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紫衣笑道:“一言为定!”
秦宝宝也道:“一言为定!大哥请说。”
卫紫衣清清喉咙,道:“其一,莫再浪费唇舌:其二,绝难答应你;其三,天真小儿,枉费精神;其四,乖孩子应遵从兄长之命;其五,宝宝乖娃,今日陪大哥跟奕棋;其六,狂风怒雪,出门危险;其七,社中有事,下次再谈;其八,有客远来,理应留府相候;其九,大哥有张图,相请宝宝画描;其十,你可以下山,但非今日。”
一张脸像苦瓜,秦宝宝叫道:“这都是拒绝话?”
卫紫衣道:“这叫“变相的拒绝”,比直接拒绝还有效,你说是不是?宝宝。”
无言以对,秦宝宝垂头丧气的走出去,正遇马泰、战平进来,马泰道:“宝宝,小棒头以为你失踪,正在找你。”
小见宝宝有反应,马泰进门便道:“魁首,宝宝好怪。”
耸耸肩,卫紫衣失笑道:“小家伙在跟我闹别扭哩!”
马泰呵呵笑道:“又是在求魁首放他出去玩?这次大家看得很紧,他是插翅也难飞。”
战平道:“你倒幸灾乐祸。”
马泰回首瞪伙计一眼,道:“不这样看住他,又来一个修真道姑,谁吃得消?”
卫紫衣拿起卷宗,起身在外走:“又闲磕牙,大概没事做,正好,大领主在查阅今年的进帐,大伙儿一起过去,也许有很多事等着你们办。”
呵呵苦笑着,马泰、战平只好跟了上去。
xxx秦宝宝真的没辄了,卫紫衣的脾气,他很了解,决定的事情绝不改变,表面上笑嘻嘻的宛如快答应你的要求,心中的主张却不一致,嘴里吐出来的一定是“不”
字。
明白归明白,还是存着一线希望,回来的第二个月便开始蠢蠢欲动,三天两头缠着卫紫次要出去,卫紫衣摇头不允,他就开始想办法偷溜,但卫紫衣已关照下去不准放人。
以总坛戒备之森严,他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于是想到卫紫衣房里的秘道,但卫紫衣早已先下手封住机关,就这么着,宝宝没办法再闹出上次那么大的事件。
愈想愈泄气,秦宝宝跺脚道:“大哥是老狐狸,我怎么斗得过?”
这时又传来小棒头的怪歌:“一件事儿真稀奇,有个侄子秦宝宝;鲜涉江湖名震天,三大势力星拱月;武林宵小谄笑对,野心狠子伺要胁;唉”呀!
既然大家似狐狸,相奸何太急!”
秦宝宝闻歌大震,捉住小棒头道:“你唱的是什么歌?”
小棒头反捉住小主人,叫道:“你吓死我了,以为你又失踪。”
秦宝宝拿眼白看人,道:““又”失踪?听你的口气,我好像常常失踪。”
小棒头最不愿见宝宝不高兴的模样,忙道:“今早不见你在床上,才有这种想法嘛,早起的马儿有虫吃,宝少爷大概又去找魁首要求下山,他肯答应么?”
秦宝宝道:“哼,大哥老奸巨滑,用话挤兑于我,使我不得不答应在过年前不再提这要求小棒头安慰道:“没关系,再个多用便过年,到时魁首自然没理由拒绝而不准你下山。”
点点头,秦宝宝道:“现在要想想,这一个多月,玩啥把戏好?对了,刚才你的歌,好像是在说我,从那儿听来的?”
小棒头从头再哼一次,道:“马泰他们唱的,听说外面很流行,不知是谁编的。”
信口唱来,秦宝宝“咕”的失笑道:“居然有人拿我来编歌,真是好玩,最后那句“相奸何太急。”,说得有意思。”
小棒头也笑道:“可不是,宝少爷一失踪,两帮人就奸来奸去,一边想拿你威胁魁首,一边则想快点救出人……”
挥挥手,秦宝宝道:“别再提这事,就为了这事,害得少爷如今寸步难行,大哥变得好严格,无聊透了。”
小棒头在他耳边细声道:“新阁楼早筑好了,我去偷看过,好漂亮,少爷你不过去见识一下,听说魁首搜购了很多玩意儿,其他领主夫人们也送来不少,去玩玩怎么样?”
听说有新东西玩,秦宝宝就忍不住想赶快把它拿过来玩,但东西在阁楼,他可不愿因爱玩而被逼搬出“黑云楼”,到时想找卫紫衣都很麻烦。
不过,有新玩意等着他玩,又玩不到,就好像“隔靴搔痒”一样难受。
小棒头见状,又道:“宝少爷的顾忌我明白,但这也是迟早的事啊!”
秦宝宝摸摸小鼻子,道:“不能这么快就认输。”
眼珠子,一转,拍手道:“有了,咱们偷偷溜进去玩,小棒头,你先过去看看有没有人留着守卫。”
小棒头依言过去。
第 六 章
秦宝宝留在原处,雪花飘在身上,忍不住有点寒意,好在有“保命佛珠”,尚能忍耐,双脚运动似的踢着地上的雪,一次踢得比一次莴,后来索性比赛左脚把雪踢得莴,还是右脚的雪跳得好,玩得不亦乐乎,真是乐天派!
不一会,小棒头跑过来,正中目标,被踢得一头一身的雪,忙用手拨掉,打个寒颤道:“冷死人了,宝少爷别顽皮了。”
秦宝宝停止踢雪,道:“怎么样?有没有人?”
小棒头比个胜利的姿势,道:“一切令人满意!”
秦宝宝急巴巴拉着小棒头就要往阁楼那边跑,偏偏这时卫紫衣派人请他过去,宝宝和小棒头交换着失望又无奈的眼色,随来人向“累云楼”。
在书房找到卫紫衣,秦宝宝进门便道:“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卫紫衣抬眼看他,笑道:“没事,只是外面正下着雪,你待太久不好,所以派人叫你回来。”
一股受关爱的暖意袭身,秦宝宝走进书桌,道:“你忙些儿什么?大哥。”
卫紫衣道:“还不是社里的杂务;你到暖炕上坐着,宝宝,冷不冷呀?”
秦宝宝依言走到冬天专用的小暖炕坐着,暖洋洋的,忙脱下厚袄,道:“好热,火炉烧太旺了。”
炕上放有一张小儿,儿上放些茶点,秦宝宝随手拿着吃,大眼骨碌碌在书房里转着,这书房在楼下,占地十分广,卫紫衣办事大都在此,楼上的小书房是休憩戏耍用的。
两大只书櫍排满书籍,间歇摆几盆耐寒长松,其他就没什么特殊摆设,十分干爽,更显示空间宽大、气派。
“为何如是想?”
秦宝宝觉得无聊,道:“大哥,社里是不是没钱?”
卫紫衣抬起头,有趣的道:秦宝宝理直气壮的道:“看这书房空间大,却摆不满五分之一的地芀,是不是没钱买东西摆?”
卫紫衣笑问:“你认为该摆些什么好?”
秦宝宝想也不想的道:“地上铺着地毡,正好买些雕刀、竹片、木头、尺、画线,无聊时便席地而坐,雕玩偶、做水枪、小炮竹,岂不乐乎?
再说空一面墙,有闲时,不妨将壁上书轴收起,钉上大幅的丝绢,画山水,绘龙凤,一大幅壁画,快则十天半月,慢则一年半载,天天画一点,日拟就不会太闲了。”
卫紫衣哈哈大笑道:“真是小儿之见,这书房常有外客光临,若照你头一个提议,惨也,人家道卫紫衣还是二岁小儿,那后果是可想而知了;至于你第二个提议是不错,但一来大哥没空,二来如此画法,地上必会污点遍遍,太难看了,我觉得这样的摆设刚好。
你如果爱画,大哥替你寻个空房间如何?”
秦宝宝摇头道:“冬天手冷,颜料易干,画不好。”
注视他一会,卫紫衣道:“经你这一说,倒使我想起一首诗。”
秦宝宝咯咯笑道:“方从小棒头那儿听来一首有关我的怪歌,大哥又有一诗,是不是也和我有关?”
卫紫衣那神情显见已知怪歌之事,微微颔首,吟道:“小小身儿不大,万两黄金无价;乱爱满纸涂鸭,留在书房戏耍。”
别过头,秦宝宝不悦道:“每次也笑我个儿小,讨厌的大哥,作诗也笑人。”
卫紫衣失笑,走近小暖炕,扳过他脸蛋,笑道:“大哥那是笑你呢,你想想,年纪像小儿,个子似大人魁梧,岂非更难堪?”
秦宝宝破颜面笑,道:“大哥言之有理;你事情办完了么?上来休息一下吧!”
脱靴上炕,卫紫衣道:“方才你出去玩儿些什么?”
秦籫宝道:“踢雪!跟小棒比赛谁踢得比较高。”
他不能说自己左脚跟右脚比,不然卫紫衣问起小棒头为何没陪着,就难以回答了。
卫紫衣跟他聊些书上的学问。秦宝宝道:“大哥手下的生意,可有学堂这门?”
卫紫衣道:“没有,“金龙社”人口庞大,花费惊人,做的生意都是大结构,不赚钱的立即改善,改善不好,就换行,学堂这门生意赚不了多少钱,不够塞总坛众儿郎的牙缝。”
秦宝宝迷惘道:“那大哥很有钱了?”
卫紫衣笑道:“是总坛经费足,每半年,各地生意的负责人都会派人将营利押回总坛,这下半年的“体己银子”也运来了,大领主等人正忙着分花红,给弟兄过一个肥年。”
秦宝宝道:“原来有这许多麻烦事,我原是想,以大哥的才学,可以到学堂当塾师,可惜没有这门生意。”
“嗤”的一声,卫紫衣笑道:“有你这顽皮学生,我也分身乏术难再照顾别人。”
秦宝宝赖在他身上撒蟜,卫紫衣取笑道:“想讨个大红包是不是?”
哼了哼,秦宝宝道:“本来不是,大哥这一说,不是也是了,我想要一匹白马,大哥能找到么?”
卫紫衣问道:“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
秦宝宝点点头,卫紫衣道:“白马和黑马、血马一样难寻,大哥叫人留意,可难以说有就有。”
秦宝宝也不为己甚,喝口莲子汤,道:“没有也没关系,我不太爱骑马,跟大哥共乘黑仔比较舒服,就像现在,累了就可以躺在大哥怀里睡觉。”
说着就闭起眼休息,这时敲门声传来,卫紫衣见宝宝没有睁眼的意思,扶他在炕上躺着,抬起他脱下的袍子盖在身上,下炕穿靴,一边道:“进来!”
进来的是战平,躬身道:“启禀魁首,有个怪人坚持要见您。”
坐于桌前的卫紫衣道:“他可有通报姓名?”
战平道:“无须通报,他的画像跟他本人很相似,就是上次宝宝失踪的地点,“哈大长生店”的老板。”
卫紫衣讶异道:““快乐王”吴二?”
“是的,魁首。”
战平道:“但他如今却是愁容满面,同画像笑盈盈的吴二,有点出入。”
卫紫衣想了想,道:“听宝宝说起,哈大与他被劫之事完全无关,那他来有何事?人呢?”
战平道:“在“龙吟厅”,要带他过来么?”
以眼角瞟向暖炕一眼,卫紫衣道:“不,战平,你去把小棒头叫进来。”
战平答应出去。
卫紫衣立在炕旁,见宝宝睡得正甜,也不忍要他回房睡而惊醒,等小棒头来,道:“取被子替宝宝盖好,然后守着不许离去,知道么?”
小棒头答应,心中却奇道:“宝少爷怎么了?虽然今天起得早,也不会这么快又想睡了呀!”
等卫紫衣出门后,秦宝宝嘴角突然上翘,然后小扇子似的睫毛眨呀眨的,细声细气道:“大哥走了吧?”
小棒头心想又有古怪了,笑道:“走了。”
睁开双目,秦宝宝起身穿好袄子,道:“好险,大哥看得真紧,睡觉也派人守着,好像我会突然从炕上不见了似的,幸好是派你来,不然就走不掉了。”
小棒头幨忧道:“宝少爷想上那儿?”
秦宝宝扮个鬼脸,道:“探险呀!难道你不想去?”
听说要去新筑的阁楼见识,小棒头比宝宝还兴奋,忙不迭替宝宝穿上鹿皮软鞋,嫌他动作慢似的,然后二人怀着期待的心情“探险”去也!
卫紫衣走向“龙吟厅”,经过广场,触目一匹白马立在雪地上,低着马头,伸出马舌舔着地上的雪呢,白马配白雪,简直分不清那个比那个白,加上白马鞍和银蹬相映和,通身除额头找不出一点杂色;那额上一块铜板大小的血色毛,简直就跟秦宝宝额心米大朱砂痣有异曲同工之妙,是巧合么?
卫紫衣向来十分爱马,一眼便看出这匹马不同凡响,绕着它转几圈,白马二眼晶莹剔透,亳无惧意,反好奇地打量卫紫衣,卫紫衣赞道:“好一匹有灵性的神马!”
又禁不住好笑,忖道:“宝宝想要一匹白马,这马便来了,还同宝宝一样有血红的朱砂痣哩,这是谁的马?哈大骑来的?如果他肯转让,买下来送宝宝正恰当;但我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此神驹,主人若不够份量,很容易被抢走的。”
仔细检视那块铜板大的血色毛确系天生,不是以颜料染上,卫紫衣更满意了,心道:“真是太难得了,小家伙见着,必定会爱不释手。”
摸抚柔软的马毛,卫紫衣若有所思,微微一笑,举步走进“龙吟厅”。
吴二外号“快乐王”,最擅于哈哈大笑,听见他笑声的人,均忍不住心情大畅而笑起来,只因他笑声开朗,是从心底发出最真挚的笑声,于是“哈大”︵哈哈大笑︶之名便不胫而走,本名吴二反少有人知了。
他身材适中,五官也没什么出奇,只是给人的感觉非常和善,又笑容满面,笑声不断,因此与人非常深刻的印象。
但这时的哈大却满面愁容,一片惶急之色,卫紫衣缓缓走进,他忙迎了上去,急迫:“你一定是卫紫衣大侠了?”
卫紫衣失笑道:“不敢,正是卫紫衣,但我可看不出你便是城里大大有名的“快乐王﹄。”
哈大跺脚道:“别再开玩笑了,大当家,我已经大祸临头;那还笑得出?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发发慈悲吧,可别见死不救。”
卫紫衣见多了来求他救命的人,平淡的道:“我不明白你说些什么,你的“祸”跟我可有关连?”
哈大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道:“当然有关,不然何必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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