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那个从小被他捧在手心,让在心尖上疼爱的人。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舍不得她伤心,难过,生气。在很久以前,他就发誓,只要她幸福快乐,即使身边的人不是他,也没有关系。
因为在亲情和爱情之间,他选择了亲情。
是他先放了手。
是他最先没有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沈铭看着坚定的沈皓,眼里全是受伤,就那样的坐在轮椅上昂着头看着同样受伤的沈皓。沈皓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是温和的,像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翩翩王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王子的脸上染上了忧伤?什么时候开始温暖的王子变得忧郁?
“你一定要回去?就算会搭上你的命?”沈铭的声音有些颤。
沈皓点点头,“哥哥,对不起,我想要陪在她身边。”
“如果司南绝死了呢?”沈铭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其实他清楚对司南绝开枪的人的枪法,所以司南绝死才是正常。
沈皓面上的痛苦明显,“我会守着她,知道她遇到一个更好的人,一个可以重新给她幸福的人。”
没有人知道,沈皓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有多痛,没有人知道那种明知道的无奈有多么的不甘,就像曾经他看着她嫁给了那个他认为的能给她幸福的男人。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你干的,哥哥,你要做的事情,我不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但,作为你的弟弟,我还是希望你想一想,你真的要继续下次吗?因为你手上的药死了多少人?因为我们的行为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哥哥,我……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都躲起来吗?”
沈皓看着沈铭,眼睛里噙着泪,“那是因为如果我比你先走一步,我害怕没有人给你收尸。”
沈铭的拳头紧握着,紧紧的握着。
“你去吧。我会让人在暗中保护你。把陈竣也一起带去吧。”沈铭最后还是让沈皓离开,因为他舍不得他难过。
沈铭看着沈皓离开的背影,心里是一阵痛。
“派人跟着,把他跟谁接触都一一的向我汇报,还有确认一下,司南绝死了没有,没有死就弄死他。”沈铭的手放在他的双脚上。
“你说有什么药能让他只忘记那个女人?”沈铭直接的站起来,来到窗边看着楼下沈皓开车离开。
沈铭身后的男人面无表情,“我也希望有这样的药。”这样,他也能忘记那个人,忘记那些刻骨的痛。
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心痛,像眼前这个一直假装残疾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对啊。如果有那样的药,不用给他吃,我自己吃就好了。”沈铭的嘴角边浮着自嘲的笑容,还带着一丝丝的落幕,作为国际上最大的毒枭,他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也有自己的无能为力。
“乔漫还听话吧?”沈铭继续的看着窗外面,这个季节,这个地方,是一个多雨的气候,不过G市这个时候应该很闷热。
身后的黑衣男人就隐藏在窗帘后,像一个影子,“已经训顺。上次和欧洲那边的交易就是让她作陪,对方想要一个东方姑娘配一个月,下面的人就是让乔漫过去的。她还算听话。”
“应该说,她是不敢不听话。这就是女人的作用,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很多时候,会比男人有用,很多男人就是沦陷在女人的温柔陷阱里。”
沈铭的声音很低沉。
身后的黑衣人没有说话,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喜欢女人,甚至有些讨厌女人,不过有时候却也会找女人。眼前的男人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他心里喜欢男人,身体却需要一个女人,或者这就是双性人。
跟在沈铭身后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对沈铭的了解也在慢慢的加深,他知道沈铭是一个有着故事的男人,那个故事就是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原因。
或许,他今天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个世界总会有那么的一两个坏人的。怎么可能全都是好人呢?
曾经他爱着的女孩就相信这个世界全是好人,可惜,最后却还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于非命。
“让人回G市准备一个投资公司。到时候让乔漫回去,我想G市是时候热闹一把了。”沈铭嘴角慢慢的勾起来。和他做生意的就是那个的几个人,而乔漫在这里的用处不大,不过回到G市去那就是相当大的。到时候,还可以送她一个‘天妒红颜’,呵呵,应该说是送她一个‘落叶归根’。
“我明白了。”
身后的黑衣男人明白沈铭应该是要利用乔漫的最后一丝价值。
说是投资公司,不过说起来就是圈钱而已。
这种手段,沈铭最常用,不过每一次都被他给逃脱,不管是杨光还是司南绝都追了他几年,要么是躲在国外,要么的就是让人回去干一笔,然后离开。
这样的神出鬼没让大家都很头痛,却无能为力。
而沈铭作案的手段非常的高明,让人一定直接的证据也抓不到,其中这也有沈皓这个商业才子的功劳,不过说真的,沈铭的智商真的很可怕。
一个聪明的人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没有心。
“好好的安排,然后告诉乔漫,我这是让她回去报仇的。”沈铭重新做回轮椅上,他相信乔漫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一个妒忌起来的女人是最可怕的,就像一条毒蛇。
“你知道我为什么很少站起来吗?”沈铭看向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摇摇头,是真的不明白,因为在他第一次看见沈铭站起来的时候也很疑惑,不过更多的是震撼。
“因为在我的心里我已经是一个残疾人。”沈铭推动轮椅,“有时候我摔倒在地上,我都是要爬起类,因为我已经忘记了,我的腿其实是好的。很多时候,我都会忘记。有时候,我在地上爬很久,很久,我都想不起来,原来我是可以直接的站起来的。”
沈铭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双腿上,“曾经有两个黑道上的老大打赌,让后拿枪直接的打在我的腿上,我却感觉不到痛。好像它真的就是不会痛的那样。”
黑衣男人没有说话,因为沈铭的有些话,是不需要回答的。
沈铭不过是想要找一个人说说话而已。
高处不胜寒,沈铭都已经忘记了‘朋友’两个字是如何写的了。
他身边除了跟着他混的人,除了对手敌人,除了一些合作伙伴,身边再也没有了别人。当然有一个他一直都想要把他困在身边的人,沈皓,不过很多话,他最不能告诉的就是沈皓。
所以,他越来的越冷漠,越来的危险,越来的越沉默,越来的变态。
是的,就算他都觉得自己变态。
黑衣男人在身后把沈铭的纠结和复杂看在眼内,这个男人其实也想要换一种日子,换一种生活的吧。
不过,很多东西,都已经回不去。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更不要说什么,回头是岸。
回头只会是更深的深渊。
沈皓和陈竣坐着直升机回来G市的郊外,然后整理打扮一番后准去去看夏惊蛰。因为G市,沈皓不太方便露面,所以穿了卫衣带着大大的墨镜遮住半边脸,并把卫衣的帽子给戴起来。
这个时候,他不希望自己的到来成为她的负担。
夏惊蛰一直的在重症病房外面隔着玻璃看着里面昏迷着的男人,短短的一天,好像就已经瘦了很多。夏惊蛰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司南绝才逃过一劫,不过医生说还需要在重症病房里继续的观察,为了避免感染,她也不能进去看着。
就这样隔着玻璃看着他。
韩妮娜已经回去睡觉了,小红和小青在守着夏惊蛰,本来唐讯和权明皇都建议她先去睡一觉,然后才能有更好的精力照顾司南绝,但是夏惊蛰坚持的要看着。
那双眼睛地下的乌青已经明显,整个人都憔悴了,就是不肯离开。
司南绝在病床上躺着,心里也不好受,看着夏惊蛰这个样子,他心里也疼惜。如果可以,希望可以抱着她,让她放心,让她知道自己真的会没事,让她知道自己很好。
司南绝从来没有像这一刻的希望沈皓快点来,只要沈皓来了,那他就可以不用再装,可以躺在她的怀里让她照顾。
“夏夏,休息一下吧。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唐小雅也赶了过来,司南绝和夏惊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怎能不过来?
唐小雅扶着夏惊蛰,“你再这样子下去,司南绝怎么办?司小宝怎么办?就算你不想自己,你也要想想司小宝。他还那么小,你怎么能让他同时的担心你和司南绝两个人?”
“小雅,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夏惊蛰红肿着的眼睛里再次的噙满泪水。
这一天一夜好像已经要把她一生的泪水全部给流干。
“别怕,有我们在。司南绝也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唐小雅还是第一次看见夏惊蛰哭成这个样子。
夏惊蛰整个人都不趴在玻璃上,眼泪哇啦哇啦的流,唐小雅看了除了心痛,心疼,什么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希望司南绝快点醒过来。
否则,到时候,司南绝没事,她们的夏夏也要出事了。
唐小雅陪着夏惊蛰站着,脚都已经站痛了,夏惊蛰却依然,像个木头人一样的站着,看着正在昏睡中的司南绝。
“小雅,我好像拉着他的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看着他好像离我很近,可是,伸手却碰不到,很遥远,就像梦里一样……”
“没事的,很快他就可以出来,然后让你摸个够。”唐小雅踮踮脚尖,活动一下自己的脚部,“司南绝那么大男人,那么臭美,如果让他知道你想要摸他的话,心里一定会透着乐的,不过脸上肯定还是一副‘英雄就义’的表情。”
唐小雅试图的转移夏惊蛰的注意力,想让她尽量的放松一下。
“嗯。他就是那样子。”夏惊蛰好像已经看到司南绝的那副傲娇的样子,嘴角露出这一天一夜来的第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可是,我还是喜欢他冷酷着脸,也不想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夏惊蛰看着面色苍白的司南绝,“你看,他都瘦了这么多。”
“等他好了,你再给他补一补就是了。”其实在唐小雅看来,司南绝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其他的一切都好,至于是否瘦了,还真的没有看到,司南绝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的一张脸,凛冽冷酷,面庞过于刚毅所以从让人怀疑他的脸上全是骨头,应该说是皮包骨,就算瘦了也看不出来。
“嗯。”夏惊蛰淡淡的。
“夏夏,要不,你去坐一下?”唐小雅的小腿已经酸痛了,任谁站了几个小时,小腿都会酸痛。但是夏惊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唐小雅当然不会相信夏惊蛰比她抢多少,夏惊蛰不过是因为心痛大过其他一切的痛。
“小夏……”一个似梦似幻的声音,在夏惊蛰的身后响起来。夏惊蛰的身体震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的愣住身体,细看的话,那肩膀还有些颤抖。
唐小雅回过头来,就看见一个打扮得很苦的那男人站在她们的身后,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半边脸。
“小夏。”沈皓的声音带着浓浓思念。
夏惊蛰的眼睛猛的像是缺堤的洪水,慢慢的回过头来,“皓哥哥。”
这一声‘皓哥哥’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唐小雅一看夏惊蛰这个样子,就知道来人是谁了,除了沈皓,没有别人。
“小夏。”沈皓一把的上前去把差点软到在地上的夏惊蛰抱住,“腿是不是很酸痛?”
“嗯。呜呜,皓哥哥,我好害怕,好害怕。我怕司南绝再也醒不过来,我不要他醒不过来。呜呜,皓哥哥……”
夏惊蛰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抓住沈皓的衣领,呜呜的哭起来,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这个样子的夏惊蛰像极了小时候被高家人欺负的她,就那样的窝在他的怀里哭泣,捂住的抓住他,哭着说她会很乖,哭着问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她,哭着说不要离开她……
曾经的曾经,她就像个小猫一样,全身心的信任着他。
“放心,他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保证。”沈皓的声音带着鼻音,这个他细心呵护着的女孩,他怎么舍得她如此的难过,如此的无助?
很久以前,陈竣就说过,沈皓可以很强大,强大到被天下人昂视,沈皓也可以很软弱,软弱到只要一个夏惊蛰就可以摧毁。
他看着这个他从小就捧在手心的女孩一步一步的走向别的男人,她的心也一步一步的被别的男人所占据着。
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给她力量,让她依靠。
然后,看着她重新露出幸福的笑容后离开。
“皓哥哥,你让司南绝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我的心好痛,还痛,它好像不会呼吸一样,我真的好难受,皓哥哥……”
“好。我保证,司南绝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
“真的?”夏惊蛰红着鼻子和眼睛,看向沈皓,那双眼里全是希望和期待,像是小时候他答应带她出去玩,她一遍一遍的确认着。
“真的。皓哥哥从来不会骗小夏。”
就算他欺骗了全世界,但那个世界里没有夏惊蛰。
“我相信。”夏惊蛰的眼泪还在流着,这个时候的夏惊蛰特别的需要一个肩膀,特别的需要一个依靠,一个能够让她信任的依靠。
沈皓像小时候一样的抱着夏惊蛰,然后坐在重症室外的椅子上,一只手轻轻的帮着夏惊蛰揉她的小腿,很轻,很柔。
“皓哥哥,司南绝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不对?”夏惊蛰的眼皮有些重,唐小雅说得对,她的身体的确是已经到了极限,再不睡,也会晕倒了。
“我保证。乖乖的。”沈皓摸摸夏惊蛰的头发,拍拍她的小脑袋,让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这样已经精神和身体都极端崩毁的夏惊蛰忘记了问沈皓为什么会回来?也忘记了想,沈皓回来将会意味着什么,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现在的她,眼里心里全是司南绝。
沈皓看着像小时候一样依赖他的夏惊蛰,眼睛闪了闪,手还在慢慢的捏着夏惊蛰的小腿。
很快,夏惊蛰就睡了过去。
这是很小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在沈皓身边就会睡得特别的好,很安心。
小时候,妈妈刚刚去世,爸爸把她赶出来,一个人,小小的年纪,内心总会不安,总会害怕。而且,那时候的高丽扬还总是隔天的就要找她的麻烦,还有周围嘲笑着她从公主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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