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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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恨2-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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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弹好,唱的也好!”长安君忙喝彩,生怕冰儿以为自己不是知音,“以巫山神女的口吻怨诉楚王的负心,确是好词!不知谁人所做?”他以前从没听过,似有楚风,兼有诗的直白。   
  姬冰幽幽答道:“君上见笑了,冰儿一时心血来潮,临时编了这首《神女怨》。”说完她轻轻拨动琴弦,却再不成曲调。   
  传说楚襄王只在梦里与巫山神女相会过一次,从此求之不得,终日失魂落魄;而神女朝云暮雨,变化无常,来去匆匆,又有何怨?王姬弹琴献技也就罢了,竟当着长安君编出不知轻重的闺怨词,用意何在?子桁对她的擅作主张很不满:“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这首词未免是非颠倒了!”他怒气极为明显,喝道,“酒也敬了,琴也弹了,还不退下?”   
  姬冰本满腹怨气,见子桁这样态度,当即起身,也不向长安君道别,径自出去,举止甚为倨傲无礼。子桁脸色更加难看。   
  长安君丝毫不以为意,犹为刚才歌词兴奋,暗中琢磨:早听说楚国女子性格奔放大胆,以为她在暗示自己,按捺不住喜悦,一时冲动道:“在下有个不请之情……”不待子桁反应,他竟起身下拜,“小弟对令妹仰慕已久,希望贾兄成全,将她许配在下。”   
  子桁早料到长安君会有此意,只没想到这么快,一时间竟许也不是,不许也不是。   
  稍一转念,子桁找到合适借口道:“君上刚才也看见了,舍妹脾气娇纵,怪我平日过于惯她,这样的性格,怕是不甘屈于人下。”   
  长安君明年年初才加冠,此时未娶正妻,但婚姻大事必须经王兄同意甚至直接赐婚。而以王弟身份,不会娶一个商人的妹妹为正室,赵王也肯定不同意。子桁的一番话语,表明了不肯让妹妹屈身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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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抛砖引玉(3)       
  长安君自己也认为娶妻以门第,娶妾以容貌,他只看中楚女出众姿色,不想立为夫人。但若就此放弃,实在放不下,于是拖延道:“小弟当然想正式迎娶,但此事做不了主,要回去先向王兄请旨。”从刚才情形看来,佳人属意于他,底下私会不无可能。而商人重利轻情,只要多与这个兄长结交,送以重礼,许以官位,总有一天会同意其妹以妾室身份入长安君府的。   
  天空忽忽悠悠地飘着零星小雪。邯郸城一夜间粉装玉砌,显得格外干净。一向热闹的市场已暂停。到了晌午时分,大街上仍冷冷清清,行人甚少,城里十分安静。   
  突然从城北传来无数马蹄声,划破这片宁静。马队自北门而进,沿城内南北中轴大道疾驰。巡城吏闻讯马上带着士兵前去制止:城内不允许车马疾驰,不知谁这么大胆,竟敢无视王令?   
  巡城吏一直追到城南,见马队停在一座深宅大院前,为首二人下马后还没进府,他却不敢上前将这些“肇事者”拿下,只是叹口气,挥挥手,带着一群士兵原路退回。   
  马队中领头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人,和长安君赵华长相颇为相似,正是庐陵君赵丰。   
  庐陵君肤色较黑,不象长安君脸色白皙,也没有文弱的书卷气。他一身软甲骑装,背负长弓、箭囊,腰配长剑、匕首。昨日他带着侍从到郊外田猎,因突然下起大雪,索性在附近离宫住了一晚。   
  左首一人和庐陵君并排而骑,年纪稍长,穿一身深袍广袖,气度从容,腰间配了一把玉具剑,正是魏国公子,信陵君魏无忌。因救赵有功,赵王将鄗地封赏给他作采邑。信陵君大多时候在邯郸城住。时近年底,因免租一事他专程去采邑,回来路上正遇上打猎归来的庐陵君。他们本来交情不错,现途中偶遇,马队合二为一,一起回城。庐陵君非请信陵君品尝刚打下的野味,魏无忌推辞不过,直接随他回府。   
  府里管家早迎出来,向二人躬身行礼。庐陵君指示道:“吩咐厨房,马上把打来的野味做了,热几壶好酒,今天我要和信陵君畅饮几杯。”   
  二人一进屋,侍女们便上前为他们更衣、奉茶。喝茶的时候,庐陵君突然想起四弟长安君。他刚回邯郸,兄弟二人只在家宴上聚过一次,本约好第二天一起去田猎,谁知长安君一大早出门,踪影全无。   
  “把长安君也请过来。”正好借此机会介绍四弟与信陵君认识,庐陵君命一侍从去叫他。   
  见信陵君诧异表情,庐陵君笑道:“无忌兄还不知道?我四弟已从齐国回来。”   
  信陵君开玩笑道:“哦?你以后田猎又多了一个伴。”   
  一提田猎,庐陵君话多起来:“昨天可真不过瘾,只打些雉鸡、野兔、狍子,本想赶在下雪前打几只狐狸做件新皮袄,偏偏昨天就下雪了……”   
  信陵君一直没有插话。他知道庐陵君平时沉默寡言,惟有提起打猎,可以滔滔不绝讲个不停。身为封君当然不会缺一件皮袄,光看此房中的陈设,坐席均为熊皮所制,墙面上挂着一张完整虎皮,此外还有各种精致的兽皮、鹿首之类,或是装饰物,或是实用物,可见主人对狩猎的痴迷。   
  聊了一会儿,只听见门外有人说话:“三哥找我,不用通禀。”长安君不等外面侍女通报,直接掀帘进来。他与庐陵君从小在一起玩耍,对三哥庐陵君,比对赵丹(赵王)亲近得多。   
  庐陵君道:“四弟,来,我为你引见一个人,这位就是信陵君。”   
  长安君忙行礼:“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荣幸。”他踌躇一下,中间不知以平辈还是晚辈谦称。   
  原来信陵君的亲姐嫁给平原君为夫人,平原君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亲叔父,但听说信陵君又刚娶他们的堂姐,平阳君赵豹之女。如随平原君的姻亲关系,信陵君应是叔辈,如果随平阳君的姻亲关系,信陵君应是平辈。大家都是王弟之尊,以“在下”称呼也不合适。   
  庐陵君和信陵君相视而笑。魏无忌道:“大丈夫不拘小节,何必过于在意称谓?你三哥对外直呼我封号,没外人时直呼无忌兄。”庐陵君平日就低不就高,从不把信陵君当作叔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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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抛砖引玉(4)       
  被他看穿心思,长安君不好意思道:“那我也随三哥好了。一见无忌兄,小弟才知道什么是翩翩君子,相逢恨晚。”   
  庐陵君觉得四弟脾气依旧没变,和小时侯一样爱奉承人,连带脸上认认真真的表情,完全象发自内心仰慕,而信陵君为人豁达,信以为真,果然很高兴。   
  菜肴一一摆上,三人席地坐下。长安君嫌长长佩剑碍事,把它解下来,放到一边。刚才只顾谈话,庐陵君没有注意,此时佩剑放在他右手侧,目光一下被吸引。   
  庐陵君拿起佩剑仔细欣赏一番。剑鞘上镶满宝石,过于奢侈华贵,信陵君也注意到,笑道:“有这样名贵的剑鞘,里面一定是把稀世宝剑。”   
  “那倒不一定。”庐陵君说完,一下抽剑。但见剑身比一般青铜剑轻薄许多,寒光逼人,以指弹去,剑身微颤的同时铮铮作响,显然是坚硬与柔韧兼具的好剑。为试试它的锋利程度,庐陵君起身挥剑要向一旁硬木案几砍去。   
  长安君忙阻拦道: “慢着!万一有个闪失,我不好向送剑之人交代。”自子桁送他此剑后,从未舍得试过。   
  庐陵君又好笑又诧异道:“交代什么?难道佩剑只是拿它做样?”如果象信陵君一样配玉剑,只用于装饰也就罢了。但此青铜剑似乎锋利无比,庐陵君有心拿它与自己藏剑一试高低。趁长安君稍稍松手的刹那,他突然挥剑而下,案几一角无声无息被切下,切口处光滑平整,庐陵君大吃一惊。   
  信陵君也不禁动容,赞道:“好剑!”当时剑之锋利,多指剑锋而非剑刃,剑本身也多用于刺击,而非劈砍。此剑竟不知用什么材料锻炼而成,连剑刃都如此锋利?信陵君也有几把好剑,削去案角不成问题,却做不到无声无息。   
  长安君见三哥目光又落在中央一个盛酒用的青铜方尊上,忙夺下宝剑道:“不用再试了。”他怕庐陵君一剑劈向青铜器,毁了宝剑,是对赠剑之人的不尊重。   
  庐陵君有些闷闷不乐,坐下后问:“这剑是谁送的?”他以为长安君配如此好剑实在浪费,对送剑之人也很好奇。   
  剑已入鞘,长安君自是得意道:“三哥想认识赠剑之人?”故意卖关子,“小弟冒雪来赴宴,怎么光有酒菜,没歌舞助兴?”   
  庐陵君笑道:“我这里可没有舞姬,”他一向不喜欢舞蹈音乐,“要助酒兴?那还不如投壶。”投壶是一种类似射箭游戏,比赛者各拿同等数量的箭投入十步外的铜壶中,投入多者为胜。。   
  “投壶?”长安君马上摇头,知道庐陵君箭术很好,和他比投壶绝对有输无赢。   
  信陵君笑道:“要不行酒令?”   
  “人太少,没有气氛。” 这次换庐陵君反对,其实他不喜欢文绉绉的酒令,又对长安君道,“你少打岔!先告诉我们这剑的来历。”   
  长安君一笑,喝了口酒,慢吞吞道:“是一个商人送的……改天我带他来见见三哥,如何?”   
  见庐陵君对宝剑这么感兴趣,长安君正好借机会举荐贾桁。一来长安君刚刚回国,于国内政事不太熟悉,二来他尚未行冠礼,仅是享有户邑的封君,而庐陵君虽然大多数时间用于田猎娱乐,但毕竟兼着守相的职务(负责监造、管理兵器的官吏,   
  由宗室贵族担任,以防手握兵权的外姓大臣),举荐更有分量。   
  “商人?”信陵君忍不住问,“这把宝剑千金难买,普通商贾可送不起……邯郸城除了郭、卓、吕三家,不会再有如此大手笔的富商?”   
  时人形容邯郸城内“长袖善舞,多钱善贾”,因地理位置四通八达,商业十分兴盛,不乏巨富大贾,但其中能动辄出手千金的,也只有郭、卓、吕三家。其中郭、卓两家都是本地氏族,以冶铁业发家,而吕家从阳翟(韩国旧都)迁到邯郸,以贩卖珠宝起家。这三族都是富可敌国的大商贾,上比天子、诸侯,下比陶朱、白圭。据说郭、卓两家联姻时,聘礼嫁妆之丰盛,婚礼场面之隆重,犹胜于国君嫁女娶妇,一时成为邯郸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而几年前吕家为买一个绝色舞姬而花费三千金,当时一国诸侯也未必舍得千金买这样价贵美人,此举在邯郸城内引起不小轰动。信陵君以为宝剑珍贵,赠剑之人必出于三家之一。   
  谁知长安君笑而摇头,讲起此剑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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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关门捉贼(1)       
  第七节 关门捉贼   
  小敌困之。剥,不利有攸往。   
  ——三十六计之第二十二计   
  信陵君回府时已傍晚时分。他刚下马,从大门边的角落中闪出一个人影,几个忠心的侍卫忙护到君侯身前。   
  信陵君虽然吃惊,但见来人只是个女子,似乎很眼熟,根本不象刺客,于是挥手要侍卫们让开。那女子忙上前行礼,用几分颤抖声音道:“拜见君侯。”   
  他一眼瞥见女子手中的信函,猜到来意,仍想不起她是谁:“你是……”   
  “奴婢自大梁来,是君夫人的贴身侍女,”见君侯想不起自己是谁,侍女倒也不诧异,在大梁时君侯甚少到夫人那边去,自然记不住身边侍女模样。她递上信函,“这是君夫人的急信。”   
  信陵君脸色一变,以为国内发生什么大事:“跟我到书房去。”他匆匆入府,她紧随其后。   
  看完信,信陵君满心疑惑,在房中踱来踱去,好一会儿才问:“夫人何时到的邯郸?”   
  侍女低头答道:“三天前。”   
  信陵君翻来覆去看手中的信,大为不解。君夫人在信中称龙阳君奉魏王之命送她北上。龙阳君一向与他对立,此举竟是何意?君夫人三天前已到邯郸,为何到今天才派人送信?   
  信陵君随即想到迎娶赵女一事。绮嬴毕竟是正室,但他事先没和夫人打招呼,在邯郸以娶妻之礼迎娶平阳君之女。在这邯郸新府中,人人都视新赵氏夫人为正室,他不在府中时,大小事务皆由赵氏夫人打理。想必绮嬴已得知此事,才迟迟不派人到府中投信,直到他从封地回来。   
  想到这,信陵君心怀内疚,问那侍女道:“夫人近来可好?”   
  侍女马上答道:“君夫人一切平安,只不过……因为日夜担心君侯,消瘦多了。”这话是姬冰教她说的。在她们的安排下,侍女才顺利出府来见信陵君。   
  信陵君许久没说话。在赵国他虽受礼遇,但流亡于异国他乡的滋味并不好受。自亡赵后,君夫人以重礼为自己在魏廷上下打点,又派人把君侯日常所用之物全部送到邯郸。在君夫人暗中斡旋下,不少大臣在魏王面前为自己求情。王兄虽不许他回国,却答应归还魏国采邑,自己方有今日邯郸优裕的生活。君夫人不计前嫌,默默做了这么多事,却任她一人留在大梁,他心中早有愧疚。可现在不便直接迎入府中:绮嬴不是善妒之人,赵女一事还好处理,但合纵之会在即,若人人都知道正室是秦国公主,位居于赵女之上……   
  思前想后,信陵君叹口气,匆匆写了封措辞委婉的回信,交给那年轻侍女,再不发一言,转身出了书房。   
  姬冰走时忘了抱走“冰裂”琴。当长安君说将两个赵宫乐伎送给子桁时,她震惊之下,竟连《高山》这样的熟曲也弹错了。长安君为何突然送秦国公子两位美女,还是宫内最当红的乐伎?以赵国公子的地位,何必去讨好一个地位低微的“商人”?她怀疑子桁与长安君早有默契:在这些贵族男子眼中,她不过是一件互易的礼品,与那些乐伎有什么分别?   
  姬冰越想越伤心。她倏地起身,随手拿起一件披风后匆匆系好,出房门去找君夫人。嫣然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子桁后来又送来那件白狐裘。平日冰儿姐姐畏寒,狐裘很少离身,眼见外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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