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两年的时间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就能将一对甜蜜的夫妻生生的产生了隔阂。一年多怀上了孩子时,铭子也曾经说要好好地找一份工作,不再依然是国家退休工人的父亲的退休金生活,每天都早出晚归的,说是去找工作,然而,现在孩子都生了下来了,他的工作还是没有影子。
初静看着母亲已经全白的头发,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抽痛,住院的钱都是母亲给的,父亲之前留下的退休金。
回到家里,公公出去打牌了,铭子不在家,家里冷冷清清的,卫生应该有几天没搞了,垃圾桶里飞垃圾都堆满了,散发出一阵阵腐烂的气味。胃口这几天本就不好的初静,一下子就吐了出来。吓得母亲一边抱着孩子一边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
后面传来推门的声音,“你回来了!”铭子走了进来,也没有向母亲打招呼,自己打开橱柜拿出一个碗,从电饭锅里装了一碗粥,就着几根咸菜喝了起来,也没有招呼母亲一起喝。喝完后,没有收拾碗筷,说了一声,“你好好照顾囡囡,我先出去了。”就推开门走了。
整个过程,初静和母亲都是站着看着的,尽管知道丈夫和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和谐,自己总是两面讨好,可是从来不知道居然到了比陌生人还陌生的地步,完全的无视着。看着为了儿女辛劳了一声的母亲,气得说不出话来,初静的心此刻真正的死了。
后来,初静提出了离婚,铭子不同意,母亲让初静回娘家住,正式分居。铭子每天都上门吵闹,最后,初静受不了了,让法院来处理,最后女儿归了初静,一人一半的生活费。
初静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也许最初两人就不应该再走到一起,美好的记忆也就不会变得那么的不堪入目。可是一切都迟勒了。
最后,母亲把女儿放到了大姐那里抚养,入了大姐的户口本。大姐有两个儿子,一直想要个女儿。此后,女儿就成了她的甥女了。她又回到了十年前打工的那家厂子做流水线车间的女工。
母亲希望她能再找一个人好好地过日子。就像钱钟书说的,丈夫就是女人的职业,没有了丈夫就是失业。
可是,初静觉得,很累,很累。
……
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至于后来初静是否再嫁,现在还不知道。她的母亲是溪殃的妗婆,溪殃一直叫她,小姑。听到她的遭遇时,溪殃想到了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的开头那句:“世界上的幸福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希望小姑最后能找到她的安宁之港。
第二章 婚姻坟墓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有坟墓则死无葬身之地。
——题记
在都市里生活惯的了溪殃,回到乡村里,总觉得有点别扭。小的时候,村子里新年的气氛会是很好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不同于往日的红晕。
可是现在,溪殃觉得太冷清了。
也许只有那再不停的释放自己生命最灿烂时刻的鞭炮烟花们才依然是那么的热闹。
溪殃和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就早早的来到奶奶家,陪奶奶聊天。
“阿嬷,最近二太奶奶还到您这里坐坐不?”溪殃把热水袋放到奶奶的怀里问。
二太奶奶是奶奶的媒婆,也是魏子砚的二祖母,他祖父的小老婆,今年没有九十也有八十几了,眼睛不大好,之前因为她的儿子孙子们都在外面工作的了,而她也不愿意离开住了几十年的小村子,所以孩子们一直请保姆照顾她,可是后来她嫌浪费钱,坚持说,不如把钱给我。
于是现在她一个人住着。
因为眼睛不大好的原因,还闹出了很多的笑话。
记得有一回,她早上煮了一锅子粥,早上喝了,中午喝了,晚上不打算煮干饭,想还是喝了早上的剩粥算了。
可当她打开盖子的时候,看见锅子里的粥好像多了好多,觉得很奇怪,“咦?怎的越喝越多的?”
恰好隔壁的邻居刚好那天晚上宰了只鸡,拿点过来给她,看到她在自言自语,走近一看,天啊!整个锅子里都是在挣扎着的蚂蚁,看得她鸡皮疙瘩的,受不了。
后来,二太奶奶说,耳聋比眼瞎好多了……
“来咧!昨天我还骂了她一顿。你问这干嘛的?大过年的。”
“没,就问问,你咋骂她的?”
“她几十岁了,脚都快进一只了,还不会做人。”
“啊?”
“啊什么啊!前天一休结婚,她这个做阿祖的,却在一休的婚礼上给了二休一个大大的巴掌,现在全村子的人都在笑她咧!”
“咋回事?”
一休二休是魏子砚伯父上官畅前妻留下的两个女儿,也是溪殃儿时的小伙伴。上官畅的前妻溪殃已经忘记了她的原名叫什么的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和八十年代落后封闭的村子完全不相容的女人,一个很有味道的女人,因为她的与众不同给溪殃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当时还流着鼻涕到她家找一休二休的溪殃,每次看到她都不敢进门,只是当她没有留意到得时候,才在门口伸着小脑袋,小声的叫着:“一休二休快点,咱们今天可以砌炉子。”
农家的孩子喜欢用红泥混着水砌成一个个土炉子的样子,再放在阳光下晒干,这是之后的过家家的必备工具来的。
有一段时间,经常听到她和上官畅在不停地吵架,而一休二休则躲在二太奶奶的土房子里吃着番薯窑里的番薯,边哭着,边喊着烫。再后来,就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了。而一休二休就一直和二太奶奶住在一起,直到后来她们的父亲接她们到城市里去读书。
在后来的那段时间里,听着周围的婶子说,那个女人跟外面的汉子走了,据说是因为上官畅没有给她爱的感觉,而那个男人却真正的爱她,愿意和她一起,不介意她曾经有过人,还生了两个娃。
每次那些婶子说到这里的是时候,都会吐好几口口水,说她简直是不知羞的,爱不爱的,怎么就这样说出口的。
那些婆子还说,如果现在还是那个时代,她早就被捉去批斗了,这是资本主义的东西。只是可怜了两个娃,阿妈跟人走了,阿爸出去外面闯世界了,现在只能跟二太奶奶生活了。而二太奶奶一生没有生过孩子。她嫁过来的时候是填房的,孩子们都大了,也到了她想管也管不好的年纪了,再说她一个后母也不好管。
现在两个娃跟她在一起,几乎也就是很典型的农村放养模式,吃饱睡好就行了。但别的娃还有阿妈在后面追着说,你这是不对的,你不能这样子做。但一休二休则完全是放养的了。
时间就是这样的飞过,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就长大了。
在村子里的小学里,一休读了二年级,二休读了一年级。在这几年里,一休和二休几乎是玩着过来了,别的孩子家里要忙农活的话,她们也跟着去帮忙,然后顺便在帮忙的那家吃午饭或者晚饭。
溪殃和二休是同桌,每次的作业都先是溪殃做完了,然后二休对着抄,有几回老师还笑着说:“你们俩还真的是形影不离啊!连作业做错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后来多了几回,二休学乖了,故意在一些地方写过另外一个答案,或者是干脆空着。可有时候恰恰是故意写错的那个答案是正确的,为此溪殃还恼了二休几回,不过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二休真的几乎是溪殃的影子的了,很多时候都待在溪殃的家里,直到二太奶奶或者一休过来喊才回家。
溪殃的阿妈有回开玩笑说:“我还以为自己生的是四个女儿呢?”二休听到了以后,每次再来的时候都和溪殃一样,一起喊:“阿妈!”。后来大家也默认了她的叫法。
二休读一年级的第二个学期考完期末考试的时候,上官畅回来了,带着他的新媳妇,也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据说是生活在大城市的,有着高学历,中专毕业的(那个年代中专毕业也是很了不起的了,不像现在大学生一大把抓的。)。
然后当天晚上就开着大卡车接一休和二休走了,二太奶奶没有一起去,尽管她的儿子们都在外面了,就算是最后一个孙子上官畅也出去了。
溪殃没有来得及和二休道别,因为那天溪殃被老师留下来帮忙批改试卷,也因为如此导致她们直至现在十一年没有再见过,或许二休已经忘记了溪殃是谁了。
在这十一年间,溪殃并不是没有听到过二休的消息,只是寥寥无几的消息都是很不好的。第一回是溪殃读四年级的时候去镇上参加小学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而二休回到村子里,是和他的父亲回来祭祖的,那一天,二休拿砖头打破了她后妈的额头,被他的父亲揍了一顿。具体原因是什么,后来也没有人说得清楚的了。
第二回是初一的时候了,星期六溪殃还在学校里补课,星期天回来,才知道二休回来过,而且是回来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了。不过二休没有回她二太奶奶那里,而是和她在外面认识的几个男生来到村子里另外一个男生家里,村子里的那个男生是在外面认识二休的,恰恰又是同一条村子的。据说他们一起在外面赌钱,偷钱,现在是回来村子里分赃,躲着。星期六的时候,二休的阿爸上官畅联系他在警察局的朋友一起回到村子里,将二休捉走了。
第三回再听到她的消息的时候,是溪殃读初三的时候了,据说在这三年里,她阿爸把锁在家里的一层房子里,一锁就是三年,她到底有没有吸毒,也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在这三年中为了不使一休也变得和她一样,上官畅把一休送到了全封闭的贵族子弟学校去,一个月只能回一次家,而且回的不是锁住二休的地方。
初三的时候,二休出来了,然后她阿爸给她找了份工作,希望她能过正常点的生活。
然而,已经十五六岁的二休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了,更甚她阿妈几分。在工作的期间,她认识了好几个在外面的男生,私生活简直是混乱的,她阿爸也管不了她了。
直至后来闹出了“人命”,等他阿爸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五个月大了。他阿爸直接揍了那个男的也就是十七八岁的社会小混混一顿,然后押着二休和二休孩子的爸去那个男孩子的家里谈判。
那个男孩子的家里也是在一个村子里的。家里有几亩地,父母健在,都是典型的农民,有两个姐姐,就他一个男孩子,姐姐们都在外面打工去了,尽管家里的条件一般,但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他也是娇养着长大的。
上官畅直接给了二休两万块作为嫁妆,让他们在村子里开了间小杂货店,至于婚礼也不怎么摆酒了,只是双方家里人在男方家里吃一顿就算结了婚。,因为年龄还不够还不能领结婚证,但是在农村很多人就是一起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了,也不一定就会去领那个证的,只要摆过酒就是结了婚的了。到了高一的时候,听说她已经生了一个男孩子了。
她阿妈走了出去,她走了进来。
……
在奶奶的讲述中,溪殃才知道,原来前天一休的婚礼,二休回来了。
这是十一年间,二休第三次回到小村子。她带着孩子老公,肚子里还有一个,回到了村子里。
一休嫁给了同是村子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她阿爸上官畅给的嫁妆是一辆价值二十万的小车,一套五十万的位于市区中心的房子,还有其它小件的,都是价值不菲的。
当二休来到二太奶奶的面前时,叫:“阿祖!”。
而二太奶奶一边手拄着拐杖,另一边手却朝二休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你还有脸叫我阿祖?我没你这个不孝的重孙女。你还好意思过来?你看看你阿姐的嫁妆,再想想你自己的,如果你当初听话的话,会不必你阿姐差,活该你受累的……”
整个宴席上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二太奶奶骂着二休。
二休反映过来之后,流着泪拉着她老公,“我们回去,以后再也不来了……”扭头就走。一休忙拉二休,“阿妹,阿祖最疼你了,她是关心你的!”
“谁关心她啊?我吃饱了撑着!要走就走,不要在这里碍眼。”二奶奶扭着头,气呼呼的说。
周围反映过来的人纷纷劝解,可是二休还是走了,不走的还真的不是二休了,尽管有了孩子有了家庭,但她的犟已经是深入骨髓的东西了。
就这样,二休的第三次回到小村子里行程结束了。
“你说咯!她已经是几十岁人的了,孩子有孩子的路,已经结婚了,有了家庭就不再是小孩子的了。就算你要骂要打,你也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还是在一休的喜宴上,这不是让外人笑吗?”奶奶边唠唠叨叨的说,边塞给我一个砂糖橘。
“那今天是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她有回来吗?”溪殃往嘴巴里塞了一瓣橘子。
“还不知道咧!估计不会回来。现在离一休结婚才过去……十天。”
“哦!”
……
其实,溪殃还是很想念二休的,毕竟小的时候玩伴并不多,玩得来的也就更加少了。
每一个人只有一个童年,而二休曾经参加了溪殃的童年,在溪殃的童年中留下了深深的一笔。
溪殃的身边有很多人的爱情和婚姻都是不顺畅的,听得多了,也就想的多了,对于爱情和婚姻,溪殃总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不敢去尝试她。
后来,和溪殃的死党们说起之后,死党们说,要勇于表白。
于是,溪殃鼓足了勇气,去表白了,但是魏子砚拒绝了,发了条信息:你是很好的女孩,我配不上你。
那时候的溪殃不懂,如果是一个认识了三年的,经常相处的男生发了这信息代表着什么。
溪殃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一旦下决心要好好爱一个人,就会像一头牛那样撞过去,绝不回头。
在认识魏子砚的第七年的纪念日,也是溪殃第六次表白失败的纪念日。
在第六次的时候,溪殃真正的放弃了。哭过,他不知;想过,他不理;怨过,他不恨。只是因为,不在乎。
死党说,你的什么条件都比他好,他凭什么那么绝情的拒绝你。
溪殃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放弃。而是当她很忐忑很认真的问魏子砚,为什么的时候。
魏子砚说,不是为什么,只是没感觉。
溪殃也就彻底的死心了,如果一个女人都对一个男人表白了六次,那个男人的心还是不能捂热,那么那个女人还能怎么办?
死党都说溪殃是一个死脑筋的,这个世界三条腿的驴子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能少吗?
溪殃想想,似乎还真的是这样,可是能做到吗?
爱情让人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