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护花铃之剑出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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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护花铃之剑出江南-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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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段晨浩只是将手指尖那点血液挤了出来,然后笑哈哈地说:“楼兄不必担心,这点毒根本伤不了我。”

    楼飞一脸迷惑,霓裳笑着解释道:“楼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大师兄小时候吃了一条千年巨蟒的内丹,因此百毒不侵,所以楼大哥放心便是。”

    楼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段晨浩的神色转而有凝重起来,郑重地道:“楼兄,我觉得凶手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你,若是我没来,刚才出手的便会是楼兄。看来这贼人当真狠毒无比,设下这等毒计来陷害楼兄和天刀门的人。”

    楼飞道:“日后我定会找这贼人算账,但眼下我还是想尽快找到师叔。这次和师叔一起前来的还有师叔的妻子和儿子,师叔武功高强,自然不用担心,只是……”

    楼飞仰头望着窗外的明月,一种不想的预感升上心头。

    玉心寺的大殿中,云纤儿虔诚地跪在庄严的观音圣像前,木窗被晨风吹开,乳白色的雾气被放了进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木窗,照在她纤弱的身体上,镀上了一层浅淡晶莹的光华。

    由于天刚亮,偌大的玉心寺中就只有她和随行的宫女丝月。

    云纤儿默默地跪在大大的金黄色蒲团上,如同清晨第一朵向日葵花盘上停栖的蝴蝶,在氤氲的雾气中采撷露水。

    她闭着眼睛,弯弯翘翘的睫毛上落满了晶莹的晨露。

    她双手合十,在无声地祈祷,安静地低诉,佛龛前她刚刚摆上的鲜花,却似听懂了她的呓语,微微抖动,泼洒出更加馥郁的芬芳。

    寺外传来了杳杳的钟鸣,不带一丝世俗的杂音,清磬如玉。云纤儿缓缓起身,对身边的宫女四月吩咐道:“丝月,你替我去求一支签,我想自己一个人走一走。”

    丝月笑着说:“好的,小宫主,您可别走得太远,奴婢去一下,一会再过来。”

    云纤儿茫然地往窗外望去。下山的石阶如一道匹练,悬在水汽之中,云蒸霞蔚的曙色让它渐渐恍惚起来,仿佛只是一幅写意的山水,并不是她来时的路。

    她的目光游移着,似乎要找到一个可供栖息的地方。她看到了屋檐上一个古铜色的风铃。它寂寞地飘在风中,朝霞和露水给它披上华美的衣裳,于是它就如一个待嫁的少女一般,不知在这里等了多少年。

    她觉得风铃是一颗铜铸的心,被风叮叮当当地吹响,其实它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温暖的手心将它紧紧握住。只是所有的轮回都已经如繁花般落尽,它等待的手却从未向它伸出。好多世之后,它知道再也没有一双手可以将它握住,于是它就化成了风铃。

    云纤儿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寺外。

    暗淡的石阶从红庙里延伸出来,两边森森的古柏向中间辐聚成华盖,投下满目的庄严。石阶旁边是高高低低的草,极淡极淡,顶着金黄的日色,像细碎的铜子,可以走近了捡起来。

    云纤儿沿着一级级石阶往下走,看着自己的影子摇摇晃晃。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轻轻洒落,把她柔软的长发照得金灿灿的。

    她看见不远处,一个老妇人正手拿扫帚打扫台阶。她干了一会,似乎有些累了,就放下扫帚,坐在石凳上休息,微微咳嗽着。

    云纤儿走到老妇身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帮她缕顺气息,“老婆婆,您的身体不舒服吗?”

    老妇的气息在云纤儿的拍打下顺畅多了。她让云纤儿坐在自己身边,道:“谢谢你,小姑娘,我感觉舒服多了。”

    云纤儿看见老妇人虽然头发都已花白,但目光矍铄,身体应当相当硬朗。老妇的面容很慈祥,那安宁的笑容让人有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

    云纤儿从地上拾起一枚小石子,轻轻一掷,旁边树上唯一一个成熟的桃子便落入了她的掌心。

    她把桃子递给老妇,让她润一下喉咙。老妇笑吟吟地接过桃子,道:“小姑娘,你的心肠真好啊。”

    云纤儿道:“老婆婆,您快吃吧。这里没有水,桃子可以帮您解渴。”

    老妇一边吃着桃子,一边笑着说:“我这咳嗽的毛病跟了我很多年了。人老了,身子骨也不行了,稍微干点活,老毛病就跟上来了。”

    云纤儿问:“老婆婆,用什么方法才能治好您的咳嗽呢?”

    老妇叹道:“我这毛病是顽疾,没发根治,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办法就是用露水泡着薄荷叶喝下。可是露水很难收集,所以就只能硬撑了。”

    云纤儿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丝月沿着石阶走了下来。她蹦蹦跳跳地来到了云纤儿身边,见有外人在场,便改了称呼,“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云纤儿起身,对老妇点头轻笑,“老婆婆,您明天早晨还会在这里打扫吗?”

    老妇道:“最近我每天早晨都会来的。”

    山下的竹林中碧气森森,白雾缭绕,绿色的竹节宛如山精树魅的骨骼,从野地里爆射而出,独对头顶惨白的天光。

    头顶是交错而过的竹枝,分割着不明不暗的天空。云很低很低地浮动在狭长的天空上。铅灰色的断云,沿交错的枝叶投下深浅交替的光影。

    关山月手拿天龙斩月刀,一边砍断那些挡路的竹子,一边带着抱着儿子的妻子匆匆前行。

    他握紧了妻子的手,语气坚定而决然,“娘子,你放心,为夫一定可以带着你和宏儿冲出去,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安全了。”

    关夫人的秀发被汗水微微漉湿,但她的眸子里已然浸润着盈盈的温柔,“相公,我不怕,就算死,我们一家三口也要死在一起。”

    她怀中抱着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团团的脸,非常可爱。他似乎听不懂父母在说什么,只是从他们惊恐的眼神中看出些许不详,便默不作声地咬着手指。

    关山月神色激动,他看着温柔贤惠的妻子和聪明可爱的儿子,沉重地叹息道:“娘子,对不起,都是为夫连累了你和宏儿,那人要杀的是我,如果我自刎,娘子和宏儿应该可以逃过一劫。”

    “不!”关夫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发出了近乎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如果相公有事,我也不能苟活于世。”

    关山月再次展开竹枝,企图劈出一条生路。然而没用,那些竹子好像自己长了脚一样,在地里窜来窜去。刚刚破开的路,转眼又被游弋而来的竹子封死。竹枝乱颤,沙沙之声越振越强,如同死神喉中发出的颤音。

    关山月忿忿地道:“莫非真是天要亡我。”他自问成名以来一直行侠仗义,锄强扶弱,问心无愧,却不料今日要死于非命,还累及妻子,不禁悲从中来,仰天长啸。

    就在他悲啸的时候,两根藤条从层层修竹之中透了出来,以箭一般的速度将白雾碾成了水珠,然后灵活一缠,便缠上了关夫人和宏儿。

    关山月只听得妻子的尖叫,转头一看,却见妻子和儿子已经被藤条捆紧,吊在了高竹之下。宏儿吓得哇哇大哭,哭声惊动了飞鸟。

    关山月心中一急,飞身而起,手中刚到挥舞,企图斩断藤条。

    然而他的身子刚刚跃起,就觉劲风扑面,他本能地挥刀格挡,三枚半月镖被他打落在地,但他自己却也被那股阴柔的力道逼得折身返回地面。

    竹林上空突然响起了一连串妖异的笑声,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关大侠不是一向自诩锄强扶弱吗,何以今日竟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声音停止之处,却是一个紫衣少女单足立于竹枝之上。而她脚下,却是被绑得死死的关夫人和宏儿。

    那少女身材单薄,漆黑如墨的长发,苍白清瘦的瓜子脸,深不见底的黑瞳,左眼角边是一粒朱红的美人痣,宛如颤巍巍的泪滴。

    紫衣少女的脸上带着快意而刻毒的笑,眼睛却冷冷地注视着关山月,“关大侠,久违了。”

    关山月怒道:“花影月,你父亲花如令是血阴教的副教主,残杀了不少我正道中人,我杀他是替天行道,问心无愧,冤有头债有主,你杀我便可,请不要为难我妻儿。”

    花影月漆黑如夜的深瞳陡然滑过一丝杀气,浓重而深远,宛如魔星。

    “错了,今日你们一家三口,统统要死。”

    关山月怒火中烧,抡起天龙斩月刀便朝花影月当头劈下。刀锋滚滚,如海潮怒啸,卷起一阵狂霸的刚热之气狂袭而去,无数竹叶便在这霸猛的刀气之下化为了齑粉。

    花影月点足一跃,如雨燕翔空般轻盈跃起,一个折身便躲过了刀气。她纵身从高空的竹条上飞身而下,身形快如鬼魅,转眼便已跃到关山月身前一丈开外。她右手之中飞出一道鞭子,灵如长蛇,锋利如刃。

    “拿命来。”随着一声轻叱,紫衣少女抢身扑到,软鞭霍霍生风,封住了关山月的所有去路,但见鞭影四面八方交织成网,密不透风。关山月见她身手之快,长鞭圆转如意,当真匪夷所思,只怕功夫在自己之上。当下左掌拍出,右手长刀一带,左掌之力绕过鞭影向花影月攻去。

    花影月猛然觉得劲风扑面,于是长鞭回身,翻翻滚滚,急颤三下,分点关山月脸上迎香、承泣、人中三个**位。关山月冷哼一声,急忙将身子后仰,长鞭离脸数寸急掠而过。

    然后他手腕翻转,长刀杵地,身子倒立,猛地朝花影月飞出一脚。这一脚运足了十成功力,气劲向外吞吐。

    花影月侧身一转,那一脚扑了个空。但关山月马上起身便攻,使出自己的绝学破天刀。招式源源而出,力带劲风,每一招都是大巧若拙,凌厉刚猛。

    花影月一边闪避刀法,一边挥鞭进攻。她长鞭抖出,卷向天龙斩月刀,身子一借势,便飞到了身侧上方的竹枝上。然后如清鹤般凌空扑击而下,狠辣迅速,身法曼妙无比,鞭影纵横,似真似幻。

    关山月横刀一转,偏锋直上,向花影月左肩刺去,岂料花影月挥出的那一鞭又从他身后回将过来,缠上了长刀。她手腕上拖,长鞭卷着天龙斩月刀扬向高空,关山月的兵器脱手飞出。

    花影月长鞭再次击出,竟是夹着那把刀划在了关山月的右腿之上,**一道血红的口子。关山月力有不济,单膝跪在了地上。花影月抢步上前,左手五指连闪,点了他大腿与腹部之间的数处**道,让他动弹不得。

    “相公!”“爹!”关夫人和宏儿齐声哭了出来,焦急地望着已被制服的关山月。关山月也望着他们,却是欲救不能。

    花影月双眉微蹙,眼睛死死地盯住关山月,那双眼睛仿佛透出了隐隐的血色。“关大侠,我该怎么杀你呢?”

    关山月怒道:“呸,魔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花影月扬手一甩,一个巴掌便落在了关山月的脸上,“你当年杀了我爹,我今日便要当着你的面杀了你的家人,让你也尝尝这种失去亲人的痛。”

    她霍然出手,四枚半月镖已经朝着关夫人和宏儿飞了过去。

    “不!”关山厉声嘶吼,泪如泉涌。

    然而电光火石之际,一支玉箫飞来挡落了半月镖。

    云纤儿衣带飘飘,伴随着万千箫音淙淙,宛如仙女一般自空而降。玉箫凌空飞旋一圈,切断了关夫人和宏儿背后的藤条,又落回了她的手中。

    与此同时,丝月接住了关夫人和宏儿,抱着他们落到了地上。

    云纤儿看着花影月,微微愠怒,道:“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连女子和孩子都不放过。”

    花影月没料到半路杀出个女孩,只见云纤儿娇娇弱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她便掉以轻心,冷冷地道:“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今天这人我是杀定了,你速速离开,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云纤儿毫不动怒,眸光沉静入水,仍用婉丽的声音道:“姑娘,你还是放下屠刀吧。杀人并不能使你快乐,只有放下仇恨,你才能解脱。”

    微风吹起她紫色的绸纱,宛如残夜中惆怅的凉雾,在破晓和月牙的交替之中聚了又散。

    她冷冷地瞪着面前的雪衣女孩,只觉得胸口一窒。一切都是那么鲜明,那个未染纤尘的女孩雪白得如同天使,她周身那种纯净的白色光芒是她自己永生都无法触碰的。在她面前,自己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花影月的眼睛霍然变得雪亮,杀气如同死亡之花的香气,从她的身上飘散而出。“你们,全部要死。”说这话的时候,她定定地看着云纤儿,那目光中夹杂着深切的恨——如果她是洁白的花朵,她便要用鲜血将她染红;如果她是善良的天使,她便要亲手折断她的翅膀。

    然后花影月左手倏然翻出,一爪抓向关山月的天灵盖。

    “不要!”云纤儿手中法诀拈出,红色霓光蜿蜒如水,悄然缠上了花影月的左臂。当她低下头时,却发现关山月已经站在了妻子和儿子身边。

    云纤儿吩咐道:“丝月,带他们一家人速速离开此地。这片竹林已经被设成五行白骨阵,记住要用飞琼逸神之法脱身。”

    “小姐,知道了。”丝月机灵地答道,然后携着关山月一家三口,向竹林外冲了出去。原本那些四处乱窜的翠骨之竹,已然被他们轻巧地避开了。

    花影月见云纤儿功力不弱,居然可以对付血阴教的独门奇阵,不由得对她重视起来。“既然你放走了他们,那我便先杀了你。”

    说罢飞起一鞭,长鞭打着螺旋形的弯抽向云纤儿。花影月鞭法奇幻,三招间便已将她圈住,忽地软鞭一抖,收了回来,左手抓住鞭梢,冷冷地笑道:“你不该如此善良,善良的人更该死。”

    岂料云纤儿脚下莲步生花,身子翩跹飘舞,一跳一转,就从那圈子里跳了出来。云纤儿聪颖灵慧,通晓天下武学,一眼便瞧出了花影月使的乃是血阴教的独门武功绣骨鞭法。玉箫一扫,以“碧竹华音”的武功对敌。这本事一套剑法,所使的武器却是萧。

    云纤儿当下左足踏上,箫交左手,一招“白蝶弄玉”,第一招便是虚虚实实,玉箫之上碧光闪烁,流影点点,更为神奇的是,在她使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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