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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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如旧-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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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班长清了清嗓子:“今天这顿饭呢,元昊请了,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大家齐声喊着,班长大人真是一户百应啊。
  元昊默默的吃完了自己那一口。转身对着班长夫人扮可怜:“苏苏,其实,内心的创伤对我也是小意思,关键是金钱上的践踏,让我生不如死。”声泪俱下的样子,大家笑的东倒西歪。
  班长夫人也笑倒在班长大人的怀里。
  陈然抱着娇笑的娇妻一脸淡定的看着元昊说:“苏苏也是你叫的吗?”
  元昊张着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转身若无其事的招呼大家:“那个,那啥,今天这顿我请啊!大家谁都不要跟我抢。哈哈,吃好喝好啊!吃好喝好!”
  班长和班长夫人就在在大家欢快的欢呼声和元昊一个人的内伤外伤加钱包伤中退场了。
  萌萌起身准备拿自己的手机。
  姚远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元昊。
  元昊暗骂一声:“妈的!恶人都是老子当!”
  他伸出筷子来隔着萌萌的胳膊:“唉!班长大人退场了,咱们还得聊聊嘛,着什么急啊!给个面子吧!内外伤我都受了。”萌萌转过脸来看着一脸苦逼的元昊,也不好搏他面子,只好悻悻然的坐下了。
  姚远坐在旁边老神在在的悄悄观察着她,见她收回了手神色落寞,他的眉眼就更加黑暗无边。
  大家喝着饭店特制的清酒,气氛热烈的讨论着工作以后的种种感慨。
  萌萌开始是不想喝的,但是刚喝经不住大家不停的劝,她就抿了一小口。
  清酒她从没喝过,第一次喝,清清甜甜的。不知怎麽,还喝出了刚刚的龙井茶香。于是就一发不可收拾。没人举杯的时候,也拿起来小酌一下。
  萌萌看着酒杯,暗暗想:下次带申屠来喝。
  姚远不知道她想的是这个,只看着她的憨态,笑意朦胧。
  姚远看着她时不时的盯着手机的眼睛。
  “小萌,你知不知道。”
  “嗯?”萌萌偏头看他。
  姚远眼神看了看桌子中间的手机。
  萌萌顺着他的眼神一看,心下了然。
  “其实我挺嫉妒你的。”姚远一口喝完杯中的清酒,一手放在在椅背上,怎麽看怎麽都潇洒不羁。
  “其实你又嫉妒什么呢?”萌萌也喝了一口苦笑。
  萌萌转头看到他的坐姿,皱了眉,觉得颇为碍眼,于是抬手把他的胳膊手从椅背上放下来,硬是把他的身体摆正。
  然后看着他又恢复成以前阳光男孩的样子,她腼腆的笑了笑,缓缓开口。
  “说到嫉妒,姚远,早在我很……的时候你就已经率先走向幸福了,要说嫉妒,其实……是我该……嫉妒你才对。”
  这些话还带着萌萌轻轻的口音,软软的语气十分平和好听。但姚远却被她这几句话堵得心里发蒙,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萌萌是个内敛善良的姑娘,在姚远认识她七年多的时间里,他从没有见过她说一句重话。
  他总是在她的眼神里,语言里,行动里看到牺牲和委屈求全。姚远以前总是嫌弃她这样毫无原则的让步。记得那时,她总是冲他腼腆的笑笑说:“这是性格问题啊,强求不来的。”
  但是每次姚远挑剔完了又像中毒一样不停地向她索取。姚远想想,可能,这也是她说的性格问题吧,他那么精明,她那么傻,她愿意给,他为什么不接着。
  这些那时候在姚远看起来她身上的微不足道的傻气,现在看来却发现格外珍惜。因为,他现在才知道,青春时间,那些退让,代表了这个姑娘在她最好的年纪里能给他的全部。
  现在,她终于肯采纳他的建议了,她开始为自己考虑了,她终于懂得为自己争取和坚守了。
  但是,只一句话,却让他黯然销魂,万劫不复。
  记得那也是类似这样一个场景,同学聚会。不过那次聚会不是为了重逢,而是分离。
  为了祭奠即将结束了的学生生涯,毕业生们都是吃不完的散伙饭。
  今天是毕业典礼的日子,也是萌萌在校的最后一天,大家穿着硕士服从院长手里接过毕业证的那一刻起,同学们就都正式迈入了不同的生活轨迹。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的,萌萌的生活也在这一天,画上了一个,不太完美的,句号。
  萌萌第二天回S市的火车,今天晚上,大家纠结了一帮玩得好的朋友吃最后的一顿散伙饭。
  萌萌特地穿了一套新买的裙子,早早就来到了吃饭地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把酒洒泪,畅谈这些年我们想说但没有说的故事。
  这一晚,萌萌听到的八卦和表白,是这辈子最多的一次。
  萌萌那时候对姚远还有执念,深深的藏了七年的执念。
  悦微在旁边一直伸出手来捅着萌萌腰上的肉。萌萌被捅烦了就拿起酒杯去找姚远敬酒去了。
  来之前,悦微也是给萌萌上过课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希望她能好好把握。见她那小兔胆子,悦微就忍不住提醒她。
  姚远见是萌萌,就撇下那帮狐朋狗友拉了萌萌坐在一边。
  那帮狐朋狗友还在吹着口哨笑闹着。“姚远,你的萌妹子来找你了哦!”
  “滚开,别闹。”姚远挥挥手,打掉一帮猴爪子。
  “来吧,萌妹子!咱七年的交情了。”
  萌萌笑了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那是她整个晚上干的第一杯酒。
  “仗义!”姚远也干了一杯。
  姚远已经不知道干了第几杯了。
  今天晚上的人是姚远叫的,其实很多她都不认识,姚远是个不折不扣的“交际花”,谁都认识。这也是萌萌喜欢他的一个原因,性格内敛女生对这样的男生有种不由自主的崇拜。
  姚远扶着额头摇摇头。“咱们出去走走吧!”
  萌萌急忙放下杯子扶着他离开了。坐在边上跟人互诉衷肠的悦微余光瞄到两人一起出去,松了一口气。
  这个傻瓜,不过,有个结果总比干耗着强。
  夜晚,夏天的燥热没有了,只剩下路边两排梧桐树莎莎的声音。
  姚远在树边扶着树休息了半天。萌萌就在他旁边拿着一瓶水小心的待着。
  她总是这样,乖的让人窝心。
  “萌萌,你真是个好女孩。”没来由的,伴着静谧的风声,萌萌听到了自己男神的一句话。
  萌萌微红了脸颊,低头拿着水不知所措。
  姚远低头看着她就笑了。是啊,她一直都是个好女孩。自己不应该耽误她了。
  “萌萌,我上个月收到了MIT的offer。”他看着她笑着说,依然是阳光明媚。
  萌萌茫然抬起头,看着他。他从没跟她说过自己要出国的事情。
  她攥着水瓶手紧了紧,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胸口憋闷的很,心跳的很快,心里慢慢的不舒服,她努力的平复了一下。
  “是嘛,你怎麽没早跟我说,MIT很好啊,你一定要去!你太牛了!”扒拉扒拉,萌萌一口气说了一箩筐的赞美的话。姚远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其实萌萌自己却不知道。
  “不过,我就不能去A市工作了。”俩人之前的工作很有默契的都找到了A市,姚远眼睛深沉的看着她。
  “能去MIT读博,你还工作什么呀!”萌萌拍拍他的肩膀,努力的安慰他。
  “再说,没关系嘛!我可以代替你去那边吃水煮鱼,你回国也可以去吃嘛!”萌萌还笑的心无城府。
  姚远看着噼里啪啦说话的人,微笑不说话。

  当初你我

  等萌萌口干舌燥的说的告一段落。
  “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
  “什么?”萌萌仍然坚持着,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能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心里本来已经知道结局,可是耳朵还是想着那万万分之一的希望。
  “我之前在实习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我觉得她很好,我们在一起了。”姚远笑眯眯的看着萌萌,跟好朋友分享自己的喜悦。
  萌萌攥着水瓶的手更紧了,手指都被捏的有些发白,即便是在这个夜色下,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姚远今天像挤牙膏一样说着自己不想听的消息,萌萌其实早就想冲回宿舍了,但是她还是在这里珍惜着他们的时光。
  “她也申请到了美国的一个大学,偏医学系的,正好跟MIT在一个城市,我们离得很近。”
  姚远兴致勃勃的说着,萌萌断断续续的听,后面都听不真切了。
  沉默,好久之后,萌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很棒嘛,恭喜你了!你可真是深藏不漏嘛,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你有个女朋友!”萌萌脸上的肌肉都已经僵硬了。
  “她在A大!我们现在是异地嘛!以后会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的。我们是老乡嘛!”姚远手搭在“老乡”的肩膀上,和她畅想着自己的未来。
  七年的时间,萌萌无数次的幻想过,能与他就像现在这样走在这条梧桐路上,一起幻想着未来。现在,在毕业的最后一天,她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他搂着她的肩和她并肩走着,但是身份确是可笑的“老乡”,他嘴里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但是这未来里,没有她。
  萌萌晕着脑袋,飘着步伐走回了宿舍,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当晚到底讲了些什么。不过是些强颜欢笑的赞美之词,现在没有一句记得,因为没有一句值得记得。
  姚远看着她走进了宿舍,收了笑。站在梧桐的树影里。其实,他这么精乖的人,他怎麽可能不知道萌萌在暗恋他,这么长的时间,这么久的青春,他霸道自私的占有着她美丽纯洁的爱恋。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刚刚姚远看着她强颜欢笑的笑容,他心里也在骂自己。姚远,你这个混蛋,你让她这么难受。其实他迟迟没有告诉她真相,就是害怕面对今天这晚这样的局面。月光他的脸上洒出刚毅的线条,明暗分明像是一座雕塑。但脸上的表情却显示出心如刀绞,无力承担。
  悦微聚会回来看到萌萌一个人傻呆呆的坐在宿舍。
  “怎麽样?说没说。”她坐到萌萌旁边,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萌萌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闺蜜,面色平静但却充满遗憾的说:“悦微,他说我是个好姑娘。”
  “啊?”这算什么答案啊!好人卡啊!悦微心疼的看着她。
  “他说他要去MIT读书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这小子隐藏的真深。”
  悦微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其实她本想骂她一顿,让她认清现实,但是看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不忍心,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你就为这事不高兴啊!现在距离算什么啊!读博又不是不回来……”
  “他说他有女朋友了,要一起去美国了。”萌萌幽幽的开口,打断悦微的话。
  悦微沉默,叹口气又喝着一口水,不上不下的含在嘴里半天。
  “怎麽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不是咱们学校的。他们要一起去美国了。”萌萌平静的说着,听不出一点波澜。
  悦微放下杯子,坐在萌萌旁边,伸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肩膀上。
  果然,这个倔强的丫头,没一会,悦微白色的雪纺衫上全是眼泪。
  毕业了,宿舍里一片风卷残云的凌乱。在这样的凌乱里,萌萌在好闺蜜的肩膀上泪流满面。
  隔天,萌萌带着通红的双眼,挥别了好友们,踏上了回家的火车。没有人注意到这双通红的双眼与别的泪眼有何不同。
  她谎报了火车发车时间,提前三个小时就到了车站。因为,过了昨晚,萌萌没有办法再面对他。
  那样的压抑和隐忍,真的太累了,萌萌怕自己会崩溃。
  姚远打萌萌电话的时候得到的已经是关机的消息了。他才知道萌萌已经去了车站。
  姚远手里攥着一条四叶草的链子,上面还刻了MY的两个字母。
  他打了车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在KFC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那个失魂落魄的小可怜,她手里握着一杯可乐,低着头不断流泪。
  姚远看了,握紧了手里的链子躲到旁边,头靠在墙上,紧紧的闭上眼睛。
  这不是他的本意。
  看着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坐在角落里。他最后决定:还是不去找她了,就这么默默的送她上火车就好了。
  姚远懂得,这是她的骄傲和倔强,她也有的。
  再以后,萌萌还是去了A市,但是却毁约了之前签的公司。换了工作,换了手机,再没有上过□□,斩断了跟他的一切联系,像是两条交叉过的直线,发散向了不同的远方。
  萌萌心里也默默的坚持着,尽管傻气,但这是她的倔强。
  时间转回现实。
  姚远看着说完话的萌萌,她一脸认真,眼神从没有过的坚定。
  姚远看着这个坚定的眼神,心里空的一塌糊涂。
  他转开了眼神,喝了一口酒。
  “你终于知道为自己考虑了。”他声音沙哑,满是沧桑。说起来,也像是绝妙的讽刺。
  “人都要长大的嘛!”萌萌低着头,转着手里的酒杯,观察着酒杯不同面的各种花色。
  姚远看着她孩子气的神情和刚刚说着那些长大的话,心中大痛!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对不起!”姚远伸手摸摸她的头。
  萌萌伸手隔开他的手,摇了摇头。抬手看看表:“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他来接你?”
  “嗯。”
  “打电话吧。”他倒是要看看电话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萌萌看到桌子中间已经只剩下他们俩的手机了。大家都在元昊的明示暗示下悄悄撤退了。
  萌萌起身拿过手机,把他的递给他,自己则按了一串数字。“喂,你来接我吧!”语气里都是轻松。
  她轻快的神情让姚远眼热。
  “嗯,好的,我这就出去。”萌萌挂了电话。
  “他已经在门口等我了。”萌萌转头对姚远说。酒色渐渐浮上了脸颊,红晕闪的姚远心神荡漾。
  “走吧。”姚远站起来。
  这个饭店特供的清酒,入口微甜,绵软芳醇,但是后劲很大。于是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萌萌已经喝高而不自知。
  她也站起来,开始觉得有点晕了。眼前的东西都有了重影。萌萌扶着桌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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