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修真女道士道:“这事原本便是愈少外人知道愈好,不然我方的死伤会很惨重。”
瞟她一眼,秦宝宝道:“你也知道别人的命不比你贱?我猜你开始就打着玉石俱焚的主意,不给自己人有后路走。”
修真女道士眼射怒芒,一字字道:“参与这事的每一个人都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秦宝宝笑眯着眼,道:“不要这么激动,少爷只是试探你们的决心罢了。”
修真女道士闻言知道自己又上当了,气道:“你好狡猾!”
露出逗人的酒窝,秦宝宝道:“也不见得,你们能在“金龙社”眼线遍布的北六省,把少爷劫到这里来,其狡猾更甚于我:想必是策剚多年才敢施为的吧?”
修真女道士奇怪自己的修养原是很好,不知怎地碰上秦宝宝老是生气,哼一声算是回答,她大概不知宝宝最恨人家用迷香弄昏他或点他穴道,虽然现在被她所困,从小胆大包天的他又岂会因而乖乖动也不动。
看她生气,于是,秦宝宝又笑了,道:“好吧,你们意志坚决,让少爷颇为感动,那现在我已在你掌握中,你又送了一个死的假宝宝给“金龙社”,如今这出戏,打算怎样唱下去?”
修真女道士道:“先说出你的计划。”
秦宝宝颔首,做苦萨低眉状:“贵方蕴酿复仇的计划已有多年,只因我的出现,使你们认为这是大好机会,于是,等等,啊,我想到了,若是我的猜测没错,贵方本来是想掳走三大领主或大执法其中一位,所以这几年已计划好怎样能避开“金龙社”的探子,后来才改变主意,因为我武功最差,经验最少,得手的成功率大增,是不是?”
也不等人家回答,喝口茶又道:@@@“”“‘@@@”“武林少宝人一124一=一一一一一一武林少宝“嗯,侠盗方自如方大侠也出动了,这人贼头贼脑,要小心防范,不要给他摸上你的老巢。
少林与唐门跟你们无仇,犯不着惹上他们,不如由我带信告诉他们真相,请他们放手不要管这事。
怎么送信好?今日我雕完这尊大和尚叔叔的木像,会在背上镌几个字,请他老人家不要担心我的安全,你派个轻功好的侠士将木像送到少林分寺的主持房里,神不知鬼不觉,木像自会传至大和尚叔叔手上,也不会泄漏你们的底细。
唐门就比较难了,因为你们就在人家脚底下呀,最好是什么也不要做,大和尚叔叔自会派人知会唐掌门。
剩下就是你们和大哥的恩怨了,不知你们是针对大哥一人?还是整个“金龙社”?”
修真女道士恬然道:“卫紫衣是罪魁祸首,他的属下是帮凶,以我们的力量杀不了那么多,只有针对卫紫衣施为,然后再整治三大首脑展熹、张子丹、席如秀,及阎王脸的离魂,最好瓦突‘金龙社’,至不济也要拖垮卫紫衣。”
她语气平和,更显示她意志之坚决了。
秦宝宝伸着大拇指,赞道:“有胆量!但也须量力而为,你们计划如何了断?”
修真女道士道:“那就是我们的事了,至于你说的,我看不必了,我们自然有办法引开唐门和少林的注意力。”
秦宝宝大感泄气,道:“我说了半天,你一点也不心动?”
沉思一下,修真女道士道:“我承认你的主意很周全,但却不敢拿全体同伙人的性命开玩笑,你的花样太多,如何保证你不会在木像上动手脚,泄漏你藏身之处?再则,你与他们关系深厚,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会诚心帮助敌人。”
秦宝宝急道:“我是真的想帮你们,因为被囚在这里,实在快把我闷死了。”
修真女道士摇首道:“假借你的力量,就算灭了“金龙社”,我们的愉悦感将大减。”
秦宝宝眼见自己真心诚意的要帮助,都遭怀疑而拒绝,这原本是没什么,但这样一来,他又要死困铜城,一点胡闹的机会都没有,心火大起,怒道:“既然要拒绝少爷的好意,为什么还要求少爷把意见说出来?害我白费唇舌,你很高兴呀?”
修真女道士温言道:“我是担心你想得大多,不发泄出来,会得脑病呀!”
秦宝宝鬼灵精投胎,明白她想气自己,反而笑嘻嘻,一派天真道:“修道人终究比不得凡夫俗子,貌善心慈,只不过,你突然答应囚犯的请求,送来好吃好玩的,也是出于一片真心,良心发现不该虐待一个小孩么?”
修真女道士这又发现自己坠入秦宝宝的陷阱,因为宝宝压根儿便不相信她对卫紫衣的仇恨无法消除,却会对卫紫衣的弟弟那么好,而且是突然的好,除了有所求,又有更好的解释?
所以他先封住她的口,使她难以开口。
在屋里踱着,修真女道士好一会才狠着心道:“没错,有一件事要你做。”
秦宝宝大模大样道:“什么事?我替你们服务,不会使贵方事成后的愉悦感大减么?”
修真女道士为之语塞,恼羞成怒道:“别再耍俏皮了,你答应了自有你的好处,不然以后一天只让你吃一餐。”
有卫紫衣以百年人蔘和蜂蜜请人研制的小丸子“省六顿”,秦宝宝才不在乎她的要胁,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宝宝更好奇,啧啧有声道:“好残忍,岂是修道人所应为?”
修真女道士狠着小道:“只要你顺从,我不会亏待你的。”
秦宝宝望了望四壁冰冷的铜墙,心道:“你已经亏待我太多了,这种鬼地方一点人气也没有,好比“金龙社”的石室须知卫紫衣虽然疼爱他,对他的管教却比秦英严格,犯了大错便关进又黑又阴森的石室去自我反省,除了送饭,不许有人去探望,秦宝宝被关了一次就怕透了,他是最不能忍受寂寞的人。
修真女道士似已看出他的心思,道,“你答应我的要求,早日了结恩怨,也能使你早日脱离这地方。”
秦宝宝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道:“什么事?”
修真女道士眼神十分坚定,道:“我要你绘出“金龙社”总坛的详图。”
秦宝宝差点跳起来,叫道:“我没听错吧?不然就是你发烧了。”
修真女道士道:“你不肯?”
秦宝宝别过头道:“贵方不是有人卧底么?”
修真女道士恨声道:““子午岭”那么辽阔,戒备森严,一个小厮焉能随意走动?”
秦宝宝朝她扮个鬼脸,道:“你拒绝少爷的好意,少爷也懒得关心你们的死活。”
修真女道士叱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宝宝干脆来个不理不睬,她破坏了他爱玩的心情,宝宝心头大是不悦,最小的要求也不会答应,何况这关系着卫紫衣的基业,更加不能答应了。
在不危害卫紫衣生命与基业的前提下,宝宝是非常愿意以“玩”的心情帮助修真女道士等人,毕竟卫紫衣是他心中的支柱,虽然爱玩,却不愿让他受到伤害,虽然年纪小又喜欢胡闹,却也分得出事情的轻重。
修真女道士以最柔和的语气道:““金龙社”里是不是有什么地道能通至总坛核心,却极少为人知?你一定知道,只须画出来,想玩想吃什么,我都会替你弄来。”
秦宝宝心思一转,目光狡黠一闪,笑道:“真的?大人骗小孩,会下地狱的哦!”
修真女道士感觉有点儿异样,依然道:“这个自然。”
秦宝宝双掌一拍,豁出去似的道:“好吧,为了尝新,也顾不得交情与残酷了。”
“是呀!”
修真女道士喜道:“你有你的天地,及时享乐方是正经。”
嗤嗤笑着,秦宝宝差点笑岔了气,道:“我们的交情还不差,少爷爱屋及乌,对贵方的志士也甚是疼爱,既然你们自愿供少爷玩儿,少爷便却之不恭了,你听着:把你和全部同党的人头割下,送来供少爷当球踢着玩,把手割下做熊掌吃,把脚割下充当猪脚炖,将五脏六腑喂狗吃,身体呢?便拿来当烤乳猪般的烤吧,只是,唉,你们年纪都大了,肉一定很难吃,说不得只好剁碎充当饲料了。”
说着忍不住泛起恶作剧的笑容,呵呵大笑起来。
修真女道士的脸大概气白了,只是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来罢了,目中的熊熊怒火却是骗不了人,陡地──袍袖一挥,一股柔和的罡气扫向小坏蛋秦宝宝,宝宝抱着悟心大师的木像避开,只见桌上的木头、竹篮、书本……都被扫得粉碎,可见她功力多深,柔和中包含着刚猛,有若狂风巨飙。
秦宝宝见机不对,忙掠到床边抢过卫紫衣的木像,看着修真女道士继续出气,一掌将桌子劈成十七八块,四张木椅也难逃恶运,接着床啦,锦帐棉被全都毁了,不知情的人进来看见,以为两人大打出手造成的后果。
趁着修真女道士毁物的时刻,秦宝宝偷偷将一把雕刀藏在身上,然后有趣的看着她表演,还拍掌助阵:“好功夫!以阁下这等身手,到天桥表演,一定一炮而红,收入丰厚惊人。”
修真女道士气个半死,一身好功夫经他一扯,倒变成天桥卖艺的杂耍,想起自己冲动的行径,也不由得面赤,愤愤而走。
秦宝宝更加得意了,他心知自己那番话,没有人不会恼羞成怒的,也算准了她还不愿伤害他,只有把她气走,才不会被发现偷藏一把雕刀。
不一会,玉姑和六名戴人皮面具的道姑出现,玉姑见这狼狈情景,跑到宝宝身旁,道:“你怎么了,这里怎会变成这样了?”
秦宝宝笑道:“观主说有这些障物在会分了修练的心,所以把它们毁掉送走。”
玉姑见六名女道士果然在收拾残局,点头道:“原来如此。”
秦宝宝扯了扯她的衣袖,道:“你明天还来不来?”
玉姑不禁红了脸,道:“本来觏主要我明天还来,现在既然要你专心修练,那就不一定了。”
秦宝宝想了想,低声道:“你愿不愿意帮我做一件事?”
点点头,玉姑道:“什么事?”
秦宝宝凝目注视那六名道姑,发现她们好像都竖起耳朵在听他们谈话,笑道:“也没什么大事,要求观主让你常来陪我就成,你比那些僵尸脸可爱多了。”
一边说一退拉着玉姑左手,在她掌心写着“有外人来,告诉他塔里有小孩,请他传出去。”
写完见玉姑一脸茫然,才想起乡村之友那有读书认识字的,不禁叹口气,玉姑奇道:“你有心事?”
秦宝宝抛开烦忧,摊开她左掌心,道:“刚才我在你手心画圈圈,痒不痒?现在我画一条龙,让你见识一下。”
说着以食指头在她手心描着,玉姑看得很专神,她从未见过龙为何物,总听过描述,直觉宝宝画得很有个谱,佩服道:“你年纪比我小多了,却什么都比我强。”
秦宝宝终究是小孩心性,得意道:“鬼画符我最拿手,喏,看清楚,这是驱恶鬼的符咒,再来是驱魔神的魔咒,若有牛头马面要来捉人,把这种符贴在快死的人头顶,他们就不敢捉了。”
“真的?”
“当然了,以前我便是靠这项本领养家活口的,观主耳闻我的大名,便派人以八抬大轿将我请了来,奉告天帝七日七夜,得知我乃天神之子转世,下凡与龙匹配,因此把我放进圣坛九层塔顶修练,经过九九八十一日,就可成仙了,到时无所不知,无所不通,连观主都得奉我命令行事。”
玉姑愈听愈竖然起敬,秦宝宝为的就是使村姑信以为真,然后她自然会把这番话传出去,有心人听了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怕的是,修真女道士禁止她说出一切,那只好骑驴儿看唱本──走着瞧了。
一行人走后,留下空空洞洞的一屋子冷寂给秦宝宝,除了卫紫衣的木像和未完成的悟心大师的木像,真的是空无长物了,宝宝嘀咕道:“好现实的人,少爷算准了你还会来求我。”
被虐待了好些日,突然被捧得似王孙,不到一日夜,又全部收回,而且更彻底,看来他有几天苦头好吃了。
秦宝宝再乐观,也不免有些儿感慨──在家千日好,出外时时难呀!
第 三 章
一匹狂奔的马背上,一个干瘦得像一根枯树枝般的汉子,双手紧抓马鬃,低头哈腰,两腿紧挟无腰马腹,口中似非常虚弱地叫道:“哈!哈!”
光景是一副狼奔豕突的逃命样,因为马上的瘦竹竿汉子一身血污,而衣衫褴褛破烂,似已穿了很久。
沿着南行的飞马坡山道,马背上的瘦竹竿强忍一身疼痛,自言自语道:“狗杂种,好狠的手段!”
绕过飞马坡,前面就是一片荒林,只要过了这十里荒林,折腾他的人再有天大的本领,也对他莫可奈何了:瘦竹竿汉子心中这么打算,催马催得更急了,但腰下这匹马在他逃命狂奔下,已渐渐感到不支了。
枯技干瘦汉子心里更急了,转弯斜冲进荒林三道,迎面一棵大树正横倒在小道上!
没有想什么,也来不及想什么,马儿啡叫一声,枯瘦汉子已被抛向一旁,痛得吱吱乱叫,胯下坐骑如释重负,翻身而起,窜入林中不见踪影了。
树当然不会自己倒下,那汉子也不及想那么多,见坐骑没了,不禁咒骂道:“好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再给大爷见着,非把你分成十七廿八块不可。”
检视身上伤口,痛得呲牙裂嘴,但逃命要紧,后面那个魔星大概快追来了,枯瘦汉子忙起身一拐一拐走着……“你还走得了么?”
蓦然,一句冷冰冰的语音直冲脑门,瘦皮猴汉子陡地转身,见卫紫衣好整以暇的坐在方才倒下那棵大树上,冷眼望着他笑着:“李桂,不,李天王,你不仅易容精妙,而且逃命的功夫也不逊色。”
李天王人称“千幻神君”,易容之妙绝世无双,甚至可以用手术把一个人的面貌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这时遇上卫紫衣,厉烈的怒叫:“卫紫衣,你这狗娘养的杂种,竟恁地戏弄你家大爷,从京城一直把你老子追到这里,你有完没完:”
卫紫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