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护花铃之剑出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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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护花铃之剑出江南-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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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酒,那液体是刚刚倒入杯中的酒。没有人看到墨衣公子是如何出手,他身手狠辣,快如鬼魅,那诡异的杀人方法,不禁令众死士倒抽一口冷气。

    “你……究竟是何人?”一个死士大喝,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恐惧。

    “水帘丹丘,冷寒碧。”墨衣公子笑容邪异,眼神亮如妖鬼,“同时也是阴世魔罗的少主。”他的话音刚落,手中的折扇猛然摊开。雪白的扇纸宛如锋利的兵刃,在暗夜中划出冰冷而雪亮的光。

    余下的十一个死士还未及出手反击,咽喉便已经被划出了血红的口子。众死士但觉呼吸停滞,伤口处奇痛无比。漫天的血色铺天盖地地浇在了他们的眼睛上——那是从他们的颈部急速穿出的血箭扬向空中,然后再纷落而下,宛如下了一场血雨,扬起了满室浓重的血腥。然而冷寒碧的周围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居然没有一滴血落在他的身上。

    一刹那,十一个死士全部倒地,他们的眼睛兀自睁着,仿佛临死之前看到了来自地狱里的修罗魔鬼。

    “真是没用啊。”冷寒碧饮下杯中的美酒;“天玄道宗身为正道领袖,居然派这样的货色前来行刺。”

    冷寒碧轻轻一甩衣袖,几只黑色飞蛾便钻入了十二具尸体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十二具尸体连同他们身上的金袍,便已被飞蛾喷出的毒汁腐蚀得一干二净。

    冷月高悬,窗外雨势渐小。红烛上的焰火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旋即又恢复正常。

    然而,就在烛火一明一灭之际,一股刺骨的凉风如同毒蛇一样趁着一瞬间的黑暗钻入了酒楼之中。

    冷寒碧座位对面的墙壁上,赫然浮现出了一个血红的影子。小小的轮廓渐渐展开,如同丑陋的毛虫终于挣脱了茧蛹的束缚,在黑暗中缓缓张开了翅膀,幻化成形。

    然后,那个影子居然开口说话了:“冷公子好俊的身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对手全都击毙,不愧是阴世魔罗的少主。”

    影子的声音沙哑而诡异,竟听不出说话者真是的年龄。

    冷寒碧也不抬头,只是接着饮酒,缓缓开口,道:“你来得倒是很准时,怎么,等不及了吗?你们既不肯以真面目相见,似乎有欠合作的诚意哦。不过你们的血影化身术倒是练得不错,居然连本公子也无法洞悉你们的真身所在。”

    影子的头稍稍偏转,嘴唇上翘,似乎在笑。“还请冷公子相信我们的诚意,公子也知道,我们不喜与外人交往,所以便不愿暴露身份。”

    冷寒碧道:“好吧,本公子也不怪你们无礼。既然你们自信满满地找到我阴世魔罗,你们对自己的成果已有相当的自信了。”

    影子再次开口:“能找到公子,我们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若此事一旦成功,我们的成果便会交给阴世魔罗,到时获益的还不是公子吗?阴世魔罗本就是魔道至尊,若是在得了我们的成果,岂不是如虎添翼,荡平正道,指日可待。”

    冷寒碧抬起头,看着墙上的影子,悠然道:“你们费尽心机,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这样于你们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夜风吹过,烛光飘摇,然而墙上的血影却仿佛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丝毫不受光线和风的影响,愈发的血红。

    “因为我们早已看透了这个世界,不过是个血腥而肮脏的地方,唯有用更多的鲜血,才能净化这个世界。所以我们可以为魔道的王者提供最厉害的杀人工具,这是我们的使命和任务,而我们也沉迷其中,乐此不疲。”

    冷寒碧道:“的确如此。若是神已无能为力,那便是魔渡众生。与其让他们蝼蚁一般污秽地活着,莫不如毁灭这个世界,再塑一个新的净土。”

    月光幽幽地垂照在他不染纤尘的脸上,他的眉宇之间似乎萦绕着一种无奈的惆怅,然而他的眼睛却是冰冷而雪亮。这个冷冽的少年宛如黑夜之中永生的王者,化身为司职毁灭之能的大神湿婆,要以世人的鲜血向上天献出出最伟大的祭品,以此来洗尽人世间的一切罪恶与丑陋。

    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男一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们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黑衣裹身,见了冷寒碧,都异常恭谨地单膝跪下,道:“属下拜见公子。事先未察得天玄道宗在揽月楼设伏,是我等办事不利,还请公子责罚。”

    冷寒碧一挥手,道:“你们起来吧。就算千道心亲自来,本公子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更何况这区区几个鼠辈。”

    望着窗外渐小的细雨,冷寒碧道:“乾钰、魅娰,本公子要的东西呢?”

    那个叫乾钰的男子双手奉上了一个檀木盒子,道:“禀公子,属下亲自回魔劫宫取来了公子所要的碧练蚕蛊。这是南疆百毒教进献给魔劫宫的,用三三九九之法炼制而成,可谓是百毒教这几年来最完美的蛊毒。”

    冷寒碧打开了那个檀木盒子,厌恶地看了一眼冰块之中圆鼓鼓的碧练蚕蛊,那些碧练蚕的卵应该是吸食了足够的人血,此刻才会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冬眠。否则,即使是一枚未孵化的蚕卵,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弄死一头大象。

    他对墙上的影子淡淡地道:“东西就放在这里,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冷寒碧起身,与乾钰和魅娰一同出了揽月楼。

    春光明媚,西子湖畔的碧草也似乎浸染了春的气息,格外的翠绿鲜亮。

    无风的清晨,西湖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和湖边的碧柳。翠色与湛蓝,加之烟波浩渺,水天一色,西湖显得沧冥而空阔。日光下,一叶叶扁舟散落湖面,鸥鹭飞翔,静谧悠远。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

    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白居易的这首《春题西湖》当真是把西湖美丽的景色尽收笔下,同样也是春日,同样也是西湖,段晨浩此刻正兴致勃勃地在船上念着这首诗。

    他从小在忘情峰长大,只是在诗词歌赋之中主观地想象着西湖的美丽,如今亲眼看见,自然是觉得西湖美不可言。此刻他的脸上全都是满足而欣喜的笑容。就只见雷峰塔在满目苍翠之中傲然耸立,印月的三潭临水而立,曲院风荷菡萏亭亭玉立,苏堤春晓桃红柳绿。

    然而他身旁的蓝夜,却没有被这美丽的景色陶醉。

    游船渐渐前行,水纹宛如上下起伏的光滑丝绸,在微风之中徐徐展开。

    西湖上的断桥宛如一弯新月,横亘于如镜的湖面之上,在清澈的湖水中投下了古朴的倒影,疑幻疑真。石质的桥身上有的地方覆盖着斑驳的青苔,冰冷而坚硬的石头似乎凝定了时光的哀伤,一眼望去,竟让人感到略微的沧桑。

    正如璟睆所讲,蓝夜已经不记得小栀这个名字了。而他们之间轰轰烈烈的爱情,就像一场细微的雪,刚刚落地,转瞬便消失不见。

    失去记忆的蓝夜虽然忘记了那段痛苦,可他的眉宇之间似乎总是萦绕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也许有些东西即使忘记,残存的感觉也会唤醒潜藏在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伤痛。因为一滴泪就算融进了大海,透明的哀伤也只是不断被稀释,无法彻底消失。人心中的伤痕,亦是如此。

    段晨浩看到蓝夜这个样子,心中也着实不忍。于是他便暗自打算带着蓝夜在杭州城好好玩玩,或许这样能让他尽快忘记烦恼。

    于是段晨浩每日都带着蓝夜在城中闲逛,或者游山玩水,或者探访古胜,好不快活。原本蓝夜还是眉头深锁,悒悒不乐,但此时游玩尽兴,倒也将心事渐渐忘却了。

    一日,他二人在烟雨风楼里吃午饭,段晨浩依旧无酒不欢,而蓝夜也仍是滴酒不沾。酒楼里还有许多客人,一面喝酒,一面大声喧哗着。

    突然,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从他们隔壁桌子的下面伸出来抓起一个馒头。就在这时,掌柜的匆匆赶了过来,像提小鸡一样一把拎起了藏在桌子下面的小男孩,大声训斥道:“又是你这个小鬼,警告过你多少遍了,不要在来偷东西了,就是不听,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

    一声极细的啜泣从小男孩嘴里传了出来,但在这满屋子划拳行令的喧闹声中,又显得那么不起眼,仿佛只是一声细微的猫叫。

    段晨浩道:“住手,这小孩子一定是饿了才会偷东西的。你再去拿些东西给这个孩子,算到我们的账上就行了。”

    掌柜的住手道:“好的好的,小的这就去拿。”

    蓝夜见那小男孩似乎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便把桌上的几个馒头给了他,笑容和煦地说:“小弟弟,快吃吧。”

    那个小男孩只是木然地接过馒头,然后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大概只有十岁,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又破又旧,他的眼睛很大,却毫无神采,身材短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用破布缝制而成的粗糙的布娃娃。而他的右手,一直握着一个波浪鼓,那个虽然破旧但依旧精致的波浪鼓,似乎是他心爱的玩具,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

    小男孩很快就吃完了馒头,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些馒头渣。段晨浩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以为他还没吃饱,就又递给了他一些吃的。可怎料到,那小男孩突然“哇”得一声哭了起来。然后便撒腿跑出了酒楼。

    正当段晨浩发愣之时,老板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道:“客观不必理会那娃子,他是一个疯子,平时举动就奇奇怪怪的,明明有吃的,可每天还会到我们这来偷客人的吃的。”

    蓝夜疑惑地道:“老板,你是说小男孩是个疯子?可他还那么小,难道没有人照顾他吗?”

    老板道:“客观您有所不知,那小男孩原本就是冯府的家童,但自从冯家人一家三十六口一夜死光之后,他就无家可归了,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脑子也变得不灵光了,整天疯疯癫癫的,只能栖身冯家对面的一间土地庙,偶尔路过的好心人看他可怜,也会给他点吃的。”

    这回轮到段晨浩吃惊了,“老板,你说什么,冯家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暴毙,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到如此凄惨的事情,段晨浩和蓝夜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蓝夜,虽然身为医者见惯了生老病死,然而每当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患者时,他还是感觉到深深的难过和痛苦。

    掌柜的道:“自然是真的了。两位客观有所不知,这冯家一家人一夜之间一起暴死的案件可是曾经轰动了整个杭州城呢。他们一家人头一天都还好好的,可是第二天府尹大人去冯家做客,这才发现他们一家人,除了那个小男孩,全都离奇死亡了。”

    蓝夜听后悚然一惊,急忙问道:“那他们的死因是什么?难道是染了什么疾病吗?”

    掌柜的道:“说来也真是奇怪,他们死得都很安详,好像是睡觉睡死的一样。然而大夫也检查不出真正的死因。于是府尹大人就对外宣称,说冯家一家人是因为染上了一种非常罕见的传染病而死。小的是府尹大人的表亲,所以知道些内情。”

    蓝夜皱眉道:“这怎么可能,居然检查不出死因。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死得的确蹊跷,定不是染病这么简单。但何以那个小男孩却活了下来?”

    掌柜的道:“那小男孩原本是冯家几个月前买来的家童,但自从在那场惨祸中死里逃生之后,他就疯了,神智也不清醒了,每天躲在冯家对面的破庙里。天水街宋寡妇家的小女儿见他可怜,每天都会给他送点吃的。”

    听了那个小男孩的凄惨经历,蓝夜非常同情他。然而他更奇怪的是冯家一家三十六口怎么会一夜之间全部死亡。他医术高明,自然知道就算再厉害的瘟疫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让所有人在同一时刻死亡,而且死得还是如此安详。

    段晨浩问道:“掌柜的,那冯家人全都猝死之后,他们家是不是就没人了。”

    掌柜的道:“那是当然。府尹大人既然说是瘟疫,当然要封锁冯家宅第,以防瘟疫扩散。不过……”他的眼珠子转了转,身体情不自禁地抖动了一下,“虽然这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不过事到如今,冯家那宅子就算不被封锁,也没有人敢靠近,因为那里面闹鬼。”

    段晨浩和蓝夜齐齐一怔,似乎都不相信老板说的话。

    老板接着说:“二位客观莫要不信,你们想想,冯家三十六口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们能没有怨气吗,所以死后化作了厉鬼,在自家的庭院里徘徊。听说每天晚上,那宅子里都能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肯定是冯家人的鬼魂在作祟。城里的人现在没有人敢在晚上走进冯家宅第的五里之内,就算是大白天,那座宅子也是阴森森的,我们能绕道走就尽量躲着,谁愿意惹一身的晦气啊。”

    段晨浩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若说真的有鬼,那也是邪教妖人在运用某种术法驭使死灵。

    总而言之,他天不怕地不怕,如果真的有鬼,他也要把那些害人的东西揍得连鬼都做不成。

    夜晚,段晨浩瞒着蓝夜偷偷地跑到了传说中的鬼宅。他想让蓝夜好好地睡一觉,虽然他知道蓝夜也很好奇这宅子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但他相信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足以应付任何的妖魔鬼怪,又何必让不会武功的蓝夜以身犯险呢。

    冰冷的月光裹着那个废弃已久的宅子,一排黑瓦沿着房檐密密麻麻地压了下来,墙上的墙皮已经块块脱落,缠满了疯狂生长的爬山虎。整座宅子宛如一只被紧紧包裹的巨大茧蛹,里面沉睡着一只恶魔,在黑暗中静静窥伺着一切,随时准备伺机破茧而出。

    望着这座阴森恐怖的宅子,段晨浩觉得心口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重压迫着,就连喘气也仿佛受到限制一般。

    宅子对面是一座土地庙,那里面似乎有野猫在睡觉。忽然,庙里的影子动了动,然后飞快地跑了出来。段晨浩看清楚了,跑出来的正是白天那个疯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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