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轻轻叹息着将脸凑了过来,我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躲开他这明目张胆的吃豆腐行径的时候,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按上了我的肩膀,轻叹道:“西门,我想相信……”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万年绝缘体,从骨子里就和小言以及那些肥皂狗血剧气场不合,但是此刻叶孤城这句话,让我深深的明白了自己果然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言情细胞占据了绝对高峰。然后的发展,就跳跃到传说中的如水月光下,有情人温柔缱绻的场景了。
比对前几次,叶孤城的熟练度在上升,温柔度也在稳步提高,完全呈现出了牛市的征兆。于是,两唇相触,唇舌交融间,我深深的领受到了体内血脉奔涌的感觉……然后,然后等我从那充满了旖旎的粉红气息中恢复了一点清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叶孤城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躺在床上了。
……虽然我之前对月伤怀的时候离床不远,但是叶孤城你究竟是怎么在我全身感觉器官外加敏锐直觉的联合警戒下,把我连同你自己两个人一起瞬移到床上的?不过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恢复清醒了,因为叶孤城已经把主攻阵地转移到我的脖子上了,所以脱离人为缺氧状态后,我的大脑才能恢复运转。
很快,我就发现,在我陶醉的时候,叶孤城并不是只是完成了瞬移这一个任务,他已经顺势,将我的上衣也给解得差不多了,但是我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想要阻止他的意思了,因为,不论是在脖颈上轻轻啃咬的唇齿,还是速度缓慢,却微微加了力在胸口缓缓摩挲的火热手掌,都让我觉得,叶孤城的按摩手法极为高杆,那感觉是相当的好,难怪大家都很喜欢这种不河蟹的高强度体力劳动。
不过这时候我也没闲着,上好的豆腐都已经送上门了,此时不啃更待何时!于是,我也开始悄悄伸出了黑手,扒起叶孤城的衣服来。一开始,我比较担心遭到强烈反弹,只是微微扒一点,然后伸手进去蹭一蹭,才再接着往外扒,走的是标准的温水煮青蛙的路子,但是后来我发现,叶孤城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小动作,甚至在我把他的衣服撸到胳膊上被挂住扯不下来的时候,还会主动的配合我的动作往下脱。
难得烤肉自己跳上了架子还自己主动自觉的翻身涂调料,我激动了,开始光明正大的扒起他的衣服来,结果到最后,还是叶孤城的手段比我更纯熟,我的衣服都已经全部脱离岗位了,而他才刚刚露了个上半身,不过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开始时那一点微微的酥麻加刺痛的感觉已经蔓延至全身,让我出现了体温上升,呼吸困难等症状了,而此时,叶孤城的身体,也终于带着惊人的热度,开始缓缓的朝我压了下来……
等等!叶孤城刚刚双臂收紧,紧紧的抱住我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瞬间便是双臂一撑,猛的从床上半抬起身来,险些把毫无准备的叶孤城给当场掀到床下去,还好他果然不愧是绝代剑客,剑客们最重要的属性反应速度和出手速度都是呈破表状态,第一时间就紧紧的用手揽在了我的腰腹之间,保证了贴合状态的继续维持。
我这一番动作明显给叶孤城降了一下温,不过很显然在沸点被浇上温度在零下的水感觉相当的不好受,所以他的声音相当干涩,更比往日沙哑了许多:“西门?”
这时候我的大脑明明还处在半混沌状态中,但却一脸淡定的看着叶孤城,说出的话更是冷静的让人,尤其是我自己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人格分裂:“今年的除夕夜,太静了。”其实,我是想说,大半夜的,不管传出来的是杀猪般的惨叫,还是西门剑神嗓子那欲拒还迎,充满了某种粉红气息的呻 吟,其实都是能造成万梅山庄一众下人们突发心脏病的,当然,后者的杀伤力肯定严重超标,就算是最质朴简洁的那种闷哼,也足以让一众人大量失血外加严重脱水的。
叶孤城眼底浮起一丝微微的笑意,将线条绝对完美的光 裸手臂一伸,缓缓的但是态度绝对坚决的将我的身体推回原位,滚烫的唇瓣再次贴了上来,灼热的气息间夹杂着微微沙哑的声音:“没关系……有个思虑周全的部下的确是件很幸运的事……”最后一句他将声音压得极低,隐在在突然爆发出来的鞭炮烟花的震耳欲聋声中,以我现在的听力也几乎听不到,还没等我想清楚他话里的意思,我的大脑又开始陷入了不可抗力的缺氧状态。
之后的情况,我很想说,被翻红浪,鸳鸯成双,我们在甜蜜旖旎的气氛里度过了美好的一夜,但是事实是,理想总是比现实完美,而完美的人也总有不完美的地方,比如今天晚上。
叶孤城先是对我做了相当长时间的全身按摩,按得我血脉喷张,精力旺盛的很有一种冲动想要做些什么,而他自己则是在满头冒汗之后,才缓缓的沉下了身子。他这一动作,我立时就觉得一股逼人的钝痛直冲脑门,当时就出现了一种本能的反应,我想当头给他一拳。按理说,我虽然套着西门剑神的壳子,但是骨子里还是女性,这时候要出手攻击,应该是直接上指甲才对,但是一来,我出于敬业的考虑,事先已经自觉主动的将作案工具给销毁了,二来,男人穿久了,我的女性习性也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伸出保养良好一直养兵千日,就等着用在一时的长指甲,照着对方的脸或是背被拼命挠这种事我已经不会去干了,而会换一种更有魄力的方式,比如现在我就忍不住低低的闷哼一声,紧紧攒住了拳头。如果问我现在最想干的事是什么,我会说,握紧拳头,照着叶孤城的脑门狠狠砸下去。
但是愿望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叶孤城作为一代著名用剑高手,外加长期从事极度不和谐的非法行业的地主,他显然十分擅长自卫,更何况刚刚还被我险些突袭成功过一次,所以在我的手臂刚微微一动,甚至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某种不良意图的时候,就已经未卜先知的死死将我的手压制在了头部上方。
照理说,在紫禁之巅的决斗还未发生的现在,西门剑神和叶孤城两人是齐名的剑客,等级持平的高手,我应该完全有能力抵抗成功的,但是一般来说,男人在床上的时候,通常都会发挥出超越正常水准的战斗力,即使是平日里无法对付或是无法一下子对付得了的人,往往一旦涉及到和他们相关的某个高强度体力劳动,在甘当劳模任劳任怨的心态以及责任感下,他们会给所有有幸观看或是听闻这一事件的人亲身演示一番何谓人品爆发,身体力行的证明热血小强的S级特技并不只是传说,也并非只能出现在书中或是动漫中,奇迹都是在现实中被创造出来的。当然,他们的这种战斗力的发挥也是要分时间段的,通常表现在某个高强的体力劳动发生之前,而劳动结束之后,视个人体质不同,战斗力下降三成至八成,当然,HP直接归零的也大有人在。
不过,那些都是往后的事了,我只知道,现在随着叶孤城身体的逐渐下压,我的痛感也在不断加剧,战斗力更是在缓步但持续的下降,浑身汗出如雨,牙都快咬碎了。至于叶孤城痛不痛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从一开始就不断的在往下滴汗,然后满脑门的汗还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个不停,虽然我在剧痛带来的短暂清醒中,注意到他的脸在一开始有微微的泛白过一阵,但是我也难以准确的判断他此刻真正的心理感受,他的脸生的太白了,可是我估计他多半是不痛的,因为之后很快他的脸色就开始朝着传说中的脸生红晕状态飞奔而去了。但是有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他一定很累,不但呼吸比正常状态下至少粗重了十几倍,浑身亦是汗如雨下,这果然是个高强度重体力活,只是男人们好像都很喜欢自虐,同时,热爱劳动。
我得承认,就像男人大多有处 女情结一样,我也隐隐的有点处 男情结,但是今天我后悔了,虽然叶孤城对某件事缺乏经验这一事实以前曾经让我暗中窃喜不已,如今却只恨一时不慎招了新手菜鸟,结果导致被迫受了工伤。就比如我现在,叶孤城的定力完全没有体现在他如今的动作上,不但节奏缓不下来,还在无视交通法的逐渐提速中。而在冲撞中我已经痛的麻木了,但是杯具的是,麻木了我还是感觉到痛,更加杯具的是,西门剑神的身体素质太好了,而且可能由于职业和经历的关系,对于疼痛的耐受度更是超高,让我一边痛着,一边还想昏都昏不过去。可以说,我现在的感觉比较接近被烧红了的粗铁签子穿起来的羊肉串,还是因为穿的人手艺不佳,而不得不无数次被从签子上取下来再重新穿的那种。
在似乎永无止尽的机械摇晃中,我想到了很多,更加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穿越之前去买长筒靴时的情况,明明小腿太粗,却还是拼了命的死命往里塞,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那长筒靴的感觉了,没办法,如今的情况太让我感同身受了,叶孤城身上的某个部件和西门剑神的身体某个部位大小实在太不匹配了,不是型号种类不对,而是型号大小尺寸就根本不合啊,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磨到合适的尺寸。
在叶孤城生命不息摇晃不止的坚持下,直到大约后半夜的时候,我的感觉才终于开始好转,可是这时候我的体力已经下降太多,再加上人总是在疼痛的时候更容易保持清醒,所以我已经没精力去考虑自己的发声模式到底是属于直白奔放派,拟声词派,还是深沉隐忍回味绵长派,直接陷入了昏沉中。
本能回应着叶孤城再度交缠上来的湿热唇舌,我在大脑缺氧前,在心底暗暗发誓:明天就放出风去,说我今天晚上在华山之巅和叶孤城两人激战一夜,身受重伤,一个月内谢绝探视!
叶孤城番外(七)
沉默了许久之后,直到翻滚不息的心绪略微平静下来,我才伸手自已经伸着手向前将信递了许久的叶馨手中,接过了那封信,继而才略略挥手,示意正眼巴巴的望着我的叶馨先下去。
待她离开后,我一手持着似是染着淡淡梅香的雪白信封,另一只原本还在紧扣着座椅扶手的手缓缓松开,继而默默的缓缓抚上那雪白信封上的墨色字迹,心底发出的,是百般滋味交缠的轻声低叹,西门吹雪……
自回到白云城之后,我本以为,自己心底的那丝妄念已被飞仙岛边朝夕翻涌的海浪浇熄了,更以为,那曾经灼烧在心头的一点毒火,也早已被手中长剑上流泻的寒意冰封了,如今再度接到那人的信,我亦才知,这份念想已然化作心魔,深植心底了,更不由忆起,这些时日来,那曾被我刻意遗忘的,午夜梦回之时的隐约梦境,碧色波光粼粼闪动间,素来冰寒如雪,神色不移的面容上,那一闪而逝的恼怒之色……
本以为今生已然缘尽,或只有将死之日,方得重见故人之面,未曾想今日却收到了那人的信……西门吹雪……只是,你可知,此时的叶孤城,仍未能斩断那一丝心念……想到这里,我指间略略一重,平整光滑的信封上被我捏着的一角,立时微微起了些许皱痕。
我立时撤去指间那些微的力道,拇指在起了皱痕的一角一抚,但那被抻平的一角却是仍留下了原先的皱痕,便如我自万梅山庄归来,便再也无法重如古井般不起波澜的心境。
轻抚了信封许久,我终是抽出了信,细细的看着纸上那一行行墨黑的字迹。为剑之故,思君多日……他说,他欲求对手,切磋剑道,他说,他近日将至白云城,他说,纵然过了这许多时日,他仍然记得,叶孤城……
信上的字迹冷厉寒峻,锋芒迫人,一如那个人仿佛携着冰雪般的寒意迎面而至,只不知为何,他的字中竟隐隐带了丝焦躁急迫之意,与我昔日于万梅山庄之中见到的字画中那种冷静到冷酷的意境大不相类,可以想见,他写此信之时,心中必是蕴着某些烦杂扰心之事,甚至迫的那人冰雪般寒峻不动的心境都微微生了急迫之意。
我合上信,默默垂目,心中一时沉吟难决。若在往日,西门吹雪主动来访,我纵不能倒屣相迎于十里之外,心中也必然喜悦极甚。但如今,不久前南王世子方传信,言欲借我生辰之机商议大事,西门吹雪若至,此事绝难瞒他,更何况,真到了那时,怕只怕,英雄气短,我亦再无心思图谋大事了。
反复思量,手中信展开又合,望着信上那句,思君多日,我终是熬不住心中那隐隐又起的异念,将信仔细合起收入袖中,再匆匆写就一封短信,令人急传于南王世子。若算西门吹雪信上所言时日,两人只怕难免同至,但若令南王世子迁延些许,或可避过也未可知。想到此处,我不由隐隐苦笑,世事素来两难全,我这番心思,多半俱各落空,只是江山虽好,终非我心内所愿,而那人,却让我牵念难消。
信既发出;我的心内却如狂浪激涌不止。这些时日以来,我一直都在刻意的斩断了来自万梅山庄的各种消息,便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彻底了断这份心念,直至心底波澜再也不起。本以为,时至今日,此中心魔烟消云灭已是近在眼前,而如今方知,我却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我默默垂下眼来,心思却不由遥遥散开,碧波万里,此时更不知西门吹雪已至何处,更不知他此时是否亦如我般,时刻牵念着一人……
今日已是西门吹雪抵岛之日。清晨我仍如往日般起身练剑,却始终不能意与剑合,潮起潮落中更感心神摇动,总觉粼粼海波之上,似是隐隐现出船影。也罢,我默然收起长剑,练剑炼心,心神不属,也不必强求。待到沐浴更衣之后不久,便已闻报万梅山庄庄主西门吹雪将至。一整衣冠,披起外袍,缓步疾行,西门吹雪所乘之船尚未至岸边,我便已忍不住遥遥相望。
层层碧波中但见一船分波劈浪而来,傲然立于船头的男子乌发如墨,白衣胜雪,发丝飘扬,衣袂翻飞,这是一个如剑般的男子,如剑般璀璨夺目,亦如剑般寒意迫人。
西门吹雪……我看着远处的船逐渐靠岸,方才缓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