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铎道:“那就是了。柳彦辉本名就叫柳华无疑。”
李铎接着说道:“柳华兄与我都在都察院任御史之职。他应该此我先入都察院。虽说当时没有太深厚的交往,但都秉性忠直,这一点大家心性还是相投的。多年前,他突然拉冠而去,不知其踪,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连官都不当了?当时皇上(那时还是先皇德宗宣德年间)还曾下旨追寻他,但没有结果,终于成了一宗悬案。现在叫世兄说来,大约便是当对他得罪了朝中什么权要而避祸,也可能与王振有关也未可知。可惜我已离京,不然的话,我或许可以为柳世兄多方打听一番。”
柳如烟道:“果如大人所说,大人曾与先父同僚,我也当尊大大一声‘世叔’了。就此已为小侄提供了不少可资参酌的旁证,已是感激不尽的了。”
李铎道:“世兄到了京城,不妨些拜访一下都察院的都御史陈镒,也许他可能提供更多的线索和佐证。他当时同令尊十分要好,定然知道更多内情。”
柳如烟抱拳一揖:“谢谢世叔指点。”
李铎道:“我这里写一持信交世兄带去交给他,他一定会接见你的。”
当下李铎便叫从人拿纸笔,当场写了一封给陈镒的信,交给了柳如烟。
柳如烟再三表示感谢。
顾燕然道:“李大人,这次王振派锦衣卫在路上劫杀你,碰上了我们,才未能得逞。我料想终一定不会善罢干休,还会再派人来。你们这样走,不是十分危险的吗。”
李铎叹道:“老大不想得罪了这个奸宦,竟然惹上如此麻烦。我已辞官,现在已是一个老百姓了,他都不放过。唉!生死有命,是祸也躲不过,那就任他去吧。大不了全家这十未口的性命都送给他王振好了。但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王振即或杀了我及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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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他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顾燕然道:“李大人也莫着急,此事我们不管已经管了。总得有个善始善终才是。出看这样吧,就由我老叫化子把你们远到家,然后再回京城找小兄弟他们如何?”
李铎:“这如何好劳动顾大侠大驾。况老夫故里远在江苏,这一去一来,非一日半日便了抵达。柳世兄父母之仇未报,必有赖顾大俠之肋,岂可因我而影响这等大事呢。”
柳如烟慨然道:“我去访父母的仇人,也不是一日半日便能够查出来的。既然老哥哥说要保世叔返里,也不能让老哥哥一人独担风险。我们便去送世叔返里后,再去京城也就是了。不知红妹、可妹和雪妞以为如何?”
冷红叶道:“你说怎么着便依你好了。”
花可可笑道:“反正小妹是跟定你了。你上天我跟你上天,你入地我便跟你入地。何说人多,必定好现得很。”
凌霜雪只说了一句:“我也是。”其实她这句话,是接着花可可的话尾说的,那意思是同意花可可的意见,柳如烟不管上天入地,她这一辈学都跟定了。
柳如烟何尝听不懂,只好笑笑摇了摇头。他能说什么呢,什么也不能说。这事敏感得很,一句话说的不当,可能就会出事。所以他只能说:“那好吧,就这么定了吧。”
李铎十分感谢众人如此关切他们。忙叫从人把李夫人、公子请下车来,作了一番介绍。李铎只有一子,才十二岁。李夫人听了些况后,对五人表示千恩万谢。当下收拾起程。
五人本是进京的,现在都掉头南下。这又要经历一段时间,才能进京了。这一路不知会生出几许波折来。
众人踅向南行,为避免在邯郸受到纠缠,他何没有在邯郸停留,而是直艳安阳。
他们五个人,根本不惧怕什么东厂、锦衣卫,兵来将挡,水来土堙,没什么可怕的。尤其是花可可,巴不得天天都有热闹呢。本来她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到是顾燕然沉稳,能不招惹是非最好,免得让李夫人母子多受惊吓。
他们渡过黄河,一行人直趋曹州。
这曹州也是盛产牡丹的地方,曹州的牡丹,也不输于洛阳。
顾燕然道:“前面便是曹州了。”
柳如烟道:“听说这曹州也是盛产牡丹的地方。”
李铎道:“不错,这里也算得是牡丹之乡哩,只不过,它过去不如长安,后来不及洛阳。二者都是都城,这就把曹州的牡丹声名相对掩没了。不过,有人却说洛阳的牡丹还是从曹州移栽过去的呢。”
柳如烟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在唐代以并,牡丹应以长安为最多最盛,但后来却让位给了洛阳。这中问也有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呀?”凌霜雪问。
却如烟道:“传说是武则天即位作了皇帝以后,在一个冬天,则天皇帝却写下一个诏令:‘明朝游上苑,火急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次日凌晨,百花慑于武则天女皇的权威,违背时令,一齐开放,惟独牡丹仍一枝枯干,傲然挺立。武则天闻悉大怒,把长安的四千珠牡丹花统统贬桓洛阳,惟料牡丹到了洛阳,居然竞相怒放,叫繁花艳,锦绣成堆。则天女皇得悉,一不做二不休,又下一道诏令:用火把洛阳的牡丹全部烧死。结果适得其反,牡丹不仅没有烧死,反而开得更繁更盛。如今有枯枝牡丹一种,传云便是被则天皇帝下诏烧过的。到了宋代,洛阳牡丹更盛,欧阳修诗就赞‘牡丹尤为天下奇’。每到花期,买花,赏花成风。豪门权贵开筵延宾赏牡丹,文人学士舞文弄墨吼牡丹。据欧阳修《风俗记》记载,在牡丹盛开季节,洛阳城中,不分官民贫富,都有挿花的习惯,‘士庶竞为遨游,‘笙歌之声相闻’。还有据说李太白的《清平调》三章,便是唐玄宗与楊贵妃在沉香亭赏牡丹,召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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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新调让李龟年演唱而作的呢。”
李铎道:“柳世兄文武全才,博学强记,令人佩服。”
却如烟道:“‘班门弄斧’,到教世叔见笑了。”
花可可道:“现在正是牡丹盛开的季节,我们到了曹州,住上兩天,去好好欣赏一下这牡丹的国色吧。”
冷红叶道:“对,前一段我们在洛阳,那里大灾,且还来到牡丹盛开的季节,即使盛开,那灾荒遍地,我们一心救灾,也没有那欣赏的心情了。再说,在那样大灾之下,哀鸿遍野,肘子都填不饱,谁还有兴致去栽牡丹、赏牡丹呀。这次该补上了。”
李铎:“年来河南灾荒严重么?”
花可可道:“严重得很哩,可以说赤地千里,饿殍遍地,幸得我们顾老哥、如烟哥、红姐姐他们三人大发慈悲之心,和白马寺的方丈老和尚作了一件大善事,让河南的灾民都获了救,现在应该都能够平安度过了。”
李铎道:“有这么回事?我在京中却未听说过。花女侠,说给我们听听。”
柳如烟:“小事一椿,不值一提。”
花可可白了柳如烟一眼:“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是好事,大大的好事,有什么说万得的!我偏妄说。你怎么样!”
柳如烟摇头道:“妳高兴说就说呗,我又没有说不准妳说。”
花可可笑道:“我当然要说,嘴长在我身上,难不成你把我嘴给堵上。”
柳如烟只好笑笑不言语了。
当下花可可便把洛阳赈灾的事详细地讲给李铎及其家人听。花可可的嘴本就伶俐,讲来绘声绘色,再加上凌霜雪在一旁不时铺充两句。讲得极为生动。柳如烟等三人是当事人,只好在一旁黙不作声。可在李铎及其家人,尤如在听一部传奇,听得十分入迷。
听完以后,李铎抱拳对柳如烟、顾燕然、冷红叶道:“想不到三位竟作了这么大一对善事,令老夫好望感动。你们三位真的成了洛阳、河南百姓的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了吧!”
顾燕然道:“老叫化是沾了柳兄弟和冷小妹的光,算不得的。”
冷红叶道:“其实哪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只要有能力都会那么作。何况我辈自命俠义中人!不足为奇。”
李铎道:“那伊车我在京中就曾听说他搜刮民财之能,却不想三位这么一来,到替他挣了一个大大的贤名了。这也是异数。”
顾燕然:“其实人之初,性本善。为善为恶,往往在一念之间。这伊王为恶,但这件事确是算作了件善事。且不管他本意如何,但结果总是好的。”
李铎道:“不错。”
柳如烟道:“如果一个为恶之人,当他一旦为善,尝试到为善的乐趣,也许他也会从此攺恶向善,不再为恶。佛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有这一层意思。那其实也算是一件功德。譬如这伊王,过去他只知道搜刮老百姓,用搜刮来的民财,去搜罗天下的奇珍异宝,百姓诅咒他,他听不到,也不愿听。这次我们强迫他作了一件大好事,洛细的老百姓、河南的老百姓,不再对他诅咒,而对他歌功颂德起来,他肯定能够听到。他听了一定会高兴得很,快乐得很。也许他更愿听百姓赞颂他,那他可能会去作更多于民有利的好事。也许从此由一个昏王、贪王变成贤王亦未可料。”
李铎道:“对对,这也叫做以德化人。”
花可可道:“以德化人也要看对什么人,那可不是对什么人都可以以德化之。你们看,那几个人你们能够以德化之吗!?”
原来正在他们这一路谈说之际,却有几个人匹出现在这大道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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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路中挡住他们去路的是三个人,两男一女,长相古怪。三个人年纪都在五六十岁左右,那两个男的,右边那个长得矮胖如瓮,头像个冬瓜,秃顶无发,却长着一部连鬓浓髯,招一张嘴遮了个严严实实;左边那个男的,却身材瘦长,比那矮胖男子高了一倍多,一头如火般的赤发,披在脑后,用一个金箍束住;中间的却是一个老太婆,满头白发,皮如桔皮,手拄一枝羊头拐杖。三人都是一身黑袍。
顾燕然一见三人,不禁打了一个哈哈道:“唷,这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大白天啰!你们三个怎么也敢跑出来了呀!”
他转面对柳如烟等人道:“这三个老怪物是崂山三鬼,江湖上有名的难缠人物。大家可得当心一点。”
“老叫化子,我们可不是来找你的,你别在这当中横挿一腿。”那瘦竹竿说。
“白路飞,你们崂山村鬼大白天钻出来当拦路鬼,不找我找谁呀?”
“你们当中可有一个叫柳如烟的?”那矮冬瓜问道。
柳如烟道:“在下便是柳如烟。我和你们三位素不相识,今天要指名道姓找我作甚?”
那瘦竹竿道:“不错,我们三人与你素木谋面。我叫白路飞,还是我妹妹白苹花,他么,算是我妹夫余浪吹。江湖上的人部把我们三人唤做崂山三鬼。我们三人听那查摇风况你还娃儿有些古怪。我们不相信,所以今天要来找你斗上一斗。”
“啊!如此说来,你们可个是来替那独角神魔查摇风找场子的啰?”
余浪吹道:“非也,非也。我们找你,和查摇风毫不相干。”
“那你们为什么要来找上我?”
“前些日子,查摇风对我们说起你小子颇有点门道,所以我们特来找你小子切磋切磋。”白路飞道。
柳如烟道:“三位既然不是为查摇风出头找场子,我与你们素无仇怨,我看也就没有必要动手动脚伤了和气吧。”
余浪吹:“你小子怕了?”
柳如烟笑笑:“我柳如烟任湉也不怕,只是不愿打没来由的架。”
“那还一架我们执意要和你打呢!”白苹无说道。花可可笑道:“好不讲理。你们以为别人不愿同你们打没名目的架就是怕了你们么。凭你们崂山三鬼那点名头,大约也还吓不倒天下武林人。何必在这里夜郎自大呢。”
白苹花怒道:“小丫头,妳是什么人?敢来挿嘴!”
花可可:“我是什么人?凭妳这付尊容也配问我么!姑娘愿意告诉妳便说;不愿告诉妳,妳又能其奈我何!”
“老娘就最恨妳这种尖嘴利牙的丫头了!妳敢顶撞我?找死!”左手一扬,就向花可可劈出一掌。这一掌劈出,果然功刀不弱,只见罡风四射,路上的砂石飞扬,向花可可狂卷而来。
花可可口头虽然很狂,但内心却未托大,见白苹花一掌劈来,口中说道:“谁怕谁呀!”右掌一抡,往前一推,师门绝学空灵神掌出手。了了神尼的这空灵神掌,掌出无声无息,但却威力极为厉害。花可可和冷红叫仅其五六成火候。只见那白苹花的掌力攻到花可可身前五尺许,好似击到一堵无形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劲气四溢,那道旁的树木,如同遇上飓风,碗口大的树,咔咔地断了十余根。白苹花被掌力回震,稳不住身形退了一大步,花可可也“咚咚”地被震退了两步。
白苹花手中羊头拐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顿:“丫头!了了老尼姑和妳是什么关系?”
花可可被掌劲震的退了两步,冷红叶忙上前挟住,低声问道:“妹妹没事吧?”
花可可摇摇头:“没事。不过这老太婆掌力果然有儿分力道。”这时听白苹花问便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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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姐妹的恩师。这是妳自个问的,我们可没仗特师白威名吓唬人。”
白苹花和花可可对了一掌,虽说没有吃亏,但被一个年纪轻轻小女孩逸得退了一步,却是大伤面子。她也看出几分门道,所以才问花可可的师门。这一听对方果是了了神尼门下,心中虽惊对方师门名头,但崂山三鬼的性情,却是生平最好面子的。当下冷笑了一声:“妳姐妹纵是了了老尼姑门下,没吓不倒我们崂山三鬼。我们还正想有个机会找她比试比试呢。今天正好,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
花可可“锵”地一下掣出宝剑:“姑娘素来喜欢斩鬼除妖,来必还怕妳不成。”
她便要上前和白苹花一决,却被柳如烟挡住了:“可妹,且慢。”化转对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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