁,我是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到凌郝铎直勾勾的注视。一仰头,我不悦地低吼:“再看,剜了你的狗眼。”
他无视我的抗议,两眼仍不遮掩的停留在我脸上:“爷爷说你能给我生一群孩子。”
“当我是母猪,谁要给你生个足球队。姓凌的,现在可是流行丁克家庭,我准备赶这时髦。”
他的脸拉了下来,一把拥我在怀,嘴凑到我耳边抗议:“等你大学毕业我就要做爸爸。”
我莞尔笑着,也不在乎周围有多少视线落在我们身上:“想得美,不知道女孩子二十五六岁盆骨都没长好吗?”
他喷了一口气在我耳朵里:“知道,可是趁着年轻生孩子还能长几厘米。苏苏,你不是痛恨自己的身高没有优势吗。有长高的机会,你要放弃?”
我的心在他轻描淡写中那个疼。一边是发育问题,一边是身高问题,两者相冲突相矛盾,让我好难选择。就在我为了凌郝铎有意的言说陷入冥思苦想的时候,眼帘中,横空出现了高调出现的白氏一门。尤其是白凝凝,一席紫装,好为扎眼。她蓬松的卷发不停地在空中抖抖抖,严重的晃花了我的眼。而白凝凝身旁的白暖暖则低调许多。白暖暖见到我先是一愣,后是变幻了面部表情的送给我一计微笑,震得我是从头冷到了脚。不知为何,我的眼皮儿再一次狠狠地跳了五六下。
身侧,凌郝铎感觉到我浑身的僵硬。他细语呵护地说:“既然不舒服,我们就去花园走走。”
是不舒服。可是我一紧张就尿遁,现在想上厕所。不自在的收回眼,我憋了口气支吾:“想方便一下,带我去。”
凌郝铎将微笑挂在脸上,不忌讳的伸手刮刮我的鼻梁:“让我做爸爸我就带你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我鼓着嘴:“爱带不带,不带拉到。我长了嘴,知道问别人。”
他抓住我的手臂:“我带你去还不成吗?不许麻烦别人。”
边走着,凌郝铎还不失时机的聒噪两声:“苏苏,想想爷爷今晚说的话。你算算,等你毕业我都三十四了,要是造人成功,我做爸爸时已经三十五了。你考虑考虑我说的,不要让我熬到四十岁才初为人父。我不想以后我们的女儿嫌我这个做爸爸的太老。”
郁闷的摔上厕所门,心中对凌郝铎是又爱又恨。我才几岁,竟然就想让我当妈。要是真如了凌郝铎的意,我会不会在三十岁的时候就成功的晋级为黄脸婆。再说,我妈才不乐意四十多岁就当外婆。要是我违背她的心意让我们家来个四世同堂,我怕她会和我断绝母女关系。
怨恨的擦干手,一开门,一股淡雅的香水冲走了我的理智。简直是狭路相逢,白凝凝,你这次又想充当什么角色,别让我和你兵戎相见。
心中憎恨不已,哪想她开门见山的嘲讽我:“你怎么还没离开凌郝铎?你都亲眼见证了他的不忠,也知道他妈妈不喜欢你,怎么还厚颜无耻的留在他身边?是幻想着做凌少奶奶,还是想破坏他和我妹妹的感情。你年轻,别被男人的三言两语给哄骗了。”
面对着她的不可理喻,我不得不承认白凝凝异想天开的厉害。她这么个犀利的主持人,情商怎么就这么低,我为我曾经崇拜过她的机智而自剜双目!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大婶,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诋毁我老公。我和他感情好着,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破坏的。”厕所,的确不是商量有些事儿的好地方。
见她不自然的白了脸,我接着说:“忘了告诉你,你妹妹情难自已甘愿勾引我老公的头天,我刚升级做了凌太太。不是口头上的,是而得到法律保护的。所以,白大小姐……以后要是可能,我希望你能叫我声嫂子。你要是抹不开面子,叫我声凌太太也可以。对于称呼,只要叫的得体,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骄傲的伸出右手竖起中指,我死命的在她眼前晃悠了几下:“你应该知道戒指戴在中指是什么意思,我就不多加解释了。对了,白大小姐,替我转告你妹妹和你姑妈,别没事儿尽想做小三的事儿。怎么说白家也是要脸的人家,别没事儿让大家唾弃。”
不想再呼吸被她污染的空气,我傲慢的提步撞了下不肯让道的白凝凝。在她气急败坏难以接受现实的时候,我大笑两声,心情沉重而复杂的侧身离去。
漫步走着在长长的无人的走廊上,明晃的灯光下只有我咚咚的脚步声。寂寥之感席卷了周身,渐冷的夜晚,我的心在破碎。
凌郝铎,为了你,我可是做了回自己不喜欢的角色。刚才的自己,我很不喜欢。
沉重的心在若有若无的夜来香的迎面中一点点驱散,凌郝铎,我希望我们能珍惜彼此的幸福……
下了几节石梯,我的整个身子投入了暗影的笼罩下。抬眼望去,就见着花园的大榕树边站立着凌郝铎修长的身影。这男人,是不是等我等得不耐烦了?我揉捏了几下僵硬的脸,正打算奔向灯光照耀的世界,就见着白暖暖像幽灵般从榕树里蹦了出来,捂着双眼快步奔跑开。
这怎么回事儿?看样子两人不像是在互诉衷肠,更像是凌某人伤了某女的心。
我正要上前打听证实心中的想法,就听到空中传来一阵掌声。只见一身白衣的郦様鼓着掌悠哉的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大笑着说:“凌郝铎啊凌郝铎,没想到你这么冷血。怎么如此冷血的伤了美女的心。”
“郦様,偷听别人说话就是你的修养?”
郦様双手插在裤子里,慵懒着神情说:“是你们非要在我休息的时候送上八卦,我就勉为其难的替苏苏把把关。毕竟你前科累累,我很希望苏苏看清你的真面目而离开你。”
凌郝铎声音骤冷:“我是什么样,用不着你关心。郦様,你大晚上的不去关心关心曾经的爱人白凝凝,倒有闲情关心她妹妹。要是苏苏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你这表哥。”
郦様放下手,语气平静:“她告诉你了?”
“我们间本就没什么秘密。”凌郝铎侧转身背对我。
“哼,我是她表哥又怎样,至少我们间有血缘羁绊。不像有的人,天天患得患失,在明明知道我们是姻亲关系后还非要在拍卖会上浪费我两千万。要是苏苏知道你故意抬价,不知道还会不会站在你一边。”
凌郝铎转身正对着郦様,在我不解他们话中话的时候,他走近了一步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婆表哥的份上,那块地,我能这么容易松嘴不要?不就两千万,权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别没事儿就挑拨我和我老婆的关系。”
呀呀呀,败家子,多花两千万,别说的不当回事儿好不好。两千万啊,能在食堂买多少个包子!
肉痛的继续听他们拌嘴,可惜,他俩像是商量好了般统统住了嘴,互不理睬。最后,等我从两千万不能浪费了去买没什么馅儿的包子中回味过来时,郦美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不过,白凝凝和他有一腿,这事儿,怎么就没听说了?他喜欢的女孩不是与人世永别了么,怎么又蹦出了个白凝凝?好复杂!!!
揪心的挠着头,我从树丛中连蹦带跳的的准备对沉思的凌郝铎来个突然袭击。可是他好像未卜先知般,一扭头就将我护在胸前追问:“怎么去这么久,害我以为你迷路了。”
“你才路痴。”我戳着他的心肝抗议,“我是觉得人家的厕所香,在里面多待会儿你有意见啊。”
凌郝铎亲昵的捏了捏我的下巴,俯身窃了我香吻一枚。就在我为他不看看在什么地方就随便占我便宜发火时,不巧,身后传来一阵吵杂——
“姓王的,放手。我这么个黄花大闺女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你不要脸也别拉着我不要脸。你妈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放手啊,小心我叫强·奸。”
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很像帅帅的。
我心没由来的扑通跳了几下,后背盗出一身冷汗的往凌郝铎怀里缩。就在我畏缩躲避的时候,身后又传来耳熟的男声:“别吵,那边有人。”
“有人又怎样,我就要吵,就要让别人知道你是怎么欺骗妇女儿童的。”
声音真的不是一般的耳熟。这下,恐怕我要杯具了。
凌郝铎看出我的不自在,抿着唇角护着我的肩准备绕道到假山后偷溜。没想到刚走了一步,那男声不识趣的扬高了音:“那不是七哥和小嫂子吗?诶,你们别走,我真不是有意打搅你们花前月下的。”
我一窘,迈着的脚被这话给定在了原地。流年不利,那男人是不是想害死我才甘心……
护着我肩的凌郝铎也不再向前,反倒是拥着我转身:“既然知道还不滚,别打搅我和我老婆亲密。”
月色下,我两眼一瞄,终于在彻底崩溃的时候证实了刚才吵着闹着的悍妇就是相处了两年的室友帅帅。而此时的她也同样瞪大了双眼,满脸不信的在我和凌郝铎相绕的手中徘徊。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震惊的难以收回让我浑身发烫的视线。帅帅在坏我开溜大计男人的轻推下回过神,她深吸了口气表情僵硬着说:“你和他……在交往?你怎么可以和他交往。”
第五十七章
“你和他……在交往?你怎么可以和他交往。”
帅帅无心的话让凌郝铎钳制着我的手收紧了。我心怀歉意的看向他,只见他微埋着脑袋,将不悦全写在了脸上。他脸上,抽搐了几下的嘴角在晦涩的面部表情下轻抿着,正在一点点的散去血色。额角,青筋一蹦一蹦的冲击着我的眼球,我唯一的念想就是——保命!这男人,不会怒火中烧的欺负我们家帅帅……以及我吧。
偷偷抹了把汗,我小心地反手紧握住凌郝铎的手,希望他在我室友的跟前能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两秒后,凌郝铎唇角一松,他紧握着我的手轻晃了几下,之后将相互叠加的手紧紧地贴近自己的大腿。
见此状,我悬着的心也缓缓下落。可惜一扭头,眼睛刚一对上帅笑语熊熊怒火的双眼,我的心肝儿又在撕疼。轻咳一声,在夜来香的清雅中我豁出去了说:“帅,那个,我和他交往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前不久,我已经,已经和他结婚了。”
话一落,自觉背叛了她对我的信任,我是垂着头没了看向她的勇气。
人怎么就这么背,最近做什么事情都不顺。难道这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现在,我宁愿挨飞刀也不要成为被上天选中的悲剧性人物。
就这样,令人窒息的月色下,难于消化这一劲爆消息的帅笑语将尖叫声溢出口,瞬间惊飞了树杈间栖息的鸟儿。她上前,有力的铁钳一把拉过我,脸上的温柔早已在狰狞的面孔下退去了昔日的风采:“是不是他威胁你?还是说他抓住你什么把柄逼你嫁给他。”
无奈的垂下头,有些事难于解释。软弱无助间,凌郝铎一把将我夺回怀中严肃着表情:“我们的婚姻是受到长辈祝福的。”
掷地有声的言语在尴尬中增加了危机。他明丽的音色一洗先前的沉黯,骄傲的像是在向世界宣布着他对我的所有权。
此间,帅笑语气白了脸,睁大眼蛮横地说:“苏苏,明天你就给我离婚去,我不准你嫁给他……他配不上你。”接着帅笑语理直气壮的瞪向凌郝铎,并且努力地踮着脚昂着头,一副要为了我的幸福两肋插刀的架势。
就在我想劝解的时候,突感浑身一冷。侧眼看去,起先还骄傲的男人没由来的沉了脸,狠狠地剜了眼我悬在空中想要劝解的手。我心一紧,急忙抽回来,可还是迟了一步。凌郝铎厉语,鼻孔里出着冷气:“你有什么资格让苏苏和我离婚……我和她幸福着,你凭什么来管闲事。”
孩子般斗气的声音一落,空气冻结在了凌郝铎拖得长长的尾音中。
视线范围内,那个屡次叫我嫂子的姓王的男人蹙眉后灰头灰脑的一把拽住帅笑语的胳臂,在她拼命挣脱的时候唬道:“我送你回去……咱们自己的事儿都没解决,你怎么还有闲工夫管人家七哥的家事。走啦,送你——”
帅笑语脸一撇,双手用力地挣脱,之后不斯文地大骂:“滚,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老娘面前指手画脚。什么夫妻,他们,哼,没我认可就不是夫妻。”
她的手一扬,指向紧搂着我的凌郝铎:“你问我有什么资格。我告诉你,凭我关心她,凭我为她好,凭我断定你给不了她幸福。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别欺我年小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龌龊肮脏的想法。你玩谁不好,非要玩我朋友,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下贱的东西。”
帅帅激动的喘息不已的时候,我的舌却僵凝的动弹不得。现在,这一切的突发事件要怎么去化解?
抬头相望,我的心在她失望的眼神中撕裂,唯得畏惧的倒退以求心里的平衡。刚一后退,我踉跄歪倒的身子就被凌郝铎一把拽向前。
凌郝铎将我拢入怀中,黑影顷刻淹没了我眼中的明亮。他俯身,冰凉颤抖的唇碾上我的樱红。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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