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他爸就在屋子里等着呢,来来回回的走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就等着自己老婆子回来送消息呢,嘴里还骂着,也不知道打通电话回来说说,生个啥?
正想着呢,苗淑兰推门进来了。
“生了?”
“生了。”
音调却不一样,一个玩的是高音,一个弄的是低音。
“你带我去医院看看我孙子……”
“孙子?就她那样子能生出来儿子?丫头片子。”苗淑兰不屑的冷笑。
叶静他爸砸了一个碗,在厨房指天指地的,要让叶静离婚,不能再要,就一个丫头片子,这是要绝他们家啊,苗淑兰就听着,离婚是肯定不行的,这点她很明显,但不离婚她也觉得家里这就要完了,想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呢?
人没福气就算了,就连肚子也不争气。
叶静倒是去看了孩子,不大喜欢,因为他骨子里也是重男轻女的,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看着看着就喜欢了,女孩儿就女孩儿被,现在男女都平等了,将来让孩子生两个,一个姓叶不就好了。
因为这孩子的到来,倒是免除了他和陈文媛之间的一些小矛盾,陈文媛也暂时把婆婆的那些极品事迹都给扔到脑后了,她女儿多漂亮呀。
怎么看怎么喜欢,早早就知道是女儿了,但难免最后还是希望看错了,但……
女儿也很好的。
苗淑兰从陈文媛生过之后一次也没来过医院,都是陈文媛她妈跑,叶静晚上来待会儿,十点就回家,他白天要上班不能留在医院陪床。
人家身边不是有婆婆就是有丈夫,不然就是老妈,隔壁床的那个,婆婆侍候儿媳妇就和侍候自己女儿一样,也是同样的剖腹产,什么都做,自己这婆婆呢?
陈文媛从小就有这劲儿,她要和别人比,别人有的她也必须有,但现在呢?婆婆就等于是下她的面子,别人有婆婆侍候在身边,她婆婆先是没脑子的说了那些话,之后就连个身影也不出现,实在可气。
整个病房,人家都来安慰她,也都知道她有个这样的婆婆。
晚上老公也不陪床。
今天叶静又是同样想走,陈文媛叫住丈夫。
“你晚上陪我们俩不行吗?”
“我明天上班,医院我睡不好啊,你妈陪你不就行了……”叶静说的理所应当的,他是需要上班的人,陈文媛又不上班,再说她生完孩子也闲来无事,顺便不就把孩子给带了?
带孩子这就是女人的事儿不是吗?和男人有什么关系?
陈文媛撸着个脸,拽着叶静的手;“你看人丈夫都在医院陪床,你不留下多难看……”
她原本想等自己生孩子的时候也去好的医院,花个十万二十万的去住一下头等病房,但事到临头婆婆把她送进这医院,她再想想以后,也就没挣扎。
女人都是爱比较的动物,一个病房住着,她不能落在最后。
这里的产妇她觉得长相都不如自己,偏自己最后弄的这么可怜。
“别人是别人,你也知道我上班,我累,你晚上也没什么事儿……”叶静来医院陪陈文媛的功夫看着她就是闲着,看看孩子看看自己的手,什么都不做,不是很闲嘛。闲的都要发慌了,就为了面子还让自己上了一天班的人陪在医院?
叶静觉得男女平等了,但家务和带孩子生孩子都是一样的,是女人天生自带的,家务和做饭陈文媛做的不好可以用钱去解决,所以这方面没出现矛盾,但现在生完孩子。
“我没事儿?我才生完孩子……”
她已经无语了,她是产妇啊,才生完几天,他希望她能有什么事儿?
“你回去吧……”
叶静就真的乖乖的就回去了。
“你嫁的这叫什么男人?你生完孩子都没见他爸和妹妹出现一下,她妈在你生完就走了……”
陈文媛她妈唠唠叨叨的。
“妈你把电话拿给我……”
躺在病房床上的陈文媛就给婆婆去了电话,要求婆婆来医院侍候她,可苗淑兰的这口气还不知道往哪里去呢,生个便宜的孙女,她都要呕死了,还让自己去侍候?她的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哪里有时间,叶苗还上学呢……”
“你别废话,我是给你们家生的孩子……”
“你爱叫谁叫谁,反正我不去……”
叶静才回到家里,躺下闭上眼睛没有两小时,先是他妈打过来电话哭诉一翻说陈文媛找她麻烦,然后陈文媛跟着来了电话在电话里要叶静给她做主。
“我给你们家生孩子,你们到底管不管?不管可以,我们马上离……”
她豁出去了,离婚就离婚,自己带着孩子就带着孩子,她不信叶静敢离。
叶静现在对这个离婚都变得麻木了,在他的生活当中,出现了太多次的离婚,他和陈文媛闹离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已经没有当初冲动生气了。
“我知道了……”
开车去了一趟母亲家,叶静在路边偷偷的拿着陈文媛的银行卡,她的卡放在哪里他都清楚,密码就是他生日,过去他们俩感情好的时候,就连卡办的都是他名字,后来感情有些坏了,她就都转了,剩了这么一张卡,再后来和好,陈文媛这一年多的钱都打在这上面了,这是偶然一次他经过房门,听着陈文媛和她妈讲电话说的,他到不是故意想偷听。
卡被机器吞进去,按下密码,然后提出来三万块钱。
叶静拎着三万块钱送到家里。
“妈,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医院照顾她行吗?”
苗淑兰看着那三万块钱勉强算是同意了,叶静和他妈说了,这钱是怎么来的,苗淑兰也不至于太傻,当着陈文媛的面就去说,不过让她干活就是拖拖拉拉的,看见孩子一点奶奶样也没有,她是真的嫌弃这孩子是个女孩子,反倒是对人临床的男孩儿大加赞美。
“看看你家的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多可爱……”
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对上陈文媛的脸,又拉成长白山了。
“妈,你把孩子的尿布给洗了……”
苗淑兰翻着白眼,这娘们得多懒,自己那时候谁管她了?生完照样干活,照样凉水尿布,照样自己给自己做饭,你看看她金贵的就不行了。
*
丁冬在单位检查当中,查出来有点问题,进了医院,这问题就大了,把全家都给震傻了。
当时盛月就坐地上了,说丁冬是肺癌晚期。
怎么可能?家里没有一个人有肺方面的问题,丁冬不抽烟,环境也没有这么不好,怎么会得肺癌还是晚期?他年年都接受体检,盛月接受不了,丁冬的父母更是接受不了。
他妈妈是躺在地上哭,他爸蹲在走廊的角落,家里亲戚都来了,个个都很着急,就这么一个男孩儿,七嘴八舌的问着医生,家里没有一个人得过这样的病,是不是查错了,这不可能,一定就是出现错误了。
医生被围在中间,他也见过这样的场面,耐心的解释着,有病就看病,心情状态好些,没负担些,其实医生说这些也就是安慰,这病……
现在攻克不了,能不能活只能听天由命。
医生回到办公室喝口水,讲的他嘴都干,屁股还没坐稳呢,就见病人的妈又进来了。
“大夫,花多少钱我们都治……”
丁冬他妈原本就不差钱,只要儿子的命能保住,花多少她都愿意。
盛月是没完没了的坐在地上哭,简直就是一道雷,晴天霹雳,明明身体不好的人是她姐夫,要死要活的人是她姐夫,她丈夫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说要不行了?
你叫她怎么接受?
孩子才几岁?她才多大?
盛月只觉得自己的以后迷茫,还有他们俩的感情这么好,为什么就这样对她呢?是不是误诊了?
其实大部分的亲人都觉得是误诊,折腾了好几家医院,丁冬也猜到自己的情况不好,但没往心里去,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健康的生活都没,每天还锻炼身体,最多也就是点小毛病,麻烦一点的毛病,倒是没往心里去,丁冬他妈他爸加上他几个大爷一起去的北京,完了又去的上海、南京他们觉得可能就是错了,结果却是……
方瑾瘫在沙发上,她丈夫沉着一张脸,一个男人的总不能哭出来吧。
选来选去,选了一个对女儿特别好的,小两口要多和就有多和,丁冬怎么可能得这病呢。
方瑾觉得这就是骗人的,怎的,他家一个得这样病的人都没有,丁冬要是没了,那盛月怎么办?孩子才多大点啊?叫盛月以后怎么活?
眼睛都要哭瞎了,这句曾经网络上很流行的用语,到了方瑾这里却是另外的一种心境,她无力,她憔悴,她不安她火大,她觉得生不如死啊。
丁冬才多大的岁数啊?
这事儿家里肯定瞒不住的。
方歌和以律一起爬山呢,方歌给女婿背了一壶水,手里的这个壶还是以律给买的,慢悠悠的爬山,身边过去不少老人家,有些是天天见面的,看见方歌难免就认识了,也会点头打招呼,对着方歌点头,她也回以点头,路边还有一群老太太跳绳玩扑克的,反正阳光正好,洒在他们的身上,活的比年轻人都滋润。
纪以律前几天晚上有点犯病,早上起来就不行了,迷糊的很,别的感觉没有,就觉得脑子在转,闭着眼睛都是在转,孩子他肯定是送不了了,躺到十二点多起来,李时钰那天哪里也没敢去,医生来家里给看了,没建议住院,做了一碗满满的二米粥喂着他吃下去,又让他啃了几块排骨,他说什么都不想吃,逼着吃的,他差点没吐出来,然后让他试着坐着休息休息,又躺了两个小时,人慢慢好多了,这次是自己挺过去的,没进医院。
方歌也知道他差点又进医院了,看这回病发的频率没有以前频繁,是不是就代表运动还是有用的?
方歌就就问他病的具体症状,她觉得再难的病也肯定会有人解答出来的,万一要是遇上那种老专家呢,那种特别厉害的。
闲说话呢,方姥姥的电话就到了。
以律喝着水,他的水壶里装的是黄芪泡水,医生让他先喝几天,补补气,袖子撸了起来,一条腿撸着一条腿放下,到底是年轻,青春逼人啊,一张脸就是大大的灯泡,不由自主的都会引人多看两人,觉得这孩子长得真好,周正,浑身哪里都刚刚的好,或者看这小孩儿长的……
方姥姥也挺糟心的,盛月毕竟年纪不大,丁冬要是没了,那盛月就惨了。
这样的事儿,女儿肯定是要告诉时钰去医院看看的,毕竟以律住院的时候丁冬都去了。
方歌一听也闹心了,她最讨厌的就是听见这样的消息,说实话她怕看见这样的事儿,因为看见了,难免就会想到自己家李时钰,纪以律的身体素质……方歌可是从来没想过丁冬会怎么样,这样的情形她反倒是想过自己女儿的,她不是想要诅咒谁,只是有时候做梦,做了这样的梦,一整天心情都是灰暗的。
“我知道了妈。”
以律喝完水,看着自己丈母娘:“妈,怎么了……”
阳光洒在他脸上,活脱脱的就是个正太,赶紧透明,所有美好的词儿你都可以往他的身上堆,不详细了解他的人,觉得纪以律就是完全的,完美的存在,没有缺点的,大仙的很。
方歌说丁冬住院了。
“确诊了吗?”
方歌沉重的点点头。
那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拖到第二天去医院看的,李时钰晚上和以律还有她爸妈都过去了,丁冬家肯定是要治的,医生呢,是觉得花这个钱没有必要,但家里人情绪很激动,什么叫没有必要?他们不差钱,差的是孩子的命,万一有机会拉回来呢?
医生跟着来回跑,专家都是讲没有治疗的价值了,托也托不了多长时间,拉长肯定是能长,但病人也痛苦,家人也痛苦何必呢,完了还要付出很大的金钱。
医生和他们讲的也都是实话,这家人他挺同情的,不是实惠人他也就不说这些了,但明显人家父母不同意他的说法,有零点零零零一的机会都要试。
盛月现在也不上班了,孩子就婆婆给带,她在医院守着,一如当初的李时钰。
以律呢,和丁冬也不是多熟悉,坐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讲的,无非就是李时钰宽慰宽慰盛月,这种事外人在怎么宽慰也是无用的,不是当事人谁也不能理解那种难受的心情。
坐了一会儿小两口就走了,总待在医院也没用啊。
“别哭了……”
丁冬也觉得对不起盛月,你看他没合计自己能得这样的病,但是他坚信自己能好起来,因为家里真的就没人嗯得到这方面的病,医生和他父母不都说能治的。
盛月的心情丁冬哪里能体会。
她是个女人啊。
病病歪歪的是她姐夫,说要死要活的也是她姐夫,死了几次没死成的还是她姐夫,那时候看样子也就是吊着一口气了,最后又活过来了,自己家这个健康的反倒是躺下了。
命运捉弄人。
以律拽着时钰的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病房出来,方歌让他们先走了,毕竟纪以律前几天犯过病,方歌能安慰的翻来覆去也就是这些,家里也不缺钱,也愿意拿钱治疗,那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丁冬家条件很不错的,方歌觉得应该没有多少问题的。
时钰和以律上车,以律一路就玩他那个手机呢,他真是和丁冬没见过几次面,五个手指头数得过来,点头之交,李时钰带上车门,两个人去接孩子。
接了孩子回家,把孩子送回家,她去健身房。
倒是方歌从医院回来,心情就一直不太好,再怎么说盛月都是她外甥女,也替盛月担忧,希望一切还是会顺利吧。
丁冬就在配合治疗,他爸妈掏钱掏的很痛快,多少钱都不是事儿,用药就用最好的,只要孩子能活着就行,当时医生说有种药,也是劝他们在给别的药试试看,把丁冬的所有报告汇出去,让对方瞧瞧,那个价格稍微能便宜一些,药效差是差些,但不至于那么贵,几十万的药啊,一般人承受不起的。
丁冬他妈眼睛都没眨,从知道儿子得这病开始,钱她就准备好了,花多少钱,把家里的钱都扔进去,钱可以重新赚,孩子就一个,大不了从头开始,她要孩子不要钱。
李时钰从健身房回来,纪以律领着三儿子都洗完澡了,每天洗澡就和上战场似的,父子三在里面闹的到处都是水,那就没的看了,他负责带着洗,李时钰负责回来清理卫生间,他要看着孩子,就没办法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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