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一直憋在心里,田甜轻轻拉了白杨的手,说:“如果你不想说这些,我们先不说,好嘛?”
白杨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泣不成声。
是的,白兰芳用她自己换回了白杨,如果按照白杨之前告诉田甜的情形,白家每代人里总会出现一个超乎寻常合诸多能力于一身的异能者,而这个人就是每一代的守护者,而这个守护者会通过招魂仪式来确认,但是白杨之前好几代的人里没有出现守护者,田甜后来知道的原因不是没有守护者出现,而是因为雪野没有苏醒,招魂仪式没有能确认这个守护者,实际上白兰芳身份因该是上一代的守护者,正因为如此,她从那个神奇的异度空间中换回了白杨,而她自己永远的留在了哪里。
现在的问题是,白兰芳似乎一直在极尽可能的想办法摆脱雪野,但其实雪野那个时候已经非常虚弱了,如果她没有熬尽心血将白杨生出来,雪野可能也就此灰飞烟灭了,某种程度上来说,白兰芳的执着挽救了雪野,这与她想摆脱雪野的意志是相反的,而且田甜并没有听到白兰芳在她沉睡以后对雪野说的话。所以这一切的一切对田甜来说依旧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而且随着对事件的深入了解,疑团也越来越大。
夜越来越黑,雨也越来越大,一道光猛然划破了黑暗,向前疾驶而来,那是在轨道上快速前进的列车,列车飞快的前进中,一道身影在车顶一闪而逝,车厢里,雪野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在这节车厢里,除了她意外,只有荷枪实弹的一队武装警察,一共十二个人的队伍,严密的看守着雪野,正在前往达卡的路上。
玻璃上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雪野转头看去,看到一个身影瞬即消失在车窗外,她的目光动了一下,身边的一切突然静止了,前行中的列车也静止了,甚至车轮下溅出的火花也停在了空中,一名正在喝着咖啡的士兵举着手停在了哪里,咖啡也想被冷冻住了一样,凝滞在水杯和他的嘴巴之间。
一个人掀开了列车上面的天窗,从天窗里跳了下来。
是朱泰诫,朱泰诫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不需要逃走,到达孟加拉的首都达卡之后,他会去迎接你。”
雪野冷冷的说:“他是什么身份?”朱泰诫说:“孟加拉国防部部长,也是孟加拉民族主义党领袖,现任政党的反对党。”
“他要什么。”
“他想在下次竞选中获胜,但是现任总统下届连任的可能性很大。”
“我不懂这些。”
“这样说可能更明白一点,他如果能成为总统,能给你更多你想要的帮助。”
雪野没有在说话,朱泰诫离开了,离开的一刻所有一切都恢复如常,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喝着咖啡的警察还在继续喝着咖啡,列车也在继续前进。
列车终于抵达了达卡,雪野在深夜里走下了列车,车站上,雨水中几辆车早已经等在了哪里,押送的警察将雪野移交给了来接站的人。雪野又重新上了车,在深夜中转过了一个街口后,又有一辆车等在那里,车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大半的男人,也是曾经出现在中国那栋别墅中的,被田甜偷听对话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看到下车的雪野,他急忙亲自举起雨伞,为雪野撑着伞,让手下打开了雪野手上的手铐。雪野轻轻抚了一下头发,说:“雨好大。”
头发半百的男子急忙说:“我已经为珈蓝准备了住处,请珈蓝暂时屈就一下。”
雪野却说:“给我一把刀。”
男子身边的保镖默不作声的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了雪野,雪野揽过她长及地面的长发,轻轻抚摸着。突然刀光一闪,顿时散落了一地的乌发,匕首也掉落在了乌发上,雪野揉了揉自己凌乱的,长短不一的短发,说:“走吧。”
几个人在雨夜中渐行渐远,雨中,街上,徒留下一堆乌黑的发和寒刃发亮的匕首。
第70章
二妞现在整天守着白杨;白杨原本就话很少的一个人,现在更不说话了。田甜在的时候还好一些,不在的时候,她就一句话也不说。
田甜感觉到了她现在对自己的依恋;她很喜欢这样,她觉的是白杨喜欢上了自己;但也有可能是白杨创伤后心情沮丧空虚,想要找个人来依靠;也许她现在表白就能追到白杨,可是似乎这样又有些乘人之危,所以田甜最终还是耐心的守在她身边,暂且不提起她。
白杨现在还在治疗室里;燕飞一天二十四小时在监控白杨的情况,她就像在追逐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梦一样追逐白杨以及关于她的一切事情。
白杨入睡的时候,田甜出去看到她睡在电脑旁边,田甜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拍醒了燕飞,说:“去床上睡一会吧,,让小陈看着电脑,你别这样熬了。”燕飞却说:“我先看一下她今天的数据。”肌电感应装置会记录下白杨每一点的身体变化,燕飞觉得也许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发现白杨超能力的秘密。
田甜说:“你看你的眼睛,全是血丝好嘛,别这样熬了,我都搞不懂了,你这样拼命到底是图什么?”
燕飞沉思了一下说:“我想看到新世界。”
“新世界?”田甜有些疑惑,燕飞说:“是的,我少年时发生的那件事就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我突然发现原来世界可能并不是我能看到这样的世界,我想肯定还有一个世界,哪里没有任何伤害和不公,残忍的事情都不存在,哪里的女人也不会有那么多有型的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可以有自己的自由,我想人死以后,就会到那个世界去,我那次一定是死了才抵达那个光明的世界的。”
田甜闻言想起些什么来,拉过椅子坐在了燕飞面前,说:“你向往公平正义,向往善良,向往人人都可以活得很好?”
燕飞立刻说:“那当然,我理想中的乌托邦就是这样的。”
“可你迄今为止已经杀死过了一百三十六人,其中包括未成年十七人,年纪最小的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女孩,你做的事情跟你的向往是完全相反的,你怎么解释这个冲突?”
燕飞看着田甜的神情笑说:“审问我?”
田甜却带着两份严厉,说:“回答我。”
燕飞想了想,说:“只有通过死亡他们才能抵达那个新世界,那是我们从没了解过的世界,无论是善良,邪恶,贪婪,自私,在那样一个世界里我相信都会回归最原始的本真,找回真真的人性。”
燕飞说着出神起来,田甜却有些发寒,说:“燕飞,你知道嘛,美国在零几年的时候就对连环杀手做过调查,其中相当一部分人杀死无数无辜者后还坚信自己是善良的,他们杀人只是为了解救那些人,这是人格障碍,你需要看心理医生。”
燕飞闻言,看了一阵田甜,说:“你是在委婉的说我是疯子”
田甜说:”我接受过犯罪心理的培训,人格障碍和精神病我分的清楚。”
燕飞却突然站了起来,按住田甜的肩膀,深深的看着田甜的眼睛,说:“也许那些人曾经和我一样看到过那个世界呢?其实连你也不相信我对不对?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相信我的人可能只有你。”
田甜急忙说:“我没有不相信,我只是。。。。。。。。只是。。。。。。。”田甜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在经历了众多的神奇的事情之后,她没底气说燕飞的另一个新世界是纯粹的幻想。这个世界上人所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谁知道在生活着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世界,宇宙无限大,他所蕴藏的空间也是无限的,太多的未知需要人们继续去探索。
田甜语结了一下后,说:“我现在跟你是搭档,我很怕有一天我处于濒死境地而你觉得我死了就是让我解脱,可以让我在新世界重生,享受充分的自由而去让我死,我还不想死。”
这会是燕飞愣了一下,说:“你说得对,也许我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我这样做到底妥不妥当。”
燕飞松手了,田甜松了口气,看她又陷入了沉思,于是说:“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呃,但是有一点你绝对做错了,你以为你杀了那些人是在解救他们,可是在这之前你征求他们同意了吗?”
燕飞茫然说:“没有,我也不会征求他们同意,因为他们不会相信那个世界的存在。”
田甜说:“可他们是有自主权的,他们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你决定。”
燕飞愣了一会,说:“我做错了嘛?”田甜点了点头,燕飞又沉思了,沉思着看着田甜,看了一阵子,她忽然跳起来,说:“我想我确实对这件事反省一下,可是为什么你说的聚能切中要害呢,不不不。。。。。。”她一连说了三个不,摆着手说:“因为是为什么我竟然会被你说到自我怀疑?肯定是哪里不对了。。。。。。。。”她的双眸紧紧盯着田甜,说:“到底是哪里不对,你告诉我。”
田甜哪里知道,愣在那里说:“我去看白杨了。”她说着要走,燕飞一把拉住了她说:“不,你必须得帮我搞清楚。”
谁知道话音未落,燕飞的身体忽然就摔了出去,整个人装在身后的电脑上,她自己也摔在了地上,摔的很狠,田甜吃了一惊,回头看去,就看到白杨从治疗室出来站在门口,目光还盯着燕飞。燕飞也看到了白杨,她一下被摔的几乎喘不上气来,浑身剧痛,但是此时她完全不管自己伤没伤,紧张的把电脑扶起,电脑已经黑屏了,机箱摔在一边,燕飞一边检查机箱,一边愤怒的说:“你为什么要撞我的电脑,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记录的数据全部在里面!你发什么疯!”
田甜诧异了一下说:“你关注重点错了吧,你自己受伤了嘛?”
燕飞却愤愤不平的抱起电脑抱回研究室去了,田甜回头看一眼白杨,白杨说:“我刚才看到她就想跟你动手,我一直看着她,看你要走她又拉你,我以为她要打你。”田甜闻言心软了,说:“所以你是为了保护我嘛?”白杨点了点头,说:“但是我好像做错了。”
田甜笑说:“没关系的,你不用理她,你肯让她观察已经很给她面子了,下午我要回趟家,去看爷爷奶奶。”
白杨闻言说:“那我要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吗?”
田甜想了想,说:“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于是下午田甜带着白杨回家去了,田甜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回来之后也因为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而没顾上回去,想着现在自己的工作又是保密的,爷爷奶奶现在不知道多着急,刚把手里的事情大致理顺,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
她给白杨换了一身衣服,把她的长发高高扎起,一把乌黑的马尾垂下来,又漂亮又干练,换了简单的衬衫仔裤,白杨像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般青春靓丽,不过比女大学生看上去稳重许多。
田甜就带着这般模样的白杨回家去了,当然还带着叽叽喳喳的二妞,田甜刚拿钥匙打开门,家里老人就听到动静,急忙过来了,一看进门的是田甜,田甜奶奶一把就抱住了田甜,老泪纵横,哭着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你说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工作呢?去你单位问,你们领导也不说,我们连你死活都不知道,我跟你爷爷这段时间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我眼睛都哭的看不清楚东西了。”
田甜闻言也止不住哭,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一回来就先回来一趟的。”
奶奶抱着田甜不放,说:“你说你都去哪儿了?”
田甜擦去眼泪,想了想说:“我也没办法跟你们说,组织要求保密,以后像这样的事可能还会有,你们别再那么不放心我了,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可你们也要好好保重,你们有什么事,我就哭死了。”说着她和奶奶忍不住又抱着哭起来,白杨和二妞只好默默站在一边,两个人哭了一阵,田甜爷爷也早过来了,不过中国男人一贯不惯于表达情绪,站在一遍看着田甜和她奶奶,自己悄悄的抹眼泪,田甜松开奶奶,跑过去抱住他,他这才失声哭了,拍着田甜说:“回来就好。”
田甜这时才突然想起身后的白杨姐妹两,急忙把两人拉过来,又把二妞介绍一遍,田甜奶奶看着二妞,说:“这姐两长的一个比一个俊,有这么一对女儿,爸妈不是要被人羡慕死了。”
田甜急忙打岔,说:“晚上我做饭吧,给你们做好吃的。”
于是买菜做饭,一下午一家人都乐呵呵的,晚上田甜还是把房间让给白杨姐妹两,自己睡沙发,又赖在爷爷奶奶房里磨叽很晚才出来,出来时白杨和二妞已经睡了,田甜于是也睡了,但是到了晚上却又睡不着了,睡梦里睡着睡着,想到白杨,又想到雪野就一下睡意全无了。
她心底里还是非常焦虑,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醒来时,却看到白杨也没睡,从卧室出来,静静坐在窗台上,田甜披着被单起来,说:“你怎么没睡?”白杨神情看上去有些黯然,说:“我在想妈妈。”
田甜闻言想了想,说:“那你还记得丹尼斯嘛?”白杨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田甜说:“我其实很想知道你为何要去唤醒珈蓝?为了给丹尼斯报仇吗?”白杨想了一阵,说:“是的,我想给她报仇,可我发现我好无力,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这么残酷冰冷无情,看到真相就像看到一把刀刺进我的心里,我想报仇,又不想在面对这个世界,我想有人能替我做完这些事。”
田甜小心翼翼的问她:“你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白杨说:“我从最开始离开你,就去找了那个想和丹尼斯结婚的男人,我抓住了他,然后她哀求我,说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