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多谢英雄了。”那家丁这才大胆道:“因为江南的万胜山庄和天刀门都已暗中派了百十名高手往长安赶来,据说是为了天刀门少门主和万胜山庄的庄主报仇,少庄主自觉大难临头,苦无对策,又怕自己管不住脾气,便连守灵尽孝这等大事也就依了卜卦先生,如今却是住在后面的一个较为清净的小院中,闭门自修。”
柳无胜一听,暗忖道:我和贤弟都未曾向家中通报消息,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们遇难的。也罢,还是先寻到这少庄主设法解了这误会,再通知天刀门的人散去,好免了这场冲突。
当下又喝问道:“如何到得那间小院?”那家丁也不敢隐瞒,“其实方才我便是去替少庄主送饭回来,路经此地。”
“废话少说,你便说如何到得那别院即可。”柳无胜倒也少了些耐xìng,心道若是不尽快,若是贤弟去找我,寻不见我,便知道我定是来了金虎庄,那便麻烦多了。
那家丁见他恼怒,心中不由颤怵,便向旁边指了指,“往这个方向,前行约二十来丈,右边便有个别院,不过……。”他yù言又止。
“不过什么?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就不怕我反悔了又要杀了你吗?”
那家丁只得据实而言,“不过那别院门口却有漠北二侠守着,任何人想要进去,都得先过他们那一关。”
“是么?”柳无胜略一皱眉,“是什么人,没怎么听过。”
“不瞒英雄,这两人武功很高,小的劝你还是莫要招惹他们为好。”那家丁说起这二人,似乎比起方才面柳无胜更觉可怕。
“原来是两个硬手。”柳无胜向他笑了笑,自怀中取了块银子塞在他手中,“谢了,不过为了安全已见,还得再委屈你一下。”说时,又封了他的穴道,让他口不能言,身子也不能动弹。“不必惊慌,穴道两个时辰自会解开,还得麻烦你在此喂喂蚊子了。”
说罢,又将那家丁的衣服脱了,二人对换,穿上家丁的服饰后,这才离了那家丁,顺着方才家丁所指的方向寻去,果见得有两个年约五十上下的两个汉子守在别院门口,便低着头径直走去。
离门口约有丈余时,靠左侧的老头已是发话道:“你过来干什么?”柳无胜想起方才那家丁说起送饭,自己方才问得这许久,兴许已经吃完了,便胡诌道:“过来替少庄主收拾碗筷,方才见屋内茶水凉了,也该换了。”
那两个老头,倒也没有阻拦,靠右的却忽然道:“待会也替我们两个老头送两杯茶来,方才与少主吃饭时急了些,如今倒有些口渴。”
柳无胜点点头,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直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道:“少庄主,请开个门,小的来收拾碗筷。”那门应声而开,开门的一个少年约莫二十四五的样子,看了一眼柳无胜,不曾在意,只自顾自转身背了过去,似在沉思什么?并不理会柳无胜。
事情似乎有些顺利,正当柳无胜暗自庆幸时,身后突觉两道凉风袭来,知道那两个老头定是对自己出手了,当下卖个破绽,突地往前一跌,手掌却假意向那少庄主拂去,那漠北二老,连忙舍身来救,却不想柳无胜中途忽然变招,双手齐出,左右开弓,却是电光火石之间突向漠北二老点去。
那两个老头只道柳无胜要加害少庄主,所以舍命来救,却不想柳无胜突地变招,目标却是自己,一时反应不及,二人立时动弹不得。
那少庄主韩云斌闻得响动,连忙转身,却是骇得一跳,“你究竟何人,不得伤害我二位师父。”他人只传这少庄主脾气暴躁,且凶残成xìng,却未曾提及这般尊师重道。
柳无胜见他方才急切间,对漠北二老的关心,却也真心实意,当下只展眉一笑,却不理这少庄主,径自先将房门关了,再转身面向那韩云斌。
韩云斌此时显得极为紧张,因为他一向较为看重的漠北二老,竟被眼前人一招制住,虽说有些取巧,可仅凭能封住漠北二老穴道的功力,也是非同小可。想及于此,他更是摆出架式连连后退。
“我便是天刀门少门主柳无胜,这两rì你不是一直都在寻我吗?”
一听得眼前人是柳无胜,那韩云斌反倒安心了不少,只问道:你缘何未曾被烧死?”
“怎么少庄主很希望我被人烧死吗?”柳无胜轻笑,“不过那场火确实吓了我一跳,真想不到你们金虎庄还有这等手段。”
“金虎庄对待仇人从不手软。”韩云斌恨恨的望着柳无胜。
“那么柳某倒是与少庄主有何怨,又有何仇,便不容分辩派了那许多人手前去,yù置我等于死地不可?”
“你杀了家父,又将他尸体弃于陋市,受风吹雨淋,此仇当不共戴天。”说时,连忙去取了挂在壁上的剑,拔将出鞘,便要向柳无胜刺来。
“徒儿不可。”未等柳无胜开口,那两个老头倒是先出了声,待少庄主怔住时,又对柳无胜道:“老身恳求少门主对我这徒儿手下留情。”
“听见没有?”柳无胜镇定自若,“还不把剑放下。”又行上前两步,喝道:“似你这等鲁莽匹夫,凡事不经由大脑,便即拔剑厮杀,金虎庄在你手,只怕好不得几年。”
“大胆狂徒,杀害家父,如今尚敢上门言语侮辱,我虽技不如人,身为人子,只当这条命与你拼了便是。”
………【第二十四章 陈清缘由】………
柳无胜不由轻笑,“与人拼命,确也得弄清是非黑白才是,在你这两位师父面前,又何必口口声声喊打喊杀。”说罢,竟丝毫未将韩云斌放在眼里。
那韩云斌何时曾受到如此轻视,当下举剑便刺,柳无胜却只微侧身影,一掌隔空打去,那韩云斌立时像急见中的树叶一般,瞬间跌到墙角,那漠北二老不由惊呼,韩云斌却茫然爬起,只是身上摔得生疼,倒也不曾受得内伤。
漠北二老识得是柳无胜手下留情,“谢少门主成全我二人的忠心,放过我家少主。虽是身形仍动弹不得,心中却已不再那般急躁。
柳无胜正sè道:“在下与韩庄主从未见过,更谈不上有何恩怨,试问我有何理由去杀韩庄主,金虎庄不分青红皂白便召集人马向在下对杀手,却是何道理。”
韩云斌深知柳无胜武功胜过自己不知多少倍,当下并不敢太造次,但说起父亲之死,却并不怕事,连忙争辩道:“你莫要狡辩,我已通知军营的朋友帮忙留意,最近几rì武林中有什么人到得长安城,查来查去,也只有你和那万胜山庄的燕云飞有杀我父亲的能力。不是你们又是谁?”
“如此莫须有的罪名,怎能随意强加。”柳无胜俊脸闪出一丝怒气,“世间事若只凭怀疑便可确定,那古往今来便无须有那许多冤案发生了。”
“既然不是你们,当rì许将军的手下要带你们回军营,你们又何必畏罪潜逃,若非心中有鬼,又何惧回到军营接受盘问。”
“我要提醒少庄主一句。”柳无胜已是强压住怒气,“我与贤弟燕云飞并非是通缉犯,到长安城也只不过探访一下旧友,那都指挥使气焰嚣张,我等自是看不下去,便出手惩戒,却不想他见敌不过,又跑到大街上去搬救兵,我与贤弟为免伤及无辜,这才想出了城后再作计较。”
“诸多狡辩,你堂堂天刀门少门主,敢做既然不敢当,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能以钢刀破家父的金钟罩,而且刀势凌厉,深及至骨。那燕云飞更是狼狈为jiān,见家父受了其害,仍是不敢罢手,更以剑洞穿家父身体,如何便是一门宗师之范?”
“我若要杀韩庄主,又何须用刀。”柳无胜一手拍在旁边桌上,那桌子立时粉碎,“你这无知小儿,却是将在下想成什么人了?若非不想生灵涂炭,即便杀了整个金虎庄,也不是办不到。”
“你……。”韩云斌自知不敌,却敢愤然道:“天理昭昭,今rì你天刀门灭我金虎庄,他rì武林正道也必然替我等讨个公道。”
“徒儿莫要胡说。”漠北二老,连声喝阻,又向柳无胜道:“我家少主脾气冲动了些,还请少门主见谅。”
“我并没打算与他计较。”柳无胜望了一眼韩云斌道:“你这般想置我于死地,却未想过即便我真的为你所杀,真凶却依然逍遥,你身为人子又何谈尽孝。”
那韩云斌“哼”了一声,却不答话,柳无胜又道:“你们检查韩庄主尸体时,难道就未发现什么异样?”
此言一出,漠北二老若有所思,韩云斌依然不答话,柳无胜又正sè道:“据闻韩庄主的金钟罩已极具火候,以至于整个长安城都找不出能够破他金钟罩之人。”
“知道你柳少侠身手了得,家父已然逝去,你又何必再说这般风凉话。”韩云斌却是气愤异常,而愤怒在此刻这种情况下,往往只会让人变得更糊涂。
“我说的是不是风凉话,漠北二老当知才是。”柳无胜转过脸来看着韩云斌,“以我的功力的确可以破去韩庄主的金钟罩,但刀痕却不可能砍得深及至骨。”
“一刀下去能够深及至骨,对待常人或许能做到,但对于一个身怀金钟罩功夫的人确是没有那么容易。”漠北二老此时总算说了句公道话。
韩云斌见师父说得此言,便不再出声,只怒视着柳无胜,手上虽握着剑,却已不敢再妄动。柳无胜笑了笑,“还是两个前辈有见识。”说罢向漠北二老行了个礼,“诸位应知,凡练金钟罩之人,本身都会有个罩门,也就是俗称的弱点,若是下手之人在韩庄主不设防备之时,突下杀手刺中韩庄主的罩门,那么结果大家应该可能预见。”
“可练金钟罩之人,每个人的罩门都不同,而且一般都不会告知于外,韩庄主的罩门在金虎庄除了我们两个和少主知道之外,其他人应该无人知晓才是。”漠北二老皱了皱眉。
凡是总有例外,就如方才我也未曾想过可以一招便制住两位前辈一样。”柳无胜说时叹了口气,“不瞒各位,当rì在望月客栈,柳某的确见过韩庄主。”
“你是否看花眼了,那rì父亲根本没有去过望月客栈,而是在黑雨夜里死在你的手上”。韩云斌恨恨的望了他一眼。
“说来说去,少庄主终是不相信我。”柳无胜也不欺瞒,便将当rì所发生的状况一一说与少庄主知道,又说被七派逼着退去时,韩庄主的尸体就在大堂,而且当时并没有胸前的刀伤和剑伤,当是七个门派为了嫁祸于柳无胜和燕云飞而后再对着尸体所加上去的伤痕。
“竟是这般可恶,我这便将他们的头砍下来,祭奠父亲的在天之灵。韩云斌听了心里立时打心里浮出一阵愤怒,但又转念一想,“何以见得,你便不是在编谎话替自己开脱。”
“当rì来不及解释,也只是顾虑你这位韩少庄主会急刻对七大门派下手,而且以金虎庄以往的手段,若是出手便必然不留活口,在下也不过是七大门派的弟子免受这场灾祸。”
“如今你为了自己的安危,便不再顾虑七大门派的弟子遭殃了。”韩云斌又是“哼”了一声,“看来你的仁义也只不过,做与人看的罢了。”
“当然不是,因为此刻我知道你有两个值得尊敬的师父,你刚刚才接管金虎庄,漠北二老绝对不会让你滥杀无辜,七大门派加起来足以四五千人,一旦这些人被杀必然在武林中引起公愤,到时金虎庄也势必要垮台。
………【第二十五章 明辩是非】………
“少门主也不必为我们两个老头脸上贴金,我家少主虽然脾气较易冲动些,却也并非大jiān大恶之徒,尚懂得分辩善恶是非,又何须我这朽木之人多言。”那二老中头发较白的一位,冷“哼”了一声,“金虎庄在武林中总算得上名门正派,少门主也莫以为天下间就只有你天刀门便才知道侠义二字。”
见漠北二老有些动气,柳无胜也自觉失言,连忙致歉道:“晚辈只是一时口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还望两位前辈见谅。”
“不敢”这漠北二老,一个叫漠蛟,也不知道他本来名了是否便就叫这个名,生得一头白发,年纪看来已过六旬,另一个却叫做黑狼,兴许是因为长得较黑的缘故,无论是否动怒看起来样子都觉得挺骇人。
这二人见柳无胜此时虽然占尽上风,却仍是谦卑有礼,当下也不好恶语相加,只淡淡的说了句,“只愿你莫要伤了我家少主便好。”
“这个自然。”说罢,柳无胜退后两步,站得较韩云斌较远了些,“不知少庄主是否仔细检查韩庄主的遗体?”
“若非看过爹的遗体,又怎知下手之人如此狠毒,更不会乱了方寸,未和师父商量便派出了金虎庄大量高手……。”说到此,却被那漠蛟打断道:“徒儿无须自责,身为人子突逢此变,自是不知如何应对,况且此事师父同样也cāo之过急,未弄清楚清况便派出了金刚十虎。”
那黑狼也道:“如果不是金刚十虎轻而易举的便栽了,我们也不会jīng英尽出。”说到此望了一眼柳无胜,“当时确是失了考量,也未想清楚,便即要对少门主下了杀手。”
漠蛟又接道:“所以少门主如果要报仇的话,尽管找我们兄弟二人便是,我们死不足惜,只求少门主能体谅我二人苦心,莫要伤害我家少主。”
那韩云斌见了连忙抢道:“师父不必如此。今rì只怪我学艺不jīng,不能手刃仇人,却又累得两位师父一同陷入危境,是徒儿对不住师父。”又对柳无胜怒视道:“你要报仇的话,尽管冲我来便是,要杀你烧你皆是我的主意,与他人无干,却是莫要难为了我两位师父。”
柳无胜见自己说了半天,眼前三人仍是未曾明白自己的用意,不由深叹了口气,不知是气抑或是觉得好笑,不由拍手道:“好个师徒情深,看来我柳无胜终究不过是个恶人罢了。”
见三人不言语,柳无胜又道:“在下今夜前来,不过想让少庄主明白凶手另有其人,既然少庄主和两位前辈不以为意,那么柳某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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