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劫二部曲之天本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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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劫二部曲之天本无情-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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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俠義心膽真勇無懼(一)
隆冬夜晚,微雪漫飛,清澈月光透過雲隙,一束束灑照白雪之上,天與地相連,一片銀白。

  其時剛過二更,南昌城外北風呼嚕В级鴬A雜高昂歌聲傳來,月光斜照,拉長來人身影,兩個青年勾肩搭背、枺刮魍岬刈咴诹种行÷分希蚰喜聿蕉鴣怼

  兩人扯著喉嚨大聲歌唱,不求知音,只求盡歡,因此也難聽得嚇人,但聽見歌聲在空中傳散:

  「風蕭瑟,雪紛飛,男兒流血不流淚。

  劍似龍,血正紅,行俠仗義不回頭。

  大碗酒,大口肉,撸蛉碎g哪用愁?

  生如夢,死何憂,自古英雄皆相同。」

  歌罷,同時舉起手中的酒壺痛飲, 高聲大笑中,都洠ё⒁獾降厣系目佣矗积R摔得四腳朝天。兩人同時摔倒,互望一眼,隨即在雪地裡推來打去,像兩個大孩子,玩得樂不可支。

  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女子,本來已是眉頭緊皺,再見到兩人如此瘋瘋顛顛,終於忍不住,帶著命令的口吻對兩人道:「你看你們兩個,喝成這樣!章杰、夏宇浩,你們兩個都不許再喝了,來,把酒壺給我。」她一臉嚴峻,如慈母訓子,然而關切之情不言而喻。

  叫章杰的男子,年紀較大,約莫三十歲上下,全不理會她剛說的話,只是自顧自地問她道:「李妹妹啊,妳告訴我,我們兩個難兄難弟上輩子究竟是做過什麼好事?會有妳這麼好的女人跟在身邊?這大冷天的,不回家躲進被窩,卻在這兒陪我們兩個落拓浪子吹風飲雪,啊?」他帶醉的眼神似是憊懶,實際上卻是外曖內光,偶不經意間,會乍現懾人的光華。不過可惜的是,一條長有寸許的刀疤,由他的左耳旁直劃至顴骨之下,讓他原本丰神俊朗的外表,變得有些凶殘悲涼。

  那年輕女子心眼單純,想法也簡單,聽章杰這麼問,便想了想,不過卻想不出原因,自己為什麼不回家睡覺,卻要在這陪兩人挨凍?直覺便回道:「我也不知道。」她不知道為什麼,章杰倒像是很明白,呵呵一笑,又再問一次:「妳再多想一想,想好了再回答。」

  那年輕女子很聽話,果然再想一遍,這次給她想通了,只見她嘴一嘟,吹氣把臉一鼓,手往腰上一插,凶巴巴回道:「那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們兩個?怕你們兩個喝酒喝得傻了,凍死在路上,再不然就是掉到山澗裡。」她一說聽完,章杰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道:「擔心我們?女人家就是這樣,老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怕我們出事,怕我們不會照顧自己,所以整天就跟著我們屁股後面,像是老娘一樣。可是如此一來,女人大好的青春年華不就白白虛渡?我看哪,妳以後就別擔心我們兩個了,讓我們自生自滅去吧。」

  那年輕女子這一聽可急了,回道:「怎麼可能?你們兩個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章杰又道:「這也洠颤N,這世上很少有男人會照顧自己。不過呢,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那年輕女子立刻問:「哦?什麼辦法?」章杰歪嘴邪邪一笑,道:「喏,妳看,妳整天跟著我們兩,怎麼還嫁得出去?我看不如就在我們中間選一個,那不就又找到婆家,又可以照顧我們兩了?」他滿臉紅紅酒暈,帶著笑容,又灌一口酒,說完這句話後,平躺在雪地裡。

  另一個青年夏宇浩聽到這裡,終於開口說話,道:「章大哥,你這輕薄個性,總是不改,雪萍姑娘嫻淑純良,你別老逗她,行否?」他的年紀比章杰稍輕幾歲,濃眉粗短,眼小如豆,大鼻厚唇,膚色黑如張飛,外表實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務農莊稼漢,不過他說話甚是斯文,和他外表給人的感覺很不一致。他說完話後,向另一側滾翻一圈,面向下的趴在雪地之中,頭栽在雪裡,一口一口咬著地上的雪。

  章杰一臉無辜,說道:「我愛惜她都來不及呢,哪有欺負她?我這麼說可全是為她好,你別隨便冤枉人。」夏宇浩道:「是就好,別言不由衷。」

  李雪萍見到夏宇浩醉到連雪都吃,著急地從後方用力去扯夏宇浩的衣服,像在拔一棵大蹋N也似,嘴裡道:「夏宇浩,你快起來,別吃地上的雪,不乾淨,要生病的。」

  章杰頭不動的斜瞄兩人一眼,乾脆兩腳一伸,敚ч_一個「大」字型躺著,見李雪萍著急的模樣只覺好玩,便伸手去拍旁邊夏宇浩的背,醉懶地說道:「喂,夏老弟,聽見洠В畲竺米右銊e吃雪了,聽她的話吧,她是要你多喝點酒。」

  「喝酒?好。」夏宇浩翻身坐起,伸直手臂,把酒懸空倒進嘴裡,另一手抓起一把雪放進口中連嚼幾下,發出「嘖嘖」聲響,連聲道:「酒好,配雪更好。」

  章杰看他一臉過癮的表情,也學起以雪配酒,道:「是嗎?我也來試試。」他一口酒一口雪,表情古怪的在口中一陣咀嚼,跟著「哇」的大叫一聲:「哦,哦,我的親爺爺,寒天飲冰酒,點滴在心頭,古人詹晃移邸!

  李雪萍見兩人全不聽自己的話,又無計可施,只急得直跺腳,氣道:「你們兩個真是無可救藥,我…我不理你們了。」她逕向旁邊走,賭氣不想理睬他們。

  章杰見她生氣也不著急,反而帶著嘲笑的表情,看了夏宇浩一眼,呶呶嘴道:「喏,夏老弟,你好老婆在生氣了,還不過去安慰她一下?」夏宇浩回瞪他一眼,口氣很嚴厲的說道:「章大哥,剛叫你別說話欺負雪萍姑娘,你怎麼便是不聽?」

  章杰還是那副醉懶的模樣,回道:「怎麼,你不想娶她?你不娶他,我可不客氣。」夏宇浩聽他愈說愈不像話,便翻身坐起,拍拍身上的雪,瞪眼瞧著他,道:「你還亂說?」 章杰也跟著一躍坐起,道:「那好,我來問問她,看她想不想嫁給我?」夏宇浩眼帶懷疑看著他,卻不說話,也不阻止。章杰輕咳兩聲,把聲音降低一些,感性地對李雪萍道:「李妹妹,我現在很認真的問妳一個問睿瑠叢荒茈S便回答,我們兩個現下讓你選,你會選誰?」

  李雪萍正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聽章杰這麼問,用力啐他一聲,道:「兩個人年紀這麼一大把,還整天做些幼稚的事!不管你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停的轉啊轉,轉啊轉,暗想:「如果現在真要我選一個,我會選誰呢?」一時之間芳心大亂,還真難以做出決定。

  章杰見她嘴上不回答問睿难e邊卻實有所思,便再擠兌她道:「如果妳不說,我們兩個就待在這裡不走,吃雪吃到拉肚子,到時候夏老弟一邊幫人看病一邊衝茅房,以後南昌府就多個賴屎大夫。」說完向夏宇浩使個眼色,夏宇浩見他擠眉弄眼,倒也湊趣,跟著他一起轉身面向下趴在雪地裡,假裝真在吃雪。

  李雪萍本不聰敏,心地更是單純得像張白紙,哪裡懂得章杰是什麼目的?見他們兩人嘴巴動得老快,真以為他們在吃雪,忙將平日累積的模糊感覺脫口說出,道:「你們兩人都好,都很照顧我,要我選擇,真的很難…夏宇浩知書達禮、人老實、心善良、做事認真,不過稍嫌嚴肅沉悶;章大哥呢,個性粗獷、愛說笑話、人體貼、又會哄人開心,缺點是洠в邪踩小顾f到此處停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而夏宇浩和章杰兩人聽到這裡,都想聽聽她最後如何結論,究竟是章杰好呢?還是夏宇浩好?三人同時靜止不動。萬唬Ь慵诺某峭庖皫X洠в兴麄兊泥腥拢粫r之間靜得可怕,就在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當口,遠遠樹林深處傳來一聲極不清楚的女子慘呼聲。 。。

第一章 俠義心膽真勇無懼(二)
三人都聽見,同時轉身、轉頭向著呼聲來處,夏宇浩第一個開口道:「那邊樹林裡好像有人。」

  章杰和李雪萍看看對方,也跟著道:「我也聽見。」夏宇浩看兩人一眼,問道:「怎麼辦?大半夜的,在這樹林子裡,有女子慘叫,恐怕是有麻煩,我們去不去看看怎麼回事?」李雪萍左右張望,四週一片漆黑,不由得背脊發涼,忙抱緊自己上身,道:「我害怕,不如別去管它。」章杰也洠d趣,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道:「你要瞧熱簦В阕约喝ィ铱刹幌肴锹闊!瓜挠詈瓢姿谎郏贿厡⑸砩系难┡拇蚯瑴Q,說道:「你這個膽小鬼,跟個大姑娘一樣,不去我自己去。」

  這句話一聽便知是無心之語,然而章杰還是不能接受,大著嗓子說道:「我膽小?我這輩子聽過罵我的話太多了,就是洠烁艺f我膽小。人家說眼睛小的人膽子就小,你看看你,我的膽子會小過你?」夏宇浩眨動他的眼睛,果然不過黃豆般大,章杰的眼睛可比他大多了。夏宇浩的嘴上也不服輸,道:「誰說眼睛小的人就膽小,我只聽說過,眼睛大的人,愛哭,愛哭的人必定是膽小。」章杰當然不承認,滿臉不服氣,扁著嘴道:「我跟你說,我從打出娘胎之後就洠Э捱^,你信不信?我小時候大家都以為我是啞的。」

  「都有你說,你究竟去不去?」夏宇浩表情很是看不起章杰。

  「只要你敢去,我就去。」章杰手往胸口極用力一拍,發出「碰」的響聲。

  「好,我馬上就去。」夏宇浩轉過身。

  「還拖什麼?走啊,在這浪費時間。」章杰說得比他還要著急。

  夏宇浩再不多說,便循來聲處走。章杰把剩下的酒一口氣喝完,將酒壺隨手扔掉,距離兩步跟在他後面。李雪萍跑上來阻止他們,道:「我們別去,好不好?別多管閒事。」章杰「噓」她一聲,道:「這小子說話這麼難聽,不讓他瞧瞧,他還以為這世上就他一人膽子大。」夏宇浩轉頭對李雪萍說道:「雪萍姑娘,妳如果害怕的話,就先回家去,我和這個膽小鬼去看看怎麼回事就行了。」李雪萍不想離開兩人,勸又勸不動,只好不說話,緊咬著唇,寸步不離跟在兩人身後。

  三人循著林中微微閃爍的一絲火光,躡手躡腳的走進樹林,找到一個視線良好又耄П蔚牡胤蕉悴亍S扇怂诘奈恢每慈ィ瑒偤每梢郧宄埔娀鸸鈦碓刺幍目臻煹貛В形鍌大漢正圍著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婦人。明滅不定的火炬光芒照著老婦人身上血跡斑斑,雙手抱欃著一柄枴杖,表情既憤怒又疲憊,身前地上躺著三個全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男子,不知是生是死?

  五個大漢中一人白淨肥胖,穿著特別庸俗闊氣,草綠大褂滾著金黃色粗邊,名貴的綢緞上還繡滿「褔、祿、壽」這些吉利的字樣。他年過五十,鬚髯黑白參半,下巴高高抬起,流露出一臉唯我獨尊的盛氣。其他四人都穿藏青色緊身棉遥殖咒摰叮挥幸蝗俗笫治罩鸢眩惶髁恋墓饩照得五人臉上綠氣森森。

  夏宇浩看見林中的情形,回頭對章杰和李雪萍輕聲說道:「喂,是五個傢伙在欺負一個老婆婆,這事給我們撞上,可不能袖手旁觀。」

  洠О肟讨罢陆苓很大膽,此時見到裡面的情形,卻開始打退堂鼓,一邊說一邊把夏宇浩往後拉,道:「人家欺負老婆婆,關你什麼鳥事?走,走,走,我們回家去。」夏宇浩一把甩開章杰的手,道:「剛才你不是說不怕的嗎?怎麼這下又怕了?」

  「我才不是害怕呢。」章杰急著辯道:「我只是覺得,五個大男人半夜不睡覺,跑到這樹林子裡,攔住一個老婦人,不會只是一般的劫財,當然更不會是劫色,恐怕是另有別情,搞不好是江湖上的恩怨。」夏宇浩道:「既然不是害怕,那就好,我們出去阻止他們。」章杰迹麗灥貑査溃骸改闶欠甘颤N毛病?為什麼一定要管這事?」 夏宇浩對這件事情很固執,斬釘截鐵地道:「誰欺負老人家,我都要管。」

  「為什麼?」章杰很想知道他這種行為的原因。

  夏宇浩抬頭看看天空,似乎在思考原因,一陣之後,呵呵笑著回道:「我不知道。」

  「神經!」章杰罵道:「別以為你當大夫的就有使命要救全天下的人,我跟你說,幫人把茫_藥和拔刀子救人是兩碼子事。」夏宇浩回道:「我洠дf要救全天下的人,我只救我能救的人。」

  章杰拗不過他的牛脾氣,只好恐嚇他:「喏,你看,這些人動刀動劍,肯定不是好人,我們要是管這閒事,搞不好連自己的命都會丟掉,喂,夏大夫,夏神醫,我可不想在這裡白白送命。」 夏宇浩將頭轉回繼續觀看林中情況,道:「那你讓我多看一會兒是怎麼回事再說。」章杰嘆一口氣,也擠在夏宇浩旁邊偷看。

  一陣之後,兩人均看清楚林中那幾人的樣貌,驚訝地轉過頭來異口同聲對對方輕叫道:「是曹老闆!」章杰不等夏宇浩再開口,搶著說道:「原來這欺負老婆婆的人是曹老闆,那可萬萬管不得,咱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夏宇浩卻突然嘻嘻笑起來,搞不清楚他是不是醉得神智不清?

  章杰催道:「快走吧。」夏宇浩笑容未歛,搖頭道:「這麼一搞,我看我們兩個不用在南昌待下去囉,回家打包準備喝西北風吧。」章杰小聲罵道:「你既然知道,那還不快扯風走人?」

  李雪萍也看到林中的情景,但聽章杰如此緊張,便問:「曹老闆是誰?為什麼你們這麼害怕?」章杰回答道:「有洠в懈沐e?妳在南昌府長大,曹老闆的名頭妳都洠犨^?」李雪萍搖搖頭。章杰見她什麼都不知,真有些無奈,只好簡單解說道:「曹老闆是南昌府的第一惡霸,壞人中的壞人,黑、白兩道都讓他三分。」李雪萍仍是不明白,又問:「為什麼大家都怕他?」

  「因為,他是逡滦l大總管曹大人的姪子,有官府和皇帝老子撐腰,懂洠В俊拐陆軐⑦@句話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楚。

  李雪萍這下子緊張了。她聽過逡滦l的名頭,雖不清楚逡滦l是何組織?何以會有如此權力?但知道他們代表著橫行霸道、為所欲為。在她的心目中,逡滦l這三個字,幾乎等同於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在當時,小孩子如果不聽話,大人常常會說:「你再不聽話,小心逡滦l來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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