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乩础!
蓝夜心中闪过一丝怅然,他并不明白璟睆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待他回过神来,却发现璟睆已经凌于湖面之上,她脚下的扁舟渐行渐远。
月落西湖,静如沉壁,璟睆的扁舟涉水而过,驶入湖心,搅碎了月亮在湖面上的倒影,一如她平静已久的心,被突如其来的爱搅乱。
蓝夜大声喊道:“璟睆姑娘,我会一直等着你的。一直一直,直到你回来。”
他的喊声渐渐变得微弱,直至那一抹蔷薇般的身影融入了氤氲的夜雾之中。
远处的山水已经无法看清,望着空荡荡的湖面,蓝夜只觉得心中一丝怅然,呆呆地站立了良久。
露华在地,明月在天。低吟的晚风,淙淙的流水似乎都停止了唱和,仿佛不忍打破这个痴情的蓝衣少年的沉默。
《剑出江南》全文完请关注下一卷《仙羽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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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花照影】………
第一章梦花照影
四月末的原野,郊外踏青的游人不断,红男绿女,挽袖春风,都是旖旎的春光。收藏*顶点~小说~网陌上杏花盛开,一阵风过,便如雨般洒落无数花瓣。
今日是花灯节,杭州城中处处都挂着漂亮的花灯。一盏盏精致可爱的花灯在春风中缓缓转动,宛如仙女飘荡的裙摆。
曲院风荷中,湖水波光粼粼,美丽的芙蓉莹莹带水,交叠开放,清荷坠露,依风摇曳,楚楚动人。
秋千架上,一群出游的女子在嘻嘻哈哈,中间穿着黄色百蝶穿花长裙的凌芷涵在少女们的歌声中微微使力,一边唱歌,一边脚下适时一蹬,如飞一般轻盈。
雪海书院放假,同学们都来了杭州探望凌芷涵,正逢城里热闹的花灯节,她们自然一起出来游玩踏青。本来凌芷涵想要叫上段晨浩,可他却推脱了。虽然她有点失望,可看到许久不见的同学们,那点不快也就被喜悦所掩盖了。
在众少女的喝彩中,凌芷涵微微一笑,裙裾如风,越荡越高,如同一道彩虹。这时,只见秋千已荡得几乎和地面齐平,直直没入对面的桃林中。在一刹那,秋千架上的凌芷涵微微向前探首,编贝似的牙齿一咬,便从那一树开得火也似的碧桃中咬下了一枝繁花来。
忽然,她看见了自己对面的不远处,也有一个白衣女孩在荡秋千,却正是云纤儿。温暖的阳光里,她美丽得仿若仙子,纯真的笑容显得那样美好。
然而吸引凌芷涵的目光的却不是云纤儿,而是秋千架旁那个拍手欢笑的少年,不是段晨浩又是谁?
凌芷涵一撅嘴,那枝碧桃就从她唇间掉落,她在心里生气地嘀咕,“岂有此理,今天早上叫他陪我玩,他不肯,原来是要陪她,哼,真是太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了。”
然而当她再次看到云纤儿的时候,原本凌厉的目光不觉变得柔和起来。她不得不承认,云纤儿的确很美,是一个乖巧灵秀的女孩子,她的光彩,足以令百花凋零。
云纤儿在秋千上越荡越高,她的笑也越来越美。“晨浩哥哥,好好玩啊,呵呵……”她向地面上的少年快乐地呼喊。
段晨浩斜倚在秋千架子上,口中衔着一根嫩绿的草棍,望着云纤儿满足的笑容,他忽然觉得自己也好开心。
前来围观的少男少女越来越多,他们痴痴地望着那个宛如天外飞仙般的女孩子,男子被她的美丽深深吸引,女子则对她投去了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渐渐的,云纤儿的脸上浮现出两团红晕,她从未见过人多的场面,如今自己的身边围了这么多人,她感觉很不习惯。
秋千越摆越慢,最后她从上面跳了下来。
段晨浩笑容温和地说:“纤儿,怎么不玩了呢?”
云纤儿拉着段晨浩的袖子,很小声地说:“晨浩哥哥,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纤儿看呢?”
段晨浩明白了,运来她是不习惯这种人多的场合,这也难怪,她从小生活在仙境之中,侣百花而友芳草,自然是不会习惯这样热闹的场面。
他笑道:“因为纤儿你很可爱啊,这些人都非常喜欢你。”
云纤儿听到段晨浩夸奖自己,很开心地笑了,“可是纤儿不希望被别人喜欢,纤儿只希望被晨浩哥哥喜欢。”
段晨浩道:“晨浩哥哥当然喜欢纤儿了,好了,玩了这么久,纤儿你应该饿了,晨浩哥哥带你去吃饭。”
杭州城最大的酒楼烟雨风楼里,许多江湖人士在其中呼朋引友,推杯换盏。说来也怪,杭州城内最近来了特别多有名望的江湖中人。
比如夜雨师太就是其一,此外还有岭南汤家人称“铁鹰神爪”的汤炎、净尘剑宗的“苍穹一剑”许若松前辈、昆仑派的宁氏夫妇、黄山派的丘断刀、镜湖剑派的秦雨平、铁剑门的木仙道人、青城派的任万海、天音寺的觉法大师……
不光武林前辈级的大人物悉数到来,就连近几年崛起的武林新宿也大有人在,比如汤炎的儿子汤幕云、许若松的首徒“雪崖剑主”上官敛枫、冰海神殿的年轻掌门柳俊棠、清渺仙山谢姿仙,当然楼飞也是其中一员。
尸毒事件刚了,妖童媛女不知所踪,此刻所有武林人士齐聚杭州,却又不知所为何事。就连钟山君带着霓裳和明风前来段晨浩也不知为何,他曾问过师父原因,可是师父却说到时候他自然会知道。一想到师父为了替璟睆疗伤而虚耗过度,如今功力折损,尚在玉茗山庄修养,段晨浩心中就闪过一丝怅然。
段晨浩领着云纤儿挑了二楼的一个雅座坐下,然后问云纤儿想要吃什么。云纤儿的生活起居向来都是由雪薇宫的宫女负责,她又怎知上酒楼应该点些什么,于是段晨浩就挑了些女孩子爱吃的东西,自己又叫了一壶烟雨风楼的镇店之宝冷香酿。
不一会菜就上齐了,都是一些精致美味的特色菜肴,色香味俱全,诱人口舌。段晨浩夹了一块笋片入口,然后倒了一杯酒,惬意地饮了起来。
云纤儿看着他喝过酒后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好奇地道:“晨浩哥哥,你喝的是什么啊,纤儿也要喝。”
段晨浩笑眯眯地说:“这是酒,是天下最好喝的东西,不过纤儿你是女孩子,又不会喝酒,恐怕会喝醉哦。”
云纤儿樱唇微翘,娇声道:“晨浩哥哥骗人,纤儿看晨浩哥哥喝得好开心,纤儿也要尝一尝。”
段晨浩眉毛一挑,咧嘴一笑,道;“好吧,那纤儿尝一点点就好,不要喝醉哦。”
他往杯子里倒了一点点酒,云纤儿接过杯子,好奇地看着杯里透明的液体,一股菊花的芳香幽幽飘起,那晶莹的液体上还飘着一片菊花瓣。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嗅着菊花酒的香气,想象着它会是如何美味,然后将酒送入口中。
可是马上她白皙娇嫩的脸蛋就变得通红,蛾眉微蹙,吐着粉红的小舌头,然后可怜巴巴地道:“晨浩哥哥你骗人,酒好难喝啊,辣辣的,很呛人。”
段晨浩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坏笑,乐哈哈地道:“纤儿上当了啊,我说过,纤儿是女孩子,不能喝酒的。”
云纤儿嘟着嘴转过头去,装作生气的样子不去理段晨浩。这是她十六年前第一次在外面吃饭,对一切都好奇无比。她将雪袖垫在香腮下,倚着栏杆,兴致勃勃地看着楼下往来的小贩,似乎他们手中那些形形色色的零碎货物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东西。
忽然,数十个黑衣的东厂番子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搞得街上烟尘四起,人仰马翻。云纤儿道:“晨浩哥哥,快看。”
段晨浩放眼望去,只见那些东厂番子个个手握钢刀,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左冲又奔,撞倒撞翻了许多百姓和摊位,街道上立刻乱成一团,人人哭喊奔走,熙攘纷乱。
段晨浩见到东厂的人,就想起了陈公公,心中怒意陡盛,真想出手教训这些扰民的走狗。只见那些番子一拥而上围住了一间酒楼,紧握刀柄,神色肃穆。
东厂的人没有做过好事,栽赃嫁祸、陷害忠良侠义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段晨浩听旁边的客人相互议论开来,一个净尘剑宗的弟子神神秘秘地道:“你们猜,东厂的人兴师动众是要去抓谁?”
他的师弟不耐烦地道:“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告诉我们。”
那弟子道:“他们这次要抓的人,可是龙诏城的人。”
众弟子一听,无不大惊失色。因为龙诏城的名字,足以震响他们因妄自尊大而麻木已久的耳朵。
龙诏城是普天之下最为神秘的一座城。
何谓天下,天下是无边无际的神州大地,是辉煌灿烂的千年文明,是始皇之威严,是汉武之骄傲,是玄宗之雍容,是太祖之广博……是潮起潮落的千载光阴,是日升月亘的万古轮回。
然而,龙诏城却是一方超脱天下的恢弘的城池,是一个繁华不落的梦幻之所。每一个世界最终都会劫灭,重入轮回,每一个朝代都有兴衰,重新更替。但没有人知道龙诏城始于何时,它的历史,广如天下。
天朝疆域虽广,却也鞭长莫及,西域三十六国,一直以神秘的姿态存在于历史长河之中。这些国家和中原一样,同样拥有着灿烂的文明和辉煌的文化,只是他们的文明更加神秘莫测,更加诡异瑰丽。
龙诏城,就是西域三十六国的统治者。那究竟是一座怎样坚固而恢弘的城池,竟然可以统治西域那些神秘诡谲的众多国家。它的力量,中原的人们无从得知,然而元朝开国之初,朝廷曾出动三万大军和武林三百高手一同前往西域征讨龙诏城,可那三万大军一去从此再无声息,而那仅存的几个武林高手逃回来后也是生不如死。据他们的描述,龙诏城的主人拥有神魔一般的力量,绝非世人可以抵挡。别说三万大军,就是三十万大军挟雷车风暴之势,鼓熊咆龙吟之歌,再加上天神之助,鬼魔相帮,也无法撼动龙诏城分毫。
传龙之诏,奉天之谕,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城池一直统治着天下之外的天下,宣示着神明一般的威严。虽不知其正邪,然而每当人们谈起它的时候,却像是谈到雪薇宫和阴世魔罗一般而为之色变。而龙诏城的主人,据说武功力量堪比雪薇宫主和阴世魔尊。
关于龙诏城,段晨浩也听师父说过,只是现在这个传说陡现于世,他竟然一时觉得恍惚。
旁边的人接着道:“师兄你净瞎说,东厂哪来的胆子去动龙诏城的人?”
那师兄一听,老大的不愿意,道:“你知道什么,我是听万卷山庄的李掌事说的,他是万卷山庄庄主鬼灵子先生的亲信,他的消息自然可靠得很。听说是龙诏城内部传出指令,让江湖上一些人全力追杀此人,却不知是为何。”
只是半盏茶的功夫,那些守在酒楼门口的番子就有一队人冲了进去。然而第一队人刚进去,第二队人还没来得及往里面冲,酒楼的门就倏然全部关上了。那些番子一惊,全都止步不前。天地间此刻似乎突然变得很安静,风吹、虫鸣、鸟叫、喧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一种无形的威严惶然震慑,不敢再发出丝毫的声音。
然而马上,酒楼的门窗就全都破裂,刚刚冲击去的二十多个人如同折翅的风筝,纷纷从门里弹了出来,他们歇斯底里的叫声尚未消失,他们的身体便在同一时刻猛然暴散,在空中溅开了大片的血花。
猩红的血泉涌出,将酒楼染成了赤红之色,春风吹过,透过浓浓的血腥之气,几乎让人无法呼吸。这残忍的杀戮,像是永不终结的梦魇,永在凌迟。
那扬到半空之中的血沫纷纷落下,如同无数的珊瑚珠子纷纷滚落,一颗一颗,血红剔透。
看到这样的场面,一贯嚣张跋扈的东厂番子各个颤抖,手里的刀仿佛再握不住了。
而楼上的云纤儿则已转过头来,不忍再看,那样血腥残酷的画面,委实不是她这个善良纯洁的女孩所能够承受的。
段晨浩握住了她的手,传给她一丝温暖,安慰道:“纤儿别怕。”
云纤儿用力点了点头,他温暖和煦的笑似乎是最有效的灵药,驱散她心中的恐惧。
大街上的百姓早已吓得逃躲无踪,此时只剩下了这些番子围着那间酒楼,等待着首领的命令。
忽然,酒楼之中传出了一个凛冽的声音,一字一字,铿锵有力,“你们在求死。”
这声音没有愤怒,没有怜悯,有的只是可怕的冷静,仿佛是末世的神袛,在审判着世人的命运。
番子的首领忍无可忍,一摆手,几个人就推着一辆大车,车上赫然驾着一座巨大的弓和一支巨形的箭。弓宽五米,箭长十米,可想而知,若是这弓把这箭射出去,会有怎样毁天灭地的效果。
首领一挥手,两人将长箭架到弓上,然后四人用尽了全力将弓拉弯。又有两人将弯弓旁边的两块圆木从中拉开,至此弓才弯到了最大的程度。
嗖得一声,破空之音已然响起,那根十米长的箭如经天流虹激射而出,那强大无匹的力量仿佛将空气搅成了无数的碎片,直令人无法呼吸。
只是一闪之间,箭就已经射进了酒楼里。
首领阴恻恻地笑了,无论什么人,都无法躲过这强大的机械之力。
然而,他错了。那箭只是没入酒楼一瞬间,马上又从楼顶射出,房顶立刻破成了无数的碎片,崩坏毁裂,而那箭也爆成了无数段绵密如雨的小小木剑,向着地上的那些番子暴射过去。
这些虽然只是像羽毛一般细小的木剑,却光芒灼烈,宛如天降雷霆,赤炎倾流,尽数没入了所有番子的体内。一瞬间,他们齐齐倒地,已然变成了扎满木条的人肉垛子。
鲜血宛如细小蜿蜒的河流,从他们被木条扎破的伤口里缓缓流淌,细纹交织,他们仿佛被打碎的瓷人,身体出现了无数的裂痕。
“自寻死路。”楼里又传出了那个霸烈的声音,隐隐听去,竟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口吻。那是一个怎样的神魔,年纪轻轻就赋有如此毁天灭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