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听见声音顿时气的直跺脚,“我不是吩咐他玩去了吗,怎的还是找了过来?”
孟旭瞪了他一眼说道:“是啊,一说玩就来窑子了,跟谁学的?”
“咳咳,我去看看他。”宋江干咳一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见他面色惨白,手忙脚乱的跑了回来,拉着孟旭的手大喊大叫道:“孟壮士,大事不妙了,我那军师王小二擅自做主把官家给绑走了!”
孟旭大吃一惊,失声喊道:“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铁牛告诉我的,铁牛,你快给孟壮士说说。”
“哥哥,那俺听你的,再讲一遍。”李逵站出来,大咧咧一笑。
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一双杀人眼,两只放火耳,标志性的双板斧藏在腰间,露出锋利的一角。孟旭吸了口凉气,严肃道:“铁牛儿兄弟,你赶紧说,这事儿关系到我和你家宋江哥哥的老命啊。”
“那俺说了。俺之前不是和哥哥各走了一路吗,俺去看台看戏,没多久王小二就找到了俺,说是要做一桩大事。燕青、柴进他们也都跟着,唯独不见了公明哥哥,俺铁牛就纳闷了,问他们公明哥哥去哪了?小二只说公明哥哥去找李师师了,俺又问,叫俺去做什么大事?”
“他领着俺偷偷进了禁宫,正好遇见一队轿子。俺铁牛力气大,生生砍死了那几十个护卫,劫了那轿子里的大官儿。小二和燕青谈们把那大官儿绑回山上了,临走前才告诉俺,那大官儿就是就是那狗皇帝。他要俺寻了哥哥也赶紧上山。哥哥,咱们走吗?”
“走什么啊,铁牛,这番苦也。”宋江哭丧着脸,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不提防还碰到了崔念奴。崔念奴昏迷中嘤嘤了两声,却没有醒来。
孟旭抱着双臂,环顾这一屋子人。二傻子李逵瞪着对儿牛眼,看着他那个倒在椅子上的公明哥哥。李师师眨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求助的看向自己,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被李逵的一身杀气给吓到了。倾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去啃那头肥猪了,关键时刻永远指望不上她……只有崔盼,好兄弟,低着头一看就是在思考。
“阿旭,我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欠我们的一共是五百四十六两。”崔盼严肃推了推眼镜说。
孟旭真的要被气哭了:“眼镜仔,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纠结钱了好吗?”
“我要回去!”宋江站了起来,握紧双拳“我回去把官家送回来。我是梁上的头领,他们还是要听我话的。”
“恐怕不是这样,我猜王小二现在说话比你管用的多。”
孟旭走到宋江身边,拍了拍他的背,勾上了老宋的脖子,亲切的说道:“其实没必要担心的。告诉你个秘密,我和王小二就像是猫和老鼠,只要见了我,王小二就只有逃命的份。我啊,可是正义的伙伴。”
宋江认命了,虽然孟旭在他眼里非常不靠谱,比如说把他晾在一边,比如说打了一架带着个昏迷的女人回来。但是他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孟公子……”李师师眼巴巴的看着孟旭“那我呢?我怎么办。”
孟旭走到李师师面前,叹了口气,忽然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温柔的说:“我是梨梨的半个老爹,你是梨梨的妈妈,就是我孟旭的半个老婆。放心留在汴梁,我会对你们母女负责的。”
“唔。”李师师也不反抗,心里却把孟旭骂了一百八十遍。
臭小子占老娘便宜,嘴上占,手上也占。等梨梨生下来,再也用不到你,别想再靠近老娘一步。神棍,流氓!
李师师心里想着,眼睛已经眯成了月牙状。
上元节的夜晚,梁山反王小二支持宋江总扛把子小队成立了,并且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梁山出发。这只小队,有银卷卷的猥琐男人,有红衣服的乖巧少女,有扑克脸的眼镜仔。除了他们,还有一位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表情的中年大叔,一个凶神恶煞像是修罗的大胖子和被他扛在肩上的黄衣女子。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一路上,古怪的调子不断地从孟旭嘴里哼出来,宋江忍了一路,终于忍无可忍道:“孟壮士,你这些腔调究竟是哪里的民谣,连我梁山的铁叫子乐和都不曾唱过。当真是……新颖,别致。”
“哦,那你在听这个呢。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我受够了!唱的太难听了!”
一声尖锐的叫声打断了孟旭,崔念奴怒气冲冲的捂着耳朵,一脸愤怒“简直是亡魂之音。”
其实早晨的时候崔念奴就已经醒来了,她睁开眼睛看到这么一群人围在身边,自己正被一个彪形大汉抗在肩上,顿时吓了一跳。她被卖给哪个村的光棍当媳妇了,这是崔念奴醒来后的第一反应。等到孟旭告诉了她经过后,崔念奴提出了要回家的要求。
不料,这个提议遭到了孟旭、崔盼、倾河三人一致的反对,原因是他们的银子崔念奴还没有还。崔念奴欲哭无泪,垂头丧气的跟在队伍后面,几次想逃跑不是被孟旭发现逮了回来,就是遇到豺狼虎豹,吓的花容失色自己回来了。
没想到孟旭还是没有放过她,一路上,她的耳朵要起老茧了,她的神经已经有些衰弱了。
“少女,到了梁山上我会让你大吃一顿的。”孟旭摸着倾河的头,倾河赌气的甩开他的手说:“你别管我。你不是嫌弃我跟着你吗,干嘛还管我。”
“少女,不要记仇嘛,我保证上了梁山赔你十头肥猪也没问题。”
“真的?”倾河眨着眼睛,眼神里露出了异样的光彩。
“真的。”孟旭看着前方依稀的轮廓,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要想救出宋徽宗,必须扳倒王小二。要想扳倒王小二,就要先争取到梁山好汉的支持。”
一路沉默的宋江忽然开口道:“孟壮士,忘记提醒你了,我梁山下设置有许多关卡,如今王小二回寨,我无法确定那些关卡会不会阻拦我们上山。如果我那些兄弟真的都归顺了王小二……恐怕难免有一场恶战。”
“不怕,我早就想到了不可能全靠和平解决。”孟旭说完,看向远处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梁山,已经到了。
第七章 斗酒
曲折逶迤的古寨道,弥漫着荒野的气息。梁山一关,进入山寨的第一道大门紧闭。大门是木质结构,栅栏形式,两边壁垒森严,雄浑壮观,呈易守难攻之势。
山上走下一群好汉,孟旭和宋江他们望去,只见七八个强壮的梁山士兵拥簇着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子走下来。
周围的梁山士兵纷纷低头,似是对这个女子有种深深的畏惧。寨门上的守卫也安静下来,握着弓箭一个个侧目看向这女子。
待这群人走到近处,那女子走出人群,来到孟旭和崔念奴面前,向他们看去,孟旭几人也同时在打量着她。
头戴两朵金钗,乌黑的秀发盘成了整齐的发髻。连环铠甲外套着一层红纱,整个人的皮肤也是玫瑰色的。孟旭觉得,这女子长得像《仙剑奇侠传三》里演龙葵的刘诗诗,属于中性美的那种。
随后,那女子娇笑一声说道:“原来是公明哥哥回了山寨,小二哥他们今早还念叨着哥哥迟迟不归,这会儿都在忠义堂候着呢。”
宋江从孟旭身后挤上来,着急的回应道:“原来是三娘,官家现在在哪?小二他们可曾对官家做了什么逾礼之事?”
“一丈青扈三娘,确实是个美人。唉,真是那啥插在那啥上。”孟旭摇了摇头,一想到王矮虎那五短身材在扈三娘身上耕耘的场景,他就替那些优秀的光棍们感到惋惜。
扈三娘听到孟旭说话,突然眉头一皱,上上下下又仔细打量了他们二人几眼,语气不善的说:“你们几个是什么人?”
宋江连忙摆手,道:“三娘勿怪,这四位是我在汴梁结识的好友。这位是孟旭兄弟,他心直口快,武艺也十分高强。”
“哦,那等到闲下来,三娘可要向这位孟兄弟讨教两招。”扈三娘不依不饶,又和孟旭对视了一眼,接着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倾河和崔念奴。
倾河还是那副傻大姐的样子,人家看她,她也只会嘿嘿一笑。
至于崔念奴站在孟旭身边,一双明眸望着扈三娘,此时此刻,也收起了一直挂在她嘴角边那一丝仿佛看透世情的淡淡笑容,为之肃穆。
扈三娘定了定神,镇定思绪,道:“皇帝被小二哥他们送回寨子了。哥哥还是赶紧回寨吧,省的大家等的烦了。”她看了一眼宋江,犹豫道:“哥哥,上山后要好生小心,我看今日小二哥他们似乎在商议山寨头领的事。”
宋江听了之后,眉头紧皱,脸上神情大是复杂,但看扈三娘神色诚恳,实在不似说谎,沉吟片刻之后,道:“多谢三娘提醒。梁山如今已成是非之地,我这个作哥哥的该为山寨未来办点事了。”
两扇巨大的山门开了,再往里就是用石块铺成的路。八百里水泊,从一关走到忠义堂,也要大半个时辰才行。
山脚下,人群渐渐散去,周围恢复了平静。
忠义堂院落,一根朱红色的旗杆上悬挂着一面杏黄旗,写着“替天行道”四个大字。忠义堂前的平台两侧,又有两杆粉色的大旗,东面的旗帜上是“山东呼保义”(指宋江),西边悬挂的是“河北玉麒麟”。
忠义堂内,正厅屏风缣帛上绘有古朴典雅的工笔重彩山水画。两旁陈列着英雄排座次的桌椅、酒坛、大黑碗等。一百多名好汉聚义忠义堂,各有风范。孟旭跟在宋江身后走,一边打量着堂上的众人。豹头环眼的一定是“一杆枪,天下无敌”的林冲,长得贼眉鼠眼眼珠子一直在崔念奴身上扫来扫去的估计是贼祖宗时迁,浑身从脖子到屁股刺满纹身的一定是九纹龙陈浩南……啊呸,九纹龙史进。
王小二微笑着从堂前迎上来,身后跟着的卢俊义、公孙胜、吴用等人,一个个表情严肃。忠义堂上的气氛,说不出来的紧张。
王小二站在宋江几人面前,一脸媚笑的拱了拱手:“公明哥哥来的晚啊,我等……”
“阿嚏!”
孟旭一个响亮的大喷嚏震慑全场,堂上好汉一个个侧目向他看去。王小二皱眉,不悦道:“还未请教,这位叫花子是……”
“不好意思,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只要有人在我面前装笔,我就忍不住想喷他一脸。”孟旭掏了掏鼻孔,当着众人的面,有恃无恐的走到王小二身边,小声道:“臭小子,搞得动静真是不小,真把梁山当了自己的地盘。那你下次穿越到西汉,是不是要混个草头皇帝当当?”
王小二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笑容完全掩盖不了他的不安。他忍不住握紧了手掌,手心中因为焦虑而溢出了细汗。
孟旭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走回宋江身边,搭着松江的肩膀向众人说道:“各位好汉,你们摆这么大的排场是想干嘛?他可是你们的带头大哥啊,你们把他围在这里,到底算几个意思?”孟旭说完,脸色一沉,不阴不阳的接着说道:“到底是欢迎在他回来,还是想要反了他!”
“哈哈哈,好厉害的一张嘴。”一身僧衣的秃瓢狂笑着走出人群,恶狠狠地看向孟旭“洒家就喜欢说话爽快的,不错,我们今日就是听小二哥的,要给梁山换个新头领!”
这人说完,人群中随声附和者不在少数。
“你平时不给他们发钱啊,连个帮你说话的都没有。还大哥呢,怎么混的?”孟旭鄙夷的回头看了眼宋江,宋江干笑一声,无奈道:“他是花和尚鲁智深,平日里最反对的招安的就有他。”
这边话音刚落,堂上立刻又有人站出来高喊道:
“鲁智深!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家也只是在商议,还没说要立谁做山寨大头领。公明哥哥一心为了兄弟们,大家都是看着的,你一再为难哥哥,到底有何居心!”
孟旭看去,说这话的正是豹子头林冲。
鲁智深哼了一声,把头一扭,喊道:“宋江哥哥一心想要招安,要把兄弟们带进朝廷,哪里是为兄弟们好了。要我说,小二哥才是为兄弟们着想,这次把皇帝老子掳来,以后朝廷都不能再把咱们怎么样。”
“对,我孙二娘也支持小二哥。”
“算我武松一个。”
“我呼延灼力挺宋江哥哥。”
堂上的众人吵成一片,已经有好汉要拔出兵器大战。两个当事人宋江和王小二此刻忽然六神无主,居然不约而同看向了孟旭。
孟旭有些难以置信。兄弟相残,争权夺位,这还是特么梁山吗?孟旭哼哼着走到一旁的大酒缸前,猛地一脚踹在了上面。酒缸破碎,酒水流了一地。喧闹的大堂上安静了下来,众好汉再一次整齐的看向了孟旭。
“给老子闭嘴!吵架是娘们才做的事,你们是梁山好汉啊,能不能尊重一下崇拜你们的粉丝!”
“好香的酒。”
忽地一只白皙手掌从旁边伸过,将一小坛的酒水接了过去。众人包括孟旭都是一怔,见接过酒坛的,居然是俏生生站在旁边的崔念奴。只见她拿起酒袋放到鼻端,深深吸气,那酒味扑面而上,浓烈之极,但她看着竟没有丝毫不适,反而有股陶醉之意。随即见她双手一抬,将那酒袋放到口边,赫然是大口喝了起来。
众人大骇,孟旭也是吃了一惊!
崔念奴喝了老大一口,这才放下酒袋,脸上渐渐显露满足神色,半晌轻呼一声。
“好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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