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递故园(倚天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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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递故园(倚天同人)-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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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莲舟看着那灵位,脑中忽而想起来两年多前沈浣引军夜袭元军沙河营寨之后,于十里坡上力斩宽彻哥时喝退无数追击元军的那纵马一跃。十九岁的少年便已有如此气势胆魄,再过上三五年,怕是亦不逊于先人。想着便自然而然上前一步,亦取了一只线香,恭恭敬敬的在案前拜了三拜,起身将线香插入香炉之中。然则尚未等到他转身,便觉得后脑猛然生风,竟是有人偷袭,招式极其刚猛无比。近似本能一般,俞莲舟双膝一提,拔地而起,蓦然向后一个鹞子翻身,避过向后脑一击。半空之中他看的清楚,戚云峰站在一旁纹丝不动,显是被人点了穴道,而那老者手中更不知何时多了一只丈余长的盘花齐眉棍。那老者一击不中,回身转手,棍尾提起急速向半空中俞莲舟的膻中穴点去,招式之快实是他平生罕见。他知今日怕是遇到了难得的高手,当下更不敢大意,左掌探出一招“横江跃马”拍在棍尾,借力后跃出丈余,口中却道:“晚辈得罪了!”言罢呛啷一声,随身佩剑出鞘,一招“万岳朝宗”微一躬身展臂上前。这招“万岳朝宗”是武当派弟子同长辈过招时候的的起手势,区区两招俞莲舟便看出这老者功力之高实是少见,似乎有于岳武穆有所联系,便觉无论如何不能缺了礼数。那老者“哼”了一声,不理俞莲舟招数,手中盘花齐眉棍横扫而出,直取俞莲舟中宫。片刻之间,狭小茅屋之内,剑气棍影疾厉纵横,竟将屋梁也隐隐带的震动起来。那老者用的虽是齐眉棍,招数却更似长枪,刺,戳、点、扫、挑、拨、架、挡、淌,攻守之际俨然是枪术名家。俞莲舟只感到剑上力道越发沉重,对方招式极快,粘滞之力却强,有几次已然将俞莲舟手上长剑卷走。俞莲舟心中一凛,对方内功修为深厚,武当派虽然讲究越到后来威势越强,然则只怕未到彼时自己手中长剑怕便要被卷走,当下念头一转,手上微缓,剑走轻灵,却是改用出了绕指柔剑,招式开阖之间,飘逸凝重并具。那老者不由一瞪双眼,显然兴趣大起,齐眉棍一转,三分如剑七分似枪,攻势更加急了,以快打快。
  这般快斗了三十余招,俞莲舟长剑疾刺那老者肩颈,老者横棍架打,后手推出棍尾戳向他小腹,然则那长剑刺至一半,银光竟是一弯,一柄笔直长剑被俞莲舟以内力由中路逼弯,那老者沉肩矮身,避过了胸口却再也避不过颈际,而他手中齐眉棍此时却也点到俞莲舟小腹,一棍下去对方必定重伤。两柄兵刃同时悬住,二人皆是被对方兵刃指住要害,可谓平手。片刻间俞莲舟长剑一撤,退后一步向那老者抱拳行礼:“多谢前辈赐教。”
  那老者此时双目丝毫不再浑浊,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俞莲舟一番,“武当派的后生倒也争气。”说着咳了几声,“咳咳、咳咳咳,小子,你一个江湖人,我看你练得是拳掌剑术,求这沥泉枪作甚?摆着看么?”
  俞莲舟听得老者一语道破他来意,却也并不惊异,开口道:“不瞒前辈。在下求枪,乃是为了一位好友。”
  老者眼中精光闪过,“好友?怎不叫你那好友自己来取?你可知这几年欲得此枪而死在老头子棍下的贪心之辈可有多少?你倒多事!”
  俞莲舟道:“晚辈这位好友平日军务繁忙,无暇分_身。”
  老者一怔,问道:“军务繁忙?谁?”
  “在下这位好友姓沈名浣,如今正带颍州军扎营宿州。”
  听得俞莲舟此言,那老者蓦然沉默下来,半晌看了俞莲舟一眼,沉声道:“你同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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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莲舟替戚云峰解了穴道,随即跟着老者出了茅屋,一路沿山道蜿蜒而上,越走越是隐僻。此时大雨已经停了,山间泥泞,然则那老者佝偻身形步法却是轻灵。一炷香功夫,俞莲舟跟随老者来到半山腰一处山洞附近。那山洞眼在茂盛草木之后,甚是隐僻。老者也不看俞莲舟,只扔下一句话:“等着!”言罢也不理他,一闪身钻进山洞。
  俞莲舟负手而立,站在洞前。足过了大半个时辰,那老者才回转回来,钻出山洞。俞莲舟只见得他手中果然多了一柄丈八长枪。那枪银亮枪杆,雕盘龙纹饰,双龙逡巡而上,张牙舞爪。长枪枪头蘸金,竟无一丝锈迹,锋刃犹若青泓亮雪,相隔丈余便能感到其凛冽威势。锋刃之下一只金龙龙头栩栩如生,怒目圆睁,大张着嘴含着刃基。枪尾鎏金收底,更有一只盘龙缠绕其上,中有云纹,却是飞龙在天之状。
  俞莲舟见过沈浣的芦叶点钢枪,这两年费心打探各路好枪,只一眼便看得出此枪实是枪中神器,心中不由一喜。却见那老者抬手一送,将那枪抛给他,道:“小子,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你若想得此枪,光凭拳掌剑法却是不行,需以枪法胜过我,才能持了先主此宝!”
  俞莲舟一愣,论拳掌刀剑,敌手再强他从未皱过眉。然则若论枪法,他却是半分未曾练过。
  那老者佝偻着身子,定定的看着俞莲舟闭目而思,也不出声催促。直到盏茶时分过去,俞莲舟忽然睁眼,手中长枪一提一点,抱拳道:“晚辈得罪了。”
  “不用废话,尽管来吧!”老者手中齐眉棍一横。俞莲舟身形猛然而起,手中长枪中宫疾刺而出,银光暴涨,与臂一线,如蛟龙出水,以迅雷之势直取老者咽喉。这一招“归鸿无信”竟是沈浣起手最常用也是威势极强的一招攻敌之法。当初沙河夜袭时,宽彻哥追击沈浣,与其十里坡上单挑,便学了沈浣这一招,却学得形到意不到,被沈浣以一模一样的招数攻得手忙脚乱。当初沈浣这最常用的一招俞莲舟看得不止一遍,如今头一次用长枪,出手便是这一招“归鸿无信”。然则俞莲舟这一招威势却比宽彻哥高明太多,其中速度之快力道之精,皆非宽彻哥可望其项背。而武当派功夫,历来以力道变化精微纯熟著称,俞莲舟这一招虽与沈浣的招数在力道心法之上不甚相同,却是另辟蹊径,威力竟亦是不逊于沈浣亲使。果然那老者见了这一招,立时一惊,未承想俞莲舟甫用长枪,第一招便能使出如此精深招式,当下侧身避其锋芒,手中齐眉棍亦是直戳俞莲舟面门而去。俞莲舟长枪一晃一卷,缠上老者手中长棍,随即一搅。这一招带上了武当的六合劲又混杂了沈浣在天岳山战罗鸿时压制其枪法的招式,正如乌云密雨。那老者只觉得手中招式竟被俞莲舟压得完全偏了走势,连忙运力撤棍,横棍拦腰扫向俞莲舟中盘。俞莲舟脚下一点身形蓦然拔高丈余,随即长枪枪尾向下一戳,嗙的点在老者急速横扫而过的长棍之上,随即猱身一跃,武当心法全然运起,以“粘”字诀粘带住老者齐眉棍,身形又蓦然凭空拔高数尺,随即长枪一翻,如飞鹰扑兔一般,疾刺老者顶门天灵。这一招却是沈浣在朝天岭截击苏赫巴鲁时所用的一招,俞莲舟于其中加上了武当心法,老者只觉双手一震虎口剧痛,连退数步,嘡啷啷一声,齐眉棍脱手落地。
  俞莲舟飞身向后一跃,拱手道:“得罪!”
  那老者虽败,双目之中竟是光芒大亮,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竟是显得年轻了十余岁模样,“好小子!这枪你拿去吧!”
  第五十五章 指尖青丝斩清风
  路遥殴打三军主帅的名号既然已经做实,也便没了顾忌,铁腕压制沈浣一切被她认为是不适宜外伤病人从事的活动。于是士卒们十余天内看了无数次殴打三军主帅的戏码在颍州军中鸡飞狗跳的上演。十余天中,路遥日日盯着沈浣,直到九月中下。
  这日她与阿瑜在沈浣帐中,路遥落了帘帐,细细查看了沈浣伤势已经痊愈,总算略略放心。她看着眼前的沈浣,重重的叹了口气,回头又看了一眼阿瑜,见她杏目圆睁,“有话赶紧说!你这粗野丫头什么时候也学得那些娇贵小姐的扭扭捏捏了!”
  路遥抓抓头,转过头来又去看沈浣。却见她向自己点了点头,“小路,你有话尽说便是,不用顾忌。”
  路遥行医的时间已经很长,然则这么多年来她最讨厌得就是这等事情。
  沈浣见她兀自踌躇,替她起了个头,“可是我这旧伤之处又有什么不好?”
  路遥又是叹了口气,抿唇道:“倒也不是‘又’有什么不好。而是你这伤复发一次又一次,总会有些问题。当初我刚接手你的诊治,怕你挂心便没有明言。如今看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总须得与你说清楚才是。”
  阿瑜一拍路遥脑袋:“死丫头你是爽快人,废话怎地如此多?捡要紧的说!”
  路遥一吐舌头,揉了揉脑袋上被阿瑜敲过的地方,看着沈浣正了颜色:“当初你小腹第一次受伤,处理太过简单粗陋,外伤与腹内脏器受伤均是甚重。说实话,换了常人,七八条命也没了,你实在算是幸运的。可是这种事情,再是幸运也难以不留祸患。我且问你,自打伤愈后,你每月天葵可准?”
  沈浣一怔,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就被阿瑜拍了一巴掌,“她忙起来那记得这些?姑奶奶我做她这些年随军夫人,她月信从来就未准过!搞得当年颍州军红帐里那群小蹄子们一个个以为姑奶奶我月信不调床弟不谐一般。”
  沈浣和路遥两个大姑娘听她这话,倒是一个个脸不红气不喘,路遥点了点头,又问道:“每次来时,可疼痛难忍?”
  沈浣皱着眉,摇了摇头,果然有被阿瑜打了一掌,“你问她疼是不疼有个甚用?!她受伤疼得一进帐子就晕过去的时候,也不觉得那是疼!”
  沈浣叹口气,哭笑不得的看着跟自己生气的阿瑜。阿瑜白她一眼,问路遥道:“死丫头,你到底什么意思?这祸患又是什么?”
  路遥觉得今日一天叹得气比过去一个月加起来得总和还多,堪比自己在凉州给那个叫范遥得江湖人医病的时候。看着沈浣,一挑眉道:“她当初那伤口极深,已经波及胞宫,将来怕是难以有妊。便是勉强有妊,也难以足月。而若是足月,一至分娩血崩,更是危险。”
  此言一出,阿瑜与沈浣皆是一怔,同时静默下来。沈浣尚未有反应,阿瑜片刻之后立马急了,脸色煞白,一步上前揪住路遥的前襟,“死丫头你不是神医么?你给她治呀!内服外敷按摩针灸,有什么给用什么,快点啊!”
  路遥苦笑着看着阿瑜充血双眼,“阿瑜,你们怎么总把神医当神仙啊?再好的大夫,医的是病不是命,她当出能捡回一条命,都是阎王爷打了个盹放她一马了!”说着看了看沈浣,道:“我能给她开个方子调养月事,保她天葵来时不受疼痛之苦。她若将来真的有妊,我可帮她平安落胎,保她不受疼痛崩漏之罪。但是作为大夫,我实在不建议她有妊。”
  阿瑜的脸已经从惨白变得发青,狠狠打了路遥脑袋几巴掌,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却开始打颤,仿似路遥说的不是沈浣而是她一般:“你这叫什么神医?!什么神医?!啊?!你这庸医蹩脚大夫!胡乱说些什么?!什么崩漏什么下胎,我让你胡说!”
  沈浣一把拉过有些失控的阿瑜,紧紧按住她坐在自己旁边,却听得路遥苦笑道:“说实话,我现在到真希望自己是跑江湖的庸医,那样许是还能有好大夫治得她这病啊!”
  阿瑜此时已经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一只手指着路遥,“你、你你!你你……”说着竟是落下泪来,却还狠狠得瞪着路遥。
  路遥避过她的目光,走到桌前提笔写了张字条,吹得干了细细叠好塞入沈浣手中道:“这你收好了,上面写着找我的方法。他日你若真有了身孕,千万记得在一发现时便派人找我,绝对不要拖延,否则我也难保你性命。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千万小心莫要有妊,就算我能助你下胎小产,终究只是治标,治本之道实是难寻。”
  从始至终,不似阿瑜大怒大悲,沈浣几乎未有说过一句话,脸上神情从始至终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如今看着路遥塞进自己手里得四折纸笺,却低了头,有那么一瞬间,帐子中几乎静的可以听见三个人的心跳之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浣忽然抬头,轻轻一笑,其中意味难以说清,手上却是刷刷两下将那纸条撕得碎烂,站起身来,拍了拍阿瑜,又拍了拍路遥,“你二人也想的忒多了吧?小路,这治本之道摆在眼前,有甚难寻?”
  路遥看着那被扔在地下的纸片,惊讶的看着沈浣,却见她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你可见过哪位三军主帅怀过身孕生过孩子的?颍州军主帅沈浣有妊,说去出岂不成了笑话?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却是操得什么心?”说着也不理二人,背着二人摇了摇手,抬步出了帐子,临走前同二人道:“你二人有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功夫,还不如去粮官那里一趟,看看能不能再讨些芦柑来。前些日子那芦柑还真不错!”
  看着沈浣扬长而去,路遥和阿瑜追至帐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重重叹了口气。阿瑜跟了沈浣这许久,又如何看不出她心中难受?她抹了抹脸颊和眼睛,瞪了路遥一眼,“你这死丫头既然治不好又干嘛告诉她?徒让她伤心!”
  路遥苦笑,指了指阿瑜红肿双眼,“就算我只告诉你一人,你又可瞒得住她么?阿瑜,以她为人,一件事情你若没有把握瞒她一辈子,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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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以后,徐州元军动作颇多,沛县、郏狡捣痹霰6氪送保锶沼晁韧暌斐6嗔似鹄矗奂呕坪忧镅幢阋搅耍杏我淮镅此忌踔兀延辛髅裉幽讯础I蜾嚼锍鐾饨ψ庞Χ圆渴鸨Γ庸毯臃溃缒戏揭寰捕偈杖萘髅瘢粞【笆⒛曛空鞅啵酝妓捣醺Mǚ懦鲆徊糠志戈饧谩C咳绽锶巳缤勇菀话悖艿煤涎哿礁鍪背蕉际遣灰住B芬Cβ邓亢敛谎怯谏蜾健K拗莩峭饽衙癖榈兀丫俚蓝家铝耍嫌撞』几嵌嗟娜盟热怼K餍砸膊蛔≡隍V荽笥敝校谒拗莩窍麓盍烁雠镒樱亟种Я烁銎颇咀溃遗埔逭铮乘拚锊《荚谀抢铮蜾揭驳认屑坏健K饣厝词堑闭嫒绨㈣に砸话悖咳绽锩Φ昧馀鄱脊瞬坏孟矗袂槔潜菲@郏成嗪诔し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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