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派掌门此时仿佛又找到昔日的默契,各自一招手,属下帮众早已向楼上蹿去,厨房及后院也是各有人手蹿去,而后便是阵阵惨叫声,那掌柜与几名小二早已难逃命运。
燕云飞三人见状,连忙各自蹿回房中,将包袱往身上一缚,尚自妥当,早已有人持刀砍来,当下和翻天鹰三拳两掌已是放倒七八个,冲出房门见柳云锋也是背了包袱,手中持了把刀几脚将几名弟子踹下楼去。
………【第八章 各派密谋】………
三人走到一处,见楼下不停有人蹿将上来,柳云锋道:“此事我们不知缘由,还是莫要伤人性命才好,先离了此处再做计较。”燕云飞连忙应道:“柳兄说得极是,只是此时只怕救不得其他人。”说时,又是阵阵惨叫传来。
未及多想,顷刻间各弟子像是都朝三人围了过来,各色兵器皆有,各派掌门此时也冲了上来,三人再不作计较,直往房中退,而后自窗子跳入后院。
而三人一落地,也即时有人从旁围了起来,三人立时奋起相斗,只是不愿伤人性命,虽自神勇,那各派弟子犹是不惧,打倒一批,又是一批扑上来。
此时天色已黑,所见度极微,闪电雷鸣仍自不断,风亦仍自猛烈,大雨下得亦急,三人不愿多做纠缠只好仗着轻功,蹿入狂风暴雨之中,身后之人,虽是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没于黑暗之中。
而三人在雨中奔跑了多时,来至一僻近破庙,推开门去亮了火折子,却是无人,倒有些干柴置于墙角,像是附近村民暂放于此处,当下连忙生起火来,想起方才这场打斗,心里犹自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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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客栈中,除了几大门派的弟子,已经找不到外人了,可怜掌柜的刚开始还以为揽到了大生意,几番下来银子没有捞着,如今反倒赔了性命,而最无辜的莫属此间客栈的投宿之人,此时天气,风大雨大,电闪雷鸣不断,却未能阻吓到这些草菅人命的各派弟子。
天色更暗,伸手不见五指,不知何时客栈门外多了十数辆大马车,里面的人正不断的往车内装着东西,一道闪电划过,衬映出的是几个人在吃力的搬着尸体,而这些人正是方才在望月客栈谈判而后又忘情拚酒的人。
一声低沉的声音吩咐道:“夜里出不了城,就在南郊寻处僻近地埋了,切勿让人瞧见”。驾车人应了声,跨上马车,而后数人跟着上了各自的马车,狂风大雨依然不停,片刻间,闪电再划过时,望月客栈门口又是空无一人。
客栈内仍亮着灯光,让人一种宾客满门不愿归的状况,可谁知道里面做的是如何勾当,一楼的大堂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七派的掌门以及此次的调解人关中大侠白当贺,八人相当无语,白当贺原本涨红的脸,此时已变得死白色,今日的结果,只怕他做梦也未曾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毁了不说,更连累了慕容小飞莫名惨死。
而金虎庄主韓先庭此刻仍躺在地上,八人尚不知如何处置,有人想过将尸体尽快烧了,有人提议寻个僻静处埋了,也有人说直接送去金虎庄说韩庄主在做调解时被人突袭,因而被一击即中丧命于望月客栈,顺势将此事嫁祸方才冲出去的三个人。
关于那三个人,掌柜的帐本上并没有详细记载,只简单的记载了门牌号,两男,以及质押的银两数目,既便交手了数十回合,也没有人看得清来路,况且三人只以巧力逼开众人,也未露杀招,的确让人难以揣测是何门何派之人,但在座的八人却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三人的武功都很高,至少在座的没有人是其对手。
如果贸然的去追查那三个人,未必讨得到好果子吃,要是对方的来头便如金虎庄这般,那此番所捅出的灾祸,各派只怕再也无法收拾。
夜、在黑暗中走向更深的夜,窗外的雷声似已停歇,狂风和大雨却依然滴嗒的下个不停,雨水敲打着门窗,更似敲在了此时桌前八个人的心上,各派弟子早已收拾妥当,整间客栈已是焕然一新,疲累的弟子各自坐在角落或者台阶上等待着发号者的主意。
又过了许久,客栈的两扇门不知为何被风吹开了,狂风夹着雨水飞洒在八人的脸上一阵冰凉,也吹熄了大堂里的油灯和那根大红烛,而此时凌先财忽然站了起来,“就照刘门主所说的办吧!”二楼和三楼左右摇曳的灯光让人没法看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仿佛在不由自主的抖动,像刚从冰水中逃上岸的人。
一旁的刘一坤听了,连忙往旁边招了招手,立时上来四名弟子,刘一坤拉过两人在其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往楼上喝了声“灭了。”一时,客格内所有的灯火立时被熄灭了
待镇四荣命人关门掌灯后,韩庄主和那四名弟子已不见了踪影,屋内的人好像都松了口气,各自寻了坐位来坐,那凌先财便吩咐着要派人重新执掌这家客栈,莫要让人怀疑客栈内的人不见了踪影,对外且说昨夜客栈掌柜见形势太混乱,一时害怕便将此店转与他人,正好这掌柜先前也说过这些话。
至于厨子和小二,据方才千阁的弟子相报,多为离此地十几里地的城外小村庄人,只有一个跑堂的郑小虎,外号小虎子、就住在这望月客栈过得四五条街那边的一家土房里,偏此人今夜不在此处,说是请了招呼回去照顾生病的老娘,估计明晨会照常前来做工,另外的便是有两个专门替客栈在晚上守夜的本地人,方才冒着大雨赶来时,却被各派弟子给杀了。
经商议决定,那小虎子仍自雇用,只是要加些银两,只以此处不甚熟络为由,引他在此吆喝四邻,让四邻确信此处确已易主,至于厨子和小二即时仍各派调往此处,天亮之前要赶到,而且所来之人口径一定要一致,不可漏出破绽,在天亮之前一定要熟悉整间客栈,藏酒多少,油、盐、酱、醋具体,柴米几何,置于何处,以及掌柜房中财物所放具体,和帐上数目分类,最好还能知道各种货物从何商铺买入,再则招牌也要假意拆下,如此说将出去是他人转手而来,便能引人相信。
吩咐妥当,各弟子便急去行事,一时又是一阵忙乱,只是外面大雨时而小,时而大,狂风不止,倒让这些人不知为何,先前的恐惧感已渐渐消散,也许他们只能这般赌一把,又或者在他们眼中,若是金虎庄知道了真相,那么留给他们的将是一条什么路,他们都太清楚,所以他们只能赌,而且还一定要赢。
可就在此时,却没有人注意到,微弱的灯光下一个急速的身影,从窗前一闪而过,没入雨中,没入黑暗中。
………【第九章 金虎庄】………
阳光如期而至
雨后的阳光总是让人有种特别不一样的感觉,何况长安的五月天乍暖还凉,早晨有一缕阳光洒下总是让人不由的向往起一天的美好。
可对于街口吕氏铁匠铺来说,看见第一缕阳光时,心情却丝毫谈不上美好,反倒有种不好的预感,吕氏并不住在铺子里,而是隔了两条街的民宅,从一大早爬起床他便总觉得今天有些事情会发生,于是开始检查自己的厨房,检查自己的米缸,看看家里的大门是否结实,房樑四处也瞅了瞅,没发现什么?
又询问了一下父母的身体,也无大碍,这才回到房中,心中疑虑仍自未消,又看了看才娶没几个月的媳妇,脸色红嫩,亦无不妥、一觉醒来的样子,像是比昨晚上床时还要迷人,于是猴急般的又钻进了被窝。
这世间的许多事总是在毫无预兆的发生,当然也有些时候你明明感觉会有自己不想的事情发生,却也只能无奈的等待它的发生,而事件过后,难免后悔为何当初不作防范,为何不初不怎样。
事实上谁都不知道如何应对这般的无妄之灾,于是人们开始会怨天,恨地,骂着那些平日里供奉的神仙为何不保护,不庇佑,然后就会有些不理解的人在旁冷言冷语说着他们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突然会冒出来的大道理。
当你无力应对时,除了发泄般的怨恨,大声的咒骂,还能干什么?也许有人知道,那些在绝境因为某个决定而走出困境的人,吕氏铁匠铺的老板吕红逍、似乎就是这么一个幸运的人。
当他面对娇嫩的媳妇情不自禁时,似乎上天也不愿难为这个勤奋老实的打铁汉,他居然因为睡着而整个上午都没有来开铺,当然也不知道在他的铺子前五丈远的地方,有个人在那里躺了一夜,直到清晨从铺子前挑菜走过的菜农发现后,才报了衙差。
很快衙差认出了韩先庭,却并不敢轻易移动,此地离韩府并不算太远,快马加鞭派人通知了韩府,又封了街头街尾,也请来了最好的仵作,只待韩府的人赶到,便开始查验。
一个时辰后,韩少庄主带了上百人飞马赶到,看见昨日出门前尚还精神奕奕的老父,此刻全身湿透,蜷缩在一团,并不比一条狗缩在一起更好看,不敢置信的睁大着双眼,轻轻的翻过父亲的身体,只见胸口一道深及至骨的刀痕,还有胸口一道剑刺入的伤口,直穿到后背。
即便曾经伤人无数的韩少庄主,此刻也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悲愤像是忽然间从心里爆发,性格爆躁却孝道纯良的少庄主,一把将父亲揽入怀中,大吼一声,虽是发泄,却也极尽悲怆。
气愤的快要疯掉的双眼环望时,有几个商铺正开着,而其中一家店主人,却不知在谈着什么忘情的话语,竟是眉飞色舞,极是高兴。
他的眼睛忽然间,像是变红了,抱着父亲霍然起身,小心翼翼的放进刚刚驶来的马车,然后关上车门,甚至还轻声的吩咐车夫小心些。
而后,马车缓缓驶离,韩少庄主也缓缓的转过了身,冷冷的眼神让在场的每个捕快,每个衙差,连大气都不敢出,他扫视了一眼他带来的人,然后狠狠的望向那几个商铺,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
几十个身影忽然蹿了出去,刀在快速的行进中出了鞘,只眨眼间,已冲上了前,很快有人倒了下来,甚至都忘了喊叫,有张嘴上仍带着笑,只可惜笑容只能这么一直保持着,因为只此瞬间、人事已非。
韩少庄主离开时,所有的捕快和衙差似乎没有半点要责难这位少爷的意思,有位年长些的汉子丢了一小袋银子,砸在地上石板的凹陷处,溅起了水花,甚至都没有只言半语,也许这早已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离去的马车走得很慢,在韩少庄主回到金虎庄的时候,节气堂的郑千秋、三霸庄的胡冲,流风居的刘一坤、对月楼的樊少康、乌梁帮的洛少江、千阁会的镇四荣、荣胜帮的凌先财,还有关中大侠白当贺,也快马加鞭的被请了来。
金虎庄主楼的大厅中早已腾出了位置,马车一到,便极为妥当的安置好了韩先庭,哭声一片,响彻了整个金虎庄,韩少庄主韩云斌双眼通红,嘴角上有一丝未拭净的鲜血,像是气愤过头造成的,手中的剑握得比任何时候更紧。
看见各派人候在门外时,他面无表情的向议事厅走去,身后跟着的是整个长安城都为之恐惧的洛阳双刀,多年前被韩先庭收服便跟到了长安,金虎庄替他们安置了家室,一直都是韩家父子忠心的得力助手。
“说”韩云斌强压住火气,身体有些要发抖,好像随时都有拔剑杀人的可能,韩先庭曾直言其霸气外露的性格不利于处世,他当然也深深的记得,“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少庄主。”说话的是凌先财,显得极是恭敬,当然还有恐惧,“昨天原本是我们七派约在望月客栈谈判,由白当贺大侠邀请了韩庄主前去做调解。”
“这些我都知道。”韩云斌已是强忍着耐性,“说些我不知道的。”站将起身,走了几步,望着在场的八位,“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回少庄主的话。”刘一坤脸色略变道:“我等确是邀了韩庄主前来,可昨日狂风大雨多时,却是未见得韩庄主前来,最后我们自己倒也胡乱谈妥了。”
“你说我父亲未去客栈。”说了此话,韩云斌忽然一脚踢在了刘一坤的胸口上,他的身形也立时自厅中跌将出去,落地后忍将不住,竟是吐了口鲜血出来。
那白当贺见得如此,非但不骇,反倒站前一步,道:“虽则此话少庄主不爱听,但方才刘门主所言确无虚妄,昨日韩庄主的确未到过望月客栈。”
“你这般便是说我父亲言而无信,并没有应约前去。”韩云斌仿佛已经是在怒吼了,那几人却也并不显害怕,兴许早已未做太好的打算。
………【第十章 柳无胜】………
在场的人不敢作声,但不出声本身却也是一种回应,韩云斌虽然性格暴躁,但却不傻、他当然明白,眼前的这些人不敢出声,只是怕他这个有时候情绪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少庄主,会突然间向他们下手,他们只是怕变第二个刘一坤,虽然没死,但应该不会好受。
可说出的话总要有人回应,否则此时就算韩云斌并非暴躁之人,也要怒火腾起,如果眼前的人不能给出答案,而韩先庭之死总算是因为七派调解之事引起,那么眼前之人就没有再活的理由。
“韩庄主自然不会失信,或许是路上被人耽搁了。”终于有个聪明人回了话,韩云斌目光冷冷的扫向隔自己最远的胡冲,“被什么人耽搁了?”
“胡某不知”也许胡冲知道此时既便处于下风,也不该太卑微,否则金虎庄会认为七派早已计较好了应答,便推说不知便是,金虎庄虽然蛮横,也不会无故便动手杀人。
“不知?”韩云斌缓缓坐在一张椅子上,“家父为了你们七派的所谓恩怨,亲自上门前去调解,为了不让人以为我金虎庄是仗势欺人,特别交待不许一个人跟着。”目光冷冷的扫视着众人,手中的剑好像随时都要出鞘一般。
“我等确是不知情啊!”那樊少康不知有意无意,竟是忽然跪了下来,“少庄主明鉴,若是我等知道韩庄主会遭人暗算,说什么也会派了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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