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听了这个谜,都是一头雾水,谁也不明白这个谜底究竟是什么。
凌芷涵继续道:“谜底就是茶。很明显,茶指的就是万清茶万副盟主。”
万清茶冷哼一声,忿忿地说:“你说这茶指得是我,我还说这茶指的是你们玉茗山庄呢。凭这点微末的证据就想定我的罪,门都没有。”
凌芷涵微微一笑,两个小小的可爱的酒窝便在她的腮盼绽开,“万前辈别着急吗,听晚辈一一道来。证据二,就是万副盟主右臂上的伤痕。那日我们发现耿盟主的尸体时,同时也发现了凶手,于是段晨浩便追了出去,并且刺伤了凶手的右臂。万前辈,不知你敢不敢挽起你的衣袖,让我们看看你的右臂是否有伤?”
“你……”万清茶眉毛紧皱,咬牙切齿,就只觉得心跳血流全部加速,额头上冷汗涔涔,手和脚全都变得冰凉,“你你你……”他颤不成声,挽起了右臂的衣袖,一道剑伤森人而醒目地凸显在众人的眼前。
万清茶继续佯作镇定地道:“这剑伤是我击杀江洋大盗洪大力时留下来的,根本就不是被你说的那个人刺伤的。你休想用我手臂上的剑伤来做文章。”
凌芷涵摇头轻笑,叹道:“万前辈啊万前辈,为什么这么多的巧合全都给你碰上了呢?”
凌芷涵倏然抬头,目光变得雪亮,“证据三,便是你在烟雨风楼大理石盆景上留下的指孔,药师谷的蓝公子已经证明,耿盟主的死因并非剑伤,而是被万钧指穿透腹部而亡。而烟雨风楼盆景上的指孔,正是万钧指所造成的。当时有几十双眼睛看见,是万前辈你亲手印上的指孔。”
万清茶的目光已经失去了焦距,身体开始明显地颤抖。
凌芷涵依旧不依不饶,咄咄相逼,“况且万前辈自称三天前来的杭州,可烟雨风楼的小二却说那个指孔是四天前留下的,万前辈,你为什么要撒谎呢?你早来那一天,莫不是为了要杀耿盟主?”
“住口!”万清茶大吼一声,厅里的空气都被这灌注内力的吼声震得颤抖起来,他猛然抬头,眼中凶光暴射,再也不是刚才那个被人逼得没有退路的嫌疑犯了,或许这才是本身的他。
万清茶长臂一震,周身真力暗涌,在他的右手交织成一团翻涌的漩涡。然后他奋力戳出一指,一股冷冽的寒气便已透指而出。
凌芷涵生性活泼机警,万清茶偷袭虽快,但她的反应更快。足尖旋地一转,身子已然横斜而倾,刚巧避开了那一指的冲力。她仗着这套穿花绕树的步法身形疾闪,腾挪闪展之际已经绕到了万清茶身侧一丈开外。
凌芷涵嗔笑道:“万前辈,你想杀我灭口吗?刚才那一招就是万钧指吧,果真是威力无穷,晚辈我差点没闪过去。”
众人见万清茶企图杀人灭口,心中已然明晰杀害耿义通的凶手就是他,于是纷纷亮出了兵器,准备群起而攻之。
“没想到万清茶是杀害耿盟主的凶手,他怎么会做出这么卑劣的事。”
“万清茶,快说,你为什么要杀害耿盟主,你是不是和魔门有所勾结。”
“少废话了,先擒住他再说。”
万清茶见大事不妙,急忙施展轻功飞掠出大堂,他身形疾闪,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凌庄主关切地问:“涵儿,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爹了。不过你这丫头还算机灵,没有丢你爹的脸。”
凌芷涵嫣然一笑,“爹,您的女儿当然不会让您失望喽。而且爹你放心,万清茶是绝对逃不出山庄的,现在已经有人在好好招呼他了。”
玉茗山庄景色美丽如画,小桥流水,廊腰缦回,奇石嶙峋,花木繁茂,所有的一切莫不是浸润了江南的灵秀柔美,让人觉得仿佛身在画中。
然而万清茶却是无心欣赏庄内的美景,他只是拼尽全力地狂奔,希望能赶快逃出山庄。
突然,他前面的柳树簌簌地颤抖了起来,枝条乱舞,挥出柔风无痕。风过音销之后,段晨浩赫然从柳树顶端飘身而下。荻萝剑从他后背出鞘,墨绿的剑光幻出一股碧色的淡烟,宛如漫空柳叶在斜风之中化为了点点蒸汽。
阳光照在段晨浩年轻英俊的脸上,使他更加显得英气逼人。他的身形修长英挺,竟是比那一树碧柳还要峻拔。
段晨浩傲然一笑,“万清茶,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这样本大侠还能饶你一命。”
万清茶认出了眼前的少年便是当日在破庙外刺伤他的人,心中的怒火不禁烧得更旺,“都是你这臭小子害的,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
说罢左手拈着剑诀,左足踏开,一招“凤凰夺窝”平里斜刺开去,正是万清茶的玄通剑法,这一招神凝气盛,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看起来招式简单,实则暗藏玄妙,看来万清茶这个副盟主也不是白当的。
段晨浩忽地左脚飞出,踢向他的手腕,待他回腕削来,却又突变方向,往上一跃,又冷冷叱一声,“当日在破庙外你掩藏真功夫,今日本大侠倒要好好见识一番。”
然后他凌空飞下,挽了一个剑花,剑光四射,就如同千万点寒星,当头洒下。
万清茶剑过头顶,奋力一劈,亦是漫天剑影扫荡,绵密如雨。剑影缭绕之中,只听得一阵断金嘎玉之声震得嗡嗡耳响,只见段晨浩已在一丈开外。万清茶横剑当胸,冷笑道:“小子,我看你如何大言不惭。”
两人换了一招,各有戒惧,再斗之时,形势又是不同。只见段晨浩左右穿插,犹如矫鹰摩云,剑光闪烁不定,身形越转越疾。
万清茶却兀立如山,不为所动。手腕却毫不松懈,剑锋锐不可当。
猛听得段晨浩一声轻叱,剑芒暴涨,攻势突发,犹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但见剑花错落,剑气纵横,出手之快,无以形容。
万清茶却缓缓挥动宝剑,脚跟却犹如钉牢在地上一般,任他剑势雨骤风狂,竟不移动半分。剑势虽缓,那虎虎的剑风却震耳骇心,段晨浩一口气攻了五七十诏,兀是攻不进去。
酣斗之中,万清茶一指戳出,抵在自己的宝剑之上,金光一闪,白光疾退,一股劲霸之力弹出,段晨浩又已在一丈开外。
段晨浩纵出数步,探身而上,只见他青锋斜削,俨如狂风扫叶,剑尖直刺有如暴雨摧花,剑光缭绕之中,但见四面八方都是段晨浩的影子,剑光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他剑法奇绝,看他如闭似封,却又如进似攻,实是捉摸不透。
万清茶不再据手寸地,反而欺身直上,迎着段晨浩的剑直冲而上,手中也不闲着,玄通剑法环环出手,剑光霍霍,过耳生风。
段晨浩眉毛一皱,心中加力,愤然扫出一剑。这一剑斜搭在了万清茶的剑上,就只听珑璁之音迫然而出,万清茶的身子已经被震得晃了一下,脚下不听使唤地斜退了出去。
万清茶粗眉倒竖,圆目怒睁,当下使出一招“游龙摆尾”,这一招乃是玄通剑法中最为厉害的一招,融合了太极剑的原理,大而化一,以一环之力首尾相接,进而化出千式万式,形成雷打不动的环棉之力。
就只见万清茶的剑竟似弯折过来,剑身向下直戳,剑尖却回环上弯,仿佛是在追逐着剑柄,要和它连为一体。
而随着招式化出,更有一股如同溪流交汇的真力在暗暗运行。
段晨浩双目聚光,就只见那柄自尾至尖相互追随的剑虽真气满御,然而剑圈中间却露出了极大的空洞。真力渐渐汇聚,眼看就要填满空洞。
段晨浩不再犹豫,果断而决绝地朝着那个空洞刺了过去。在他的眼中,天地间的一切都已经暗淡无光,而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了那一点空洞之上。寸芒毕现,在他乌黑明亮的眼中倒映出一点辉光。
他拿剑的右手沉稳有力,不抖不动,竟似石化一般,仿佛手和剑已经连为一体,无法再分开。
剑尖化为乌光闪烁的一点星芒,而剑身则似一道狂猛的闪电,闪电拖着星芒击飞而出,光芒急速暴涨,宛如玉树火山,飙射而出。
眨眼之间,荻萝剑便已刺入洞中。倏然间真气暴散,那柄弯成圆环的剑陡然弹开。段晨浩顺势一带,叮得一声,便将万清茶的剑打得飞了出去。
他抢步上前,剑尖指住了万清茶的咽喉。
与此同时,凌庄主与各位掌门也及时赶到。凌庄主笑道:“浩儿,做得好。不愧是你师父的好徒弟。”
众掌门见段晨浩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高强,只觉得长江后浪推前浪,既心中喜慰,又不免涌起一种英雄迟暮的淡淡感伤。
凌庄主道:“万清茶,如今你已被制服,休要再做困兽之斗,老夫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幕后主使吧。”
万清茶低头不语,眼中现出了犹豫之色。
突然,蓦地里檐角飞来一条软鞭,劲道凶猛,挟雷霆万钧之势向众人的脑袋横扫过来,群雄纷纷举起兵刃格挡。
架住万清茶的史玉峰见来势凶猛,忙不迭收掌,可惜已迟,那黑色软鞭迅速地卷住他的收掌,一拉一扯,史玉峰抵不住这股大力,一只收掌便被生生地扯了下来。群雄齐声惊呼,往那黑色软鞭彼端望去,却是一个紫衣蒙面的女子,身材纤细,只露出两只眼睛,冷冷的。
那黑色软鞭甩掉史玉峰的手掌,随即陡转,往万清茶腰间一缠,随即提起。
但见那女子手指夹出一些事物,不停地往人群里抛掷下去,有的是毒烟,有的能爆炸,还有的落到人身上,立即腾起一股焦臭的味道。群豪里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浓烟之中,段晨浩跃上楼去,甩出一剑,往那紫衣女子所在的位置掠去。那女子见段晨浩扑来,十指如钩抓向段晨浩面门。段晨浩不敢怠慢,双足一点,连环踢出,往女子腰上点去。
那女子冷冷一哼,立即向左移一寸,另一只手长鞭扬动,抢先进招。
软鞭乱舞如灵蛇,从中不断抖落细碎的粉末。
段晨浩长剑挥洒自如,剑光霍霍,将鞭影封得点滴不入。
紫衣女子眼中寒光一闪,右手一紧,一股灼热之力自她掌心传到了鞭子上。这一点微弱的热力宛如燎原的星火,瞬间便点燃了那些粉末。只见一点火光微微闪动,然后空气便似被雷电击中,一团团爆炸。
闻到一阵刺鼻的火药味,段晨浩就见自己和紫衣女子之间炸开了一个大火球,火球愈燃愈大,半空中热浪袭人,霎时间宛如身在火海。
段晨浩心中一惊,踏着瓦片连步后退,同时用剑在自己前面斩出千垒屏蔽,以保护自己不被烈焰灼伤。
他身法奇快,转眼之间便已掠至地面。同时,半空之中燃烧的火球陡然消失。褪去漫天朱红的飞尘,哪里还能看得见万清茶和那个紫衣女子的身影。
清晨的西陵塘湖面上薄雾氤氲,宛如一层白色薄纱在天空和湖面之间展开,澹荡的水光宛如白纱上美丽的织锦,虚幻而灵动。
远远望去,水天之间苍茫厚朴,婉约明净,流溢着唐风宋韵,演绎着千般风情。大大小小的船只宛如散落于水面之上的枫叶,静静地泊在时光的岸边。
云纤儿和丝月笑着把关山月一家人送上了小船,并祝他们一路顺风。
云纤儿已经和段晨浩说过自己救下了关山月一家,段晨浩告之楼飞,楼飞也安了心。只是关山月仍不愿和楼飞相见,怕连累天刀门众人。
关山月在云纤儿身前跪下,态度诚恳地说:“云姑娘,我一家人能够大难不死,全靠云姑娘出手相助,请受关某一拜。”说罢便俯首磕头。
云纤儿有些慌张,他马上扶起关山月,道:“关大侠,您这是做什么。救人于危难本事理所应当,纤儿怎能受如此大礼。”
关夫人抱着宏儿,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云姑娘,你的恩情我们一家三口铭记于心。日后若有机会报恩,我们万死不辞。”
云纤儿淡淡一笑,“关夫人严重了。放心,避过此劫,你们一家人今后一定会幸福无忧的。”
宏儿扑闪着大眼睛,脸上带着孩童特有的稚气的笑容,“姐姐,你真漂亮,你一定是仙女吧。仙女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家人。”
云纤儿捏了捏宏儿胖胖的小脸,笑着说:“宏儿这么可爱,将来一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记得要做个乖小孩,听爸爸妈妈的话。”
宏儿笑呵呵地说:“仙女姐姐,宏儿一定会做个乖孩子。”
云纤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胭脂盒大小的精致的紫檀木镂花盒子,把它交给了关山月。“关大侠,我想那花影月未必会善罢甘休,若她再来打扰你们,你便打开这个盒子。有盒中之物,没有人会再为难你们。”
关山月奇道:“云姑娘,不知这盒中是何物,竟如此神奇。”
云纤儿道:“关大侠,您上船之后打开盒子一看便知。”
关山月虽然心存好奇,但他却对云纤儿深信不疑。并且相信,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这个仙子一般的女孩。亲眼见识过了那么高强的武功和时间最悲悯的仁慈,他已然相信,眼前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便是拯救人间的天使。
关山月对云纤儿抱拳一笑,向她告辞。
船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了茫茫晨雾之中,只能依稀望见远方翠屏一般的山黛出岫在云间,还有雅致的亭台楼阁在江南烟雨中若隐若现。
想到他们一家三口今后可以快乐无忧地生活,云纤儿轻轻舒了口气,皓月一般的脸上绽放一抹幽昙般美好的笑容。
手捧一个水晶罐子的丝月道:“小宫主真是菩萨心肠,不但出手救了他们的命,还把雪薇花送给他们。”
云纤儿道:“冰婆婆说过,我们宫里的雪薇花,龙诏城的龙诏令,和阴世魔罗的弑神牌,都是可以震慑江湖中人、让他们惟命是从的宝物。”
丝月道:“这是因为我们雪薇宫、阴世魔罗和龙诏城都是当今武林的至尊,没有什么人敢和武林至尊为敌。”
云纤儿望着湖面之上飞翔的水鸟,思绪似乎飘到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