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着她继续往前逛,忽的——
他和她同时伸手去拿一个像熊猫一样的毛绒玩具。
在她惊讶的时候,他的手却放在了熊猫旁边的大嘴猴上。
他跟售货员说,“这只猴子挺可爱的……它的材料适合小朋友玩吗?”
售货员笑着道,“易总,这里所有的玩具都适合零到三周岁的小朋友玩,材料都是符合国-家安-全标准的。”
易宗林点了下头。
傅思俞手里还拿着那只熊猫,被眼尖的售货员看到了,售货员说,“傅小姐眼光真好……我也觉得这只熊猫好可爱,小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傅思俞笑了笑,还是将熊猫放在了货柜上。
易宗林没说什么,将大嘴猴放进售货员所推的购物车里后,便继续拥着她往前走。
傅思俞已脸色僵硬。
刚才
有一刻,她几乎以为他也挑选了那只熊猫……
记得曾经跟他说过,她最喜欢的小动物就是熊猫,她觉得熊猫憨态可掬的,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动物。
因此,那一刹那她那样的惊讶,是以为他还记得。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幸好她刚才没有开心呼出,否则,她在他面前不知道要怎样的无地自容。
接下去他们挑选了很多的婴儿用品,虽然都是他说买什么,但大部分的东西他都询问了她意见。
最后,他们买回去的婴儿用品足足塞了一整个车厢。
……
他说要将婴儿用品送去他和唐舒曼的别墅,所以她跟着他一起去了别墅。
一下车唐舒曼恰巧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他制造惊喜的能力真的很高,跟唐舒曼温声细语的时候,完全都没有提到提早去买婴儿用品的事。
他一边跟唐舒曼讲电话,一边走进别墅。
她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
他坐在别墅厅里的沙发上跟唐舒曼讲电话的时候,她帮着佣人把他们买来的婴儿用品全都拿到了二楼。
当佣人推开二楼那偌大的婴儿房时,眼前的情景,还是让她怔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婴儿房,所有婴儿的用品应有尽有,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童趣,尤其是放在中央的那个粉红色的婴儿床,看起来真的太梦幻了。
她突然想起他曾经说过要把女儿当公主一样养,她现在发觉,他当初并不是在开玩笑。
帮佣人将婴儿用品整理好后,她跟佣人说了一声,便独自去了二楼的阳台。
从婴儿用品店回来到现在,她的心就像被东西堵住了一样,一直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阳台上的冷风让她的思想清醒了一些,可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股冷意所冻着,她的鼻子竟然有点酸。
她在想,如果他们曾经是顺其自然走到一起,如果他们真的拥有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如果他们没有分手……今天,他是不是就是在为他们的孩子买这些东西?那梦幻般的婴儿房,是不是就是帮他们的孩子准备的?
这一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第一次伸手轻抚那里面的小生命。
如果他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会去买这些婴儿用品吗?
是她妄想了吧……
就算他喜欢孩子,他也不可能喜欢她的孩子,他如今那样的厌恶她。
可是经由他今天带她去购买婴儿用品,她看到一贯冷鸷淡漠的他居然因为父爱而流露出难得的亲和,她居然发现她自己是那样的残忍。
每个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都有一股与身俱来的父爱和母爱……可是她对待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却一点母爱都没有。
从怀上这个宝宝到现在,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留下这个孩子。
对于她来说,孩子是不应该来的,对于易宗林来说,孩子是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可是对于孩子来说,他是无辜被他们带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他本应该得到父爱和母爱的庇佑。
然而……
她却残忍扼杀他。
她捂着嘴,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得知她的想法而抗议,居然吃了控制孕吐的药,此刻还想吐。
幸好,干呕了几下,反胃的感觉就渐渐转好了。
她准备去一楼找易宗林,没有想到,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她的身后。
她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天,她刚刚孕吐不会被他看见了吧?
还好上天最近对她还算眷顾……
他只是微微拧眉,问她,“脸那么白,身体不舒服吗?”
看来他只是刚刚才来。
她顺势回答,“中午可能没吃饱,胃有点不舒服。”
“没有去看吗?”
“有啊……那天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跟我说我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按照医生的办法养好自己的胃,以后胃痛的情况就会缓解。”
他没再说什么,交代了句,“天气预报说下午会有大雨……不好下山,今晚就留在这里过一夜。”
傅思俞抬头看向天际,果然,天气阴沉沉的,马上就要下雨。
这几天的天空一直都是这样,可惜雨一直都没下,看来这场雨是要在今天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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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跟易宗林用过晚餐,她和他就各自回房间了。
是的,他睡的是主卧,她则睡在客房。
她当然不会在意,这栋别墅是他和唐舒曼的爱巢,所以主人房里的床自然只有主人才可以睡。
晚上的时候雨已经下得很大。
她抱膝坐在房间的飘窗看,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幕。
雨大到让整个世界都模糊,只看到豆大的雨珠沿着玻璃慢慢的往下滑,那坠落感很是孤单、无助的样子。
这样的雨天,呆在房间里,本该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可她此刻的心却像窗户上的那些雨珠,那样的挣扎无力。
……
晚上九点的时候,她来到他的房间门口。
犹豫了很久以后,她伸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进来。”
听到他的应允,她这才扭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已经换上一套浅色的休闲衣,坐在靠窗的一个办公位置上跟人用英语谈公事。
她知道他向来都很忙,所以静静地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等待着他。
到了十点,他才处理好公事,执着一杯红酒走向了她。
“什么事?”
他的表情淡漠,似乎并不欢迎她来到这个房间。
她摇了摇头,只看着他说,“有件事想跟你说。”
他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说。”
她有些一些犹豫,但房间里暖暖的黄色灯光让他看起来比平常少了些冷意,令她鼓起勇气吐出,“我怀孕了。”
他眉皱了一下。
她以为他是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轻咬了下唇瓣道,“其实几天前我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只是我一直不敢跟你说。”
他的脸色起了变化,深敛在眸底的光芒,让人无法臆测出他的心思。
她低着头一股脑儿道,“不管你信不信,除了刚上环的那几天我以为上环后就不需要再吃避-孕药,之后你‘提醒’过我后,我一直都有吃避-孕药……我不知道带着环为什么还会怀孕,医生跟我说是我身体的子宫壁太薄,不好带环,所以环置手术失败,刚好就是在那几天没有吃药的时候受孕的……”
他那样的冷静,让她无法知道他的情绪,但恐惧已经堆满她的心头。
她继续说,“其实你那天回来,我刚好准备去医院做手术,我准备瞒着你拿掉孩子。”
他冷冷笑了一下,脸上依旧平静得不可思议,“既然有这样的打算,为什么不去实施?”
知道他不会在意,可亲耳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后,她还是有些无法承受。
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沙发垫子,她紧张无措道,“我不是不愿意去做手术,是因为你回来了,我很怕你会以为我是故意怀孕,然后我们之间又会产生不必要的争执,所以我……我想等你离开以后再去做手术。”
“如果你今晚没有跟我说这件事,就算我日后查到这件事,我可能也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相信你可能的确没有什么动机……可是现在,在我准备跟我的太太举行婚礼的时候,你却将这件事告诉我,这不禁让我怀疑你此刻的动机。”他喝了一口红酒,然后起身走开。
她忙跟着起身,站在他的身后,痛苦地看着他傲然冷冽的背影,“我告诉你,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我想破坏你和你太太的关系或是想要要挟你,我只是觉得你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没有权利独自决定这个孩子的命运。”
哐当……
这一秒,他狠狠摔落了杯子。
她吓得后退了几步,玻璃渣子从地上弹起来几乎碰到了她的脸。
一贯冷静自制的他,此刻的脸色如波涛汹涌,他阴冷地瞪着她,“是吗?你确定这是我的孩子?”
她早就料到他会因为她怀孕这件事而勃然大怒,但她没有料到她竟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她瞪着怔愣的双眸,身子慢慢后退,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样说……”
他毫不留情道,“你要我怎样说?在这样坚固的防护措施下,你仍旧有了身孕,我有这样的怀疑不应该吗?何况……”他顿了一下,不屑的眸光由上到下轻蔑扫过她,“你一直都没有断了跟池意的来往,不是吗?”
之前他已经责问过她跟池意的事,她已经跟他解释过她跟池意并没有私下联系,她以为他已经相信,没有想到……他原来一直怀疑她。
另外,他居然会怀疑她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他……为什么会这样看待她?
跟他相处这么久以来,她一直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落泪,可是这一刻,她的眼泪还是无法控制的从她的眼眶里飚了出来……
心,从没有这样的痛,就像是被人狠狠刺了心脏一样。
无论他如何对待她,她都不会去计较,可是他此刻……怎么能够这样的侮辱她?
就算她曾经欺骗过他,也不代表她就是一个低俗恶劣的坏女人……她难道就不该被他尊重吗?
眼泪扑簌簌跌落下来,她转身,冲出了房间。
在双腿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她实在无法隐忍出心底
的委屈,带着哭腔吐出,“我不介意你如何的羞辱我,但是请你不要侮辱我……如果你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大可只当我今晚跟你所说的只是一个笑话。”
沉痛地闭起眼,豆大的眼泪滑出眼角,顺着脸颊慢慢下滑,她哽咽道,“我一直因为当年的事很自责,很愧疚,我很想很想弥补你,哪怕你说要我偿命,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可是易宗林……每个人的心都是肉长的,不是只有你会痛。”
从二楼跑到了一楼,她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雨中……
……
她跑了没几步,身子就已经跌倒在泥泞了。
眼睛里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一直汹涌地往下落,浸湿了她整张脸。
她大声抽泣,抽泣声被巨大雨声覆盖……
她可知道她鼓起勇气将怀孕这件事告诉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她只是觉得他喜欢孩子,而老天用不能生育来威胁她必须留下这个孩子,既然如此,她是不是可以尝试留下这个孩子?
她原本是打算过段时间给洛威打电话,让洛威安排她离去,她带着孩子去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可她始终不愿意这样做,因为孩子也是他的……
尤其他这两天让她看见了一个那样期待孩子的他,她以为他也会有一丝丝的在乎的……
可是他,别说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孩子,他对她根本从来就没有打消过轻蔑和鄙夷……
他由始至终只是把她当做玩-物,根本就没有信任和在意可言。
雨越下越大,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她倒在了雨水中……
……
傅思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别墅里洁白的大床上。
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只看到床边站着一位白大褂的医生和一名佣人。
白大褂的医生似乎好看了病,佣人送医生出门。
她试着坐起身,才发现手边打着点滴。
佣人连忙将一颗枕头垫在她的身后,慢慢搀扶起她,“傅小姐,你醒了啊……”
她的眼睛已经灼痛得张不开来,眼睛泡泡的,明显肿得像桃子一样。
她虚弱环顾了一眼周围,问,“这里是哪里?”
佣人道,“这里是易先生的别墅,是易先生从雨中将您抱回来的。”
她拔了手边的点滴,努力支撑着自己就要下床,“我要离开这里……”
佣人连忙扶住她,“不行啊……傅小姐,医生刚刚来看过,她说您怀着身孕,淋雨着凉是很麻烦的,刚刚您已经有点发烧……”
“不要管我……”她用力推开佣人。
佣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站直后却看到身体虚弱无力的傅思俞正摇摇欲坠,她赶忙伸手去拦接傅思俞,却没有接住,傅思俞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幸好一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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