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如此轻蔑之举,让全场大为骇异。高胜寒不由暗自叫好,想不到大炮还有这等聪明,他就是不先出手,诱张三多先出手。高手相争,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往往先出击者非但不能占据优势,反而暴露目标,显出破绽,从而让对手有可乘之机。没想到张三多看穿了他的意图,居然沉得住气,依然围着他慢慢转圈。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名堂,弄得观众异常郁闷。马一炮倒好,见对方不上勾,忽然一个翻身,竟然把背露给了对方。对于一个杀手来讲,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诱惑力,张三多仿佛已经享受到自己的剑锋刺入对手咽喉的*。他再不迟疑,拨剑、出招,一气呵成,真的是电光火闪。他的剑尖就要触及马一炮的肌肤。马一炮好象背后长了眼,他“咕嘟”一滚,双脚往地下一压,突然冲天而起,不仅闪过了这致命的一招,紧接着,一道铺天盖地的刀网罩向张三多。张三多只觉一阵刚猛无比的气流狂飙而至,而自己仿佛成了网中的小鱼,呼吸也困难起来。早知道霹雳门的刀快,没想到马一炮的内力也深厚至此。
张三多不退反进,同时一跃而起,一招“强龙出头”,迎着马一炮的刀光痛击。刀剑相逢,铿锵巨响,双方身体剧震,都被气流弹了回去。两人双双落地,一拧身,冲上去又是一搏,只听怦怦之声不绝于耳,大部分观众只能看见两团模糊的身影,根本看不清具体的招式,实在太快了,快得让人难以置信。眨眼之间,五十招已过,又是一声轰然巨响,胶着的两人终于分开,两人一人持刀,一人持剑,额头上的汗水都冒了出来。众人一看,马一炮的手背被划了一道口子,而张三多也不轻松,身上的衣服被削下一缕。
这简直不是比武招亲,而是生死相搏,看得大家惊心动魄。
两人的斗志已经被激发出来,又陷入新的混战之中。双方都没想到对手的武功如此之强,涌上一种棋逢对手的*。马一炮是死不认输的脾气,他全力压住对方的气势,招招抢攻。
台下,高胜寒忽然道“我知道此人是谁了?”严铁惊道“从何判断,可知此人身份?”高胜寒道“他的具体身份我并未知晓,但我曾跟此人交手。不错,他的确是‘神女教’之人。”严铁还是不明“我们遭遇的‘神女教’高手不是束手就擒,就是已经一命呜呼,还能有谁?哦,对了,莫非是漏网的副总护法聂震?”高胜寒微笑道“正是此人,你注意到他的手没有?”严铁一看张三多握剑的手,只见青筋毕露,奇大无比,起码比平常人的手大了三分之二,象是一把蒲扇。他恍然大悟“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曾跟他在兴隆客栈交手,他后来不敌,施放烟雾弹逃跑。我们在小周村围捕时,他也侥幸脱逃。想不到居然敢在此处露面,怪不得要戴上人皮面具。”
高胜寒道“这次未必是戴人皮面具,我们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说不定上次才是戴的面具。”
严铁道“有道理。不过此人相貌甚为陌生,武林中没有这一号人。”
高胜寒道“武林中,有一部分人是隐身的,为了特殊的目的、特殊的职业,他们不需要出名,因为出名就意味着他们的死期。我有一位朋友也是如此,他的武功不比我低,但江湖上从来没有这一号人物,只有被他杀死的人,才知道他的威力。”
钟无盐道“也许不是同一个人,我记得他上次使用的武器,是一把精钢铸造的算盘。”
严铁道“这个完全可以解释清楚,杀手随手拿起一样物件,都可以当作杀人的利器,就是一段朽木到了他们手上,也会锋利无比。上次的铁算盘,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杀人工具而已。”
他们在场外谈论,场上的激战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高胜寒目不转睛地盯着张三多的一举一动。忽然发现他的手指在做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好象在剑柄上摸了一下。放在别人,即使看见也不会当一回事,但高胜寒却猛然惊醒,他的手摸向了腰间的剑。
激战中,只听“哧”的一声轻响,从张三多剑身突然涌出一阵微弱的蓝芒,直射向马一炮。马一炮全神贯注应付张三多的剑,根本没想到他会作此手脚,待他惊觉时,已经闪避不及,眼看这束蓝芒就要没入他的身体。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高胜寒的剑已闪电挥出,只听“当当当”一阵暴风骤雨,毒针全部被他的剑身击落。
“张三多,你居然暗器伤人!”东*晓怒喝道,他因为离得较远,施救不及。与此同时,严铁、钟无盐已经怒喝着扑向张三多。高胜寒的剑光把张三多的逃路全部封死。他冷笑道“聂大护法,别来无恙?”
张三多暗算失手,又听高胜寒叫破他的身份,无心恋战,急欲逃生。但面对三大高手的堵截,岂能轻易逃脱得了?观众中忽然跳起十多人,挥舞各式兵器,冲向擂台,欲要接应张三多脱险。黄山剑神一挥手,黄山剑派门下弟子蜂拥而上,截住他们,一场恶战,好不热闹。
张三多跟马一炮已经接战了三百多招,精力损耗不少,加上他曾经败在高胜寒剑下,心理压力不小。过了二十多招,高胜寒轻叱道“倒!”一剑刺中他手腕,他手中剑“啪”的掉地。高胜寒随即跟上,封了他身上几处大穴。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撕开他的面具一看,果然,正是在兴隆客栈逃走的聂震!聂震脸色铁青,不语。
场下的战斗也很快结束,毕竟是在黄山派的地盘,他的弟子人多势众,十几名‘神女教’的狂徒,或被生擒,或被杀,无一漏网之鱼。
东*晓上台宣布“各位武林同道,刚才虽然有不愉快的插曲,但有我众多武林同道的支持,不足为虑。请大家的情绪不要受此影响。鉴于张三多乃心术不正之人,而且违规在先,因此,经组委会商定,剥夺其比武资格,另行处置。本次比武优胜者为——‘霹雳刀’马一炮,大家鼓掌祝贺。”二十多天的比赛终于花落有主,台下鼓掌声、欢呼声,一浪高于一浪。
众人皆替马一炮欢呼欢喜的时候,马一炮却愁得要跳楼。
三十三、身陷囹圄
阮思思虽然擒住了水之湄,如何处置却让她颇为踌躇,杀了她,虽然除去了情敌,但就怕走漏了风声,一旦消息传到高胜寒耳中,不光自己跟他的好事没戏,说不定他震怒之下,还会杀了自己,替水之湄报仇。如此下策,断不能行。难道放了她?她杀了自己府中那么多手下,放她,众人断然不会心服。因此,只能先关一段时间再说,别的不说,折磨她一下还是可以的。
一想到水之湄对她的辱骂,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在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历来是令行禁止,威严尊贵,何曾有人辱骂自己为“狐狸精”了,简直是奇耻大辱,让她满心不舒服。
她终于忍不住了,只身一人来到地牢。只见水之湄戴着精钢铸造的锁链躺在床铺上,送去的饭菜都是原封不动。见水之湄那可怜样,她除了得意,忽然觉得于心不忍。
她让守卫打开牢门,水之湄从恍惚中惊醒过来,一发现是阮思思,立即破口大骂“你这个死妖精,有本事放我出来,我跟你一对一再来比过。”阮思思道“姐姐,你既然输了,何必再逞强呢。”水之湄气道“呸,谁跟你是姐姐,我恨不得对你千刀万剐。”阮思思笑道“姐姐何必如此动怒,白白伤了自己的龙体。到时你胜哥哥见你如此憔悴,岂不是心疼死了。”水之湄把头别过去“不许你提他,胜哥哥是你叫的吗。”
阮思思轻笑道“姐姐有所不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叫我思思妹妹,我叫他胜哥哥,不知叫了几百遍,不知叫得多么亲热,连天上的神仙听了,只怕也要艳羡我们呢。”水之湄神色惨白“你胡说,胜哥哥不会那样做的,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你不用编造谎言骗我,我不会相信你的话。”阮思思笑得更得意了“我跟你的胜哥哥都已亲如一体了,这个事实难道你不知么?我们在一起不知多么甜蜜,多么幸福,多么般配。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阮思思的话击中了水之湄的要害,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嘶声喊道“胜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你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引诱他上勾。你这个无耻的臭女人。快滚开!滚开!”
阮思思冷冷道“是不是这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最近他是不是对你越来越冷漠了,所以你觉得很没趣,就自己跑了出来。所以才会跑到我万菊园中捣乱,找我报复,是吧。”
水之湄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人人得而诛之!”
阮思思道“你现在落在我手上,还敢说硬话。我看恐怕是你比我先死吧。反正胜哥哥已经不喜欢你了,他说你又凶又没有女人味,没有我的一半温柔。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趁早走吧,不要妨碍我们俩恩恩爱爱。”
阮思思的话字字如鞭,抽打在水之湄心坎上,她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她嘶声道“你这个臭女人,快滚,快滚,我不要见到你。”
阮思思见自己的话已经奏效,转身离去。末了,她回头道“水之湄,我劝你冷静一点,强扭的瓜不甜,你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只要你主动离开我的胜哥哥,我决不会为难你,假如你跟胜哥哥好合好散,我答应你,送你一车珠宝,怎么样,你可以考虑一下。”
阮思思走后,水之湄的神采一下暗淡下来。阮思思说的话,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几乎就要发疯。这是怎么回事,胜哥哥怎么会突然喜欢上刚才那个面目可憎的女人,难道真的是因为她不温柔可爱,缺乏女人味?难道真的是胜哥哥已经厌倦她了,所以才移情别恋?为什么!为什么!她头痛欲裂,很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到万菊园来?为什么非要知道真相?象以前那样相处,不是很幸福美满吗?
现在同样头痛的人,还有马一炮。他开初只是想开心玩玩,没想到弄假成真,骑虎难下。现在怎么办?黄飘萍人是不错,但自己对成亲根本就没有思想准备,他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独身生活,一想到即将要被人栓牢,他就忍不住头皮发麻。说实话,他宁愿去扛十担大粪,也不愿意留在黄山。但这事他不好启齿。一说,肯定要闹翻天。不光黄家人不肯答应,就是高胜寒、严铁、钟无盐,也肯定会扁他一顿。他们肯定还会说,你看,人家千辛万苦、砸破头都抢不来的美女,你居然不要,难道是头脑有问题了?
现在他就坐在黄公范家的待客厅里,坐立不安。严铁不住向他挤眼,他狠狠瞪了严铁一眼。黄山剑派的几位师兄弟伫立一旁,好奇地打量马一炮,毕竟是黄山剑派的上门女婿,大家都图个新鲜。过了好久,黄公范、黄若谷一行以及东*晓等主持人、评审团成员一齐到达。
东*晓拍拍马一炮肩膀道“祝贺贤侄。”马一炮苦笑了一下。黄若谷身旁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妇人盯着他仔细反复的看,马一炮不知道,这就是他未来的岳母娘“淮河女侠”谭清荷。
东*晓清清喉咙道“马一炮马贤侄,今天,你能坐到这里,是你用自己的实力挣来的。作为比武评审团来说,对你的武功、武德都是相当满意,至于黄家家人,对你的表现也是认可的。比武已经终结,接下来的事,就是筹备你跟黄飘萍小姐的终身大事,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可由你们自行商定,于近日择吉日完婚,也可成就一段武林佳话。马贤侄,你意下如何?”
马一炮的脸登时红了,嗫嚅道“这个……这个……”
黄公范道“马贤侄,有何顾虑,直说无妨。”
马一炮道“黄老前辈,晚辈……晚辈家中尚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成婚之事能否稍晚再议?”
黄公范诧异道“婚娶乃天大喜事,难道另尊另堂还会不同意吗?”
马一炮道“倒不是这个原因。一来,晚辈出来江湖浪荡已久,约有大半年未回家中,须要回去看望父母,并征询父母意见。二来,晚辈有一些私人恩怨尚未了结,想处理清楚再议婚事,请黄老前辈恩准。”
黄公范转头跟儿子、儿媳窃窃私语。片刻之后,黄公范道“贤侄一片孝心,其诚可嘉。这样吧,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为人子女,孝字当先,既然贤侄要回去禀明父母,这是人之常情,我们不能阻拦。但是,小女婚事天下皆闻,已经箭在弦上,不宜久拖,请贤侄给出一个期限,届时另尊另堂同意之后,请依时回来完婚,也好了结我黄公范一桩心事。”
东*晓道“马贤侄,请给出一个期限,我作中人的也好交待。”
马一炮愣了半响道“晚辈家在山东,路途遥远,估计往返需要两个月左右吧。”
黄公范皱眉道“两个月时限太长,山东我也曾经去过,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这样吧,就以一个月为限,今日是六月十八,就在七月十八之前赶回,届时婚礼需要准备大小繁琐事项,请务必不要耽误了。”
马一炮一听,没有退路了,只好站起来,拱手作礼道“晚辈尽量吧。”
黄飘萍在室内听得分明,忍不住冲出来,大家都感到意外。黄飘萍道“爹爹,我要跟他去,我想到外面闯荡一下。”
黄若谷道“瞎扯,这又不是去闯荡江湖,他是要回家禀明父母,大姑娘家了还是那么贪玩。”
黄飘萍道“我就要去,我就要去,老是在家,闷死我了。娘,你就依了我吧。”她恳求的眼光向她娘求助。
谭清荷道“若谷,我看飘萍这几年在山上也呆腻了,不如让她出去散散心。反正,始终要见未来的公公婆婆,不如就一同前往,也好来日相处。”
黄若谷道“如此可好,马贤侄,你就带小女同行,顺便回去拜访亲家。如无不便,干脆让亲家一同搬到黄山居住算了,黄山乃天下名山,正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马一炮头都要大了,他推辞道“世伯,此去路途遥远,辛苦劳顿,恐怕不便吧。而且男女有别,恐有别人闲话。”
黄若谷哈哈大笑“贤侄真是戏言,我女儿比武招亲,天下知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