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绝对不愿错过任何可以打击皇后的机会。 “我……”凌月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啊!颖儿!无论做错了什么,但说不妨!你父皇一定会谅解的!”显妃渐渐领悟到丽妃的用意,赶紧加上一把火。凌月颖即刻就要嫁入展族了。在这个时候,无论她做错了什么,皇上都不会追究,但若能借机打击一下皇后,那确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我……我不能说……”凌月颖掩面哭泣。 “颖儿,你总是太过善良!哀家知道你同那两个丫头感情深厚,但是……你真的没有必要把她们的罪责抗在自己肩上!”罗玉珍面不改色,依然一副慈祥长者的姿态。 “父皇!”凌钲冷眼旁观,一切了然于胸,见她们围绕这件小事各展心机,无人真正关注月颖即将出嫁草原之事,心中感叹。他整理了一下思路,便从容说道:“诚如皇后娘娘所言,这两姐妹不知轻重,胡乱说话,确该略施薄惩!但是,一来,这姐妹俩年龄尚幼,对草原心存恐惧也是人之常情;二来,皇妹即将远嫁,路途遥远,环境陌生,确也需要有亲近之人随同照顾。妹妹身担大任,非比寻常,若因照顾不周,致令耽误婚期或生出其他事端,不免因小失大!依儿臣之见,对她们申饬一番,晓以厉害即可!还是让她们追随妹妹到草原去吧!” 凌丰涯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含笑点头道:“毕竟是钲儿懂得轻重缓急!你们哪……”他爱怜地看了几位爱妻一眼,摇头道:“妇人之见!” 几位娘娘一起躬身道:“皇上说的是!” 丽妃含笑道:“我们几个姐妹,素来不懂政务,眼光自然不如钲儿犀利。这些年,钲儿履立大功,真是越来越成器了!” 看着她那坦诚而真挚的笑容,凌钲只觉得遍体生凉,赶紧恭敬道:“娘娘过奖了!钲儿年轻识浅,难免思虑不周,行事不密!这两年,多蒙两位哥哥提点,才取得了些许进步!” 凌丰涯点头道:“昨日,听说你们兄弟几个一起在你府中宴饮?” 凌钲道:“正是!两位兄长和钶弟专程为孩儿饯行!” 凌丰涯微笑道:“你们兄弟友爱就好!” 显妃赶紧道:“镢儿一向最重视的就是兄弟情义!” 听到这句话,丽妃微微一笑。她的父亲是当今丞相,在朝中势力庞大。寿王凌钍也十分精明能干,善于收买人心。朝中之人犯事的,他常常出面讨情;逢年过节,大小官员府上也无不打点得十分周到;各位兄弟府中,也都有他送去的各种用品。这些年来,他“贤”名大盛,博得了“广施恩惠,手足情深”八字评语。说到“重视兄弟情义”,在天朝官场的评价中,无人能与凌钍相比。丽妃说话一向用意深刻、讲究分寸,便是要夸赞儿子,也往往是夹杂在事例中不着痕迹地称赞,远较显妃高明。见显妃如此急于为凌镢说话,丝毫不懂把握时机,她心中鄙夷,脸上却仍然挂着温暖的笑容,点头道:“镢儿这次立下大功,又为月颖定下了这桩好亲事,公私兼顾、办事利落,确有大哥风范!我是十分羡慕显妃姐姐的!” 听到这句话,想到凌镢闯祸,天朝不得已嫁公主和亲,凌丰涯和显妃都觉脸上无光,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凌钲见话题渐渐绕远了,赶紧恭敬道:“皇妹即刻就要出行。父皇和诸位娘娘必定还有许多话要同皇妹交待!儿臣这就去带那两姐妹过来,对她们声明圣意,也免得耽误了行程!” 凌丰涯摇头道:“叫个太监去就可以了!你就不用亲自去了!” “是!哀家这就遣毛恩去带那两个丫头!”皇后敦厚地开口了。见皇上答应放了这两个丫头,她瞬间打定主意要率先让这两个丫头毒发身亡。方才,她就一直在后悔没有连夜处置了这两个丫头。只要有一丝可能危及他们“罗氏”家族的因素,她都要确保在第一时间扼杀。 丽妃更加肯定这两个丫头必是知道了什么对皇后不利的事情,隐约猜到了皇后的用心,赶紧出声道:“臣妾倒以为钲儿前去更为适当!也唯有钲儿才能把各种利弊解析透彻,让那两个丫头心服口服,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臣妾也以为钲儿过去更为适当!”显妃听凌钲点出了其中关键,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女儿此去孤寂,两个宫女十分重要,她害怕再节外生枝,赶紧出声声援。 凌丰涯点头道:“既是如此,钲儿速去速回!” 凌钲松了一口气,对皇后恭敬行礼道:“不知这姐妹俩关在哪里,劳烦娘娘遣一位公公带钲儿前去!” 皇后叹了口气,终于谴了一个小太监为凌钲引路。 凌钲刚转过背,忽听凌月颖叫道:“哥哥!” 凌钲回过头,见凌月颖静静看着他,目中露出感激之意。 凌钲微笑点头道:“放心,妹妹!” 那小太监引着凌钲直往中宫殿走去,凌钲心中惊讶无限。一般宫女太监犯事,严重的会交到衙门候审;普通的或是涉及一些皇家隐私的,则交到“宗庆堂”。这是设在宫中,专门处置宫内犯事之人的场所。眼见皇后抓人之后,不送至“宗庆堂”,反而滞留在中宫,那必是这姐妹俩掌握了什么不利于皇后的事情无疑。他同情月颖,忍不住出面为她讨人,但想到可能就此搅进了一些宫廷是非当中,又感到十分烦闷。 凤婀和凤娜被关在中宫的一个偏殿中。凌钲在殿外等了片刻,就看见几个太监把她们带出来了。两人鬓发散乱、神情委顿,见到凌钲,恭敬叩头。凌钲本不欲多事,但看了几位娘娘今日的表现,此事恐怕还有下文。他不知月颖在其中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心中担忧,明知不妥,也仍然挥退了几个太监,肃容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凤氏姐妹从昨夜被抓之后,一直惊恐忧急,见凌钲问话,她们簌簌发抖,不能成言。 凌钲温和道:“你们现在处境危险,本王不过帮你们判断一下情势,坚持不说也由得你们!现在时间紧迫,没有多余的功夫同你们消耗,你们自己想清楚吧!” 凤氏姐妹对望一眼,相互握紧了手。 凌钲见她们不开口,叹息道:“你们既不愿说,我这就让几位公公进来了!” 听到这话,凤婀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终于扣下头去,颤声道:“求王爷帮帮公主!” 凤娜惊呼道:“不能说!” 凤婀犹豫片刻,终于握紧凤娜的手道:“妹妹!事到如今,恐怕只有宁王能帮助公主!这些年,我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在这宫中,只有宁王一人是真正把公主看作妹妹的!” 凤娜抬头看着凤娜,知她说的是实情,迟疑片刻,终于点头道:“那……好吧!” “皇妹怎么了?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凌钲没有时间同她们消耗,又急急问道。 “昨晚……罗楚昊罗侍卫到‘菁辉殿’中见公主,被皇后发现了!” “罗侍卫深夜去见公主?”即便知道此事内中必有隐情,凌钲还是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若此事被传了出去,只怕展族那边会兴起波澜,罗楚昊更有性命之忧。他不知凌月颖同罗楚昊之间发展到什么程度,沉吟片刻,又斟酌道:“公主和罗侍卫是怎样交往的?” “他们时常互相赠诗!” “其他的呢?昨夜,他们……?” “他们写了几首诗词,然后,公主弹琴,罗侍卫吹箫……后来,皇后就进来了!”想到皇后,凤婀又禁不住一阵颤抖。 “他们……时常像这样见面吗?” “没有!从来都没有过!”凤婀说得斩钉截铁。 凌钲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我会想办法尽量周全此事。你们绝对不要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否则,恐有杀身之祸!” 凤婀点头道:“若非问话的是王爷,打死我们也不会说的!” 凌钲带着凤氏姐妹赶往“菁辉殿”,到达之时,见皇上和皇后居中而坐,一脸笑意。 凌钲不知他们何事如此高兴,上前恭敬行礼。 凌丰涯挥手让他起身,含笑道:“钲儿!听说裘大将军的女儿是你的师妹?” 凌钲不知他们怎会突然提到闵文曦,点头道:“正是!” 凌丰涯笑道:“既是钲儿的师妹,定必武艺高强!朕的那位‘御前带刀侍卫’丝毫不懂武功,配上这样一位夫人……嗯!确是天作之合!”说罢捻须微笑。 凌钲早知将军府为闵文曦定了亲,男方正是罗楚昊。方才,他只顾着替凌月颖担忧,一时没有想到此事。听到这句话,忽然发现闵文曦和裘英也被有意无意地牵涉期间,他暗自皱眉。 皇后看了他一眼,微笑道:“钲儿一向重情义,想必十分关心师妹的终身大事!告诉钲儿一个好消息,方才,罗将军遣人来报,婚期已经定下了,是下月廿八!” 听到这句话,凌钲知道皇后深谋远虑,早已考虑清楚了一切,把裘大将军和他都拉入了局中。她方才所说的这一番话语意双关,用意深刻,显然是在提醒凌钲:罗楚昊的安危关连着闵文曦的幸福。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含笑看着皇后道:“无论是皇妹还是师妹,钲儿都希望她们能活得心安理得、舒适幸福!娘娘带来的确是好消息!”说完这句话,他看了月颖一眼,见月颖脸色苍白,神情凄苦,心中叹息。 见凌钲做出了承诺,知道他定会保守秘密,罗玉珍露出一个高雅的笑容,满意点头。 丽妃见罗家遣人报上婚讯后,月颖便神色有异,悲伤万分,虽然难猜其中的缘故,却也不妨赌上一赌,当下含笑道:“颖儿一直是宫中有名的才女,诗才出众,既有这样的好消息,不若赋诗一首,以示庆贺!” 听到这句话,凌钲忍不住心生怒意,却又不便发作,含笑道:“娘娘说的是,此事的确值得庆贺。不过,皇妹即将远行,消息固好,恐怕皇妹也难有赋诗的心绪!” 凌月颖恭顺道:“请娘娘谅解!” 丽妃隐隐感到凌钲立场转变,和皇后站到了同一阵营,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只在心中盘算如何把消息传递给凌钍,让他伺机查探此事。 凌钲今日进宫,意外耽误了许多时间,见事情办妥,便恭敬道:“父皇、各位娘娘,钲儿不敬,要先行告退了!两个时辰之后,儿臣在宫外等候皇妹!” 凌丰涯点头道:“回去准备吧!” 凌钲辞出了皇宫,一路上,心中烦闷。虽然不知具体的细节,但月颖和罗楚昊互有情义是确定无疑的。如今,月颖即将远嫁展族,罗楚昊又同闵文曦定下了婚期。这样一番纠缠下来,到最后,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呢?他们是否能够得到幸福? 。 想看书来
义 演
碧蓝的海面平静得没有一丝风波。一艘造型精美的快船正破浪前行。 秦王凌丰驰斜倚在甲板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旁边还跪着两个美婢,一人捶腿、一人摇扇。 过了片刻,一阵细细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女子柔声道:“茶煮好了,王爷尝尝看!” 凌丰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胭脂。他坐直了身子,微笑道:“是胭脂煮的吗?” 胭脂笑道:“若你当真想喝,我倒是不介意为你煮茶!可惜啊……我的茶艺实在是……” 凌丰驰笑道:“胭脂如此能干,里里外外都是好手,为何始终煮不好茶呢?” “因为胭脂缺少知识!” “嗯?”凌丰驰对这个答案十分意外。 “茶庄中茶女众多,日日煮茶,还是远远比不上四夫人。王爷难道不认为这差距就在知识上吗?”胭脂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胭脂每次看四夫人煮茶,都觉得是一种享受!四夫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懂得把各种茶的内涵与环境结合起来,知道在什么场合下、对什么人该煮什么茶、说什么话,使整个煮茶的过程意蕴深刻、优雅无伦!她虽然反复把这个道理教给众人,但大家运用起来还是远不如她那么娴熟自然。胭脂以为,这就是知识欠缺使然!” “知识?”凌丰涯点头道:“你说得对!本王阅人无数,再没见过比她知识更渊博的人了。无论谈到什么行业,她的见识都远远超越一般人!唉!你也看过她提出的《招投标程序及实施办法浅议》了,多么巧妙的制度啊!况且是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提出来的,真是让人又敬又怜!”顿了一下,又微笑道:“若不是这个制度,我还不知道她竟然去了洀韶!” 胭脂叹息道:“我始终不懂,她为何会选择破门出嫁,临别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之前一月,我还到陆府探她,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凌丰驰站起身来,走到船边,良久,才叹息道:“她也是一个痴人啊!” 胭脂又微笑道:“若让她知道了‘水绫阁’是王爷的产业,必定十分精彩!” 凌丰驰也笑道:“我真想不到她手段如此厉害,不但顺利折服了苏衣鸣,还懂得派人教训对手。如今,听说,一提起她,我们的车大管事还忍不住会颤抖。真不知道她从哪里寻来这样的高手为她卖命!” 胭脂斟酌道:“听说她的新任丈夫武艺十分高强!” 凌丰驰摇头道:“不是的!出手的是两个人。看身形,应当是一男一女。两人相互配合,功夫都高得惊人。据车管事回忆,当时,他院*有十个侍卫。那两人一直等十个侍卫都聚齐了,才徐徐动手。他们一共用了五招,打倒了十个人。最后,联手一击便让胡管事至今下不了床!” 胭脂问道“如今,王爷打算怎么办呢?我是说——水绫阁!” 凌丰驰微笑道:“本王自有打算!等见到她就知道了!” 胭脂眼中的好奇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笑道:“幸好我们及时得到了消息,否则便要错过精彩的‘义演’了!听说明日是最后一场了!唉!我真的很想看看四夫人这批引起轰动的舞裙究竟是什么模样!” “义演!”凌丰涯轻轻叹息道:“我们的何姑娘做事真是出人意表、令人叹服!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惜舟车劳顿,专程赶到洀韶去看这新鲜的‘义演’!” 胭脂闻言点头,露出崇拜的表情道:“你说四夫人怎么能那么聪明呢?用义务演出的方式为慈善院筹款,顺便替彤彤制衣行做了宣传,一石二鸟、名利双收!世上还有比这更加理想的宣传方式吗?” 凌丰驰点头道:“说到宣传造势的手段,的确无人能出其右!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